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帥氣,可臉上的表情就不是那回事了。
小傢伙癟着紅嫩嫩的小嘴,大眼睛裡含着水汽,白白胖胖的小人兒似乎受了委屈很不高興,看到媽媽才咧着小嘴笑起來,兩隻短胳膊大大張開,急欲掙脫爸爸的懷抱撲向軟軟香香的媽媽。
“媽,媽!”
小嘴兒不停重複着單音節,他還不懂這個字的含義,卻已經能順暢地說出來了。
裴樂樂見到兒子什麼煩惱都沒了,她快速走過去從江禹哲手裡接過孩子。
交接過程中,男人的手碰到她,也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臉上倒是裝得很意外,神情淡淡的,以身高上的絕對優勢俯視她。
小女人今天打扮得很有味道,長及腳踝的淺灰色羊絨裙垂墜感很強,顯得下半身又長又窈窕,上身則被米色流蘇披肩包裹住,襯得一雙肩膀更爲纖細,而肩頭的曲線又帶着圓潤的美感,一頭墨色長髮整整齊齊披散在背後,扶風弱柳,清麗動人,帶着古典美女特有的風流和韻味。
美得充滿詩情畫意!
江禹哲一看到她眼珠子就離不開了,臉上沒表情,內心卻是蠢蠢欲動,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恨不能立刻把她捉過來狂吻一頓。
心思一動便打不住了,江禹哲長臂一覽,將老婆連小孩一起帶入懷裡,低下頭,在老婆嫩嫩的臉頰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江承皓小朋友有樣學樣,兩隻小手揪着裴樂樂的衣服,小身子不停蹭媽媽,小嘴努力印到她臉上,重重嗯一下,塗她一臉口水。
小傢伙這麼一打岔,裴樂樂對江禹哲的不滿也分散了不少,朝男人睇了一眼,便抱緊了寶寶轉身,率先進到車裡。
江禹哲摸摸鼻頭,雙手插褲兜,大步跟了過去。
剛上車,手機響了一下,打開,是鄭柯發來的微信,沒別的內容,就是一張照片。
而正是這張照片,讓江禹哲臉色微變,快速暗黑屏幕,關機重啓。
裴樂樂正在哄寶寶,一擡頭就見男人手機屏幕黑了,不由看了他一眼,見他繃着臉,跟剛纔的從容閒適不太一樣了。
心裡覺得奇怪,又不好去問他,他們還在冷戰中呢,張了張嘴便作罷,她低頭,捉着寶寶的小手繼續哄他。
沒過多久,江禹哲突然起身,坐到了裴樂樂對面的位子上。
加長版豪車,空間很大,尤其是後座,用的是真皮沙發,兩邊對坐,中間還能放張小桌子,閒了玩玩牌也不錯。
不過一路上,夫妻倆異常沉默,誰也沒主動開口說話,車子裡時不時響起的只有寶寶咿咿呀呀聲。
裴樂樂更覺得奇怪了,以男人的性格,就算顧及孩子在不能對她動手動腳,可至少也不會安靜到一語不發的地步。
裴樂樂哄孩子說話的同時,用眼角餘光偷偷看他。
男人低着頭,拿手機飛快打字,也不知道是處理什麼事,神情特別專注,給她的感覺也有些凝重。
鮮少見他這樣嚴肅,難道是公司出問題了?
