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孝帝的聲音不大但足以所以人都聽見。
且不說蘭妃驚得魂飛出竅、面色煞白,便是一旁的周皇后等人也是沒有想到明孝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皇后是看柔妃一派的人不順眼,但是如今卻是看那傾貴妃更不順眼,尤其是看不得明孝帝偏袒着傾貴妃。
當下不禁斟酌着開口,“皇上,蘭妃妹妹也只是愛子心切,但是貴妃妹妹這樣橫行霸道一上來便動手,是不是過了些?都是宮中姐妹,何必這樣刻薄?”
這樣一番既體現出周皇后的大方得體又彰顯了傾貴妃的恃寵而驕。
傾貴妃打完了人便已經是退到了明孝帝的身邊,一副一切交給明孝帝做主的樣子,大大地取悅了明孝帝的自尊心。
德妃一向是周皇后的馬屁精,當即便是附和着周皇后的話,道:“蘭妃姐姐怎麼說也是生了宸王一場,如今不過是說幾句話,便招來這樣的風波,貴妃未免太不把皇上看在眼中了?瞧瞧,這好好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竟是生生地紅腫了。”
德妃看着蘭妃狼狽跪在地上如在秋天裡的落葉一樣,不禁憐惜地多看了幾眼,但是德妃的眼中的餘光卻是一直在明孝帝的臉上。
傾貴妃自然是聽得出德妃話中的挑撥之意,卻是毫不在乎地站在那兒,好似方纔打人的不是她一樣,事不關己。
明孝帝淡淡地瞥了德妃一眼,驚得德妃將剩下的話語盡數嚥下不敢再多說一句。
即便只是淡淡的一眼,但是她看到了那眼神中的含着一縷對自己的厭惡。
這樣想着,德妃當下將頭低地更低了。
明孝帝掃了一眼衆人,冷笑着道:“蘭妃,你可是覺得委屈?”
蘭妃被點到名,怯怯地擡起頭見明孝帝正看着自己,那鷹眼中是無盡的冷意。
她自然是覺得委屈,同樣是皇上的女人,她傾貴妃不過是仗着有一張天香國色的狐媚子臉罷了,憑什麼如此侮辱自己?她不過是說教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幾句又有什麼錯?
“臣妾無故被打,皇上即便是再疼愛貴妃,可是難道也要對臣妾臉上的紅腫視而不見嗎?若是如此,皇上你便賜死臣妾吧。”蘭妃心中雖然明白不該當着明孝帝說這樣的話,可是她臉上的火辣辣地提醒自己被打的事實,還是在衆人眼前被傾貴妃打了,若是這樣就算了,將來只會成爲笑柄,誰都會來踩她一腳的。
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其實她還是有優勢的,皇上難道還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偏袒傾貴妃嗎?
周皇后樂意看着蘭妃與傾貴妃互咬起來,自然是樂得在一旁看戲,對於趙悅難道她還能跑得了,畢竟一會兒太醫出來了便是趙悅的死期了。
只是周皇后不知道,此死期非彼死期。
蘭妃的這點小算計,明孝帝還不放在眼中,一個自作聰明的女人罷了。
“貴妃,你可有什麼要說的?”明孝帝象徵性地問了問傾貴妃,畢竟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對傾貴妃怎麼樣的。
傾貴妃睨了一樣地上的蘭妃,嗤之以鼻,漫不經心道:“本宮最看不過眼的便是打着做好事的旗號然後落井下石,本宮真是爲宸王有你這樣的母妃爲恥,打你還是輕的,你若是不服氣,本宮再賞你幾巴掌也是樂意的很。”
傾貴妃說着不禁擡高了漂亮的下巴,氣得蘭妃、周皇后等人感覺心中嘔了一口淤血一般的難受,卻是又無可奈何。
實在是太囂張了!
