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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以一敵二,可是那道身影依然不落下風。一雙如同鐵塊一般的手掌,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將那兩名護衛的攻勢和手段,一一的化解開來。隨着其中一名護衛的手掌的切入,那道黑影的雙手,也是猛然的一空,避開了那護衛的一掌,雙手靈敏的一扣,左肩傾斜前頂,頓時將那護衛頂撞的踉蹌後退。這一招得手之後,那道黑影便是再度的撲上,雙掌飛揚,將另外一名護衛幾掌,便是震退。攻防之間,井然有序。那兩名護衛雖強,可是卻也在他手下沒有走過十招!

“屬下四衛,見過大人!”待交手完畢,那四名護衛臉上閃過一絲的興奮,齊齊的跨前一步,對着那道站立的身影,便是行了一禮。顯然,他們四人,已經認出了這道黑影的身份。

“你們....他是誰?”看到了四衛舉動和之前的打鬥,納蘭輕煙顯然也是知道了這黑影是自己魔宗內的人。但是,她此刻卻無法將魔宗內的高層,和眼前的這道黑影聯繫起來。這人的身份,一時之間讓納蘭輕煙也有些捉摸不透。

聽到了納蘭輕煙的話,那道黑影輕輕的一笑,帶着感嘆一般的說道:“多年不見,大小姐竟然長了這麼大了,還記得不記得當年帶着你偷偷去釣魚的叔叔了?”

聽到了那道黑影的話,納蘭輕煙的身子一震,臉上帶着欣喜的神色,失聲道:“雷叔叔?”

守衛着內堂莊園的護衛,有些疑惑的看着和納蘭輕煙一同進入內堂的四名護衛。奇怪的感覺,讓那名護衛忍不住的開口:“等一下!”

包括納蘭輕煙在內的五人,頓時停住了腳步。其中一名護衛沉聲道:“怎麼了?”

“這......!”那名叫住了衆人的護衛有些語塞,目光有些疑惑的在衆人的身上掃過了一遍後,卻並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人的身上。目光中,有着淡淡的謹慎!

“唉,你怎麼了?有事沒事,有時說話!”看到那護衛疑惑的目光,納蘭輕煙似乎有些不滿起來,語氣變得有些高昂。看得出來,這位魔宗的大小姐,對於這些護衛,又是不滿了!

“你小子幹什麼呢?”或許是看到了大小姐不滿,也或許是對自己屬下那有些奇怪的行爲看不過去。護衛隊長走上前去推了那名護衛一眼,對着納蘭輕煙陪着笑得說道:“小姐,不好意思,他是新調來的。沒怎麼見過世面,您多原諒,您多原諒!”

“算了!”納蘭輕煙冷哼一聲:“以後注意點,沒事一驚一乍的!”說完,對着自己的那四名護衛揮了揮手:“我們走!”

那名隊長目光看着納蘭輕煙一行人走遠之後,方纔回過頭,有點不滿的對着那年輕的護衛呵斥道:“你幹什麼呢?一驚一乍的,叫住人家也不說話,你還以爲你是在外堂做護衛,什麼人看不順眼就叫住啊?”

“可是,我看那個護衛的身材,似乎不太一樣!”那名年輕的護衛顯得有些疑惑:“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護衛隊長眼睛一瞪:“要是別人,你感覺不對勁也就算了!這可是大小姐,是宗主的女兒。別人會害宗主,大小姐會害宗主嗎?也不想一想,笨腦子!”

“也對!”聽到了隊長的話,那名年輕的護衛一臉的恍然大悟:“那,我們還用不用報告小姐的出行了?”

“不用!”隊長一連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道:“雖然幾位大人讓我們保護好宗主的安全,一些人的出行要記錄,不過那是對外人。大小姐和四內衛都是宗主身邊的人,不用記錄那麼多!好好的站好你的崗位就行了,要不然,你要是惹到誰了,可就不好玩了!這裡面的人,一個比一個有地位,有些顏色,別犯傻!”

進入了內堂的納蘭輕煙等人看到四周沒有人之後,立刻鬆了一口氣。三名護衛直接圍在了其中一名護衛的身邊,低聲問道:“大人,沒事吧?”

“沒事!”雷楚搖搖頭:“好險,差一點就被人發現了!”

“雷叔叔,其實你的身份大可光明正大的進來,幹什麼要弄得神神秘秘的?”納蘭輕煙看着四周,有點不解的問道:“難道,誰還不會讓見父親不成?”

