106 全是,該死的人
烏雅蘭臉‘色’微變,往後錯步躲開。
掙脫了拓拔惠兒的掌,卻躲不過她往自己臉上抓去那一招。
臉上微微一涼,上頭的東西頓時被她抓了過去。
看着自己手裡的人皮面具,拓拔惠兒心裡大叫不妙,眼角擡起,果然看到九音笑‘吟’‘吟’地站在眼前。
“你……”她把人皮面具抓在手裡,五指收緊,頓時將面具毀去。
知道這裡必然有埋伏,她不再多想,右手探出又要向九音抓去。
她並不想傷人,只是打算把她挾持在手裡,好與他們‘交’換人質。
到了這時候,已經不難想明白一切,她又中計了!真正的烏雅蘭只怕已經落入到他們手中。
彷彿早有準備那本,見她向自己撲來,九音又是腳步一錯,身形在一瞬間退開數步。
一招沒有得手,拓拔惠兒反手探出,再次向她抓去。
忽然眼前玄‘色’身影衣一閃,待她看清擋在九音身前的人時,自己那隻手已經靠近他的心‘門’。
拓拔惠兒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心跳也在一瞬間停罷,尤其當對方隨意把自己的受到扣在掌下時,心裡已是死灰的一片。
“別傷害她!”眼見風辰夜已經把拓拔惠兒的手扣在掌下,九音驚叫了一聲。
本打算直接把對方一條胳膊卸下來的風辰夜眉心微蹙,在聽到九音的呼喚後,大掌往前移去,“砰”的一聲,在掌風的帶動下,拓拔惠兒纖細的身影頓時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之後,墜落在地。
“哇”的一聲,一口濁血狂涌而出,她擡頭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兩人,‘胸’臆間的氣息依然平復不過來。
“別傷害她,她是無辜的!”
一聲‘女’子的低叫後,烏雅蘭掙脫‘侍’衛的鉗制,驚慌失措地奔到拓拔惠兒跟前跪坐了下去,把她扶在懷裡,一掌落在她的背‘門’上,爲她把氣息順下來。
“蘭姐姐,你快走……”一口氣順不過來,又是“哇”的一聲,拓拔惠兒張嘴便是一口濁血。
見此,烏雅蘭心疼萬分,看着她漸漸恢復一絲血‘色’的臉,笑得無奈:“王爺在這裡,你以爲姐姐真的還能走嗎?”
試問,她如何能在逸王爺的手下逃脫?
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但,拓拔惠兒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她推開烏雅蘭,爬到風辰夜腳下,不敢靠他太近,只是擡頭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子,哀求道:
“王爺,蘭姐姐所殺的全是該死的人,她們都是各個組織派來刺殺王爺的殺手,王爺,蘭姐姐對您從來都沒有任何惡意,她纔是最忠於您的那個!王爺,請您明鑑,饒恕蘭姐姐。”
此話一出,除了風辰夜臉上未曾有任何變化,就連風慕瑾和九音也忍不住微微訝異着。
她說,烏雅蘭所殺的全是殺手,都是想要靠近風辰夜,想要刺殺他的人?
九音不由得往前兩步,想要蹲下去,卻被風辰夜拉了回來。
她只要垂眼看着拓拔惠兒,沉聲道:
“你說的……可有證據?”
拓拔惠兒擡頭看着她,咬‘脣’道:“沒有。”
殺手是最隱秘的一類人,她們想要刺殺,又如何會在自己身上留下證據?
更何況有的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如今,也是死無對證。
風慕瑾淡言道:“把她們帶回聽雨閣。”
……
第一個被殺的人,遇害的時間是四年前的一個夏夜。
她的名字叫夢清,是太子送來伺候逸王爺的美人,事實上她真正的身份是青龍座下弟子素素,出道兩年早已經殺害過不少官府的人。
太子與這件事有沒有關係還是個謎,烏雅蘭把素素殺掉之後,也曾在她院子裡搜尋,但卻尋不到半點證據。
素素死了沒多久,大概過了三個多月,後院裡又有一名赤牙送來的美人死在烏雅蘭的手裡。
她真正的身份,是赤牙邪教的弟子,此番前來刺殺逸王爺本是打算挑起逸王爺和赤牙的仇恨,希望藉着逸王爺之手鎮壓赤牙。
烏雅蘭在她的房內找到教派給她寫的信,這個殺手有點不太聰明,信函看過之後竟沒有毀掉,而只是藏起來。
把人殺掉之後,烏雅蘭本打算將證據呈給逸王爺,卻不想在第二日,那院子便無故失火,一場大火,把所有的證據都燒燬了。
此事也就成了一宗懸案,過了段時間之後,也不再被人提起了。
之後的三年裡,後院不斷髮生命案,大家只是以爲是後院的美人們爲了爭寵互相殘殺,但,誰也沒想到,殺人的,只是爲了保護逸王爺。
烏雅蘭只是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至於她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保護風辰夜,她半個字也沒提過。
看着跪在地上的烏雅蘭和拓拔惠兒,以及站在一旁的青瞳和紅袖,站在風辰夜身側的九音沉聲問道:“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小荷呢?難道小荷也是外頭派來刺殺王爺的殺手?”
