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如果一個女孩子永遠站不起來了,你會照顧她麼?
別傻了。
事實是,瑞亞右腳的踝骨骨折,打上了重重的石膏,堂而皇之的再放了一個假期,興奮的人有一個隨時能來蹭好吃的的狄亞美,還有一個不用再被躲着的常洛;倒黴的也有一個,汪小米……
瑞亞受傷,是汪小米的責任,於是汪小米需要付1700多的住院治療費用,結果呢,當瑞亞知道汪小米這個小子除了兜裡還有24塊這個月的生活費外一無所有的時候,滿腹的委屈終於進化,成長爲一個叫做刁難的偉大怪物。有一個聖人怎麼說的來着:美麗的外表下都有着致命的毒藥。
另一個問題是:你願意看着瑪麗蓮夢露的照片喝下743毫升消殺靈麼?
如果你不願這麼死的毫無價值,那麼請理解現在汪小米的心情,突如其來的刺激徹底的打敗了他。簽字畫押之後,每天的任務涵蓋了幾乎瑞亞生活的全部:早飯,雜誌,午飯,晚飯等等等等,往往是提着豆漿到病房,就要被逼迫着出去換成豆花。
而下午的時間,據汪小米說是要上課去的,瑞亞也就沒霸佔,畢竟有一個典型的失敗的例子在身邊——那個掛科大仙常洛。
而且下午的時候,往往有狄亞美來這裡陪她,她反到覺得應該讓汪小米避開。還因爲幾乎每個下午,上完課的常洛也會準時出現。
汪小米這個名字呢,奇怪的要命,雖然叫起來朗朗上口,可惜的是怎麼聽怎麼不像人的名字,問來由呢,汪小米說是爸爸給起的,那年家裡買不起米,就隨口一說,反到用上了,後來家裡有了錢,也就沒改這個名。
這也是因爲汪小米的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去的早,要不然隨便出來一個上古大仙,也能把汪小米父親起名的衝動扼殺在搖籃裡。
汪小米喜歡打籃球,網球和檯球也相當拿手。平時沒什麼時間學習,考試一般都是作弊多於發揮,所以成績一直穩定在60左右。
關於經濟呢,汪小米屬於毫無計劃的種羣,碰巧最近是月底,本來還算很多的生活費,幾乎全軍覆沒了,其實他並不窮,只是不富裕而以。那輛破車,是老師借他的,他平時在校園裡騎着代步。沒有女朋友。
以上是犯罪嫌疑人自己交待的,可信度待考察。
而據瑞亞的觀察呢,這個高高的大男生,稍微有點帥。沒什麼業餘愛好(抽菸被勒令禁止,暫時不算),人還算老實,就是有點水,所謂水呢,就是有點隨遇而安。性格比較好欺負,至少比較容易被她林瑞亞欺負。
雖然比她當時憧憬的樣子有一些不同,但是還算及格,最可愛的就是這個傢伙每次被瑞亞欺負之後,一臉悻悻的表情,還強忍着去照瑞亞吩咐的辦。
家裡生活還算富裕,就是管教甚嚴,零花錢不少,但是並不夠揮霍,往往汪小米月初揮霍一空,月底就會泡麪或者捱餓。
以上是檢察官提供的相關證據,必須完全採用!
就這麼一來二去呢,兩個人熟悉了起來。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過着,大半個月之後,林瑞亞可以下牀走動了,但是腳腕上還打着石膏,一瘸一拐。
常洛幾乎每天都來,但是待的時間越來越短,瑞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越來越冷淡的催促他,可是常洛卻是太喜歡林瑞亞了,竟然傻呼呼的任憑林瑞亞擺佈,到最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也就被驅逐了出去。
這樣做直接的導致了一個新鮮的結果,就是林瑞亞拖着石膏一蹦三跳的和汪小米出現在校園的食街上的消息,常洛幾乎是最後知道的那批人。
林瑞亞喜歡和汪小米在一起,汪小米不像常洛那樣買一些無聊的東西來煩她,一起吃飯呢,也經常是瑞亞請客,但是汪小米好欺負,不管瑞亞怎麼折磨,他在林瑞亞面前從不發火。關鍵是人也帥氣,和1米75的常洛比起來,1米84的汪小米顯然更容易被女生喜歡。最後的結果是這樣的,下面的經典對白,經常的出現在D大的食堂某個角落裡:
“把這些都吃了吧!”林瑞亞一臉無辜的看着汪小米。
“爲什麼啊?”汪小米知道事情不好。
“因爲我請客。”瑞亞有點得意。
“我說我請還不行麼?”汪小米的最後希望。
“不行!”
