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認罰?”燕城義犀利的目光投向燕南晚。
“南晚認罰。”燕南晚低着頭,聲音悶悶的。
薛延眉頭皺了皺,語調上揚,“燕大人,晚兒已經是本皇子的未婚妻了,若真要懲罰,本皇子與晚兒同罰。”
燕南晚擡起頭,詫異的看着他,蹙了蹙眉對他搖了搖頭。
薛延對她溫柔的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垂下頭,兩人目光相撞,燕南晚心尖微動,急忙移開,端莊的行着禮,“南晚壞了燕家的規矩,甘願認罰,與七皇子無關。”
燕城義看着兩人,沉聲道,“南晚雖已與七皇子賜婚了,但終究還不是七皇子的皇子妃。她一日未從燕府出嫁,一日就該遵守燕府的規矩。”
薛延邪肆一笑,“如此簡單,燕大人是禮部尚書,應該知道今日就是一個黃道吉日,不如我今日就與晚兒完婚。”
他話聲將落,院子裡所有人都驚了。
一國皇子的婚事就是如此草率的嗎?
他依舊笑意盈盈,伸出手捏了捏燕南晚的臉,“我與晚兒今兒正好在燕府拜堂成親,再選一個黃道吉日十里紅妝將她風風光光的接回我的皇子府。”
燕南晚“啪”的一聲打開薛延捏她臉的手,不說話,目光投向燕城義。
一衆人在這一聲中回過神來,燕城義清了清嗓子,“七皇子,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七皇子與小女的婚事老臣做不了主,還請七皇子與皇上商議。”
“本皇子向來自由慣了,父皇也早早說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即可。”
燕城義看着薛延這架勢,分明就是今日若是懲罰了南晚,他今日就要與南晚拜堂成親。想了想,也只能作罷,“七皇子的婚事萬不可如此草率。”扭過頭道,“暮書還不帶小姐回去。”
暮書急忙上前,要去扶着燕南晚,薛延的手比她快了一步,握着燕南晚的手,邪魅的笑了笑,“本皇子的皇子妃,本皇子來扶。”
燕南晚默不作聲的跟着薛延走出了祠堂。
燕城義瞧着兩人的背影,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都回去吧!”
燕南晨扶着燕氏出了祠堂,燕城義走進祠堂,跪在蒲團上,“燕家列祖列宗在上,保佑燕家安安穩穩,莫被皇室奪嫡牽連。”
薛延帶着燕南晚回了她的院子,對身後跟着的暮書吩咐道,“去廚房弄些清淡的飯菜送過來。”
暮書看了一眼燕南晚,點頭去了。
“豐索泡壺茶來。”燕南晚開口,嗓子啞啞的。
方纔緊張的還未覺得渴,現在輕鬆下來,只覺渴得很,嗓子冒煙了一般。
薛延鬆開燕南晚的手,走到院子的搖椅上坐下,坐下後覺得不舒服,索性直接躺下,擡眼看着站在院子裡的燕南晚,勾脣一笑,“今兒我幫了晚兒大忙,不知晚兒準備如何報答我?”
“七皇子想讓南晚如何報答?”燕南晚走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
“不如我們今日完婚?”
燕南晚一怔,笑了笑,“七皇子真喜歡開玩笑。”
“本皇子說的是真的。”
她瞧着他的神色認真,不似開玩笑,蹙了蹙眉,“南晚雖然不聰慧,但也知道七皇子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不是我,七皇子若是真歡喜那人,就應該娶她。”
“本皇子要娶的人就是真正歡喜的人。”
燕南晚不再言語,大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薛延嘴裡的話是真是假,但方纔的話絕對是假的。
她知道燕家對於一個有心爭奪皇位的皇子來說有多麼重要,所以薛延纔會想方設法的討她歡喜,讓燕家心甘情願的支持他。
可是,薛延如此做派,京中百姓、朝中大臣,如何會服他?或者說他將自己的名聲弄得如此壞,又是什麼意思?
“晚兒想什麼呢?”
燕南晚猛的一擡頭,就看見薛延放大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嚇得身體往後仰。一時間背後沒有支撐,身體就要翻下石凳。
薛延伸出手攬過她的腰,一個漂亮的轉身,將她帶離了石凳,落在院子裡,“晚兒這麼喜歡體驗英雄救美的橋段,看來真是話本子看多了。”
燕南晚緩了心神,推開他的手,瞪了一眼他。不過是在凌安城說了他一句,他竟然一直記到現在。
這時,暮書端着幾碟清淡的飯菜走進來,豐索跟在後頭,手裡提着一壺茶,“七皇子,小姐。”
燕南晚點了點頭,“七皇子政務繁忙,南晚不耽誤了。”
“是有些忙。”薛延十分爲難的嘆了兩聲,“都怪本皇子無用,所以還要晚兒幫忙。”
暮書將飯菜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笑眯眯道,“我們家小姐特別厲害,七皇子找我家小姐真是找對人了。”
“哦,你家小姐怎麼個厲害法?”薛延饒有興致的問。
暮書打開了話匣子,“大家閨秀會的東西小姐都會,而且小姐武功了得,偷技高超,認識上百種毒,還會查案子,還會……”
“暮書!”燕南晚冷喝了一聲,睨了她一眼,“你若是閒了,不妨去街市上轉轉。”
“小姐,奴婢錯了。”暮書可憐兮兮的認錯。
薛延瞧着燕南晚自顧自用起了膳,也拿起筷子跟着一起吃了起來。
趁着兩人用膳的間隙,暮書與豐索識趣的從院子裡走了。
出了院子,豐索扯了扯暮書的衣袖,“你方纔爲何要與七皇子說那些話?”
“你以爲我想說,還不都是少爺的意思。”
豐索撓了撓頭後腦勺,“可你是小姐的丫鬟,若是被小姐知道了,小姐肯定要把你趕回賞雨樓的。”
暮書橫了他一眼,警告道,“這事就你我知道,若是小姐知道了肯定是你說的。”
“不是還有公子知道嗎?”豐索小聲嘟囔着。
“反正小姐知道了就是你說的,你最好祈禱小姐永遠都不知道,不然你就等着吧!”
豐索點了點頭,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和小姐說的。”
燕城義的書房裡,燕城義與燕南晨坐在桌子邊,燕城義一臉嚴肅與擔憂,燕南晨瞧着,溫潤的開口,“爹爹,南晚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自己掂量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