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看着上官純雨怒氣衝衝地朝解語院過去,想拉都拉不住。
自從王妃過世後,自家郡主的脾氣就越來越倔了,上次進宮後和王爺大吵了一頓最終與王爺不歡而散。
然後等着王爺搬回王府後,郡主就不曾與王爺說過一句話。
現在繼王妃進了門,郡主這樣子過去可是討不了好,若是讓王爺知道到時候可是要怎麼辦?會不會又吵起來?
翡翠急急追了上去,纔再在解藥院門口前拉住了上官純雨,“郡主,你先別生氣,冷靜一下,奴婢求你了。”
“翡翠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上官純雨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然後跪下來的翡翠。
翡翠對着上官純雨說道:“郡主,你聽奴婢一句勸,凡事先思而後行,即便是王爺要續絃,郡主以你的身份也不好反對啊,還白白得罪了人,可不得不償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又攔得住?但是這句話,她不敢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只能是這麼隱晦地說着。
上官純雨又不笨,自然是聽明白翡翠的後話,但是現在上官純雨的心中就像是燒了一把火,好像要把她的理智燒沒了,即便是她心中清楚,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氣得了。
想一想母妃的後事,從從始至終那個男人都沒有出現過。
原本還她還對他抱留一絲希望,可是自從那天從宮中出來後,她就對那個男人,她名義上的父王,已經是徹底失望了。
上官純雨努力地閉了閉眼,將眼中的那縷憤怒的火苗狠狠地壓下來。
“起來,回聽雨閣。”
翡翠一聽,見郡主改變主意了,很是高興,忙站出來,扶着上官純雨,“奴婢幫扶着你。”
說着話的時候已經是扶着上官純雨往回去的路上。
等着上官純雨轉身離去後,便見解語院的院子中一小丫環瞧見了上官純雨的背影,立即小跑着進了院子去和她的主子稟報去了。
阮嬬雲一聽小丫環的話,滿含深意地掃了小丫環一眼,知道這個小丫環是想要討自己的喜歡,呵,倒是有意思。
不過既然她有這個心思,倒是可以讓她從側面地多瞭解一些攝政王府的事情,畢竟她初來乍到。
“你的意思是說,郡主先是臉色不好看地要來解語院,最後被身邊的丫環拉走了?”阮嬬雲說道。
“正是,方被奴婢看個正着呢。”小丫環討好地說道。
“行,知道了,以後有事情,你多注意着點。”阮嬬雲和藹地說道。
小丫環一聽就知道,有戲,這是要被重用的意思吧?
頓時喜滋滋地應下。
阮嬬雲招來身邊的貼身嬤嬤,道:“去查一查那郡主的底細。”
“是,夫人。”那嬤嬤應聲道。
“嗯?”阮嬬雲輕輕地嗯了一聲,驚得那嬤嬤立即改口道:“是老奴嘴欠,記性差,還望攝政王妃恕罪。”
阮嬬雲頓時轉陰爲晴,“好了,念你服侍本王妃多年,這次就不計較了。”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那嬤嬤諂媚地笑着道。
阮嬬雲打量了一番屋中的佈置,不錯,都是自己喜歡的。
到底這二十多年是沒有白等。
想起阮娉婷那邊,阮嬬雲不禁對着帶來的身邊心腹說道:“娉婷那邊,你們多看着點,順着點那小祖宗,可是不要出了什麼意外。”
“王妃放心,奴婢們會留神的。”衆人應道。
“好,你們都下去吧,該安置的儘快安置好。”阮嬬雲擺手,又對着一身穿灰色褙子的嬤嬤道:“阮嬤嬤留下。”
衆人依言退下後,只餘下阮嬬雲與阮嬤嬤二人。
阮嬤嬤是將阮嬬雲奶大的,所以被阮嬬雲賜予主家的阮姓,可見有多信任對方。
阮嬬雲搭着阮嬤嬤的手,朝內室走去。
“嬤嬤,你是看着我長大的,我這一輩子也就言兒一個孩子,如今聽說言兒看上了一個婦人,這是你得好好地幫我查一查。”
當年生沈言的時候,傷了身子,這些年來怎麼調養都沒有什麼見效,漸漸地她也就放棄了。
阮嬤嬤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還是王爺透露的,說世子爺是非要鬧着娶那婦人,真是太過荒唐了。
“王妃放心,老奴這就去查。”阮嬤嬤說道。
“這倒不急,過兩日,言兒便是會搬回來的,到時候那婦人定然是會跟着來的,到時候你再幫我查,你也替我去瞧一瞧,到底是何等狐媚樣?竟是迷得言兒神魂顛倒,若是我親自去的話,沒有得降低了我的身份。”阮嬬雲冷哼道。
對於阮嬬雲的性子,阮嬤嬤是再清楚不過,自然是知道阮嬬雲是瞧不上那個婦人,更是不可能讓一個婦人做了兒媳婦。
當即心下便是有數了,連連應下。
等到晚上的時候,攝政王去瞧了阮嬬雲一眼,便沒有再走了,而是留在解語院中。
這件事很快便是在王府中傳開了。
當即王府中的下人,對於這位繼王妃更是敬畏不已,對那解語院的事情更是當做了第一要緊的事情來做,第二纔是迎風院中,那繼王妃帶來的表姑娘。
倒是把上官純雨的聽雨閣給忽略了。
下人們都是看碟子下菜的。
兩日後,見攝政王夜夜留在主院住着,當即心中對着繼王妃的更加地佩服了,沒有想到纔剛來今日就抓住了攝政王的心。
下人們哪裡知道,那攝政王與阮嬬雲都是多年的夫妻,還有了一個那麼大的兒子,如今久別重逢,自然是更甚新婚燕爾了。
更何況這阮嬬雲長就如一朵水仙花一般地清新淡雅,又會說話,可不就得攝政王的寵愛了。
前日裡這繼王妃還讓下人們添了好些貴重的東西到寒星院中,下人們看在眼裡。
也不曉得這世子爺怎麼入了繼王妃的眼,繼王妃竟然把好的東西都往寒星院中添置,真是好大的福氣。
然後繼王妃還親自點了幾名丫環到那寒星院去當差。
衆人不懂這繼王妃是讓那些丫環去監視世子爺,還是真的是真心讓去服侍的?
