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相府的請帖便已經送來了。
對此趙老夫人很是看重,畢竟往年相府的宴會可是從來沒有來請帖請過自家。
今年不僅睿王府宴請了自家,現在便是連相府也來了帖子。
趙老夫人的虛榮心一下子膨脹到了一個高點。
“今日你們姐妹應邀去赴宴,可是要注意言談舉止,莫要讓人笑話了咱們趙家,更爲重要的是:在外,一定要姐妹一心,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你二人可是明白?”
趙老夫人特意起了一個大早,親自對着趙墨和趙悅叮囑道。
這相府可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孃家,馬虎不得。
趙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對姐妹花,是越看越是滿意。
墨姐兒端麗冠豔、仙姿玉色。
悅姐兒瓊姿花貌,嫺靜端莊。
好一對雙株,待來日只怕求親的人,都會將趙家的門開踏穿。
趙老夫人有些得意的想着,臉上的笑容也不禁真實了很多。
“祖母放心,有我這個二姐姐在,定然會照顧好四妹妹的。”
趙墨眉語目笑,一臉真誠地看着趙悅,柔聲道。
趙悅見此,自然是不會在趙老夫人面前不識擡舉。
趙悅莞爾一笑,對着趙老夫人,道:“祖母,您看,二姐姐果然最是疼愛府中兄弟、妹妹;有二姐姐這樣善解人意又溫柔懂事的人兒,悅兒肯定會在二姐姐的照顧下事事順利的,祖母你就放心吧。”
趙悅見趙墨裝賢良懂事,順手就給趙墨戴起了高帽。
不知爲何,趙悅對於去相府,總是有種莫名的抗拒,若不是趙老夫人耳提命名必須去。
趙悅肯定是不會去相府的。
既然趙墨要裝好人,那自己就不能讓她白白得了便宜,怎麼也得出點力吧。
“好,好,你們都是懂事的好孩子,祖母相信你們,祖母就在家等着你們歸來。”
趙老夫人滿目慈和地笑着道。
“是/是,祖母/祖母,墨兒/悅兒,明白。”趙墨和趙悅異口同聲地應道。
而後兩人才帶着丫環,上了各自的馬車。
一路無話,到了相府的時候,相府外已經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
來參加宴會的權貴,已經是紛至沓來,誰讓當即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最得皇上看中呢。
當趙墨和趙悅到內院的時候,廳裡已經是座無虛席了。
桌上擺滿了珍饈海味,瓊漿玉液,連鄰國所進貢的瓜果,都被相府隨意地擺在上方,可見得寵的程度不一般。
大圓桌上有作爲主人的周湘香,還有當今的六公主上官韻兒,景國公府景雙雙、順郡王府上官凝月,睿王府上官純雨。
還有幾個新面孔,威遠侯府嫡女陳婉容、端王府明和郡主貝傾城(端王:異性王),一品大學士嫡女陸茗語、都察院御史嫡女蘇依雯。
見到趙墨和趙悅的那一剎那,都不禁微微一愣,頓時鴉雀無聲,面色各異地打量着。
而周湘香靜靜地喝着果酒,好像忘記了邀請趙墨和趙悅一般。
趙墨被人**裸地打量着,心裡微惱。
見到六公主也在,趙墨不禁打破僵硬的氣氛。
“臣女見過六公主、見過熙和羣主、見過明和郡主。”
趙墨福身請安。
趙悅只是跟在趙墨身後,福了福身,並不言語。
“趙墨,過來本公主身邊坐,本公主還有好多話和你說。”
六公主剛說完話,便已經有伶俐的小丫環,在六公主身邊加了一把椅子。
“是,臣女多謝六公主擡愛。”
趙墨施施然地走向六公主身邊坐好。
見趙悅孤身一人站在廳中,趙墨這才一臉擔憂地看着趙悅。
隨後好似不忍心一般,看着六公主道:“六公主,可否在我旁邊,再加把椅子讓我那四妹妹也坐下。”
六公主一張明豔的小臉,不屑地看着趙悅,聲音有些尖銳道:“本公主身邊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坐的,你是本公主的朋友自然是可以坐着,本公主可不認識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趙墨一臉爲難地看着趙悅,彷彿在說:我已經盡力了。
趙悅聽着六公主近乎羞辱自己的話,直接熟若無睹。
只是玩味地看着今天的主人公周湘香。
周湘香本來不想開口的,但是瞧着趙悅那洞若觀火、似笑非笑的眸光。