“自然不會有人阻攔我!”雷楚笑笑,隨口說道:“但是有些事情,就可能不太好辦了!好了,我們快去見宗主吧!”

作爲昔日魔宗防禦的負責人,雷楚對於內堂的防禦要點,一直清晰的記在心中。縱然很多年沒有回到魔宗,也不曾遺忘分毫。而當年自己親手負責整訓的四名內衛,如今也早已各自獨當一面。這一點上,也讓雷楚放心不少。不管怎麼說,這內堂現在看起來,還是十分的安全的!

內堂雖然說是內堂,但是卻也佔地極爲廣闊。雷楚四人在整個內堂東搖西逛,來回走過了幾天迴廊,纔算是來到了魔宗宗主磨礪鋒所在的小庭院。看着外面的兩名護衛,以及庭院中那淡淡的柔和的燈光。雷楚心中一陣悸動,多少年了,自己都沒有再踏入這小小的庭院了。

爲了小心,雷楚跟在那三名護衛中間,將納蘭輕煙送入了庭院。或許是一行人的腳步聲,驚動了房間中的人,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一身着白色長裙的美婦,輕輕的走出了房間。看着納蘭輕煙,微微一笑:“煙兒,回來了?”

“娘!”看到那美婦,納蘭輕煙頓時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鳥一般,跑到了那美婦的身邊,很是親密的挽住了美婦的手臂:“娘,你怎麼出來了?”

“聽到你的聲音,知道是你回來了,自然是要出來看看的!”美婦微微一笑,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四名護衛,一聲:“你們辛苦了!”之後,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目光仔細的在其中一名護衛身上停留了片刻。一抹驚訝,從其眼中一閃而逝!

不過,那抹驚訝並沒有持續多久。只是一剎那之後,就聽納蘭輕煙的母親淡淡的說道:“你們都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護衛長,你留下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說完這些,便是帶着納蘭輕煙直接走入了那散發着暗黃色光暈的房間中。而那被傳喚的護衛長,則是遲疑了一下後,方纔進入了那房間中。

一進入房間,納蘭輕煙的母親的神色立刻變了,看着那緊隨其後的護衛長,納蘭輕煙的母親沉聲道:“你不是護衛長,你是誰?”

隱沒於黑色的袍帽下的雷楚聞言淡淡一笑,果斷的揭去了那寬大的黑色的袍帽:“雷楚,見過夫人!”

“雷堂主?”看到雷楚的面容,納蘭輕煙的母親直接發出了一聲驚訝之極的聲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看着納蘭輕煙的母親,雷楚長話短說:“夫人,這一次魔宗內部不穩。甚至,可能會存在奸細。所以,雷楚無奈,只好靠着這個方法,進入了內堂!還請夫人勿怪,宗主在哪裡,雷楚想見宗主一面!

“礪鋒他...唉,你跟我來吧!”說完,納蘭輕煙的母親輕聲嘆息了一聲,帶着雷楚和納蘭輕煙,朝着房間內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那裡,房門虛掩。一股淡淡的藥味,正從房間中,傳了出來。

納蘭輕煙的母親輕輕推開房門,低聲道:“礪鋒,有人來了!”

“誰啊?”虛弱的聲音,從房間之內傳了出來。雷楚聞言心中一動,一股不安的感覺,直接傳入了心中。這聲音在他聽來,分明是真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只有這樣,才導致體內氣息不暢,每說一句話,都要耗費極大的氣力。

雖然雷楚不是醫生,本身也沒有什麼高明的醫術。不過跟着紫衫常年的耳炫目染,倒也有了幾絲的經驗。感覺到了磨礪鋒的傷勢,雷楚幾步跨入了房間之中。

房間的空間倒是極大,在房間中央。一張巨大的牀鋪上,面龐消瘦,臉色蒼白的磨礪鋒,正躺在軟牀的正中央。胸腹,微微的起伏着。面容上,除了那沒有血色的蒼白之外,還隱隱的透露着着大片地灰黑之色。死氣,一股死氣瀰漫不斷。

“宗主!”看到昔日叱吒南疆的磨礪鋒,成了這個樣子。雷楚頓時大驚失色,幾乎是撲到牀前的。

“雷楚?”聽得那有點陌生的聲音。磨礪鋒微微的側了一下頭,睜開眼睛順着聲音望去,當看到那似曾相識的臉龐的時候,不由得一愣。似乎不敢相信一般的又看了一眼,方纔有些吃力的笑道:“雷楚,你回來了,真好!”