而明孝帝看着樣子張揚的傾貴妃不禁眼中爲之一亮,當年的那個張揚毫不做作的慕容紫淑又回來了。
他就是喜歡慕容紫淑與衆不同的張揚和自信。
趙悅看着傾貴妃,眼中的欣賞之意毫不掩飾,這樣的傾貴妃真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魅力。
雖然不知道傾貴妃爲何多次幫助自己,但是知道是友非敵已經是足夠了。
從傾貴妃的身上,她感受到滿滿的善意。
驀然間感覺到上官宸握着自己的手緊了緊,感覺手快被捏得變形了一般,疼得趙悅不自覺地褶了眉,只見上官宸褶褶生輝地盯着傾貴妃看着不放,不願眨一下眼,好似一眨眼傾貴妃便會消失了一般。
趙悅情不自禁地將視線落在上官宸與傾貴妃之間來回地掃視,卻是被一個大膽的想法驚得趙悅有種想要昏厥過去的衝動。
趙悅努力地壓制地心中的激動,輕輕地拉了拉上官宸的手,上官宸回神來,見趙悅正看着自己,上官宸很想將自己的猜想告訴趙悅,只是現在場合不對。
趙悅示意上官宸看自己的手,上官宸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起竟然是握得趙悅的手都紅彤彤的,心中頓時感覺愧疚不已,鬆了手,輕輕地給趙悅揉了揉。
“你···你····你······”蘭妃被傾貴妃氣得話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啓稟皇上,瑜妃娘娘醒了,剛剛產下一位小皇子。”太醫的聲音自內殿傳來。
明孝帝聞言欣喜立即起身進了內殿,大聲道:“賞。”
衆人聞言自然說一些恭喜的話語,只是周皇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不是說過讓瑜妃生不下來的嗎?
周皇后的心中有些亂,只能強自安慰自己也許是瑜妃運氣好。
傾貴妃自然是跟着進內殿去看瑜妃,如今瑜妃可是關鍵人物,萬不能由着她誣陷趙悅。
周皇后又聽到瑜妃醒了,便迫不及待地跟着進內殿,即便是生下了皇子,那又怎麼樣?便是生下了也能夠發生很多的意外不是嗎?
而她現在最想看到的是趙悅這個小賤人受到懲罰,她已經是想象到瑜妃指證趙悅行兇的畫面了。
這樣想着,忍不住腳步快了一些。
趙悅與上官宸看着周皇后如此急不可耐的樣,不禁很是諷刺。
上官宸的眼中更是殺氣森森,一閃而過。
睿親王妃、福王妃、端王妃,還有幾位皇子妃都是跟着進了內殿,其餘位分較低的只能夠是在外殿等候,畢竟這麼多人不可能都進去內殿。
只餘下蘭妃一個人愣愣地跪在那兒,其餘位分高的進了內殿,留在外殿的也不過是一些誥命和一些位分低的妃嬪。
蘭妃身邊的宮女小心地將蘭妃攙扶了起來,蘭妃的面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帶着自己的宮女回去自己的凌瑤宮去。
自己頂着這麼一張紅腫的臉再留下去也不過是徒增笑話,皇上的心已經是偏到傾貴妃的心心窩子裡去了,哪裡還會給自己做主,還不如回去。
不,她要去找太后,太后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她一定看不得傾貴妃的狐媚子樣。
對,就這麼辦。
蘭妃心中有了主意,也就沒有那麼氣憤了,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傾貴妃的背影,冷哼一聲搭着貼身宮婢的手離開了瑜妃的永寧宮。
且不說蘭妃去太后的宮中,只說瑜妃在太醫的醫治下,緩緩地清醒了過來,卻是得知早產了下一位小皇子,瑜妃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只要孩子沒有事就好。
見到明孝帝、周皇后等人進來,瑜妃乍一見到這麼多人,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明孝帝也不忌諱瑜妃剛剛生產完,先是去看了看小皇子,只見小皇子的眉宇間和自己長得很是相像,明孝帝便是不自覺地喜愛了幾分,畢竟是自己的老來子,心中也是多喜愛了一些。