周湘香不禁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在那雙清冷的眸光裡頓時是無所遁形。
正想着開口,不想卻被人搶先了去。
“悅兒,來這邊坐,本郡主的朋友自然是要坐在本郡主身邊。”上官純雨溫柔又不輸氣勢道。
很快,跟在上官純雨身邊的丫環便搬來一張椅子,挨着上官純雨的位子。
趙悅對着上官純雨心有靈犀,相視一笑。
趙湘香笑着道:“都是我的不是,來,我敬兩位妹妹一杯。”
主人都這樣說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便是六公主不滿想說,但是趙墨也在其中,也只能先壓下這口氣。
經此一事,趙悅也看出了周湘香的爲人,已經在心中將人劃歸到不可交的黑名單裡。
“湘香,你呀就是人太好了。”上官凝月道。
“湘香,這兩位姑娘面生的很呀,你這個主人不介紹介紹嗎?”貝傾城有些挑剔地打量着趙墨和趙悅道。
貝傾城已經是御賜的大皇子妃,只等大皇子從江南巡查回來便會成婚。
因此,這周湘香和貝傾城也算是表姑嫂的關係。
周湘香起身介紹道:“這位是戶部尚書的庶長女趙默,那一位是戶部尚書的嫡女趙悅。”
趙墨原本恬靜的臉上在聽到庶長女的那一刻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尤其是在聽到‘庶長’女的時候,趙墨心裡更不是滋味。
原本只要介紹兩人都是戶部尚書之女即可,但是周湘香在看到趙悅那張清冷又不失靚麗的臉時,生生地把到嘴的話改了。
“呵,原來是個庶女啊,真是可惜了。”蘇依雯不陰不陽地刺着。
果然,趙墨芙蓉花色的臉上不自然地一僵。
六公主見此,不禁大怒,指着蘇依雯道:“放肆,本公主也是庶出,你是在侮辱本公主嗎?”
蘇依雯忘了六公主也是寵妃所處,若是在民間那也是庶出。
蘇依雯頓時嚇得趕緊跪下,道:“不是的,臣女並不是說六公主,臣女是說···說···”
“哼,本公主不管你說誰,只要不要讓本公主聽到,你說本公主的朋友,懂了嗎?好好想想你該說誰。”
六公主不懷好意地看了趙悅一眼。
蘇依雯見六公主意有所指,不禁揣測。
“好了,起來吧。”六公主隨意地擺擺手道。
“多謝,六公主。”蘇依雯心有餘悸地起身。
這頓飯因爲這段小插曲,吃的索然無味。
而後周湘香提議去逛花園,相府的花園面積雖然不如睿王府,但是也是十分地寬闊。
亭臺樓榭更是多的數不甚數,假山也是怪石嶙峋,很是有看頭。
“各位可以隨意地走動觀看,這裡不會有外人的。”周湘香笑着道。
“那好,早就想要看一看相府的紅鯽魚,最是壯觀。”上官凝月道。
“嗯,聽說相府又培育出了紅白花鯽魚和五花鯽魚,是嗎?”陳婉容道。
“是的,那是我家的魚匠偶然間培育出來的,沒想到這點小事都傳出去了。”周湘香掩嘴笑着道。
“各位,隨我這邊來,魚池就在前方。”
周湘香笑着在前方引路。
衆人跟在周湘香的身後陸陸續續地到達魚池邊。
果然見到那新培育出的鯽魚,正在池水裡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有成羣結隊的,有單個的,好不快活自在。
六公主見此也甚是喜愛,當下便不客氣,道:“湘香,一會兒我回去的時候可是要帶一些回去,養在我的如意宮裡。”
周湘香聞言對着六公主,溫柔道:“自然是可以,一會兒我就吩咐下人給六公主準備好。”
又對自己身邊的丫環吩咐道:“碧溪,你吩咐下去。”
“是,大姑娘。”
六公主見周湘香辦事這麼有效率,頓時給了周湘香幾分好臉色。
蘇依雯自聽了六公主的話後,就一直在注意着趙悅。
見趙悅正和上官純雨一邊聊,一邊往這池邊走來。
二人聊的很是投機。
蘇依雯眼眸微轉,心想:立功的機會來了。
待趙悅經過自己跟前的時候,蘇依雯悄悄地將衣裙裡的腳往前一伸。
企圖將趙悅絆倒,而後掉進魚池裡。
趙悅早已瞧見蘇依雯的小動作,紅潤的脣角勾起一縷冷笑。
提起腳,而後重重地踩下去。
蘇依雯原本見自己差點就得手,結果來不及興奮,突然腳趾頭一痛。
蘇依雯條件反射地單腳跳起來,結果一個站不穩。
“啊···”
尖叫一聲,便掉進池塘裡和魚兒共遊。
“救命啊···啊···救命···”蘇依雯嚇的尖叫。
衆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好的怎麼就掉進去了?
