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南宮蕭做的?”尉遲瀚鈺淡聲說道,語氣雖然是詢問,卻分明已經給了肯定的回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葉無歡不答反問,她承認南宮蕭的手段是血腥暴力了一點,可終歸事情是因她而起。
“你現在是在袒護他嗎?”說這話的時候,尉遲瀚鈺的眸子裡涌上了一抹淺淺的黑色。
“如果你認爲是,那就是吧,我可以跟你去見官,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當。”葉無歡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擡頭看了她一眼,尉遲瀚鈺沒有說話。
“在葉家我曾經住過的那個破舊院落的地底下曾經埋藏了大批量的兵器,可是現在兵器不見了。”葉無歡實事求是的說道。
“兵器?葉家?”尉遲瀚鈺明顯的一愣,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去那裡做什麼?”
“隨便看看。”看着棋盤上的黑子白子,葉無歡漫不經心的說道。
眼眸微眯,尉遲瀚鈺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派人盯着的。”
“另外,那地下室裡還有幾具屍體,你派人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事八成和我那便宜爹脫不了干係。”葉無歡淡淡的說着。
都說無利不起早,要說當初葉忠耀收養她一點目的都沒有,鬼才信。要是莫十一還在就好了,他一定會爲她解答疑惑,只可惜……
就算是到了現在,想到莫十一的時候,她的心裡依然會有一種澀澀的疼,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她初見莫十一時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
“莫十一”
“笑死人了,我還叫莫十二呢。”她記得自己當時是這樣說的。
“我弟弟叫莫十二。”
如今想來,莫十一說這句話時的表情異常的認真,難不成他真有個弟弟叫莫十二?
“在想什麼?”看着她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尉遲瀚鈺問道,“你放心,這件事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應了一聲,葉無歡站了起來,“如果不準備將我緝拿歸案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小歡兒”,眉頭微皺,尉遲瀚鈺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探究。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而已,先回去休息。”說完,輕輕的拿開他的手,葉無歡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尉遲瀚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如風,去把百合叫來。”
“是。”如風在窗外應了一聲,片刻的功夫,百合便走了進來,“殿下”,隨後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去見南宮蕭。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揮揮手,靠在椅背上,南宮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回到屋內,葉無歡直接在軟榻上躺了下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一時間讓她的腦袋有點亂糟糟的,她必須先把事情理順了,才能慢慢相處對策。
可是還沒等她靜下心來,就聽見門被撞開了,隨後便
看到風清歌火焰一般的衝了進來,一把將她拽了起來,“小丫頭,出什麼事了?怎麼我剛回來就聽說你出事了?尉遲瀚鈺呢?他是幹什麼吃的?難不成堂堂一個親王居然連這點小事都壓不住嗎?那他還當個屁勁。”
“你小點聲,吵得我的頭都大了。”以手扶額,葉無歡的眉頭皺了皺,現在她的頭是真疼,許是宿醉還沒有醒的緣故吧。
“好好好,我小點聲,我小點聲。”風清歌小聲小氣的說道,然後又將她小心翼翼的扶到榻上靠着,“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真把李遠征的命根子給割了?”
“李遠征?誰啊?”葉無歡一愣,這名字好陌生。
這倒也不怪她,她雖然在帝都也生活了快兩年了,可是對於這些公子哥還真是沒什麼印象,畢竟身邊個個都是男人中的極品,那些歪瓜裂棗的怎麼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你不知道?”風清歌瞪大眼睛,“就是刑部尚書的兒子啊,被你割掉命根子的那個。”
“哦。”葉無歡懨懨的應了一聲,“話說明白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啊?不是你乾的,他們居然敢來誣賴你,你看小爺怎麼去收拾他們,一個個的還真當你是軟柿子好捏啊。”說完,風清歌就站了起來,轉身便準備往外衝。
“等等。”見狀,葉無歡一把拉住了他,“雖然不是我做的,可事情卻是因我而起。”說完,她便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風清歌。
“你說什麼?那頭該死的蠢豬居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看小爺現在不去宰了他。”這一下,風清歌的火氣更大了。
“行了,你消停一會吧。”拽着他的袖子沒鬆手,葉無歡說道,現在要想的是怎麼化解,而不是火上澆油,她知道用身份地位壓制他們,他們肯定不會吭聲,可卻難保不會在暗地裡使陰招,畢竟,以刑部尚書那把歲數,想要再生個兒子出來可不是一般的難。
“怎麼?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讓他們治你的罪不成?”風清歌死死的盯着她,“小丫頭,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雖然是他有錯在先,可他得到的教訓着實慘烈了一點。”葉無歡實事求是的說道。
“這倒也是,沒有那玩意,估計他下半輩子也就只能當太監了,這也苦了他後院裡那些花花草草了,不過,小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如今他也是罪有應得。”說話間,風清歌緊挨着葉無歡坐了下來,頭一歪,順勢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借我靠一靠,可累死我了。”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看到風清歌眼下的烏青和眉間的疲憊,葉無歡皺了皺眉頭。
“營裡有幾個小崽子不聽話,我去教訓了一頓。”風清歌說道。
不說這事,葉無歡差點都忘了,“小瑾在那裡怎麼樣了?”
