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那叫一個扎心,還好她是化了妝的,若是她沒有化妝,這悠悠認不得她,那更扎心。
徐若瑾只好這般自我安慰一番,三人來到了府外,外邊停着一輛馬車,悠悠與樑霄上了馬車,原本她以爲徐若瑾不會跟來,誰知道一擡頭就見徐若瑾也進了馬車,悠悠頓時有些崩潰。
她硬是從樑霄的右邊,擠到了左邊,擋在了徐若瑾與樑霄的中間,朝樑霄道:“爹爹,孃親讓悠悠告訴你一句話。”
樑霄下意識看了眼一旁坐得霸氣的媳婦,憋着笑問:“什麼話?”
悠悠咬牙切齒的瞪了眼徐若瑾,沉聲道:“孃親說了,你要是敢納妾,她就打斷你第三條腿。爹爹,第三條腿是什麼?爹爹,你明明只有兩條腿呀。”
樑霄咳了兩聲,一臉責怪的瞧着徐若瑾:怎麼什麼都跟女兒說?
“這個……第三條腿吧,沒有,你孃親騙你的。”
徐若瑾朝着樑霄便是一腳,悠悠瞪着徐若瑾,氣道:“孃親說了,你不納妾,你找個男的也不行!哼,有我在,你別想進我家的門兒,我告訴你,我孃親可兇了,像母老虎,你要是嫁到我家來,你看我孃親不把你剁碎了煮着吃了。“
徐若瑾青筋暴起:“母老虎?”
她在她閨女心目中就是個母老虎?
樑霄忙安撫道:“悠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孃親?我媳婦明明就美若天仙。”
悠悠哼哼道:“美若天仙你就只能有孃親一個,要不然,孃親就不美了。”
樑霄端了茶盞吹了吹,笑問:“這是爲何?”
悠悠嘟着嘴,委屈道:“孃親笑起的樣子最好看了,若是哪天你於娶新人進來,孃親就不高興了,就不好看了。悠悠要孃親一直都好看,爹爹……”
樑霄咳了兩聲,哭笑不得:“你孃親可是爹爹的命,這人哪有不愛命的?是吧?悠悠,要不你把你算盤口決背一下?”
再這麼叨叨下去,樑霄覺得,柴房在向他招手,想想都覺得是個惡夢!
悠悠小聲道:“後邊的太難了,悠悠還沒有背,爹爹,要不然,你先背一遍。”
悠悠早就知道樑霄不會背的,如今不過是故意激他罷了。
果不其然,樑霄便投了降,朝悠悠安撫道:“一會兒見了夜擎,你記得請教一下他,他如今在太學院裡學什麼都是又快又精的,有些甚至邊太學院裡邊的大學士都比不過他。”
悠悠眸色微亮,詫異道:“爹爹!擎兒真的這麼厲害啦?”
徐若瑾忍不住開口:“你看擎兒那麼厲害……。”
悠悠瞪着她,直皺眉:“爹爹,這個男人說話怎麼女裡女氣的?”
眼看自家媳婦一臉的陰鬱,這樑霄瞬間心疼了一下:“咳,那什麼,我瞧着,倒是挺好的,你看這長相,這氣質,這身段,都是無與倫比的,再說了,你不覺得她的聲音耳熟嗎?”
悠悠眨了眨眼,瞧着徐若瑾,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爹爹,悠悠不喜歡他,你讓他馬上下車!”
樑霄忙將她抱在懷裡,以免徐若瑾發火的時候誤傷,一面細心引導道:“悠悠,不可以這樣說別人。”
悠悠哼哼道:“難不成你讓我誇她嗎?”
樑霄只覺得,某處有些……緊張。
他咳了兩聲,朝悠悠道:“悠悠,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帶你去太學院,你要乖乖的,不能給爹爹添亂。”
徐若瑾在一旁瞧着,那眼神刀子似的,嗖嗖嗖,若不是樑霄一直在說好話,這麼個不上道的傻閨女,徐若瑾就不要了。
一旁的樑八在馬車外邊聽着,憋了一路的笑,只覺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閨女沒認出化了妝的娘,這都叫什麼事!
徐若瑾是一肚子的火都沒地兒泄,所以她只能一味的忍着。
“主子,太學院到了。”
樑八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悠悠這才笑盈盈的走出了馬車,臨下車的時候還瞪了眼徐若瑾。
樑霄賊兮兮的牽着徐若瑾的手,小聲道:“媳婦,你可別生氣啊。”
徐若瑾拂了拂衣袍,嗓音略變男氣了些:“無妨,左右都是孩子不大懂事,再說了,悠悠這孩子,也是爲我着想,咱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去見見擎兒吧,或許在擎兒那還能查出些消息來。”
二人相繼下了馬車,樑霄也沒有繞路,直接去了夜擎的那一間。
夜擎的身份是皇長子,皇上夜微言又對他寄予了厚望,所以給他請的教師都是數一數二的真才實學,因此也會在必要的時候給他單獨僻一間房來教習,今日便是如此。
那先生見了樑霄便見了禮笑道:“國公爺這是來教小殿下了?”