“快來人,將蘇姑娘救上來。”
周湘香皺着峨眉道。
景雙雙見蘇依雯噗通個不停,又灌了好幾口水。
“蘇姑娘,那池水不深,你站起來就好。”
景雙雙忍不住提醒道。
衆人聞言,不由自主地往魚池裡望了望,見,果然池水只到腰身處,只要站起來就好了。
蘇依雯聽到了景雙雙的話,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依言站起來,頓時臉色一紅,又蹲了下去。
因爲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一站起來,萬一家丁看見了,豈不是要春光外泄。
六公主見了,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
蘇依雯聽到後羞紅了臉,頓時將身子蹲的更低了。
心裡不禁將趙悅恨上了。
待婆子將蘇依雯解救上來後,蘇依雯已經是冷得瑟瑟發抖了。
有丫環給蘇依雯披上披風,正將扶蘇依雯下去換衣裳。
蘇依雯卻攔下來了。
“趙四姑娘,依雯若是做錯什麼了?還請你見諒。”
蘇依雯楚楚可憐地看着趙悅。
衆人聞言,紛紛豎起了耳朵,看好戲。
“我不明白蘇姑娘的意思。”
趙悅疑惑地看着蘇依雯道。
臉上純善的表情,比蘇依雯還要來得無辜。
“嗚嗚····趙四姑娘,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敢做不敢當呢?若是依雯哪裡得罪了趙四姑娘,依雯道歉,可是可是····”
蘇依雯倒在小丫環的懷裡,泣不成聲。
“四妹妹,你看蘇姑娘哭得如此傷心,你可是做了什麼?”
趙墨一副好姐姐的樣子問道。
“二姐姐,我是真不知道蘇姑娘爲什麼哭,我這一路都和熙和郡主在一起,郡主可否爲悅兒作證?”
趙悅很是委屈道。
上官純雨立馬便應道:“不錯,這一路,我都和悅兒妹妹寸步不離,悅兒妹妹更不曾做什麼事。”
這下有上官純雨作證,趙墨也不好再說什麼。
“蘇姑娘,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本公主爲你做主”六公主挺着胸脯道。
蘇依雯對着六公主感激道:“依雯多謝六公主,依雯只爲求明白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趙四姑娘,以至於趙四姑娘要狠心將依雯絆下魚池,依雯不怪趙四姑娘,只是希望能解開誤會。”
聽着蘇依雯忍氣吞聲、又善氣迎人的話語,衆人不由覺得這姑娘真是太善良了。
而趙悅卻是一個刁蠻又心狠的女子,頓時看着趙悅的目光不由地變了變。
“四妹妹,你就原諒了蘇姑娘吧,正好大家都在,你二人可以趁此機會冰釋前嫌。”
趙墨恍若仙子,一臉姐妹情深地看着趙悅柔聲勸慰道。
聽着趙墨的話,似是在勸趙悅,實則她是在添柴加火,坐實趙悅很辣刁蠻的名聲。
趙悅清冷的眼底寒意逼人,粉潤的脣瓣,不覺盈盈一笑。
“蘇姑娘,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絆你下去,你可有證據?”
趙悅直視蘇依雯,字字清脆道。
蘇依雯不知爲何,看着趙悅清冷的眸光,不由地一陣頭皮發麻。
只能強撐着,道:“就是你伸出腳來絆得我。”
“如今證據確鑿,趙四姑娘你還不認錯!在外便如此目中無人地使壞,在自己府裡還不定怎麼欺負人,墨姐姐,你這嫡妹,是不是在家裡也是如此欺負你的?”