不覺在想瑜妃都能夠爲自己生下孩子,若是淑兒也能夠爲自己生下一男半女也是好的,這樣想着,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傾貴妃,心想着自己還是需要努力一把纔是。
明孝帝卻是不知,傾貴妃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是服下了絕育藥,所以她永遠不可能去爲明孝帝生育子嗣。
傾貴妃對於明孝帝火熱的目光直接忽視了。
“將小皇子抱下去好好地照顧。”明孝帝吩咐着道。
畢竟一會兒這裡可是會有一些吵鬧的,還是不要吵到了孩子。
瑜妃感激地看了一眼明孝帝,見明孝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皇子的身上,瑜妃便是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又見上官宸正看着自己,瑜妃頓時臉色有些僵硬,不知作何感想。
趙悅卻是很敏感地察覺到瑜妃的變化,不禁疑惑地看着上官宸,見上官宸悄悄低聲道:“回去再與你細說。”
趙悅放下心中的疑惑,點了點頭,她相信阿宸不會去騙她的。
因爲瑜妃本來月份便是已經大了,所以宮中將生產的事情都是安排好了,連奶孃也是準備好了,所以這會兒倒是不用慌。
兩位奶孃立即將小皇子抱去了偏殿去,那是爲小皇子準備的房間。
周皇后早就等着不耐煩了,磨磨唧唧地就是沒到正題上,不禁開口道:“瑜妃妹妹,這回可真是受了大苦了,好在母子平安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小皇子沒有事,要是方纔有個萬一,本宮真不知道此時該怎麼安慰妹妹呢。”
周皇后說着還捻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又繼續道:“妹妹,你若是受了什麼委屈?有皇上在這兒呢,只管說來,自皇上和本宮爲你做主。”
瑜妃看着周皇后眼中閃閃發亮的鳳眼,神色莫名。
明孝帝掃了一眼周皇后,而後看向瑜妃淡淡道:“瑜妃,是誰如此大膽敢對你下手?朕也很想知道。”
周皇后聽到皇上終於問了,心中是高興地不能自己。
就差了瑜妃親口說出了是趙悅了。
周皇后死命地對着瑜妃使眼色,示意她大膽地說出來。
瑜妃回想起倒下之前的場景,不由絲絲髮抖地躲進了明孝帝的懷中,頓時嗚嗚地哭泣出聲來。
明孝帝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傾貴妃,見她並沒有不悅,心中才稍稍放了下心,只是對於瑜妃他也有些愧疚,畢竟一切他都事先知道了,但是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才讓瑜妃差點傷了性命,所以心中也不由憐惜了幾分。
“沒事了,朕在這兒,告訴朕到底是誰如此傷你?”明孝帝輕輕地拍了拍瑜妃的肩膀,有些僵硬地溫和道。
畢竟他只除了對淑兒溫柔過,至於別的女人從來都是別人來討好他,他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安慰誰,或是特意去照顧別人的感受。
瑜妃順勢地抱着明孝帝的胳膊嗚嗚地哭泣不停,等得周皇后都有些不耐煩了,瑜妃這才哽咽着聲道:“嗚嗚···········是············她············刺傷了·············臣妾···············”
順着瑜妃指過去的方向,衆人不由目光隨着瑜妃的手指向看去。
那不是皇后身邊的宮女嗎?便是她方纔帶着趙悅過來瑜妃的宮殿呢。
這些還是方纔的事情,自然還記得。
衆人不曾想到瑜妃竟然指的人是周皇后身邊的宮女,那是不是說明是皇后娘娘示意宮女刺殺的瑜妃?
若是這樣的話,但是說得過去,也足夠令人信服。
畢竟瑜妃懷有皇子,皇后自然是有動手的理由了,畢竟皇后也有大皇子呢,也是有可能會大皇子去打算的不是嗎?
但是說是趙悅刺傷的瑜妃,則是有很多是疑問不是嗎?
畢竟瑜妃和趙悅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不是嗎?
哪怕是瑜妃生了雙胞胎也輪到趙悅去操心不是嗎?
