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琭卻對他的逼迫不爲所動,冷笑道:“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吧皇上!”孟昶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放鬆了抓住徐阿琭肩膀的手,徐阿琭同樣逼視着孟昶,繼續冷聲說道:“正因爲是姐妹,所以阿琭纔要這樣個做,因爲只有這樣纔可以救她!免得她彌足深陷!不然倒時就悔之晚矣了!這個時候事情揭發了,還可以救得她一命,要是到了釀成大禍,連臣妾也保不住她了!”
我不屑地盯着徐阿琭,“姐姐?哈哈……有姐姐這樣對妹妹的嗎?你聽聽你滿口的胡言,讓我覺得真噁心!”
徐阿琭嘴角帶着一絲殘忍的笑,不動聲色。
韓書真道:“皇上!這件事一定要徹查,臣妾不相信綺回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齊樂亦道:“是啊,皇上!臣妾願意用性命擔保!皇上……”
“皇上……娘娘是無辜的,您心裡最清楚!”魚麗忽然跪了下來,大聲吼着,聽香也挨着魚麗跪了下來,雙眼含淚:“是啊!皇上,娘娘是不是有罪,您心裡最清楚!”她們的話我怎麼聽着有絲奇怪,是在打什麼啞謎?
梅香等人也撲通撲通地跪了下來,不住磕頭,我看着她們,雙眼含淚。
孟昶揮了揮手,讓她們都消停下來,復又看向徐阿琭,“夠了,朕說此事要徹查就是要徹查,朕相信綺回,聽懂了嗎?”他像是一種暗示一般看着徐阿琭,徐阿琭仰着頭,避開他的目光,“臣妾只知道綺回的確犯了錯,請皇上從輕懲處!”說着跪了下來。
孟昶看着他,手扶着額頭,卻是無力,“好了,朕累了,先這樣!”
衆人卻一動也不敢動!殿中安靜地詭異到了極點。
徐阿琭忽然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雙眸中竟然有淚,她跪了下來,一改剛剛盛氣凌人的樣子,竟然對着我分外憐惜,拉住我的手說:“妹妹!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爲了你好!還記得我們在七姐面前發過誓言,要互相扶持、患難與共!姐姐一直做得不好,如今還如此對你,你一定很恨我,這些我也不怕了,因爲這一切姐姐都是爲了你好,我們也不會逼問那個男子是誰,只要你承認了,皇上一定會重新發落的,也許這纔是你如今最好的選擇!”
我看着她楚楚可憐,分外憐惜的模樣,真想扯開嗓子大笑一場,我用力掙脫了她的手:“徐阿琭,你的話真讓我感到噁心!你離我遠點……哈哈哈哈……什麼男子,都是你幻想中的吧,我綺回清清白白的女兒身,纔不怕你……”
她忽然一把摟住我,打住我的話,脣貼在我的耳邊輕聲道:“承認吧!齊樂纔有命活!你別忘了她的把柄還在我的手中,你仔細想想是你進去,還是她進去吧!若是你選擇她我也無話可說!”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放開了我,走回到孟昶身邊。
我看向齊樂,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嬌俏可人,可以隨時隨地的隨心地發脾氣,她有一個對她一心一意的情郎,她有着一直讓她敬仰的父親,她還有着韓書真的關愛,她對我從來不曾懷疑!我真的要爲了自己犧牲掉她嗎?如此鮮活熱烈的一個生命!而我,本來就是孑然一身,要說對不起的,就是高彥儔一人了,他應該會懂得我今日這份心。我也累了,不想再和徐阿琭鬥下去了,如果這是她想要的結果,那麼我就順着她的意思去吧!
我轉頭看向孟昶,他今日如此維護我,關心我、信任我,真是讓我覺得很意外,很感動,就是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最後看向齊樂,心道:樂兒,我欠了你很多情,到頭來一個也沒還,如今這個機會就是讓我換你人情的,你可千萬要懂得我的心!不要說出多餘的話!