六公主擡高下巴道。
“沒···沒有···四妹妹她···她對我很好。”
趙墨斷斷續續道,又有些懦怯地看了眼趙悅。
引人無限遐想。
連趙墨這個當姐姐都這樣,衆人對於蘇依雯的話不禁信了七分。
上官純雨有些不相信趙悅會是這樣的人。
本來想要爲趙悅說的話,生生地嚥了回去。
“若說我沒有,誰信我?”趙悅環視衆人,問道。
衆人聞言,不由地撇開目光。
六公主嗤笑,“呵,真相就在眼前,還不承認,本公主不得不佩服你的臉皮。”
“四妹妹,你,唉!”
一時間竟是鴉雀無聲。
趙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信你!”
衆人遁聲而去,見開口的人竟是景雙雙。
景雙雙對上趙悅微微訝異的目光,不躲不閃地再次開口道:“我信你,趙四姑娘。”
話落,這兩個同齡的女子,不由默契地相視抿脣微笑。
景雙雙也自角落裡走出來,站在趙悅的身邊,不動聲色的支持着趙悅。
上官純雨不由地有些羞愧,自己和悅兒聊得投機,結果在悅兒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懷疑她。
“我也相信悅兒妹妹。”
上官純雨走到趙悅身邊堅定地開口。
趙悅並沒有計較上官純雨沒有再第一時間支持自己,自己和上官純雨不過是多聊幾句,憑什麼就要人家毫無條件地相信自己?
趙悅從來不會以己度人。
“六公主說的證據確鑿,請恕趙悅不能苟同,這所謂的證據難道就是蘇姑娘的一面之詞嗎?”
趙悅毫不畏懼地看着六公主道。
既然從一開始六公主就站在趙墨一邊,那麼自己早晚是要得罪她的,便是不想得罪,如今人家也容不得自己不得罪。
趙悅自嘲地笑笑。
六公主聽着趙悅近乎質問的話,頓時一噎。
沒好氣地瞪着蘇依雯。
蘇依雯咬着脣,沒想到趙悅這麼難對付。
“那麼請問,蘇姑娘我絆你是伸得左腳還是右腳?”
趙悅挑眉問道。
“當然是右腳!”
蘇依雯想也不想,頓時脫口而出。
因爲趙悅踩自己的時候,就是右腳踩的自己。
“哈哈···”
趙悅聞言,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
“右腳!右腳?蘇姑娘你真是說謊也不打草稿。”
趙悅突然正色,眸光冰冷地看着蘇依雯。
衆人聞言,不覺得有些不解,右腳有什麼好笑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大家因爲都在觀看錦鯉,因此都是面向魚池那一面的。”
景雙雙淡淡道。
“對的,當時我和悅兒也是面向着魚池走去,而蘇姑娘你卻是站在左邊,周姑娘,蘇姑娘當時是站你旁邊吧?”
上官純雨對着周湘香問道,
“正是。”
周湘香含笑道。
自己本來是不想插手的,結果偏偏被問道,便是自己不承認,也自有其他人確認的,因爲當時大家都在場。
“當時我,站在蘇姑娘你和熙和郡主中間,蘇姑娘你在左,郡主在右;那麼請問我是如何用右腳去絆倒的你?各位不防試試伸出右腳來絆左邊的人,可是能做到?”
趙悅冷着聲,一字一句道。
當下便有人偷偷地伸出右腳來試,果然絆不了左手邊的人。
只因腿不夠長。
衆人看着蘇依雯的眼神不禁都變了,有不屑、有鄙夷、有嘲諷。
蘇依雯見狀不覺臉色一白。
梗着脖子道:“那是我記錯了,你是用的左腳。”
趙悅見蘇依雯還不死心地攀咬,臉色不禁更冷。
一雙眸子也越來越清冷,隱隱有着冰霜在眼底。
“本來我不想令你太難堪的,可是你卻咬着我不放,那就別怪我不留情。”
趙悅冷若冰霜地看着蘇依雯道。
蘇依雯心裡不禁有些害怕,但是事到如今,自己要是不咬定牙,自己只怕一回去,就會傳出不好的名聲來。
“就是你左腳絆得我,我慌亂中記錯,也是有的。”
蘇依雯死鴨子嘴硬道。
趙悅冷哼一聲,對着這衆人掀起自己裙襬的一角。
“呵,衆位,請看。”
衆人聞言定睛一看,見趙悅左腳月白色的繡鞋上,有半個污色的腳印。
“蘇姑娘,需不需要脫下你的繡鞋來,比對比對?”
