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應該感謝一下‘自己’呢。好了,實驗材料可以回去了哦。”
——回想到之前卡羅萊爾明顯話裡有話的話,莫名得感覺到不舒服。
而且,我好像根本就沒有過去十個小時啊?
不止是這樣,在問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之後,居然得到了“只是去魔法陣實驗室之後就回來了呀”的天真回答。
“現在幾點了?”於是我這麼問。
“10:50,剛剛從實驗室回來……問這個幹什麼?”於是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喂喂,這就是實驗的副作用嗎?
——連帶穿越了一回時空什麼的……
這麼想着的我,一邊感嘆着,一邊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如果在發現異變之前就阻止的話,會怎麼樣呢?
於是,我抱着滿滿的期待一直到與之前的時間重合的時候——失望地發現,什麼也木有發生。
“啊喂……之前那些都算南柯一夢嗎?”結果只能呆呆地望着晴朗的天空嘆氣。
利斯特和那時候一樣拼命地補着作業,維納依舊找了個光線充足的地方做着外科實驗(誤)……
原本應該在這裡出現的德科拉並沒有如我預想的一樣衝進門,天空上也沒有出現流着血的雲朵。
我甚至開始懷疑之前所經歷的事情。
牧雲人和奇怪的實驗,難道說我是不小心聽着魔法音樂睡着了嗎?
“現在的時間是什麼?星期月日年?”我雙手交叉靠在溫暖舒適的毛絨墊子上,決定如果最後一個想法沒有成功的話,就放棄關於這一切的思考。
——雖然只是持續了幾分鐘就是了。
“自己看日曆,西元歷、維爾法歷,都好好地擺着呢。”諾茵娜晃着穿着白色絲襪的雙腿倒掛在圓桌正上方的窗臺上,於是一瞬間我以爲面前的是一隻食弎。
“話說原來那裡有一扇窗戶……”以前居然沒有注意到,原來是一直被茂密的樹蔭擋住了,璞拉達層層疊疊的海藍色陰影泛着光照在馬上就要掉下來的諾茵娜身上——啊,瞬移下來了。
我鄭重其事(?)地嘆氣:“還以爲你會栽下來呢,真是萬分遺憾。真是的,不要以爲有了瞬移就可以到處亂爬啊。”
“——啊不對,問你的不是這個。”又自己把話題繞到了遙遠的地方啊。“該怎麼稱呼呢?‘現實世界’……就這麼說吧。那裡的時間呢?”
“迷糊了?2011.5.12,我的手錶這麼告訴我。”諾茵娜拿了罐牛奶,順便拍拍我的頭——雖然身高上完全不佔優勢。
“真的?”和印象裡怎麼完全不同呢……
“真的迷糊了?要不要我帶你去找卡多奇?”諾茵娜認真地摸摸我的額頭,“不發燒啊。”
——聖多利亞的時間回溯了現實世界的時間快進了,看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等等,那空過去的一大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了啊?
就結果來看,我直接從美麗的略帶寒意的春天跳到了汶川地震紀念日;然後瀕臨會考岌岌可危。
總之,保持渾渾噩噩的狀態一直到現在的我終於沒辦法再瞞下去了。
“不管相信不相信,至少這次好好聽我說,我可是被吞下去又被救回來然後被牽引進奇怪的實驗最終從另一個分支穿越回這裡的啊。現實的時間是那時候之後的之間,這裡的時間又到了很久以前,甚至壓根就和之前發生的事情不一樣了。所以我現在記憶混亂也理所當然吧?”
一口氣說這種乍一聽怎麼看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抿着嘴等待答案。
明明是說了實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了心虛。
——唔,該怎麼說呢?
——此時此刻在這裡的諾茵娜、維納和利斯特,也許並不是我所瞭解的。如果我剛剛脫口而出的“分支”是真的的話……
那麼這就是和我所認識的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可以這麼說。
——我不知道原來存在於這裡的我做了什麼,也不知道現在在我周圍的人對我的看法,更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否存在。
既然異變可以沒有,那麼別的呢?