看着磨礪鋒那虛弱的樣子,雷楚的心中不禁的一疼。雖然,作爲宗主,雷楚和磨礪鋒並沒有多少的私人感情。但是,當看到一個多少年一直在一起的熟悉的人,變成這個樣子。心中,還是很悲傷的。尤其是,昔日的磨礪鋒還是一個統領南疆第一大勢力的宗主。如今的他,只是這種虛弱的樣子。這麼大的反差,更是讓雷楚的心中,生出一絲痛楚!

“宗主,是誰?”深深的吸了口氣後,雷楚纔開口問道:“是誰對你出的手?”

聽到雷楚的話,磨礪鋒虛弱的一笑,臉上閃過一絲嘲諷一般的神情:“我不知道,我甚至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就被對方給一招擊傷了!那個人,太強大了。我,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聽到磨礪鋒的話,雷楚的內心一陣的顫動。一招,只是一招。儘管事先,雷楚曾經隱隱的聽到了磨礪鋒被重創的傳言,可是對於其中的一招,雷楚本能的是一種懷疑。只是沒有想到,那所謂的傳言,竟然是真的如此。一招就將磨礪鋒擊成了重傷,這是何等讓人震撼的事情啊?

磨礪鋒吃力的說道:“你回來了,我很高興!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會忘記,你是魔宗的人!”

“我是魔宗的人,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不論什麼時候,我雷楚都是魔宗的弟子!”聽到了磨礪鋒的話,雷楚神色端莊,似乎是保證一般的將這些話說出了口。

輕輕的點了點頭,磨礪鋒似是欣慰的笑了笑。然後,輕輕的說道:“宗內,一定是出了事情了吧?

磨礪鋒的這一句話,讓雷楚心中一顫,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宗主,想來還是知道的!”

在見到磨礪鋒的路上,雷楚便是知道,魔宗內的事情,未必能瞞得住這位魔宗的宗主。作爲多少年來統領魔宗的領袖,磨礪鋒對於局勢的把握,可以說已經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地步。雖然他現在身受重傷,對於魔宗的日常管理,已經無法持續。可是,頭腦,卻始終是清醒的。就算有些事情下面的人瞞著他,但是以磨礪鋒的睿智,要猜測出來,顯然也不算難!

“你的性格我太瞭解了!”磨礪鋒看着眼前的雷楚,淡淡的苦笑了一聲:“如果不是魔宗遇到了特別危機的時刻,想來你也不會回來。這麼多年了,你都躲在南疆不肯回來看上一眼,難道當年,蕭風的作爲,就真的對你的刺激那麼大嗎?”

雷楚聞言默然,磨礪鋒看在眼中,苦笑道:“如果早知道今日的結局,當年我便不會選擇讓你去接觸這個任務。天意啊,一切都有天意!罷了,說說目前的情況吧!”

“是!”雷楚小聲的應了一聲後,開口說道:“宗主,我在趕回魔宗的路上,在羅剎門的地界上,看到了一隊我們魔宗分堂弟子的屍體,他們一隊人全部遇襲!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似乎是被羅剎門的人攻擊的!”

聽到雷楚的話,磨礪鋒眉頭一皺,但是卻並沒立刻說話。顯然,是思索當中。良久,磨礪鋒纔看向雷楚:”你的觀點呢!”

“絕不是羅剎門的人乾的!”雷楚的觀點十分的明確:“血羅剎雖然和我們並不和睦,可是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的事情,一般血羅剎是做不出來的。而且,雷楚認爲,就算是血羅剎做的,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因爲,魔宗此時並沒有找到真正的對手。他要是這樣出手,必然會引起魔宗的強烈的反擊。這樣,很可能會形成羅剎門和我們魔宗之間的大戰。在我看來,以血羅剎平日中的處事風格,必然不會這樣做!”

“那個暗中的對手,是要挑起我們魔宗和羅剎門的衝突,從而好坐收漁人之利啊!”磨礪鋒的眼神變得凝重:“雷楚,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不願意坐在我的位置上!”

“什麼?”雷楚顯然是沒有想到磨礪鋒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便是說道:“宗主,這萬萬不可!”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磨礪鋒示意雷楚先安靜一下,聽自己說話。等到房間中安靜後,磨礪鋒才慢慢的說道:“魔宗現在,羣龍無首,沒有一個有效的領導,始終是一個宗派的大忌。遍觀整個魔宗,在我之後,有實力成爲宗主的也就八個人,你們七魔手和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