趙悅盈盈含笑諷刺道。
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
便是連蘇依雯都不由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去看趙悅那諷刺意味十足的笑容。
“廢物,來人,給本公主狠狠地掌嘴,竟然敢當着本公主的面說謊。”
六公主惱羞成怒道。
“是,公主。”
宮婢立馬應道。
身爲六公主的宮女,必須要伶俐、會打。
“不要啊,六公主饒命,依雯知錯了,六公···啊···”
蘇依雯磕頭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宮婢狠狠地打了巴掌。
“叫你欺騙本公主,哼,給本公主狠狠地用力打。”
六公主面上下不來,只能拿蘇依雯狠狠地出氣。
真是個廢物。
“是。”
宮婢一邊左右開弓,一邊恭敬地應道。
不一會,蘇依雯的臉就成了豬頭臉。
“好了,我們走。”
六公主見此,終於滿意地叫停道。
而後帶着宮女便回宮去。
好好的一場宴會,因爲蘇依雯鬧的,最後大家都沒有了呆下去的興致,因此女眷這邊,早早地散了。
周湘香對此也不挽留,今日周湘香其實很是失落。
因爲她最想邀請的人,沒有來。
待衆女離開後。
自假山後,走出一位身着白衣錦袍,面如玉冠、文質彬彬的男子來。
男子的鷹眼裡眸光幽深,看着那抹纖細堅韌的背影。
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趙悅,此女聰慧有佳,自己若是娶了她,不僅能得到將軍府的支持,還能爲有一個強有力的女人操持後院。
······
趙悅此刻和青霜、艾葉上了自己的馬車。
隨着車伕的一聲吆喝,馬車緩緩地滾動起來。
大約行駛了一盞茶左右,突然見空氣中充滿了肅靜和殺氣。
青霜皺眉,多年的經驗使得青霜敏感地感覺到不對勁。
青霜小心翼翼地撩開車簾一角。
見車伕倚靠在馬車上一動不動,青霜用自己的劍柄,輕輕一碰。
“砰!”
車伕的身體突然栽倒在地。
揚起了一地的塵土。
車伕的面色早已發白,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還流着血跡。
胸口上插着一枚明晃晃的飛鏢。
竟然是早已身亡多時。
青霜不由面色突變,立馬將頭縮回車廂裡。
“姑娘,車伕死了,一會兒,你在車裡千萬不要出來,必要時候找機會逃出去,不要管奴婢。”
青霜面色嚴峻道。
趙悅知道來者不善,竟然能在青霜的眼皮下,無聲無息地殺了車伕而不被發覺,對方的武功必定要高出青霜。
“我們都要好好的,青霜。”
趙悅認真地看着青霜道。
青霜的性子比較冷,因此很少笑。
此刻青霜卻不覺想要用微笑來安慰趙悅。
青霜抿脣給了趙悅一個安心的笑容。
雖然有些僵硬,但卻是一朵實實在在的冰雪蓮花。
青霜攥緊了手裡的佩劍,撩開簾子下了馬車。
眼含殺氣地環顧四周。
恍然間,小巷子裡躍出二十幾個黑衣人,將巷子前後堵得嚴嚴實實。
一個個殺氣騰騰地盯着青霜瘦弱的身影。
危機四伏。
這時屋頂上站着的一個黑衣人,輕蔑地看着青霜。
繼而不含感情地開口道:“識相的就將馬車裡的人交出來,給你留個全屍。”
“少廢話,動手吧。”
青霜冷冷地抽出長劍,嚴陣以待道。
馬車外劍拔弩張。
馬車裡艾葉顫抖着手,掏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銀針,分了一半給趙悅道:“姑娘,你拿着點,一會兒防身。”
趙悅也不推辭,生死關頭,有件防身的物件也是好的。
兩人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黑衣人首領見青霜敬酒不吃吃罰酒,冷笑着,打了一個手勢。
頓時,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齊齊地拔出手裡的長劍,對着青霜狠狠砍去。
刀光劍影間,青霜和黑衣人已經過了十幾招。
黑衣人數量太多了,若是一對一,青霜未必會輸,但這是二十幾個黑衣人圍毆青霜一個。
青霜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是不敵這麼多黑衣人。
黑衣人首領趁着青霜與其他黑衣人交手的空隙。
黑衣人首領像一隻迅猛的蒼鷹一樣掠向馬車。
拔出腰間的大砍刀,運起內力對着馬車砍去。
只聽“嘭”一聲巨響。
紫檀木製成的馬車,頓時裂了一個粉碎。
待青霜朝着趙悅看去時,趙悅和艾葉已經暴露出來了。
青霜心裡急,將自己的潛力都逼出來,一劍,刺倒了一個和自己交手的黑衣人。
急忙朝着趙悅飛去。
旁邊的黑衣人,哪裡會輕易地放青霜過去。
黑衣人首領見狀,嘴角冷笑,張手便要去抓趙悅的肩膀。
青霜見此,眼都急紅了,對着攔着自己的黑衣人就是一劍串了兩個黑衣人。