想不明白,衆人只好決定先觀望一翻再說吧。
下人們都捧着繼王妃,上官純雨那邊的處境就尷尬了。
才短短兩日,除了一些府中老人和聽雨閣中的下人外,其他新來的丫環小斯都對上官純雨這個失寵的郡主敷衍着,辦事根本就不盡心。
上官純雨在翡翠的勸解下,倒是冷靜了一整天,之後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都說沒有孃的孩子是根草,今天她倒是體會到了。
真是諷刺的很。
人人都去巴結着那個女人,好似忘記了這王府中還有一個郡主。
還霸佔了母妃的院子,那個男人竟然夜夜過去留夜。
難道他們就不怕母妃的魂魄回來看見嗎?
真是一對狗男女。
她忍不下這口氣,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會母親報仇的。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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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沈言回到別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回來後先是換了一身衣裳,將那一身緋色的蟒袍扔給了小黃,“燒了。”
“是,世子爺。”小黃不敢多問爲什麼,他只知道世子爺現在很生氣。
抱着衣裳走到門口的時候,小黃對着沈言道:“世子爺,可是要過去見一見趙姑娘?奴才方纔看見趙姑娘站在院子裡。”
沈言一聽到趙悅,臉上微微緩了緩,“多嘴,還不下去。”
雖然呵斥着,當時他的語氣裡可沒有責怪的意思。
小黃暗樂,他就知道,一提趙姑娘,他家世子爺就沒脾氣了。
當下沒有繼續逗留,抱着衣裳出去。
沈言換回自己平常穿的月白色錦袍,外套一件半袖的白色紗衣,給人縹緲如仙的感覺。
連着頭上束髮的雉龍金冠都是取了下來,然後換上一支和田玉簪。
看到那金冠,他就忍不住想起金鑾殿上發生的事情,沈言抓在手裡,狠狠一握,頓時成了一堆金沙從指間流失。
冷冷地瞥了一眼,便是開了門出去,朝着趙悅的院子裡去。
果然,還未進院子的時候,便是已經看見那站在白梅樹下,披着大紅大氅的女子。
見她怔怔地望着白梅樹上的花兒,沈言面帶微笑,聲音溫潤道:“悅兒,可是喜歡這白梅?”
趙悅聞聲,回過頭來,便見一身白衣翩翩的美男正笑意滿面地朝着自己緩步過來。
趙悅含笑道:“只是看看罷,談何喜歡不喜歡!”
沈言聞言,也不執着這個話題,便是道:“外面冷,怎麼出來了?”
“老是待在屋中也悶地慌,出來透透氣。”
趙悅笑着說道。
“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應該帶你出去看看雪景的,這些天可是悶壞了?”沈言自責着說道。
“還好,沒事的。”趙悅客氣說道。
“這樣吧,等着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帶你出來踏青可好?”沈言說道。
聽到踏青,趙悅不禁彎了彎眉眼,“好啊。”
見趙悅開心,沈言原先煩悶的心情也不自覺地跟着好起來。
“我與你商量一件事情可好?”沈言說道。
“何事?”趙悅問道。
“過兩日咱們換個地方住吧。”沈言說道。
“其實我也正想與你說一事。”本來她還在愁着怎麼開口,既然沈言開口了,剛好她也把事情與他說。
“嗯?”沈言不知道,趙悅要說什麼事情。
“其實我在你這兒住地挺久了,我想着回將軍府看一看,見一見我的母親。”趙悅隱晦地提出,她要回到將軍府的事情來。
之前沈言讓人將她擄了來,她知道,但是畢竟誰也沒有說破過不是嗎?
見他待自己處處關心,趙悅抱着試一試地心理試探一番。
但是她是真的想念母親了,哥哥不在,也不知道母親肚子裡的弟弟怎麼樣了?
應該再過不久就該生了吧?
到時候還是要陪在母親身邊,才能讓她安心一些。
畢竟生孩子也是一件大事。
沈言聽到趙悅竟然要回將軍府,頓時俊臉微僵。
“怎麼之前沒有聽你說起?”沈言乾巴巴問道。
“之前精神一直不大好,所以便是沒有說,也不想那個時候回去讓母親擔心,現在正好你要搬家了,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
趙悅笑意一盈盈地看着沈言說道。
沈言伸手驀然握住了趙悅捧着湯婆子的小手,懇求道:“悅兒,你若是想要回去,到時候我陪着你回去可能看望伯母,現在你的病情還沒有完全好,我希望你能跟我呆在一起。”
趙悅聽着沈言的話語便知是不肯放自己離開了。
“言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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