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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週博還在考慮如何去見這位縣令大人,因爲孟良現在還關在縣衙的監獄中,雖然不知道這個孟良是不是歷史上的那位名將,但周博也要去看一下的。不管怎麼說,能夠反抗表面的義士就值得自己結交。

再者,周博知道想在海豐縣內立足,就要和縣令搞好關係,所以今天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出於時間緊迫,宋驚濤只在府上的一些老家丁們那裡打聽了一些關於縣令的消息,得到的消息基本都差不多,不過都沒有多大的實質。

宋驚濤回到打聽內,對周博說:“大哥,我剛纔打聽了一下,這個朱濤有一個兒子,這個咱們見過。”

周博回想了一下,前一陣在店鋪裡看到的那個小夥子朱挽春就是朱濤的兒子,因爲他看着很天真所以周博對他印象很深。

“再有就是他十分貪財,一個妻子,九房小妾。至於其他的就無從而知了。”

聽到了這些,周博才散去愁容,看起來這個朱濤十足就是一贓官,有了這些事情就好辦多了。看起來這個縣令還是挺迷信的嘛,那就要該好好的利用一下了。

既然去縣令的府上赴宴,怎麼也不能空着手去,周博和宋驚濤在宋府上下反覆的找了一遍,嘴中選定了一個物件,紫瑪瑙的筆洗。

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個筆洗,不過就是一個呈淡紫色鉢形的一個物件,色澤光鮮。宋驚濤說這個就不錯,送給縣令也不是面子。周博對這方面就是一個門外漢,他只知道這個東西要是拿到現代肯定是值很多錢。既然宋驚濤說能拿得出手準沒錯,就這樣周博帶着宋驚濤兩人去了縣令府。

程宇說他現在最煩的就是當官的,不想去,而楊帆更是對這個縣令沒有絲毫的興趣。這兩人不去才隨了周博的心意,現在雖然河北山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可是偌大的宋府還是需要一個壓陣的,有他們兩個在家,周博才能放心。

沒帶家人,只有宋驚濤和周博兩個人。宋驚濤對縣衙的位置自然是瞭如指掌,不需要任何人帶領。

來到縣令府邸門口的時候,師爺吳立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候,看到二位來了,趕忙上來相迎。“兩位公子來了,有失遠迎,快快裡邊請。”

“師爺說的哪裡,在下不過是一屆草民,勞煩您大駕相迎,真是慚愧。”周博抱拳道。不論如何,對方都算是一個官,現在還沒有和縣令見過面,周博可不敢擺任何架子,起碼他不想因爲這些過失而給自己招來任何的麻煩。

“周公子不必多禮,您是老爺請來的貴客,快快裡邊請。”說着吳立頭前引路。

宋驚濤在後面偷偷的像周博挑了一下大拇指,心說大哥真有兩下子,現在就成了縣令的貴客,堂堂的師爺都要給周博鞠躬行禮,這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起碼在海豐縣內還很少有這樣的人。

三轉兩轉由吳立引路來到了朱濤的書房,推門進屋,此時朱濤正在椅子上喝茶。周博抱拳稟手施了一禮,道:“草民周博見過朱大人。”這個年代一般的老百姓見縣令都是要先下跪的,因爲等級不同,老百姓只能是跪着說話。不過周博可沒有這個習慣,而且他打心眼裡就不願意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看到周博只給自己抱拳施禮,朱濤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高興了,昨天他就聽包勉說這個周博能占卜,十分靈驗。朱濤雖然不以爲然,但是看着包勉的面色,和包勉非要早早的離開海豐縣,朱濤也就相信了。今日雖然沒有給自己下跪,更證明了周博應該是一位高人,不覺間朱濤哈哈一笑,道:“周公子說的哪裡話,本官聽說你纔是淵博,特將你請到府上,略盡地主之誼。”

“在下才疏學淺,哪有什麼學識,縣令大人實在是擡舉我了。這是小人特地備下的禮物,還請縣令大人笑納。”說着,周博從袖口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筆洗。

看到了紫瑪瑙筆洗,朱濤頓時眼睛一亮,略顯肥胖的臉堆起了笑意的皺紋。“周公子真是太客氣了,本官怎麼好意思收你的禮物呢?”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朱濤手上沒有任何掩飾的接過周博手中的筆洗,愛不釋手的把玩。