更何況是說的口語起了衝突便刺傷瑜妃,怎看趙悅都不是如此魯莽的人。
還有可能是皇后藉着趙悅來瑜妃宮中的時候,讓宮女暗中下手,然後嫁禍給趙悅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不想瑜妃命大,竟然沒有死,還平安地生下了一個皇子。
所以在衆人的腦補下,周皇后指使宮女刺傷瑜妃的事情也就這樣被衆人在心中認定了。
哪怕嘴上沒有說,但是看向周皇后的目光已經是變了。
你看,皇后的臉色已經是變得不能再變了,可不就是被人戳破壞事的樣子嗎?
“不,不是奴婢,是宸王妃刺傷的你,奴婢親眼所見,奴婢當時還去喚人來救娘娘你呢,娘娘你可不能冤枉奴婢,奴婢是萬萬沒有如此大膽。”那個被瑜妃指的小宮女嚇得立刻就跪了下來辯解道。
說着又對着皇后娘娘磕頭,“皇后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
周皇后僵硬着臉,關切道:“瑜妃妹妹,你是不是還沒清醒?還是還暈着?拂兒怎麼可能有膽敢傷害妹妹。”
又對一旁的太醫問道:“瑜妃妹妹可是真的沒有事?你們可是要好好地給瑜妃妹妹看看,不要留下什麼後遺症來纔是。”
太醫擦了一把冷汗,皇后娘娘這是在說他們醫術不精嗎?
“回稟,皇后娘娘,瑜妃只是傷着腹部和腰部,其他的沒有什麼大礙。”
周皇后聞言爲之一噎,但是也不好說的太過明顯了。
只是難道就這麼放過趙悅?
那她費心的安排就這麼完了嗎?
正在周皇后不甘心的時候,明孝帝早已經是將周皇后的表情收在眼底。
“不,就是她傷了臣妾,若不是宸王妃發現及時,臣妾恐怕就沒有命見到皇上了,更是不能誕下皇兒。”瑜妃說着話,傷心地流淚。
又看着周皇后,嚶嚶哭泣道:“皇后娘娘,臣妾不知哪裡得罪了皇后娘娘?竟是惹得皇后娘娘如此不快,欲要除之而後快,皇后娘娘只要你說,臣妾願意改,只是我那可憐的皇兒至始至終都是無辜的,他還什麼都不懂,只請皇后娘娘放過皇兒,有什麼衝着臣妾來就是。”
說完了話,竟是又哭暈了過去,驚得明孝帝立即又叫太醫給瑜妃看。
一切的變化太過快了,周皇后怎麼也沒有想到瑜妃竟然掉轉了槍頭對着自己來,這纔出乎意料了。
太醫細細地給瑜妃探了脈,這才恭敬地對着明孝帝道:“皇上,瑜妃娘娘畢竟是受了傷還虛弱着,如今又是氣急攻心,所以這才暈了過去,只要好好地將養這一年半載也就沒有大礙了。”
說着話的時候,太醫都不禁鬆了一口氣,幸好這瑜妃娘娘是真的沒有大礙,要不然皇上要是怒了,他們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皇上,臣妾不知道瑜妃妹妹爲什麼要誤會臣妾,但是臣妾真的什麼都沒有做,臣妾是無辜的。”周皇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跪了下來,不禁拉着明孝帝的袍角。
明孝帝一把扯過了自己的龍袍角,冷哼一聲。
“皇后啊皇后,你當真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嗎?而你也當真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嗎?”明孝帝的鷹眼直逼周皇后的鳳眸。
眼中是滿滿的諷刺,看得周皇后的心驀然一緊。
有些害怕,難道自己做的事情真的被皇上知道了?不會的,她做的那麼隱秘,皇上又如何會知道?所以皇上一定是在詐自己的?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臣妾清清白白,皇上難道就憑着一面之詞就懷疑臣妾嗎?”周皇后哀泣道。
明孝帝的脣角露出一抹嘲諷。
“皇后啊,你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
周皇后目光驚疑不定地瞧着明孝帝,還未說話,便聽明孝帝對着自己身邊的伊嬤嬤道:“你這老貨,難道還要朕來親自問你嗎?”