最好是,他打道回公司,她帶着寶寶
去劇組,各自安樂。
開了四個多小時,小傢伙睡了醒醒了又繼續睡,終於到達目的地。
還是在古鎮,不過這次更闊綽,劇組不僅是包下酒店,而是租下了整個影視基地,進行了重新裝修佈景,想打造出不一樣的視覺效果。
包下的酒店也是影視基地檔次最高的一家,環境優雅,保密措施很嚴密。
房子是花園式獨立小別墅,裴樂樂很喜歡這種,獨門獨戶,清靜自在,可以避免不少麻煩,比如碰到自己不想見的人。
知道江禹哲要來,酒店總經理親自出動,他們到達時已經看到他在門口迎接了,車一停穩,他馬上走過來爲他們開門。
裴樂樂想起第一次來古鎮拍戲,一個人拖着行李箱汗涔涔地趕路,到門口時還被迎賓員攔了下來,要她出示工作證。
她剛到酒店,連門都進不去,去哪裡拿工作證,最後還是關皓一通電話打給大堂經理,她才得以進去。
那次多狼狽啊,比起這次,簡直是天壤地別。
而這前後的反差,取決於身邊站着的人。
裴樂樂拍拍寶寶的背,安撫有些煩躁的小傢伙,眼睛卻是不由自主瞟向江禹哲。
這個社會很現實,註定了你不能太理想化,但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不能動搖。
正是因爲他天生帶着光環,走到哪裡都被人前呼後擁,從小就養成了他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與人相處,也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不知道尊重和平等,做任何事也是自己說了算,不懂包容和體諒。
她不希望小蘿蔔跟他爸爸一樣,孩子出生在江家,這輩子註定不平凡,物質上,他什麼都不缺,精神上的教育,便顯得尤爲重要了。
他爸爸童年沒有得到父母太多愛和陪伴,以致造成了性格上的某些缺陷,但他絕不會走爸爸的老路,她將盡她最大的可能教孩子發現美,教會他平和,寬厚,感恩,尊重和仁愛。
可惜這些,江禹哲是不會明白的,他已經習慣了唯我獨尊,衆人膜拜的自我中心模式,脾氣固執得能把牛氣死。
由於是別墅,江禹哲和裴樂樂不可避免地住在同一屋檐下,不過,裴樂樂留了個心眼,趁江禹哲出去講電話找客房經理要了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快速鎖到自己的密碼箱裡。
等江禹哲進屋,發現主臥的門反鎖了,他下樓去找張媽。
她在一樓客廳裡收拾東西,他走過來,她像沒看到似的馬上轉過身。
江禹哲的臉色更沉了。
他有這麼糟糕,連傭人都躲着他。
“上去叫少夫人開門!”
張媽雖然心裡很忌憚這位喜怒無常的主人,但這種時候她不能按他的吩咐做,因爲他的臉色太難看了,要是夫妻倆吵起來就麻煩了。
於是壯着膽子搖頭。
“小少爺剛睡下,少夫人在陪他,現在敲門會吵醒他們的。”
江禹哲也不好跟一個老人家扯太久,只能再次上樓找人。
裴樂樂每次陪孩子睡覺都會關機,她的手機現在能打通,說
明她還醒着。
江禹哲打給她,她不接,沒辦法,只能發短信。
“婚禮延期,可以!跟我分房睡,也行!開門,詳談!”
三分鐘後,門開了,裴樂樂懷裡抱着熟睡的寶寶,叫了張媽上樓,把孩子遞給他,然後不看江禹哲一眼,返身回臥室。
拿過遙控器,她打開電視,走馬觀花地換着臺。
江禹哲進屋,順手甩上房門,門哐一聲,響聲很大,裴樂樂扭頭瞪他。
“關掉!”
不等女人反應,他便一個箭步奔了過來,搶過她手裡的遙控器,利索關掉屏幕。
“你有話就說,關電視幹嘛!”
“你不專心,影響談話質量!”
裴樂樂深吸口氣,很想踹男人一腳,秀氣的小腳纔剛剛擡起,男人的目光便已經落到她白皙的腳背上,不緊不慢道。
“把你腦子裡的白癡想法吃進肚子裡,不然,剛纔的短信當我沒發!”
裴樂樂悻悻收回腳,腳面有一下沒一下蹭着軟綿綿的地毯,聲音也低了下來。
“說吧,你想談什麼?”
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妥協,他這人最吃不得虧,尤其是對她,暫時吃了點小虧,也要從她身上連本帶利討回來。
江禹哲搬了個椅子坐到她對面,身子微微向前傾,與她視線相平。
“你拍戲,我不打擾你,你和我分房,我也同意了,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裴樂樂不說話,看着他,等他接下來的話。
他的神情很認真,透着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好像她不答應他,他就會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來。
她似乎也沒選擇的餘地,他已經跟到劇組來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呢。
“我的要求是,把你的手機給我,在拍攝期間由我充當你的經紀人兼助理,安排你所有的事宜,你不用管別的,只要一心一意拍戲就行了。”
“可是,你當我的經紀人兼助理,跟我手機歸誰管沒有衝突啊。”裴樂樂不能理解。
江禹哲搖頭。
“不,你有手機就會分心,尤其是你媽媽,經常給你打電話,萬一你正在拍戲呢,你不接電話,她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倒不如給我,由我幫你轉達。”
裴樂樂算是聽出來了,這男人的意圖主要是拿走她的手機。
“大不了我拍戲的時候關機,拍完了再開!”
手機落到男人手上,她總覺得不安心。
雖然她私生活全都擺在他眼前,沒什麼可隱瞞的,但她就是不想把自己的私人東西交給他處理,這樣感覺她連最後一點私人空間都沒了。
而江禹哲的態度也很堅決。
“你不跟我睡,又不准我靠你太近,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拍了部紅極一時的電視劇,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了,萬一哪個小白臉找上你,給你發信息打電話,我卻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那我這個丈夫做得還有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你不要給我危言聳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