“你放心好了,那小子比你想象的厲害多了,已經被提爲小隊長了。本來我這次回來想帶他一起回來的,結果他隊裡有任務要執行,所以我就允他過年回來了。”風清歌說道。
“那就好。”葉無歡笑了笑,心底涌上一陣暖意。
“都說了有小爺罩着你不用擔心,不過那小子的確也是厲害,聽說,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共去了八個人,只有他活着回來了。”風清歌說道。
“他受傷沒有?”葉無歡急聲問道。
“受了點輕傷,放心吧,沒關係的,男孩子嘛,總要摔摔打打的才能長大嘛。”風清歌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是嗎?我怎麼就沒有見你摔摔打打呢?”葉無歡丟給他一記大白眼,真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切,小爺摔摔打打的時候你沒看見罷了,你可別忘了風家是以武起家,想當初臭老頭爲了訓練我,就差把我丟進狼羣裡喂狼了,有一天我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個月。”想起過往的悲催歲月,風清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小屁孩,嘆什麼氣?也不怕把自己給嘆老了。”將他的頭往旁邊一撥拉,葉無歡順手拿起一本書,“累了就滾回你家睡覺去,我這裡沒地方收留你。”
“你放心好了,我這個人不挑地方,隨便找個地方給我就行,再說了,在你這裡睡得踏實,等我養足精神,我去替你教訓那羣敢誣賴你的王八蛋。”
可是,還沒等風清歌去教訓人家,一道聖旨就將葉無歡宣進了宮。
宸光殿,老皇上一臉凝重的坐在那裡,看到葉無歡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微微的變了變,卻也是一閃而逝。
“無歡給皇上請安。”走上前,葉無歡福了福身,態度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嗯。”老皇上點了點頭,“說吧,給朕一個解釋。”
“無歡無話可說。”垂眸,葉無歡淡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昨晚那……事的確是你做的了?”說這話的時候,老皇上的臉不由得紅了一下。
“不是。”葉無歡搖了搖頭。
“不是?”老皇上的眉頭皺了起來,“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在誣陷你了?”
“我只能說事情因我而起。”隨後,葉無歡又將當時的情形重複了一遍,包括她踹李遠征的那一腳,說完後,便靜候在了那裡。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老皇上的眼睛眯了眯。
“無歡可以拿葉家的列祖列宗起誓,如果有半句假話,永生永世不能投胎。”知道古人最重承諾,葉無歡就發了一個最毒的誓言。
“朕信你,可是這樣的話別人未必信。”思慮良久,老皇上說道。
“我知道,所以一切就等李公子醒來再說吧,畢竟當時那裡只有我和他,只要他醒過來,那麼一切便水落石出了。”葉無歡淡淡的說道。
揉捏着眉心,老皇上低低的應了一聲,就在這時,李德生走了進來,“啓稟皇上,誠親王求見。”
“誠親王?他怎麼來了?”老皇上神情一怔,隨即說道:“宣。”
“宣誠親王覲見。”
隨着一道尖銳的嗓音,下一刻,就看到尉遲瀚鈺走了進來,仍是一身白衣的風華,仿若踏着月光而來,看都沒看一旁的葉無歡,他對着上座上的老皇上施了一禮,“父皇,兇手已經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