樑霄點了點頭,淡道:“先生教的如何?”
先生笑道:“小殿下天資聰慧,學得也是快,更何況小殿下還勤學,所以這學習近來更是突飛猛進。”
悠悠眸色微亮,笑盈盈道:“真的嗎?擎兒可真厲害。”
先生瞧着悠悠這股子機靈的勁,也很是喜歡:“這是自然。老夫從不說謊。鎮國公,在下還有旁的學生要教,這就告辭了。”
樑霄退了一步,讓出了位置,讓這先生先行了。
徐若瑾見人一走,便大步進了屋子裡,屋子裡是書房的佈置,於書桌的正前方有一處桌案,是老師專用的講桌。
擎兒正在習字,見樑霄與悠悠來了,便擱了筆起身相迎:“見過師父,悠悠。”
徐若瑾瞧着擎兒清瘦的面容,有些心疼:“擎兒,在這兒可好?怎麼瞧着瘦了這麼多?那些人是怎麼照顧你的?”
夜擎瞧着撲過來的徐若瑾,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溫聲道:“多謝這位公子,夜擎很好。”
樑霄瞧徐若瑾這般着急,不由失笑:“殿下不必擔心,這是在下一位友人,在殿下幼時還與殿下有過幾面之緣,所以難免會掛念些。”
夜擎這才稍放心了些,站在悠悠的身旁,將一個玩偶遞給悠悠。
徐若瑾急道:“擎兒,你近來可有向你母妃請安?”
夜擎點了點頭:“昨日已前去向母妃請了安,這是母妃讓我交給師父的。”
樑霄接過那封信,徐若瑾一把便奪了過去,匆匆打開,卻見那信件上簡單的寫了幾句話。
大意是她被禁了足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讓她不必這麼擔主被人迫害,也讓徐若瑾不必爲她擔心。只讓她多照顧着擎兒。
徐若瑾氣道:“這個雲秀!是想急死我,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如今都這個樣子了,那些人肯定會火上澆油。”
擎兒聽着徐若瑾的聲音,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狐疑道:“師父,這是師母嗎?”
徐若瑾拿着信正氣乎乎的,聽了夜擎這麼一說,頓時僵住了。
樑霄狐疑道:“連悠悠都不曾看出來,你又是如何瞧出來的?”樑霄對徐若瑾太熟悉了,所以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擎兒朝樑霄行了禮,這才答話:“覺得有些像。”
他是宮裡的皇長子,禮儀是絕對不允許有失的,所以也養成了夜擎這種待有彬彬有禮的氣度。
再加上夜擎又是個早早便懂事的,所以禮數總是十分周全,如今見了樑霄這個準岳父,也會記起母親的叮囑,對他一定要禮數週全,足夠敬重。
悠悠打量着徐若瑾,有些懵,想起馬車裡說的話,心裡有些虛:“這是孃親?不可能,我孃親纔不是這樣的。”
若真是這樣,那她方纔說的話不就全被徐若瑾給聽了去了?悠悠只覺得背後一涼,整個人都不好了。
夜擎點了點頭,溫聲道:“悠悠,不信你近前聞一聞,可是師母常用的香。”
徐若瑾哭笑不得:“如今看來,這香也不能用固定的一種了啊。”
夜擎道:“這個簡單,師母只需要用另一種香掩蓋了即可。”
徐若瑾也顧不上悠悠,仔細問着夜擎道:“你母妃近來可還好嗎?擎兒,你與我說句實話。”
夜擎點了點頭:朝徐若瑾道:“擎兒也不知道,但是我每次去,母妃都會拿許多好吃的給我,師母,父皇要禁足母妃多久?若是我去求情的話,可有用?”
徐若瑾見他一臉茫然的擔憂便有些心疼,她伸手,拍了拍夜擎的肩,溫聲道:“擎兒,你母妃怎麼說?”
“母妃不讓我去求情,所以我也不大敢去,怕母妃生氣。可是若是我去求情的話,可以嗎?”
夜擎是個很有孝心的孩子,每當這楚雲秀傷心難過的時候,夜擎便覺得他自己也不好了。
“擎兒,此事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我會再想辦法。”
什麼不要擔心,簡直都是鬼話,她若是信了楚雲秀的,她就是個傻子!
可此時楚雲秀特意讓夜擎留給她字條,就是怕她火氣大,做出什麼來。
唉……
怎麼辦纔好呢?!
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