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幹什麼?”姜婷玉自覺如今的身份非比尋常,就算是徐若瑾也不放在眼裡,“她不過就是個郡主罷了,如今樑霄也丟了官職,她還有什麼可傲氣的?”
姜陳氏聞言瞪了姜婷玉一眼,“之前吃的虧還不夠多嗎?還不長記性!”
姜婷玉撇撇嘴沒再說話。但她心裡還是不服,看向徐若瑾的視線也充滿怨恨。
她還沒有放棄,仍舊暗戳戳地琢磨着,怎麼才能讓徐若瑾在衆目睽睽之下丟臉。
只有這樣,才能一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之前姜家母女在徐若瑾那吃了不少虧,幾乎每一次在她們要翻身或是洋洋得意的時候,徐若瑾都會出來攪局。
姜婷玉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連帶着看姜陳氏都帶上了幾分埋怨。
這麼好的機會,姜婷玉想不通爲何姜陳氏會突然膽怯。
姜陳氏才懶得理會女兒的心思,她悄無聲息地觀察着徐若瑾的一舉一動。
對方越是安靜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姜陳氏心裡就越是沒底。她總覺得徐若瑾在謀劃什麼,而且是針對她們母女倆的。
姜陳氏從前可沒少在徐若瑾手裡栽跟頭,這次她總算是有了點腦子,知道不該輕舉妄動。
只是姜陳氏知道自己不是徐若瑾的對手,姜婷玉可不知道,她還在尋求着好機會偷偷摸摸給徐若瑾使絆子。
在場諸人的尷尬,徐若瑾都看在眼裡,但她卻依舊從容,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楊桃邊給徐若瑾剝着瓜子皮,邊小聲提醒道:“郡主,王妃過來了。”
“終於來了。”徐若瑾輕應了一聲,繼續裝作沒看道。
她早在進門的時候就在人羣中看到了樑芳茹,當然對方臉上那驚訝無比的表情也都被她看在眼裡。
對樑芳茹,徐若瑾已經很難在心裡起任何波動,她看樑芳茹和陌生人沒有多大區別。
樑芳茹的表現一次次讓徐若瑾失望,漸漸的,徐若瑾也就習慣了。
只是如今看到樑芳茹驚訝的神情,哪怕是在徐若瑾意料之中,她還是忍不住心中嘲諷。
樑芳茹試探着走近徐若瑾,強裝淡定地坐在旁邊,卻無法抑制語氣中的疑惑和些許不滿。
她已經在心裡認定,徐若瑾今日來者不善,這只是一種預感,預感到樑芳茹真的後悔給她下了帖子。
樑芳茹到來,先是給右相夫人和高夫人打了招呼,致歉來的有些遲,隨後又與姜陳氏母女點了點頭,隨後才坐在徐若瑾的旁邊。
徐若瑾就像沒看到樑芳茹似的,仍舊自顧自地吃着瓜子仁,嚼得特別香。
最終還是樑芳茹先沉不住氣,嘴脣微動,“你怎麼這會兒纔來?”
她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好該如何開口,但又說不出太嚴厲質問的話,只能拐着彎地打聽。
徐若瑾頭也沒擡,“好戲不是還沒開始嗎?那就不晚。”
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樑芳茹給堵回去,樑芳茹心裡憋悶卻也沒有辦法。
“我沒想到你會來。”樑芳茹咬了咬牙,難得硬氣一回。
徐若瑾卻是輕笑了一聲反問道:“不是你給我遞的帖子?難道是不想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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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芳茹一愣,不自覺看着徐若瑾呆呆問道:“所以你是故意來的?”
“王妃這話好笑。”
徐若瑾語氣帶笑,但神情卻是認真地讓人無法直視,“我接到了帖子,你卻問我是不是故意的,那你送帖子去郡主府作甚?”
面對徐若瑾咄咄逼人的追問,樑芳茹啞口無言,根本回答不上來。
徐若瑾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帖子是樑芳茹親自吩咐人送去郡主府的。
但樑芳茹本以爲徐若瑾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沒想到事與願違,徐若瑾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官驛。
徐若瑾振振有詞,就算是樑芳茹想要反駁也沒有理由,因爲理都在徐若瑾那邊。
樑芳茹現在越發後悔,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她當初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夜微瀾宴請衆人的要求。
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每一位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更別說這裡還有姜家母女,右相夫人和高夫人,如今再加上一個徐若瑾……
光是想想,樑芳茹就頭疼加重,甚至想躲在房間不再出來。
樑芳茹只覺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特別是在徐若瑾的目光注視下更是毫無顏面可言。
樑芳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爲何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徐若瑾只是定定地看了樑芳茹一會兒,當看到對方的神情中的羞愧,她就收回了視線。
她心裡知道,她和樑芳茹是絕對不可能會到從前。
徐若瑾自問這些年所作所爲問心無愧,更沒有對不起別人的地方。從來都是堅持本心,時刻不忘初衷。
但她和樑芳茹還是漸行漸遠,其中緣由只可能有一個,就是樑芳茹變了。
徐若瑾也不得不承認,樑芳茹已經不再是在中林縣時那個溫婉的三姐,而是今日陌生的涪陵王妃。
想到這些,徐若瑾卻是自嘲地一笑。
因爲或許在樑芳茹看來,她沒有變,變得是周圍所有人。
徐若瑾之前就已經放棄和樑芳茹再有任何瓜葛,爲了夜微瀾這個女人已經走上了一條完全對立的道路。
看着樑芳茹低頭不語的樣子,徐若瑾反而平靜得多。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沒有一點驚訝。
樑芳茹卻不甘心,她還要再解釋什麼,卻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壓了過去。
原來是衆人期盼已久的好戲終於開場。隨着緊湊的鑼鼓聲音,京都城名角悉數登場。
徐若瑾連看都不看樑芳茹一眼,視線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舞臺之上。
樑芳茹訕訕地看着徐若瑾的側臉,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口。她從來沒覺得鑼鼓聲會有這麼吵,完全壓過了她的聲音。亦或許,她的聲音和言語從來沒有被人重視過。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徐若瑾大大方方地坐在位置上看戲,和在家沒什麼兩樣,要是能給她一個枕頭,再讓她把二郎腿能翹起來,就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