“可是我說了別點這麼多。”
“本姑娘喜歡吃。”
“可是你根本沒怎麼吃。”汪小米顯然還不上道。
“你是吃呢?還是吃呢?還是吃呢?”林瑞亞露出了天使一樣清澈的目光,迷人的淚水就在眼眶裡跑圈。
“我吃……”總要有人屈服,肯定是汪小米。
最讓林瑞亞着迷的,是汪小米的習慣,那些習慣彷彿與生俱來的,彷彿就是爲林瑞亞量身定做的:汪小米抽菸,但是從來沒有在林瑞亞身邊掏出過打火機,就連陪着他來看瑞亞的朋友點菸也被汪小米立刻拔掉踩滅了。
汪小米從來不隨地吐痰,即使垃圾箱在走廊的令一面,他也會爲了一口吐沫走個來回。
他從來習慣用自己那寬大的肩膀和有力的手臂支撐着練習走路的瑞亞,卻從不主動牽瑞亞的手。這些所謂的紳士行動,汪小米就好像準則一樣遵守着。這樣溫文爾雅毫無破綻的表現,鬧得瑞亞都不知道汪小米是不是也喜歡着自己。
汪小米從來沒有缺席對林瑞亞的探望,這讓林瑞亞很感動,也很愉快,不是麼?女孩子的心事往往是從愉快的回憶開始的。
而汪小米的心事,卻被林瑞亞逮了個正着,那是一個下雨天,林瑞亞討厭下雨天,下雨天讓林瑞亞的心情很糟糕,至於爲什麼下雨天是林瑞亞討厭的,誰也說不清楚。
“喂?什麼?不來了?”林瑞亞捧着電話,呆呆的,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這個下午本來是留給狄亞美的,但是這個呆子卻因爲下雨不來了。
當然,這天常洛是有課的,如若不然,林瑞亞也不會那麼早的遣散汪小米。其實她計劃的是讓汪小米先走一會,自己清靜下,然後亞美就來了。
林瑞亞看着窗戶上紛紛流下的雨水,滑落了一道道的痕跡,交織着。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呢?林瑞亞腦海裡冒出了這個念頭。那麼現在自己這麼的孤獨,這麼的無助,是不是因爲自己的軌跡沒有和令一個雨滴交匯呢?就在林瑞亞正在想的出神的時候,一本雜誌輕輕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傻乎乎的想什麼呢?”來人一臉壞笑。
“恩?……”林瑞亞突然瞪大眼睛,回頭看着這個本不該出現的面孔。
“嘿嘿,我看你再發呆一會就要哭了。”汪小米伸伸懶腰,伸手拿起林瑞亞牀頭櫃上的面巾紙盒,抽出兩張來,抹了抹頭髮。
這時候林瑞亞纔回過神來,望着汪小米:兩個肩膀上溼漉漉的,顯然是跑着來的,潔白的旅遊鞋上滿是泥濘。
“哪來的雜誌?”林瑞亞看到身邊牀上那本新的雜誌,於是問道。
“買的唄。”汪小米回身把用過的面巾紙團成一團,準準的扔進了牆角的紙簍裡。
“蠻貴的,結果還被雨淋溼了好幾頁,你個傻瓜。”林瑞亞埋怨道。
“哈,你還是擔心我比較好,我也淋溼了。”汪小米又抽出來兩張紙巾,蓋到了自己兩個肩膀上:“你就不怕我病了啊?”
“你?”林瑞亞故意拉長了音:“你哪有我的書重要。”顯然這句話並不代表林瑞亞的想法。
“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我要是病了,誰來看這麼孤單的你啊?”汪小米得意的看着林瑞亞。
“你!”林瑞亞恨恨的。
“你朋友呢?”汪小米走到窗臺前,拉上了簾子,順手點起了電燈,屋裡明亮起來,雨聲也小了許多。
這讓林瑞亞舒服了許多:“下雨了,她不來了。”
“哦。”汪小米回身:“你討厭下雨天麼?”
