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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鉤上校起身發表原本應該由我來說道的演講!

講畢,他說道:“現在,我們請剛榮獲國會榮譽勳章的英雄,士兵周博,講幾句話!”

他示意我上前!

有些人鼓掌,等他們停下來,我才傾身向前,說道;“從軍,爲自由而戰!”

我想他們以爲會有番長篇大論,但是我奉命只說道這些—所以我就這麼站着,大家望着我,我望着大家!

接着,突然前排有人喊:“你對這場戰爭有什麼看法?”

我脫口說道出第一個鑽進腦子的話:“那是一場牛糞!”

鐵鉤上校上前奪下話筒,要我坐回去,但是所有記者都記下這句話,攝影記者拼命招照,觀衆瘋狂,蹦跳歡呼!

鐵鉤上校立刻把我帶出禮堂,坐上車,飛快離開該市!

上校一句話也不跟我說道,但是他一直跟他自個兒喃喃說話,還發出一種奇異的,神經病似的笑!

龍女士一喊“把船停下!”

精靈迷你人便立刻把槳插進水裡拼命倒划起來,船停下了!

精靈迷你人把船停在那扇紅色時門邊,門上寫着:創造房,切莫進入!

龍女士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從船上探過身子;把鑰匙塞進了鎖孔!

“這是整座工廣最最重要的房間!”她說道,“我的一切最秘密的新創造都是在這兒研製的!

老香蕉要能在這兒呆上三分鐘的話,哪怕敲掉她前排門牙她也情願!

這也是南瓜和紅豆以及所有那幫下謊的奶酪製造商們樂意的!

不過現在聽着!

你們進去後不準把東西搞亂,不準碰任何東西,不準擺弄任何東西,也不準嘗任何東西!做得到嗎?”

“做得到,做得到!”孩子們嚷道,‘我們什麼也不碰!”

“到現在爲止,”龍女士說道,“沒有一個人,甚至沒有一個精靈迷你人,獲准進去過!”

她把門打開,跨出船舷進了房間!四個孩子和他們的父母爭先恐後跟在她後面擁了進去!

“別碰!”龍女士喊道,“也不準弄翻任何東西!”

笨笨一進這間巨大的房間便瞪大眼睛四下打量起來!

這兒真象是一間巫婆的廚房!

四周全是各種米色的金屬罐子,這些罐子正在巨大的電爐上“噗噗”沸滾着,還有噓噓冒汽的汽鍋、燒得嵫嵫作響的平底鍋,以及發出哐啷哐啷、劈劈啪啪響聲的奇怪的水晶機器,天花板和牆上佈滿了管子,整個房間瀰漫着煙氣、水汽和濃郁芳香的氣味!

而這時龍女士變得更加興奮,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她最喜愛的一間房間!

她不停地一舍兒跳到有柄平底鍋邊,一會兒又奔到機器旁,那副模樣就象一個孩子圍繞着她的聖誕禮物興奮得手舞足蹈,簡直不知道先看什麼禮物好!

她掀開一隻大罐予的蓋子嗅嗅,又竄過去把手指探進一大桶黏稠的黃色液體中去,然後拿出手指舔舔,嚐嚐味道,接着她一蹦,跳到一架機器跟前,撳撳這個按鈕,按按那個調節器,足足鼓搗了六七個按鈕,隨後她急不可待地透過一臺極大的電烘箱的水晶門窺探着裡面的東西,搓着雙手,高興地格格笑起來!

然後她又奔到另一臺機器那兒!

那是一臺很小的光閃閃的機器,不停地啪一啪一啪一啪地響着,每響一聲,便掉出一大顆綠彈子落進放在地上的一隻籃子裡!

第二天早上我們在飯店裡,準備做此行的第二場演講時,電話鈴響了!

是找鐵鉤上校的!

不管來電話的人是誰,反正都是他在說話,上校只是聽着,連聲應着“是,長官”,還不時瞪我!

他終於放下電話,他盯着自己的鞋子,說道:“呃,周博,這下子你搞砸了!巡迴演講取消了,我已被調到冰島的一個氣象站,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這倒黴蛋會有什麼下場!”

我問上校現在可不可以叫杯可樂,他只是看着我半天,然後又開始喃喃自語,發出那種奇異的、神經病似的吃笑!

過後,他們打發我去蒸汽連!