趙悅見對方的手快要碰到自己的肩膀時,拿出艾葉給的銀針,狠狠一紮。
黑衣人首領不防趙悅會如此膽大,手背一痛,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
就是這個短暫的空隙,趙悅拉起艾葉的手,一咕嚕就跳下馬車,扭頭就跑。
將潛力發揮到了極致。
黑衣首領,眉頭不皺一下,就將手背上的一把銀針拔了下來。
眯了眯眼,看着趙悅匆忙逃去的背影,目光陰冷如毒蛇。
“你們四個留下,解決那個礙眼的女人,其他人跟我來。”
黑衣首領不慌不忙地吩咐道。
而後率先往趙悅逃去的方向追去。
瞬間,巷子裡就剩下青霜和四個黑衣人在打鬥。
此刻青霜的心神早就不再這邊,自己太大意了,原以爲只有幾個人埋伏在此,不曾想竟然埋伏了這麼多人。
現在自己眼睜睜地看着姑娘陷入危險當中,自己得儘快給主子傳信號才行。
在高手過招間,稍稍一分神,都是致命的。
一名黑衣人瞅準青霜的弱點,對着青霜的腰間就是一劍刺過去。
“噗!”
利劍入肉的聲音。
青霜原本淡漠的小臉,因爲疼痛而扭曲,一雙英氣的峨眉也緊緊地褶着。
青霜擡起右手,對着刺入自己身體的劍狠狠砍去。
“砰。”
頓時將對方的長劍砍成兩段。
對方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青霜竟然會這麼狠,僅僅一愣神就被青霜一腳踹飛。
青霜一手和其餘三個黑衣人對打,找準空隙,將懷裡的信號彈拋向天空。
“轟隆隆!”
一聲巨響,一朵五彩繽紛的煙火,在天空中綻放開來。
青霜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希望主子能儘快趕來。
黑衣見青霜燃放了信號彈,頓時暗道一聲:不好。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速戰速決。
宸王府裡,上官宸正倚靠在美人榻上看一份密報。
突然聽到外面的天空上響起一聲特殊的聲響,那是自己特製的信號。
上官宸來不及細想,便見阿大腳步匆忙地走進來。
“主子,不好了,趙姑娘那邊出事了。”
阿大面色難看地對着上官宸道。
究竟是誰那麼大膽敢對趙姑娘下手?很顯然,青霜竟然不是對方的對手,要不然就不會有信號彈了。
上官宸只聽到‘趙姑娘出事了’幾個字,心狠狠一跳。
立刻就從懷裡取出銀白色的面具戴上,一雙修長的桃花眼,泛着冷光,冰冷徹骨。
“主子,讓屬下去吧,你的傷還沒好。”
阿大頂着上官宸冰冷的目光,硬着頭皮攔着道。
實際上,阿大已經快被上官宸身上自動散發的冷氣凍僵了。
但是在阿大的心裡,即使趙悅是主子承認的主母,在阿大的心裡,還是上官宸的安危排在第一位。
上官宸心繫趙悅的安危,深怕自己去晚了。
結果這不長眼的蠢貨還要來攔自己。
“滾。”
上官宸冰冷的桃花眼裡不悅更甚,對着阿大隨意地拍了一掌。
瞬間就將阿大拍飛出去,狠狠地砸在院子裡。
上官宸心急如焚,運起內力,便消失在了原地。
竟是使用了冥山派的至高武學:空間瞬移**。
空間瞬移大**,遠了可瞬移到千里之外,近了可瞬移至十里之外。
此法雖神奇,但卻不易學,萬人裡也就一人能學成,上官宸便是所謂的萬里挑一。
此功法更是耗內力,一日之內最多隻能用兩次。
還必須是內力深厚者纔可用,不然只會迷失在瞬移的空間裡,永遠走不出來。
“主子不可···”
阿大不顧胸口的疼痛,立馬就爬了起來,見上官宸竟然使用了空間瞬移**,頓時急得大喊。
然而,不等阿大喊完,上官宸的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大一跺腳,喝道:“暗八,帶人跟上主子。”
阿大話音一落,院子裡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七八名暗衛。
不多說一句廢話,瞬間就往信號彈發出的方向追尋過去。
這邊,青霜渾身傷痕累累,單膝跪地,拿着劍柄的右手,鮮紅色的鮮血一滴一滴地順着劍身滑落在地。
黑衣人也只剩下兩人,那兩人同樣傷得不輕。
二人相視一眼,趁對方奄奄一息,要她命。
二人配合着,招招狠辣地對着青霜出手。
青霜已經是精疲力盡了,此刻只是靠着一口氣撐着。
她不能倒下,她還沒有找到四姑娘。
青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捏緊手裡的劍,冷着眼看着衝過來的黑衣人,準備再戰。
然不待青霜出手,只聽“噗通,噗通。”兩聲。
上一刻還目露兇光的黑衣人,此刻已經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了。
下一刻,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現在青霜面前。
“你家姑娘呢?”