看着朱濤的表情,周博知道這個筆洗應該是價值不菲,不然也不會輕易打動這個貪財的縣令。“小小薄禮,大人不嫌棄就好。”

“賢侄,你義父與我也是故交,叫大人顯得生分,不如改口叫叔父吧。”朱濤一邊擺弄着筆洗,一邊說道。

呵呵,周博暗歎‘有禮’還真是好說話,這麼大一會就要自己改口叫叔父了,能拉近一層關係也好,以後肯定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不嬌氣。“那小侄見過叔父大人,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宋驚濤。”

身後的宋驚濤聽到此話,也上前見禮。

朱濤仔細打量了一下宋驚濤,這位長得跟周博可就沒法比,不過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呵呵,賢侄不比多禮,前一陣聽說你父親去世,叔父我公務繁忙,也沒有抽出時間過府去看望,真是慚愧。來來來,二位賢侄,快快請坐。”

兩人就座,自有下人們獻上茶來。品着茶三人老氣了家常,這種面子上的寒暄周博自然是得心應手,天南地北風土人情,東拉西扯就把這朱縣令弄得連連稱讚,也由此更加堅信周博有占卜之術這一說,只是剛剛見面,自己不好直接說出來罷了。

周博在縣令的書房東拉西扯,談論了一陣,師爺吳立敲門而入,道:“老爺,酒宴已經準備好了,還請用飯。”

“好,我們馬上過去。”

朱濤帶着兩人出了書房,走過雕樑畫棟的長廊,轉過牆角就是餐廳。

一個青年正在院子提着鳥籠逗鳥,透過鏤空的長廊,周博看的真切,不是別人,正是朱濤的兒子朱挽春。周博和朱挽春曾經見過面,而且對他的印象很深,所以周博一眼就認出來了。

“嗨!朱挽春!”出了長廊,周博喊道。

朱挽春聽到喊聲,旋即一愣,待四處詢望的眼睛落到了周博身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大哥哥!‘然後好似看到了自己的玩伴一樣跑了過來。

“賢侄,你們認識?”朱濤不解的問道。

周博點頭,道:“以前在街上見過面,機緣巧合下認識的。”

聽了周博的話,朱濤更是露出疑惑的目光,自己的兒子他最瞭解,從小就比較孤僻,與誰都玩不來,而且直到現在都還和小孩子一樣。

“大哥哥,你怎麼來了?”朱挽春笑着問道。同時不顧父親也在場,拉着周博的衣袖,彷如兩個人如摯友一般。

摸摸朱挽春的腦袋,周博說“我是來看望伯父的。”不知爲何,周博也對朱挽春十分有好感,尤其是看到他的那雙不含任何世俗雜誌的眼睛,更是格外的喜愛。

“朱挽春,不得無禮,周公子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先去玩吧。”朱濤沉聲說道。雖然對周博還不是很瞭解,不過大青山的事情他也多少有點耳聞,而且這個周博也絕非什麼善男信女,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與這樣的人有什麼瓜葛。

朱挽春還是很畏懼自己的父親,聽到了父親的呵斥,臉上的笑容頓時轉爲失落,凝望了一眼周博:“大哥哥,我先去玩了。”

“去吧。”看着跑開的朱挽春,周博心中多少也有些傷感,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手上染血的人,不該與這樣天真的孩子有什麼接觸。同樣,朱濤的話語也讓周博產生了一絲不安,看來這個朱濤對大青山的事也有所耳聞。

“賢侄,我這個兒子平日裡叫我給寵壞了,不要理他,我們去用飯。”

周博笑容不減,彷如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伯父請。”

看來這個縣令還真看得起自己,滿滿的一桌酒席,山中走獸雲中雁,陸地牛羊海底鮮,煎炒烹炸,樣樣俱全。

宋府本是闊綽的家庭,飯菜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但相比起這桌就要遜色得多。

三人分賓主落座,家人給三人滿滿的倒上酒。朱濤舉杯道:“賢侄通古博今,真是讓我開眼,今日略盡地主之誼,這杯酒,我敬你。”

“伯父。”周博擺手道“您是長輩,我們是晚輩,怎能讓您敬我們呢,這杯酒該我們敬您纔是。”言罷,周博先乾爲敬。

“哈哈爽快。”朱濤也幹了。

就這樣,三人推杯換盞,互相敬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都有醉意。朱濤看着時機差不多了,屏退了下人。“賢侄啊,我聽說你對占卜之術很有研究,只要隨便占卜一卦,就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可有此事啊?”