一整天加上半個晚上,我就一直剷煤給蒸鍋加熱,供應營房暖氣!

連長是個老傢伙,似乎啥事也不在乎,他說道我到了那兒以後只剩下兩年就可以退伍,只要別管閒事就萬事順利!我正打算這麼做!

我常想到我媽媽和小青蛙,還有養海馬生意和在天才的杜鵑,我也抽空打打乒乓球!

春天,有一天,基地貼了張佈告,宣佈將舉行一場乒乓球比賽,獲勝者將赴總統市參加“全國陸戰隊錦標賽”,我報名參加,結果輕易獲勝,因爲唯一一個球技不錯的傢伙在戰爭中炸掉了手指,不停的掉球拍!

第二個星期我被派往總統市,比賽在“好人醫院”舉行,所有傷患可以坐在一旁看我們比賽!

第一回合我輕鬆獲勝,第三回合也一樣,但是第三回合我遇上一個小個子,他的球旋得厲害,我打得很吃力!

他以四比三領先我兩盤,看情形我輸定了,但是,突然間我望向觀衆,療養港灣醫院那位泰山少尉居然坐在輪椅上!

每盤比賽之間有短暫休息時間,我走到泰山面前,看見他的兩條腿全沒有了!

“他們不得不鋸掉它,周博,”他說道,“不過,除此而外,我很好!”

他們也取下了他臉上的繃帶,他那輛坦克失火給他留下了可怕的燒傷和疤痕!而且,仍有一根管子從他輪椅旁邊一根竿子上鉤着的瓶子通入他的體內!

“他們說道這玩意得一直留着,”泰山說道,“他們覺得我插着這根管子滿好看!”

總之,他傾身凝視我的眼睛,說道:“周博,我相信不管你想做什麼你都辦得到!我一直在看你打球,你可以打敗這小傢伙,因爲你的乒乓球技非常棒,將來會是頂尖好手!”

我點頭!該回到球場上了!

即以後我沒有再失過一球,而且一直打到決賽,贏得了冠軍!

我在那兒待了大約三天,泰山和我相處了一些時間!我替他推着輪椅到處逛,有時候在花園裡,讓他曬曬太陽,晚上我吹笛子給他聽,就像從前吹給小青蛙聽!

他喜歡談東西——各種事物——例如歷史和哲學,有天他談到牛頓的相對論,以及它用在宇宙間的意義!

唔,我就拿了張紙把方程式繪給他看,因爲在大學上“初級光學”課的時候都得這麼做!他看看我繪的方程式,然後說道:“周博,你永遠都教我驚異!”

有天我正在蒸汽連剷煤;一個政府來的傢伙突然出現,他身上掛滿了勳章,臉上堆着笑,說道:“士兵,我非常榮幸通知你,你已獲選爲天堂國度乒乓球隊的選手,要去神之國大陸跟神之國人打乒乓球!

這是一項殊榮,因爲,近三十年來這是我國第一次跟神之國人打交道,這件事比什麼乒乓球賽重要得多!

這是外交,人類的未來可能就在此一舉!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聳肩點頭,但是我的心猛往下沉!

我只是個可憐的腦殘,如今我卻得照顧全人類!

“永久如意糖!”龍女士自豪地大聲宣稱道,“這完全是最新創造!有些孩子只有一點點零用錢,這種糖就是爲他們創造的!

你可以放一顆永久如意糖在嘴裡,然後你就能吮吸它的滋味,吮啊,吮啊,不停地吮,而這顆糖絕對不會因此縮小一點兒!”

“它就象口香糖!”饕餮鬼大叫道!

“它跟口香精不一樣,”龍女士說道,“口香糖是咀嚼的,可如果你想嚼這種如意糖;那你的牙準會給崩掉!

這種糖永遠不會變小!

它們是絕對吮不盡的!

絕對不會!

至少依我看它們是吮不盡的!

此刻,隔壁的測試間就有一顆這種糖在經受試驗!

一個精靈迷你人正在吮吸它!她已經不停地吮吸了差不多一年了,可這顆糖還是跟原來的一模一樣!”

“好,到這兒來,”龍女士繼續說道,興奮地從房間的這一邊蹦蹦跳跳來到了房間的另一邊!‘就在這兒,我正在創造一條嶄新的棉花糖生產線!”