一道不含感情卻又富有磁性聲音,在青霜的上方響起。
青霜在見到自家主子的那一剎那,差點激動哭了。
“四姑娘,往西面跑去了,還有很多黑衣人在追姑娘,主子,你快去找四姑娘。”
上官宸聞言下一刻便消失了身影。
小悅兒,你要等我,一定要等着我,我馬上就來了···。
此刻,西面的樹林裡,趙悅慌不擇路地跑進密林裡躲好。
自己拉着艾葉跑了沒多遠,便發現黑衣人追了上來。
艾葉二話不好,脫下趙悅的外套自己套上,然後扭頭就去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
趙悅根本就來不及阻攔,只能暗自祈禱青霜和艾葉能沒有事。
“沙沙···”
那是腳踩在枯葉上的腳步聲。
趙悅將身子往裡縮了縮,小小翼翼地往裡挪去。
“出來吧,小丫頭,你現在乖乖出來,我就不懲罰你,不然···嘿嘿。”
一道陰冷的聲音迴盪在樹林裡久久不散。
趙悅心裡低咒一聲:該死的。
黑衣人原本是在試探,突然見東南面有氣息泄露出來。
頓時得意一笑,朝東南面飛去。
一股冷風襲來,趙悅想跑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黑衣一把擒住了趙悅的右肩。
“嘎嘎···”地得意笑起來。
“怎麼不跑了?哈!你倒是跑啊!臭丫頭。”
黑衣人,絲毫不憐香惜玉,對着趙悅的後膝就是一腳踢去。
當上官宸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令他心肝一碎的一幕。
“住手。”
上官宸的怒吼,並不能阻止黑衣踢向趙悅的腳。
趙悅後膝一痛,條件反射地單膝跪倒在地。
“你該死。”
上官宸目眥欲裂,聲音更是冷到掉渣,
一瞬間,強者的威壓襲捲而來,壓得黑衣人不得不被威壓壓地跪倒在地。
幾乎可以聽到黑衣膝蓋碎裂的聲音。
膝蓋跪下的地方,竟連土地都凹凸出了一個膝蓋的坑。
“噗。”
黑衣人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擠壓變形了一般,再也忍不住,仰天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上官宸眨眼間便到趙悅身邊,將趙悅小心地扶起來。
一雙桃花眼溫柔的可以溢出水來,道:“可有哪裡受傷?”
說着又仔仔細細地打量着趙悅。
原本趙悅落到黑衣手中,有過短暫的慌亂,可是在聽到上官宸的聲音後。
趙悅竟莫名地覺得心安,好似安全感。
趙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擔心你。”
上官宸發自肺腑吐露心聲。
趙悅聞言微微一怔,繼而面頰爬上了紅暈。
剛剛在危機關頭,上官宸從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來保護自己。
趙悅不可否認,她的心在微微動搖。
趙悅還記着艾葉和青霜,便道:“我們快回去吧,我的兩個婢女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不待上官宸說話,一道沙啞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這個時候還有空擔心別人,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罷。”
“你們死定了,我們首領來了。”那名跪在一旁的黑衣人得意道。
上官宸一個冰冷的眼神甩過去,黑衣人頓時又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我們快走。”
上官宸摟住趙悅的腰,向遠處飛去。
若不是自己今日用了兩次空間瞬移**,功力也只剩七成,否則就不必向喪家之犬一樣跑了,害得自己在小悅兒面前又失了形象了。
待改日,自己這個場子一定要找回來,哼。
“不要往前了,前面是懸崖。”
趙悅忍不住提醒道。
上官宸回過神,有些尷尬地看着趙悅,自己想得太入神了,差點就帶着小悅兒做苦命鴛鴦了。
剛想要帶着趙悅往別處去。
後方已經來了十幾個黑衣人。
“閣下,只要放下你懷裡的女子,閣下隨時可以走,在下絕不爲難。”
黑衣首領已經一眼看出對方不好對付,而且硬拼只怕會兩敗俱傷。
因此這纔好言相勸。
“哈哈···我若是不放下呢!”
