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時候虞尚雲這個人總讓她覺得利益心很重,可是徐若瑾的心裡也清楚,虞尚雲更多的時候都是對外人,對旁人。
至於對她,他從來都沒有過那樣的利益心思。
虞尚雲坐在她對面,與她一同用膳,聞言擡頭笑得很暖:“我要如何那是我的事,若瑾,你不需要有什麼負擔,對你做的這些,只是我想做的。”
徐若瑾捧着湯碗,有些無奈:“這些日子,多謝你。”
若不是虞尚雲,只怕的徐若瑾境遇也不會比樑霄好多少了。
也是因爲虞尚雲的參與,纔會讓她好過許多,更何況她的腹中還有一個孩子,讓他不得不心疼。
虞尚雲抹了一把臉,朝徐若瑾道:“哼,誰讓我對你這樣上心,誰讓我見不得你受半分委屈!原也是我自己自找的。你多吃些,好生補一補!若是歇息好了,就同我一併回宮去,在宮裡頭好好的將養着,也比在靈閣裡要清淨許多,帶着悠悠總是出宮來尋你,也怕會生亂子,讓人有機可趁。”
徐若瑾瞧着夾得滿滿的一碟子菜,伸了筷子慢條斯理的吃着,她吃的慢,又沒有什麼胃口,所以也只是淺嘗幾口罷了。
虞尚雲見了朝一旁的宮女吩咐道:“你再去添兩個菜,這菜想是沒什麼味道,酸的辣的都多炒幾個。”
徐若瑾見狀忙將人喚住:“這兒有十三個菜,夠吃了!我們兩個人吃不完,總也不能浪費了去。”
虞尚雲溫聲道:“這些菜不合你胃口,我就讓人多做一些,總有你喜歡吃的,這飯菜如何,也遠不如你能多吃兩口飯來得金貴,再多吃些。”
徐若瑾無奈道:“我吃不下,再說,靈閣還有好些事情要忙呢,對了子墨呢?”
徐若瑾記得她昏迷的時候徐子墨還在的,一醒過來瞧見虞尚雲,倒是將那弟弟給忘了。
虞尚雲給她添了碗湯,笑道:“他有事已經忙去了,有我在這兒照顧你,他也是放心的。”
徐若瑾將那湯又勉強喝了半碗,這虞尚雲吩咐人做的菜,她有點懵。
徐若瑾指了指一碟小炒,狐疑的問道:“這菜的味道跟湯差不多,這切得圓圓的一片是什麼?”
一旁的宮女見狀笑道:“參,國主特意吩咐了,這做菜,定要頓頓用頂好的藥材來相輔,還有那道松茸肉片,也是極補身子的郡主嘗着可喜歡?”
徐若瑾的手有些抖:“我只是有些氣血虧而已……”
虞尚雲替她夾了片肉鬆茸,笑道:“這些都是補身子的佳品,我已經問過了,你不必擔心,再者,若是吃這些能讓你他日在生產的時候母子平安,那也是這些東西的福氣了,你若是不想浪費多吃一些就是了。”
徐若瑾:“……我想點一道菜。”
虞尚雲頓時便歡喜道:“好好好,想吃什麼?”
徐若瑾攪弄着碗裡的湯道:“給我炒個白菜吧。”
成日大魚大肉的,要不然就是各種雞湯,徐若瑾實在有些吃不消。
虞尚雲朝那懵了的宮女道:“愣着幹什麼?去炒來。”
宮女匆匆忙忙的便走了,徐若瑾瞧着這滿是肉的菜沒什麼胃口。
虞尚雲朝徐若瑾笑道:“你還有什麼喜歡的,也只管說。”
她有些無奈道:“你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的,我隨便吃點什麼都行,這樣精緻的吃食,其實有時候對孕婦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虞尚雲見她湯喝完了,將碗接了遞給身旁的宮女,宮女又盛了一碗遞了過來,徐若瑾瞧着這湯,倒了,可惜,不倒,又喝不下去了。
她就是想吃口白菜解解膩,誰知道這樣難。
虞尚雲笑道:“跟你說些趣事,你成日的在靈閣裡忙着,想是不知道,那些孩子已經開始上課堂了,只是悠悠那孩子,似乎喜武不喜文,昨兒個先生留她背書,她趁着先生睡下,將先生的臉上畫了花跑去玩了。那先生睡醒了不見她,頂着個花臉出了門,可將先生氣的不輕,今日向我告了假。”
徐若瑾近來也是忙於靈閣而沒有去怎麼顧及孩子們:“晚些我和悠悠聊聊,這些時日,也虧得你們在幫着照顧。”
說話間那炒白菜端了上來,徐若瑾一看那水一般的白菜湯,便也盛了一碗,一口下去,又是一嘴的補藥味兒。
那宮女笑道:“郡主可喜歡這湯?”
徐若瑾喝了兩口道:“看着清亮,但是喝着卻是不一樣的。”
“奴婢去的時候瞧見御廚在做湯,用的是火腿肘子人蔘之類的東西燉出來的呢,最是滋補了。”
徐若瑾瞧着這碗湯,壓力有些大:“以後不必這樣鋪張,照着之前的就可以了。我不喜歡這樣的山珍海味。”
見她擱了筷子起身,虞尚雲也起了身,朝徐若瑾笑道:“這湯還是不能少的,至於旁的菜,隨你就是。”
徐若瑾這才搭了宮女的手,出了靈閣去了皇宮。
今日的天色正好,於皇宮東北的一角宮殿裡,悠悠與夜擎、樑子瑜、樑子睿、以及梅蘭這幾個人正端坐在桌前聽着先生講課。
那先生手裡拿着一本書,端坐在衆人面前,搖頭晃腦的念着老子的《道德經》:“上德不德,是以無德,下得不失德是以有德……”
悠悠閒來無事幹,抓着筆在紙上亂塗亂畫,腦袋也跟着先生的一塊兒晃,一旁的夜擎瞧了是忍俊不禁,也沒有去擾她的耍玩。
小梅蘭是個乖巧的孩子,坐在自家哥哥子睿的身旁,瞧着手裡的書一本正經的跟着念,樑子瑜是個膽大的,坐在最前邊,拿着手中的書本已經翻到後邊去了。
衆人那參差不齊的唸書生也是斷斷續續的。
那先生上了些年紀,原是隱居山中的某知名居士,只因這虞尚雲一句話,被請進了皇宮裡教這些個小孩兒,一度讓這居士先生有些惱怒!
氣的時候還會訓斥這些個孩子們是一羣不長進的,得虧了有夜擎這幾個男孩子撐着,倒也讓這居士心裡好受一些。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教到瑜郡主家的孩子,以及那大魏的太子殿下的,順便還捎帶了這樑家的小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