我嘆了口氣,轉回頭來,看見徐阿琭眼中已經浮現出笑意,向皇上道:“算了!臣妾不想再折騰下去了,謝謝皇上一直以來的信任!如今事情已經敗露了,臣妾也不得不承認了,的確!劉保芳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臣妾承認自己的確做了那些事!請皇上懲處!”我磕了兩個頭,看向徐阿琭,“姐姐答應了妹妹的,不再追究那個男子是誰!”
張芷蘭冷笑道:“那怎麼能行!淫亂後宮那可是很大的罪!”孟昶盯了她一眼,她才住了口。
孟昶一把扶起我,急道:“你在亂承認什麼?朕知道你是不會做那些事的!”我看着孟昶心裡一陣陣發酸,這個關懷來得太晚了,我深吸了口氣,道:“綺回愧對皇上的信任,這一切是真的!”
他無力地放開我,有些恨我辜負他一力維護的苦心,事局好像已無力挽回。他跌坐在座位上,擡頭看着徐阿琭,徐阿琭始終不看他。
齊樂衝過來,一把拉住我,急道:“綺回,你在說什麼?你幹嘛要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啊?不是的!不是的!你快跟皇上說你沒有做過!”
我強力忍住眼中的淚水,將齊樂的手拽緊,逼着讓她看着我,她盯了我一會兒,終於安靜了下來!傻樂兒啊,如果這樣可以保全你,我甘願!
“我做過,就是做過!”
她眼中的珠淚顆顆滴落,無聲無息地滑過我的手背,搖着頭,讓我不要承認。韓書真來到她的身邊,哀傷地看着我,她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了,抓過齊樂的手,“不要鬧了!”她將齊樂帶回一邊,齊樂眼中顯出困惑的表情,她看看我,又看看徐阿琭,在想着什麼,希望她就算想清楚了,也不要說話了。
徐阿琭冷冷地說:“皇上,她已經承認了,請你做出決斷吧!不要讓整個後宮裡的人看笑話!”
“什麼笑話?這件事情你們請示過本宮嗎?”
門外忽然響起了太后的聲音,我看向孟昶,他的眼睛驀地一亮,我卻忽然笑了。
太后走了進來,孟昶立即起身讓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侍立在一旁,太后道:“綺回是怎麼樣的人,哀家會不知道嗎?說她會幹出這樣的事情,打死本宮也不會相信!皇上,你一定要徹查!”
“是!母后!”太后來了,給了孟昶一個臺階,給了我一個機會,孟昶立即順着這臺階下。
“可是綺回自己已經承認了!”徐阿琭依舊不依不饒。
太后砰的一聲打了一下桌子,怒吼道:“這裡到底是你大還是我大,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
“臣妾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徐阿琭目光冷凝,直直地瞧着前方,半點也沒將太后放在眼裡。孟昶瞧着她也是無奈,兩方都不願得罪。
張芷蘭的眸子越發亮了,這唱戲似乎越來越是好看了!
徐阿琭目光逼視着我,我重又跪了下來,向太后磕了兩個響頭,擡頭道:“太后娘娘,您對綺回的恩典,綺回只有來世再報了!綺回已經承認了所有的錯誤,您不必再維護綺回了,就讓皇上處決我吧!”
太后狠狠得抓住我的手臂,眼光逼視着我,“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啊?不要辜負了哀家的一片心!”
我低着頭,道:“知道!太后不必多說了,綺回做錯了事就要接受處罰!”
她一把甩開我的手,“真是冥頑不寧,虧得延意還特地跟哀家說要完事保着你!”
“綺回辜負了你們!”
她氣急了,回頭道:“皇上,該如何處置你看着辦吧!”
“母后?”
太后扭轉了頭,不再看我。
一切都好像不可逆轉了,孟昶背轉了身子,向後揮了揮手,“將費安宸關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