上官宸邪魅又張揚地笑着道。
“那麼,在下和這些屬下也只能得罪了。”
黑衣首領拱手道。
“怕嗎?”
上官宸深情款款地看着懷裡的女子道。
趙悅不躲不閃地迎上上官宸的璨若星河的眸光,笑着搖頭道:“不怕。”
“好,那我們放手一搏。”
說着,一手將趙悅摟得更緊了,一手自身後取出一把彎刀來。
此彎刀削鐵如泥,刀身嗜血,刀出鞘非飲血不可,刀身閃爍着寒芒,令人心悸膽顫。
即便黑衣人首領離得遠,但在看到彎刀的那一剎那,還是忍不住身體一顫,脊背一涼。
“竟是寒月彎刀?”
黑衣首領忍不住開口道。
“算你識相,能死在這彎刀下的人,也是他的一種榮幸。”
上官宸性感的脣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黑衣首領見此不敢大意,頓時全身戒備。
其他黑衣人在黑衣首領的示意下,立馬蜂擁而上,圍攻上官宸。
一時間白刃相接,凡是對上寒月彎刀的白刃無不斷成兩半。
上官宸帶着趙悅,遊刃有餘地應對黑衣人的圍攻。
黑夜首領見狀暗自着急,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陰冷一笑。
撩起袖子,露出裡面的袖弩。
趁着上官宸的注意力在其他黑衣人身上,黑衣首領悄悄將弩箭對準了趙悅,扣動機關。
劍弩勢如破竹一般直直地射向趙悅的心口。
待上官宸感覺到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
千鈞一髮之際,上官宸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體替趙悅擋下致命的一箭。
“噗。”
弩箭生生地穿透上官宸的肩膀。
直到趙悅聽到上官宸的悶哼聲,才後知後覺的知道對方替自己捱了一箭。
“用弩箭射。”
黑衣首領見偷襲成功,頓時陰險地大笑着吩咐其他黑衣人。
於是十幾個黑衣人紛紛亮出袖弩,對着上官宸和趙悅。
“小悅兒,你可願意相信我一次?”
上官宸好看的桃花眼裡,難得認真地看着趙悅問道。
阿大這個廢物,關鍵時刻掉鏈子,自己帶着小悅兒根本無法脫身,如此下去,自己和小悅兒都會被射成刺蝟的。
“我信你。”
趙悅也已經看到黑衣人已經是箭在弦上了,隨時都會射過來。
上官宸不容趙悅多想,摟着趙悅就是縱身一躍。
剛好黑衣人的箭射空了。
兩人躍下的瞬間,失重!
風自耳邊呼呼掠過。
身體直直地往下墜去,趙悅嚇得閉上眼叫出聲來,手死死地摟住上官宸的脖子。
請原諒一個恐高者,在幾千米高的地方下墜。
不死也嚇死了。
上官宸大手撈緊趙悅,一手擡起趙悅小巧的下巴。
俊邪妖孽的臉上,掛着一抹寵溺的笑容。
性感紅豔的脣瓣牽起了一抹好看又邪氣的弧度
微微低下頭,含住那正在尖叫粉潤的櫻桃小嘴。
細細地品嚐着,那軟嘟嘟卻又甘甜的美好滋味。
即便是死,我也滿足了,我的小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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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悅兒和宸王的初吻獻給首訂了,O(∩_∩)O哈哈~
求首推哈。
今日提問:1:上官宸和小悅兒的初吻在什麼地方接吻的?
2:上官宸的武器是什麼?
3:這次黑衣首領的刺殺,是趙舒軍安排的嗎?
答對有獎,長評、精評也有獎哦,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