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旁觀,本就是一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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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這麼大的錯誤,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寧妃定然是不能留在皇城了。
至於風睿軒他自己,母妃叛國之罪定然也會連累到清王府,皇城裡也不再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他真的沒想到在背後‘操’縱一切的竟是自己的母妃,上一回讓清兒被打入天牢受苦受難的竟也是母妃,連自己的兒子也在一直瞞着,寧妃所做的一切果真是太隱秘了。
或許她是瞭解自己皇兒的‘性’情,告訴了他只怕他也不願與她同流合污。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父皇找出來。”風辰夜只是淡淡看了風睿軒一眼,視線便落在風慕瑾身上:“出‘門’一整日,可有父皇的消息?”
風慕瑾搖了搖頭,淡言道:“已經發散了所有人去找,但還是沒找到。”
他的心裡一片凝重,就連一直坐在角落裡不說話的戰傾城也是臉‘色’不佳。
如今丟失的也是他的父皇,哪怕東楚王一直不承認他這個兒子的身份,但始終血濃於水。
“你們不用擔心。”九音握了握風慕瑾的大掌,又淡淡掃過大家一眼,認真道:“慕瑾已經讓畫扇樓幫忙去尋找,或許很快就會有消息。”
“區區一個小‘門’派……”
“逸王爺,你太驕傲了。”九音看着他,打斷他的話,這指責的話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的,可她沒有半點畏懼,認真道:
“畫扇樓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厲害,王爺心高氣傲一直瞧不起這種小‘門’派,可是,正因爲王爺這麼孤傲,當宮裡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你纔會措手不及。”
風辰夜大掌緊握未曾說話,只是目光緊鎖在她的小`臉上,眼神複雜。
風慕瑾輕輕摟了摟九音的腰,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他的四皇兄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什麼時候接受過別人指責?更何況還是一個曾經拋棄他的‘女’人。
他沒有一巴掌把她拍出去已經算是給她面子了。
其他人心裡也是微微繃緊着,尤其是風睿軒,他什麼時候見過自己這位四皇兄被一個姑娘家這般指責過?
可九音依然無所畏懼,眨着清透的眸子盯着風辰夜沉寂的臉,繼續道:
“你身爲王爺,皇族的鬥爭與你就一定不可能沒有半點關係,你從前不喜歡參與到這種鬥爭裡,雖然這樣做沒錯,但你不能放任他們內鬥卻視而不見,逸王爺,你畢竟是他們中的一份子,這場戰爭你是無法‘抽’身的。”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參與進去,把這場戰爭迅速平定下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話語也是平靜,只是看着她,目光有幾分深幽,看不出是喜是怒。
“不僅是這一場,還有接下來的所有隱患。”
她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幾個人,一二三四五個,全都是東楚皇帝的兒子,可是,在面對這場戰爭的時候,他們都在做什麼?
任由宮裡那幾派勢力鬥個你死我活,自己袖手旁觀,以爲置身事外就沒有他們什麼事,可現在事實證明,既然是皇族裡的人,想要‘抽’身談何容易?
“皇族內鬥,受苦的只會是百姓,如今這種情況下,如果魔教的人攻進來,而你們皇族的人又自己鬥個你死我活,如此下去,全城百姓還能有活命嗎?”
沒有人說話,事實上這個小‘女’人所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他們要麼就是事不關己的態度,要麼就是整日吊兒郎當的完全不當一回事,可他們忘了,他們身上留着的始終是東楚皇上的血,他們是一家人。
若是連自己家的人都不能團結,那麼這個東楚王國只怕很快也會被顛覆了。
“就算這場戰爭過去,以後又當如何?太子一黨近幾年爲了謀取自己的利益四處坑害百姓,這事,你們是不是不知道?”
他們一個個心裡都清楚得很,只是爲了維持皇族內那層表面的安寧假象,沒任何一個人願意出手去制止。
“凌岱的河壩是怎麼倒塌的?你們怎麼都不去瞧瞧河壩建起來是什麼模樣?倒塌之後裡頭都是什麼東西?一場洪災要了多少人的命,你們知道嗎?”她親自去過災區,親眼看到凌岱百姓的悲慘生活,那些生離死別的一幕幕,直到現在還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在閃過:
“你們這些王爺,吃的用的是朝廷供給……”
“大部分是我們在外頭掙的。”風睿軒忍不住瞟了她一眼,輕聲打算她的話。
分明是自己的弟妹,可是如今對着她的時候,自己竟有幾分心虛,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般耷`拉着腦袋,哪怕反駁也只能細聲細氣,不敢大聲一點。
九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用力一刮:“那給你本錢在外頭做生意的又是誰?是不是你的父皇?你父皇的錢是如何來的?是不是是整個東楚百姓上繳給他的?”