她在一隻龐大的有柄平底鍋前停住腳,滿滿一鍋黏稠的紅色糖漿“噗噗”沸滾着!笨笨踮起腳正好看得見裡面!’

“那就是髮絲棉花糖!”龍女士叫道,“你只要吃上那麼—絲,不多不少過半小時,你就會重新長出一頭厚實的頭髮,那頭髮長得滑亮芳香,漂亮極了!還會長出美麗的脣髭!還有一把美麗的鬍鬚!”

“一把鬍鬚!”孔雀?白驚叫起來,“天哪,誰要一把大鬍鬚?”

“那跟你真太相稱了,”龍女士說道,“不幸的是,目前配方還不太準確,我配得太濃了,它的效用過強!

昨天,我在試驗室裡用它在一個精靈迷你人身上作了試驗,真是立竿見影,她的下頦上立刻長出了一大把黑鬍鬚,而且這鬍鬚長得太快了,很快就鋪滿了整個地板,變成了一條厚實的發編地毯!

鬍鬚生長之快使我們剃都來不及!最後只好用一架割草機來割,總算抑制了它的生長!不過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把配方弄好的!

而一旦等我配製好以後,那些禿頭的小女孩就再也不用犯愁了!”

“不過,龍女士,”腦白癡說道,“小女孩決不會禿——”

“別跟我爭,親愛的孩子,請別跟我爭!”龍女士大聲說道,“這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好了,過來,你們都到這兒來,我會讓你們看一樣東西,我爲它感到無比自豪!噢,千萬請小心!

我再度繞過半個地球,這一次是在神之國首都神府!

乒乓球隊的其他選手都很和善,他們來自各個階層,待我特別好!

神之國人也很和善,他們跟我在魔谷戰界看見的仙人洲人大不相同!

首先,他們整潔多禮!其次,他們並不想要我的命!

天堂國度******派了一個傢伙跟我們同行,他是來教我們如何跟神之國人應對,但是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他是唯一不太和善的一個!

老實說道,他是個雜碎!

他名叫老鼠先生,蓄着稀疏的鬍鬚,總是拎着一個公事包,一天到晚擔心他的鞋子亮不亮,褲子燙了沒,襯衫是不是乾淨!

我打賭他早上一起牀就吐口水擦亮他的屁股!

老鼠先生老是盯着我!

“周博,”他說道:“神之國人跟你鞠躬!你一定要鞠躬回禮!周博,你別再當衆整理衣服!周博,你褲子上是什麼污漬?周博,你的餐桌禮儀簡直像只豬!”

最後這一點,也許他說對了!

那些神之國人用兩根細棍子吃東西,可是用那玩意簡直不可能把東西撥進嘴裡,所以食物大部分掉在我的衣服上!

難怪見不到幾個神之國胖子!都到了這個時代,他們實在應該學會用叉子纔是!

總之,我們要跟神之國人做許多場比賽,他們有幾位非常傑出的選手;但是我們堅守城池!

晚上他們幾乎都安排了節目要我們參加,例如出去吃晚飯,或者聽音樂會!

有個晚上,我們預定要去一家叫做“神府烤鵝”的餐館,我下樓到飯店大廳時,老鼠先生說道:

“周博,你得回房間換下這件襯衫!你簡直像是打了一場食物大戰似的?”

他帶我到飯店櫃檯,找了個會說道家鄉語的神之國人替我寫張字條,用中文表示我要去“神府烤鵝飯店”,然後叫我拿字條給計程車司機看!

“我們先走,”老鼠先生說道!“你把字條給計程車司機,他就會載你去!”

於是我回房換上一件新襯衫!

總之,我在飯店前面攔了一輛計程車坐進去,司機開了車子離開飯店!

我一直在找字條給他看,但是等我明白自己一定把它留在髒襯衫口袋裡,我們已經到了市中心!

司機不停地回頭對我嘰哩呱啦,我猜想他是問我要去哪兒,我就用家鄉語反覆說道:“神府烤鵝,神府烤鵝!”

但是他雙手一攤,然後載着我觀光神府城!

這樣在車上耗了一個小時左右,不過我告訴各位,我的確觀光了不少地方!最後我輕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我就說道:“神府烤鵝”,然後撲動胳膊就當它們是鴨翅膀!

突然,司機剛嘴笑了,他拼命點頭,開着車子離開那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