林瑞亞心裡一驚,心想這個汪小米怎麼這麼敏感啊?就看看自己的表情就能猜到自己討厭下雨的事?
“你,你,你怎麼知道?”林瑞亞發現自己這麼問顯然承認了,但是話已出口,也沒有辦法。
“我也討厭下雨啊,說好大家一起打球的。”汪小米也一臉不悅。
“啊?”林瑞亞想起的是另一件事:“你不是下午有課麼?”
“哪有,我一般下午都去打籃球。”汪小米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打自招了。
“哦,這樣啊,那你是一直騙我呢唄?”林瑞亞慍怒。
“這個……”汪小米忽然意識到大事不好:“我,我逃課打那麼幾次而已。”話語中帶着哆嗦,臉一下紅了,彷彿是半斤五糧液下肚的醉漢,連話語都不清不楚。
林瑞亞覺得汪小米的撒謊水平實在爛,差點笑了,卻板着臉問:“你是因爲打不了籃球才跑來看我的?”
“不是,來你這裡一定經過球場,我一個哥們從你住院後就發現有個美女每天都去校醫院,所以我猜是你朋友,結果我今天沒看到她來,就想到你估計會無聊。”汪小米說道。
林瑞亞沒想到這個眼前的帥氣的大男生這麼細心,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孩都這麼體貼啊?”林瑞亞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問,不過顯然她覺得自己問的時候期待着什麼。
“沒有吧,我一般跟女生沒什麼話說。”汪小米答對了林瑞亞的問題,至少,是林瑞亞心中期待的答案。
紅着臉的林瑞亞把頭埋進了雜誌裡,而汪小米也紅着臉擺弄着自己潮溼的衣角。空氣凝結得能讓人安詳的睡去,沒有一絲的聲音。雨滴敲打着兩個人的心,彷彿定時炸彈一樣的滴答聲,每一次,都讓兩個人很不舒服,無可奈何,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討厭下雨。”林瑞亞盯着書,冒出這麼一句。
“恩。”汪小米頭埋得更低,卻不繼續說話。
如果世界上的種子都需要雨水,那麼這個時刻一定有許多種子發芽了,又有許多嫩芽長大了,至少,林瑞亞和汪小米都知道在他們之間,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被孕育出來。
這麼一個討厭的下雨天,林瑞亞心想。
這麼一個討厭的下雨天,汪小米心想。
風聲很快泄露,D大的校園裡從來不缺少八卦,而且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信息時代中消息的傳播速度。
汪小米的資料在瑞亞的寢室裡被迅速的整理出來,睡在林瑞亞上鋪的張夢玲提供的汪小米資料是如下內容:
高大,拳擊和空手道可以殺掉一隻狗熊,對瑞亞言聽計從,是一個溫柔的猛男。
其他的各種版本如下:
1,開跑車上學,家裡聽說傭人都有別墅,父母遠在美國,他獨自住在郊區的城堡裡。
2,據說花心,根據瑞亞室友陶夏準備的資料,幾乎全機械院的女生都認識汪小米。
3,在這個版本里,汪小米的爸爸纔是主角,他爸爸是京城守備區的衛戍司令。
後來在被整個考古系的女生綜合以後,汪小米的形象大概出現了:一個高大威猛的富家子弟,擁有億萬家產的他被幾乎半個連隊的女生前呼後擁,抽菸但並不喝酒。(略帶誇張,請勿較真)
當林瑞亞聽說自己的男朋友是如此這般的時候,實在不知道說的是誰,以致後來懷疑有一個這樣完美的人暗戀自己,才放出的謠言。當狄亞美聽瑞亞的室友們形容汪小米的時候,見過汪小米的狄亞美笑得連牀都起不來了。
後來大家見過面才知道,這個大神一樣的汪小米,其實只是個普通的考試作弊,逃課打籃球,上網爲CS廝殺,月末窮得求瑞亞請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當代大學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