手中的酒杯滿滿放下,周博知道這個纔是朱濤請自己來的原因。雖然早有準備,不過聽到朱濤的話,心中還是一顫。沒想到自己跟包勉隨便說的幾句話,到了朱濤這裡就成神了。“呃。。略懂皮毛而已。”

得到了周博的肯定,朱濤更是來了興致,“賢侄啊,你看你給叔父我占卜一卦如何?”

“叔父,不是小侄推脫,只是這些都是迷信,安於天命就好,何必強求呢。”周博故作**道。

“別的,你就給叔父我簡單的算上一卦就行,看看我的命運如何。”

周博故作遲疑旋即道:“叔父,我給您相一面吧。”仔細看了看朱濤的面相,周博道:“叔父,你天庭滿地閣圓,左眉高右眉低,人中短重鬍鬚,福祿命霸九妻。”

看着周博不再往下說了,朱濤撓撓頭,這些都是套口,不過確實句句說的對。尤其是朱濤相信周博會占卜之術,就不加懷疑。但是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能讓朱濤滿意。“賢侄,你在給我算一算,看看我今後的命運如何,有沒有可能升官。”

周博眉頭緊皺,遲疑了半天才咬咬牙,好似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好吧,雖然這些事情折損陽壽,但是叔父大人求我,我就破例給你算一卦。”

朱濤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報了一遍,周博聽後點點頭,雙目緊閉,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上來回挪動,看這與江湖術士有幾分相似。一盞茶的功夫,周博睜開眼睛,“天賜貧人一封金,無需爭來無需分。一朝得意福立至,禍起禍滅在艮山。”

“賢侄啊,你說的我不大懂,能不能在細緻一點。這個禍是什麼?”朱濤問道。

“叔父,此卦吉中有兇。我算你前有白虎攔路,此主兇,常言道男犯白虎必有禍。而猛虎不在當道臥,五行八卦中艮爲山,禍應該是從山上而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周博緊挑眉毛沉聲說道。

“哦。”朱濤仔細的迴響着周博的話,微閉的雙目忽然放出一道深邃的光線,因爲他想到了河北山。河北山上有山賊朱濤是知道的,只是他們只在山邊搶劫,並沒有進過海豐縣,所以兩下也算是相安無事。要入周博掛上所說,看來這個河北山是圖謀不軌,既然會影響到自己今後的官路和財路,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當然了,此時朱濤還不知道河北山與宋府的恩怨,不然他也絕不會這樣輕易的相信周博。

“叔父,小侄有個不情之請。”周博道。

“但說無妨。”

“我有個同鄉叫孟良,前日因在謝府門前打鬧而被您給抓來,可否看在小侄的面上繞過此人。”炫耀道。

朱濤回想了一下,果真有個叫孟良的因爲包勉的事被抓,此時正關在大牢裡。既然包勉都走了,就做個順水人情。“小事一樁,我馬上叫人把他放了。”

三人隨便又嘮了點家常,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周博也無心留在府內,起身告退了。

“哈哈,大哥,你這事辦的真夠絕,就是不知道衙門能不能出面剿滅河北山。”出了縣令的府邸,直到無人之處,宋驚濤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說道。

“哪有那麼容易,就算是他們真的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都不一定。再者,河北山山寨能屹立在此這麼多年而不倒,肯定會有其他的原因。”周博悠悠的說道。因爲據他所知,關東的軍隊人數並不少,想要剿滅這樣的山寨簡直是探囊取物一般,這些山賊平日裡作惡多端,軍隊卻置老百姓的死活於不顧,這其中必定有隱情,只是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原因而已。

自從穿越到了古代,周博的思維變得敏銳了許多,看的事情也比較長遠,這一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何。

宋驚濤倒是一頭霧水,不過這些事情他也懶得去想,只要跟着大哥就行。這也是他和楊帆兩個人的原則,似乎有了這個大哥之後,自己的想法總是那麼的幼稚,與其這樣,還不如好好的聽從大哥的安排,起碼周博不會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