風睿軒沒有說話,是因爲真的無法去反駁。
九音的視線又落在風辰夜臉上,淺笑道:“我知道你逸王爺厲害,在外頭有着無數的財產,連我家這位也比不上你。”
她已站了起來,小手落在風慕瑾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可是,身爲人家的兒子卻看着父皇疲於應對各種勢力而完全不幫忙,除非你心裡不承認這個皇帝,想要把他推翻,否則,你就不應該如此去放任。”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們東楚皇族四分五裂的,皇城早晚有一天也會像滄都那樣被魔教所佔領,滄族的皇族就是你們最好的榜樣,親人流離失所,個個生死未僕。若是你們想要將來落到這個下場,那就繼續自掃‘門’前雪,把這些事置身事外。”
“你明知道我們已經在努力尋找父皇……”
“把父皇尋找回來後呢?”
風辰夜只是依然握着拳,不再說話。
他是真的沒想過將來,他不想參與到這些鬥爭中,行軍打仗他可以盡心盡力,皇族鬥爭卻是他最不屑的。
可是九音說的沒錯,他不屑不代表這些鬥爭不存在,他不出手也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幫兇。
父皇這些年來活得有多累大家都知道,可他與東楚王心裡一直有着隔膜,一直未曾坐下起來心平氣和好好談過,他不願意出手幫他,當中也有幾分賭氣的成分。
“二王爺雖然不像太子那般處處做傷天害理的工程,可是二王爺手下的人一直收受行賄,下頭買賣官吏的事情你們聽得還少嗎?”
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這麼多事情,但既然在風慕瑾身邊的,能知道也無可厚非,可是,這些話在一個小‘女’人嘴裡說出來,確實讓他們幾個大男人傻眼了。
“我不是想責怪你們,我只是想告訴你們,等一些事情發生了,等親人失去了再來後悔便,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九音嘆息的話,讓坐在角落裡一直淺嘗着茶水的滄海擡頭看着她。
他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但九音說起這些話來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自己有錯,確實是她的錯,所以,她不希望風辰夜他們也像她那樣,到頭來想要後悔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我沒有權力指責你們些什麼,可是,如果這次真的能找到父皇,我希望你們能團結起來,大家一起把皇族裡的禍患勢力給除去,把皇族之外虎視眈眈的魔教教徒趕出你們東楚。”
說完這話,她纔在風慕瑾身邊坐了下去,接過他遞來的茶水淺嘗了兩口。
風慕瑾的大掌還落在她腰間輕輕拍了拍,他看着她無比認真地道:“娘子,我知道我錯了,以後我會努力爲皇族出一份力,今夜你好好懲罰我,但不要放棄我,可好?”
“我有什麼權力放棄你?這些話你該留着跟你父皇說。”她把杯子擱下,再次倚在他懷中,繼續做着那個不問世事、嬌滴滴的弱‘女’子。
可剛纔那些話,卻是如劍一般狠狠刺進了這裡所有人的心底。
書房裡有片刻的沉默,沉默中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院奔來,不久之後便聽到無忌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王爺,畫扇樓裡的人送來了消息。”
畫扇樓!
這回,就連風辰夜都不再多說什麼了。
風慕瑾拍了拍九音的肩膀,站了起來親自迎出了‘門’。
無忌把書信‘交’給了他,他打開隨意看了一眼便握在掌中輕輕一捏,信函直接在他手裡化成了灰燼,回眸看着一雙雙注視着自己的眸子,他薄‘脣’輕揚,低喃道:“找到了。”
……
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誰也沒想到皇上居然躲在了這個地方,他居然還在宮中,就在怡妃的怡安殿裡。
誰能想得到每日裡瘋瘋癲癲地闖入宣正殿要人的怡妃,居然把皇上暗藏在她的住處?
既然連風辰夜他們都想不到,寧妃更是萬萬沒有料到。
果真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這句話,從古至今依然有着屬於它的道理。
看到一下子闖入的人,怡妃嚇得臉‘色’泛白,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迅速擋在風隆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