伊嬤嬤噗通一聲跪在了周皇后的身邊,對着明孝帝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老奴知錯,老奴有罪,還請皇上恕罪。”
周皇后吃驚地看着伊嬤嬤用力磕頭的樣子,呵斥道:“你發什麼瘋?伊嬤嬤。”
這次不用明孝帝開口,順子便是用掐着嗓子的聲音道:“既然知錯,還不快將你這老貨知道的事情一一說出來,以求將功贖過,若是有半句隱瞞,小心慎刑司大刑伺候呢。”
伊嬤嬤小心地瞧了一樣順子陰狠的眼神,立即嚇得低下了頭,心一狠,“是皇后娘娘指使拂兒刺傷瑜妃娘娘的,本來是想着將瑜妃肚中的孩子殺死,然後嫁禍給宸王妃的,不想拂兒這丫頭辦事不牢靠,皇后娘娘早就將瑜妃肚中的孩子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更是對宸王妃怨恨已久,所以這纔有了今日這一次,還有這事還有尊·······尊·······啊···········娘娘········好狠·····”的心。
話還沒有說完,伊嬤嬤已經是沒有了氣息。
原來周皇后見伊嬤嬤嘴巴如倒豆子一般地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周皇后便是再笨也是明白了是伊嬤嬤出賣了自己,見伊嬤嬤大有將尊者的事情一起供出來,周皇后不知道伊嬤嬤有沒有將尊者的事供出來過,但是不管有沒有,她都得去賭,所以她必須將伊嬤嬤殺死。
周皇后當機立斷拔了頭上的鳳衩對着伊嬤嬤的頸脖就是捅了過去,直接將伊嬤嬤的脖子穿透過去,當即穿透了氣管,鮮血直噴了周皇后一臉。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快地令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當然了上官宸是例外的,但是他爲什麼要去阻止呢?
所以待周皇后頂着伊嬤嬤一臉溼熱的鮮血的時候,有膽小的人則是直接驚叫出聲來,明孝帝乾脆將傾貴妃遮住了眼睛,怕傾貴妃嚇到,可是傾貴妃根本就不怕好不。
周皇后頂着一臉的血,頓時有些驚悚,令人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周皇后也感覺到了臉上的不同,自己拿起帕子抹擦了一把,好歹是將鮮血擦掉了一些。
“皇上,這個刁奴滿口胡言,臣妾這才動怒,還望皇上息怒。”
明孝帝見周皇后還在做無謂的掙扎,不禁冷笑,“來人,將那個小宮女還有皇后身邊的貼身宮人都帶些去好好盤問,朕就不信她們沒有一個人交代。”
順子立即揮手,便有太監進來將拂兒拖了下去。
“皇后娘娘救命,救救奴婢,皇后娘娘············”拂兒的聲音傳得來遠。
可是周皇后如今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如何能保得住一個小小的宮女?
接着又進來了一些太監紛紛將周皇后身邊的人都拖了下去,紫雙倒是沒有大喊大叫,雖然極力地掩飾她的慌張,但是她的小臉還是忍不住地發白。
周皇后即便是沒有開口,但是卻也是感覺丟臉丟大了,畢竟宮中的妃嬪、宗婦、誥命都在這裡,方纔的一切也都看在眼中,今天她這個皇后算是失了體面。
“皇后,事到如今,衆目之下做出動手殺死了人證,皇后啊皇后,你在心虛什麼?”明孝帝冷冷地看着周皇后說道。
一盞茶後,便有太監進來將一張薄薄的紙張程給明孝帝。
明孝帝攤開紙開始閱覽了起來,周皇后伸長了脖子想要去看看,去是沒有能夠看到什麼。
明孝帝看了之後便是又將紙張傳遞給了福王妃和睿親王妃看。
“皇后你可真是讓朕失望,這些年來你竟是做出瞭如此多的惡事,殘害皇嗣,草芥人命,還暗中與前朝官員私通消息,皇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明孝帝既沒有厲聲也沒有大聲,只是淡淡地陳訴這事實,但是這樣的明孝帝比發了脾氣還要令人心驚膽戰。
這讓周皇后想起了還未登上皇位之前的明孝帝,也是這樣的淡漠,對一切看似都不在意的樣子,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是千絲百繞,不知道繞了有多少圈了。
福王妃和睿親王妃看完之後便又給了幾位宗婦一起看,衆人心中明白周皇后是算完了。
看來今天皇上是要和周皇后清算了,不然不會讓她們看這些機密的事情。
只是大皇子妃和端王妃的臉上是止不住地擔心,大皇子妃甚至是給自己身邊的宮人使眼色示意她去通知大皇子。
明孝帝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只是不在意。
沒有自己的允許,今日只怕是沒有一個人可以隨意地進出永寧宮,所以即便是想要出去通知,她也是出不去的。
等着紙張再次回到明孝帝手中的時候,明孝帝一把扔在了周皇后的臉上,“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吧啊,這些都是你的貼身宮人招的,難道還會有人收買得了你的貼身宮人?即便是收買了一個,難道還會個個都收買的了?”
