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義嘆了口氣,緩緩道,“南晚懂事我如何不知,只是燕家真的要捲入皇儲之爭了嗎?”
“既然不能避免,何不讓燕家成爲一把利劍,進能殺敵,退能自保。”
“你的意思是……”
燕南晨掀開茶杯,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伺機而動”四個字,望向燕城義,“今時不同往日,爹爹應該清楚,皇上的幾個皇子與太子相比都不差,甚至還有一兩個有過而無不及。”
燕城義點了點頭,“是呀,如今的朝堂看似平靜,暗裡早已風起雲涌了。”
“所以要想保住燕家,手上必須要有籌碼。”
“這件事讓我好好想想,你去看看你妹妹。”燕城義疲憊的揮了揮手。
燕南晨深深的看了一眼燕城義,點了點頭,走出了書房。站在外頭院子裡,擡頭看了眼天,笑了笑,往燕南晚的院子去了。
到了院子門口,只瞧見暮書與豐索在院子裡,豐索提着桶給花澆水,暮書在一旁嫌棄的數落,眼裡卻是止不住的笑意,他溫溫開口,“南晚去哪兒了?”
兩人齊齊轉身,暮書答道,“七皇子帶着小姐出去了。”
燕南晨點了點頭,“可按我說的做了?”
“都說了。”暮書恭敬回答。
整個燕府她最怕的就是這位少爺,整日瞧着是溫潤如玉,相處起來也舒服,可無意間流露出的寒涼,讓人渾身都涼了。
燕南晚用過早膳後,就被薛延拉着出了燕府。
燕南晚瞧着薛延,不滿的問,“七皇子帶我出來有事?”
“自然。我們先去大理寺,看看在柳村發現的屍體。”
燕南晚停下腳步,“你帶我來查柳村的案子?”
薛延笑着點頭,“昨日我進宮,向父皇稟告京中盜賊一事,父皇又催我儘快將柳村的事查清楚。我不會查案,自然是要晚兒幫忙了。”
燕南晚聞言,想起最近薛延幫他擋下的事,以及今早替你免去的懲罰,覺得應該幫幫他,權當還了他一個人情。
“好,我幫你查,但只查這一個案子。”她開口要一個保證,說實話她真的有點怕薛延以後一有什麼案子就拉着她。
薛延眉梢上挑,勾脣一笑,“先去大理寺,一會兒秦照那個廢物等急了,又該跑來了。”
燕南晚聽着他叫秦照廢物,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還真是敢說。
自秦照上任大理寺卿以來,不知破了多少案子,到了他嘴裡就變成了廢物。
再轉一條巷子就到了大理寺,燕南晚踩着小碎步跟在薛延身後,想着上次在柳村找到的線索。思考間,聽見背後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往一邊側了兩步。
走在前頭的薛延也聽見聲響,轉身只見一支箭快速的襲來,身體往後仰,才躲過了箭。
兩人對視一眼,暗自都蓄起了內力,眼神掃過四周。轉過這條巷子就是大理寺,所以沒有街市上熱鬧,現在除了兩人更是沒有其他人。
“既然來了,不妨出來見見吧!”薛延放蕩不羈的開口,“本皇子也想知道是誰想搶我的晚兒,這麼早就巴不得弄死我。”
燕南晚橫了一眼他,都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她能感覺到來的人至少有三十人,且個個都功力不凡,打起來還真是一場硬仗,“凌聲去哪兒了?”
“昨夜裡你不是不喜歡他打擾我們,我把他打發走了。”
“那你身邊還有其他暗衛嗎?”聽說每個皇子都會私下培養自己的暗衛,薛延應該也沒有吧!
“我就凌聲一個侍衛,哪來的暗衛。”薛延依舊笑得春風得意。
燕南晚死心了,原本她打算今日不動手的,看來不動手也不行了。
三十幾個黑衣人從冒出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薛延冷笑一聲,撣了撣紅衣如火的衣袍,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就動起手來。
燕南晚瞧着也不得不加入混戰。
自從和薛延扯上關係之後,她就沒有一天好日子了。
薛延從腰間拿出一把軟劍扔給燕南晚,“晚兒,接着,千萬別手下留情。我的劍出鞘,必須要見血。”
燕南晚躍起,接住薛延扔過來的劍,轉身就殺了一個人,看着薛延眉毛一挑,笑着道,“我也不是善茬。”
薛延笑了笑,袖子裡竄出一把長笛,輕輕轉動,鋒利的短劍便出現了。
兩人聯手,很快三十幾個黑衣人剩下了一半。
薛延身體輕輕躍起,飛身到燕南晚面前,手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打累了,不打了。”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抱着燕南晚飛起,用了內力將藥粉灑在了空中。
黑衣人急急忙忙要離開,最終也只能倒下。
聽着“砰砰砰”屍體倒地的聲響,燕南晚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延,“你用的毒是半醉?”
“晚兒果然見多識廣。”說着又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灑在那些屍體上,帶着燕南晚消失在原地。
到了大理寺門前,秦照已經在等着了,看着兩人來了,急忙迎上去,“七皇子,皇子妃。”
燕南晚手裡還拿着方纔薛延給的軟劍,軟劍還往下滴血,秦照瞧見了,大驚,“這……七皇子可是遇上了什麼事?”
“無事,本皇子與皇子妃鬧着玩兒。”拿過燕南晚手裡的劍,抓起秦照的官服將劍上的血擦乾淨,收回了腰間,“走吧,去看看那些屍體。”
秦照低頭看了一眼官服,嘆了口氣,七皇子這個小祖宗真是惹不起。
燕南晚跟在薛延後頭,進了大理寺,走到他身側,小聲問,“你從何處得來的半醉?”
“晚兒也想要?”薛延扭頭璀璨一笑,“可惜沒有了。”
燕南晚見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知曉了薛延是不會輕易告訴她的。畢竟半醉可是在天下消失了幾十年,如今一朝現世,不只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波。
秦照早已經吩咐好人準備好了一切,薛延與燕南晚到了之後,死者的人頭整整齊齊的擺在桌子上,一眼看過去都是人頭,她粗略估計了一下,至少有一百多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