小荷和小桃一樣,在逸王府裡已經做了好些年月了,她不懂武功,膽子也不大,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殺手。
不過九音對這一點也是把握不了,畢竟,人不可貌相。
“小荷是死有餘辜。”九音的話纔剛出口,與青瞳站在一起的紅袖便忍不住上前兩步道。
她盯着九音,氣紅了雙眼:“她收了儀夫人的好處想要給你下毒,被我家小姐發現,小姐只是勸她,她不僅不聽,還想對小姐下手,我一時氣不過,纔會對她出手的。”
怨恨的目光落在九音臉上,她咬牙道:“小姐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可你!恩將仇報,自以爲是!”
“放肆。”
風辰夜的聲音很平靜,但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心裡生起一絲不安。
紅袖咬了咬‘脣’,本還想說什麼,卻被青瞳拉了回去。
青瞳看着九音,平靜道:“紅袖所說的是事實,小荷確實收了儀夫人的好處想要對付你,不過,小荷不是紅袖殺的,是……”
她本想自己把罪狀攬下來,跪在地上的烏雅蘭卻道:“人是我殺的。”
衆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聽了紅袖和青瞳的話之後還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九音淡言道:“既然事情與你無關,你爲何要殺她?”
烏雅蘭擡頭,迎上她的目光,“既然我已經殺了這麼多人,那麼,多殺一個又如何?”
殺人者償命,殺一人也是死,殺幾人也是一樣,既然已經認罪,她便不怕把所有的罪都‘交’待清楚。
她看着風辰夜,臉‘色’早已恢復了從容,只是看他時,目光卻是藏着幾分幾不可見的戀慕的:
“王爺,我與青瞳紅袖素來‘交’好,那日也是恰巧經過聽到她們的爭執,想着自己一雙手已經染滿血腥,也不在意多添一條人命,纔會出手殺了小荷。事情與她們無關,請王爺饒了無辜的人。”
她傾身一拜,無奈道:“不管我殺的人該不該死,我也確實殺了人,請王爺治我的罪,饒恕無辜。”
“王爺!”
不僅拓拔惠兒求着,就連青瞳和紅袖也跪了下去,跪到風辰夜面前,求道:“王爺,蘭姐姐所爲全是爲了王爺,請王爺開恩。”
風辰夜淡漠的目光掃過四人,“可有證據?”
烏雅蘭淡言道:“沒有證據,就當我殺的只是普通‘女’子,王爺,請治罪。”
“王爺!請明鑑!”
看着地上四人,九音微微擡眼,往坐在一旁靜心喝茶的風慕瑾瞟了一眼。
說來也怪,在她擡眼的時候,風慕瑾似感應到她的召喚那般,竟也正好別過臉來看她。
只是對視了一眼,風慕瑾便知曉她的心意,他擱下杯子,朝身旁的風辰夜笑道:“四皇兄,既然案子是我在查,如今真相大白,不如就把人‘交’給我來處置吧。”
風辰夜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就在大家等待他做決定的時候,烏雅蘭卻慘然一笑,“王爺,我知道自己罪責難逃,我只求王爺親自下令,給我一個痛快。”
巫炎國的人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因此哪怕在風辰夜面前說話,她也不習慣自稱奴婢或是奴家。
他們‘性’情豪邁真率,烏雅蘭如此請求逸王爺下令,絕不是想要勾起他的憐憫,而是真的祈求他下令處置自己。
拓拔惠兒握住她的手,只是默默垂淚,卻一句話都不說。
蘭姐姐的心意,她比誰都清楚也明白,或許能死在逸王爺的命令之下,已經是她最後的幸福了。
青瞳和紅袖也沒有多說,烏雅蘭如此請求,再加上她之前所說,殺掉那些美人不過是爲了保護逸王爺,她對王爺的心情,在場的人有誰看不出來?
饒是鐵石心腸,也會爲她而動容。
就算沒有證據證明她所說的是事實,但,也不再有人願意懷疑他。
所有人都在等着風辰夜表態,卻不想風辰夜只是淡淡掃了烏雅蘭一眼,不屑道:“既然案子一直由七皇弟負責,那麼,處決的事也該‘交’由他來決定。”
“王爺!”烏雅蘭一聲哀嚎,神‘色’淒涼:“王爺,求您成全,求您下令處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