和大家一起度過的各種事情,甚至學園祭、假期中的故事,乃至於每個角色的FLAG,在這裡都發生了嗎?
——忍不住就會有這樣的疑問。
“沒聽懂。”——然而過了這麼久以至於讓我的思想繞了一大圈回到這裡之後,逝去的時間換來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把我的感慨還回來啊喂……
“維納,你的話無論如何也能聽懂吧?以你的理解能力,一定能推理出來吧?”於是,我只能幾乎是眼淚婆娑地望着維納。嘛,不過實際上好像並沒有眼淚——因爲是“幾乎”,看,多麼方便的用法(喂)。
咳,那麼話說回來,一般來說,每個經歷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後的角色,都會碰到知識淵博、瞭解解決辦法的人。所以如果把我代入的話,那麼這個人顯然就是維納了。
維納終於沒讓我失望,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那就是睿智的光芒啊——“吶,知道了又怎麼樣呢?”雖然說出來的是一如既往不負責任的話。
“至少說一下詳細情況吧?證據呢?”維納饒有興趣的口氣讓我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接下來的事情就會簡單許多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多虧了維納肯這麼有耐心,在諾茵娜歡樂地啃完了兩個菲羅子三個希珈果還有一碗克羅姆巴斯果拌梅可的沙拉之後,我們終於用整個午休的時間覈對完了發生的事情。
至於一箇中午辛勤地寫着作業的利斯特,就讓他華麗麗地變身佈景板吧。雖然立體感比起後面攀着奈蘭花藤的牆壁稍微強了點。
“吶……整理到最後就是這些了。除了假期時間發生偏差、牧雲人事件沒有發生、還有假期傳送事件沒有發生意外,完全沒有任何偏差。”維納一邊說着,一邊用食指輕輕敲着白木的圓桌,語氣中帶着疑惑。
“怎麼了?”已經完全把維納看做方便全能作弊器的我立刻豎起耳朵問。
“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麼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我們的未來有無數個分支,而你從一個移動到了另外一個上。所以,卡羅萊爾和另外那個學生,應該不知道另一個分支的事情——除非他們也一起移動了過來。”
“或者說他們本身知道關於這件事的事情。從這些事情中我們可以看出,分支是擁有‘交點’的。在相交甚至重合的時候做的事情,會影響到數條分支的發展。所以他們可能是掌握了某些規律和秘密……”
我屏住呼吸認真聽。
“稍微發表一下看法啦。”維納支着下巴苦笑着看着我,“喂,當事人什麼都不做的話也太不像話了吧?”
“嘛……其實我也無所謂啦。只不過是好奇心而已。”說到最後,我的音量做了一個大幅度的減弱之後完全消失。真是的,我幹嘛要說這種沒立場沒決心的大實話啊?
維納無奈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上的皺褶,微微擡起頭:“好吧。吶,在去上課之前就先做一個簡單的比喻吧:一條河,不停的分支;兩旁有各種污染源,分支交匯的時候就交叉污染,然後攜帶者各自的污染物質流開。”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想到了動脈和毛細血管,會考什麼的都去死吧。”我小小地發表了一下意見以示我也在認真聽,而且也在十分認真地想辦法,然後跟上諾茵娜和利斯特走向教室。
“下節課是空間魔法吧?我記得今年的課表是這樣。”諾茵娜插嘴:“一會兒可以在實驗場地上一邊聯繫一邊討論嘛。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也會努力哦。”
——不要說什麼“我也會努力”這種話啊,會顯得我這個懶散的當事人兼受害者分外無能+廢柴啊。
——爲什麼像我這種毫無特點最多可以稱得上是黑長直少女的人會成爲這種事件的主角啊?
——真是個什麼都可能發生的世界啊,我還沒吃午飯啊,一直殘念到現在了啊(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