沒錯,這張紙張記錄的便是周皇后身邊宮人招供的供紙,將周皇后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爲都記錄在上方。
起先倒是有那麼一兩個不肯招,奈何明孝帝身邊的人招數特別多,堪比慎刑司。
最終撐不過,最終還是招了。
周皇后撿起地上的供紙,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差點兒昏了過去,強自定了定神,再看下去,竟是差不多將自己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情,給供得差不多了。
瞧了一眼明孝帝見明孝帝是毫不意外地看着自己,周皇后即便是不瞧周圍的人也是能夠感受到那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火辣辣的視線。
沒錯,方纔她是想着說自己的宮人被人收買了,是冤枉自己的,可是聽着明孝帝的話,便是已經將自己的後話給堵死了。
又看了自己手上的供狀,裡面竟是連自己什麼時候吩咐了什麼,什麼地點,什麼的都是一一詳細,周皇后還能夠辯解什麼呢?
她知道自己完了,但是最大的幸運便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尊者的存在,而依照明孝帝的表現,看來伊嬤嬤是還沒有將尊者的事情供出來,還好自己先下手爲強了。
即便是自己被廢了,可是也是牽扯不到翊兒,只要翊兒沒有事就好,一切都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事到如今,臣妾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臣妾做的一切事情和翊兒是沒有關係的,翊兒什麼也不知道,臣妾只求皇上不要怪翊兒,一切都是臣妾的錯。”周皇后不願意再哭泣或是做出更加令自己難堪的事情,索性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她的身後還有相府在,最壞的可能也就是被廢了皇后之位,卻是不會有性命之憂。
只要將來她的翊兒登基了,她便是太后了,所以也就不怎麼在意了。
周皇后的想法,明孝帝怎麼會不知道?她以爲有相府在有周權生在,自己就不敢動她了?
可惜這一次他不僅要換個皇后,還要再換個丞相,他忍着周權生實在是太久了。
所以周皇后的想法只會是成空。
“順子,擬旨。”明孝帝大聲道。
“父皇,息怒,父皇,母后是一時糊塗啊,父皇息怒。”大皇子上官翊原本一直是不參與後宮之事,他自信他的母后可以料理的來,只是現在竟然見自己的父皇要廢了自己的母后,上官翊便再也忍不住了,哪怕是爲了他自己他也得求情,即便是會惹來父皇的怒火,他還是得求情,不然跟着他的人都會認爲他薄情,連自己的母后都不敢求情,這樣薄情的人,誰敢跟着他繼續向前呢?
明孝帝一腳將上官翊踹翻在地,“擬旨,朕要廢了周氏這個毒婦,這樣歹毒的人實在不配爲一國之後。”
明孝帝怒聲道。
於此同時,皇宮中的某一處,一身黑袍斗笠打扮的尊者正負手而立。
“尊者,不好了,出大事了。”自外門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年輕無須的太監,聲音中含着一絲慌張。
尊者聞言緩緩轉過身來,淡淡開口道:“何事?”
他沒有將斗笠外的黑紗蓋上,而是別開爲兩邊,頓時露出一張謫仙一樣的俊顏來。
赫然是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