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心裡的噁心感在退去,但還是難受得厲害,沒有精神,整個人嵬嵬的,聽着傅邵勳的話,安欣然在傅邵勳懷裡鑽了鑽, 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又睜開,悶聲道:“誰不知道,很難受。”
厚厚的鼻音,顯示安欣然有多不舒服。
安欣然全身無力,像是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手都是軟綿綿的,感覺擡不起來,她也不想去試,小腦袋又蹭了蹭,最後安欣然自主找了一個自認爲舒服的位置,待着老老實實不動了。
傅邵勳見安欣然像只小貓,除去利爪,軟綿綿的攤在他的懷裡,讓人看得十分心疼,此刻傅邵勳恨不得代安欣然去受所有的難受和苦。
傅邵勳心疼不已,他仔細想了想安欣然的恐高是從哪裡來的,想到的地方跟安欣然想到一塊去,不由得更加心疼,隱隱自責,都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讓她平白無故受這些磨難,傅邵勳空出一隻手,輕拍着她的背部,安撫着,動作溫柔地不能在溫柔。
安欣然舒服的呻吟兩聲,傅邵勳跟覺得,他在哄一隻貓,莫名明白,安欣然爲什麼會那麼喜歡涅槃,因爲兩個很相像。
一旁的池文秀看自己的女兒如此去依賴一個人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爲兩個人恩愛高興,感嘆自己的女兒大了,不再需要自己的懷抱了,高興之餘又難過。
她聽過不少人描述,說傅邵勳有多冷酷,冷淡,傅母也是這樣評價自己的兒子,所有池文秀對兩個人在一起還是存在的擔心。
現在傅邵勳的眼神滿滿的心疼,而安欣然安安靜靜的躺在的懷裡,烏黑的眼眸圓溜溜轉着,臉色依然蒼白,但看起來很安心。
兩個人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之間如銅牆鐵壁沒有人能進去。
池文秀淡淡收回視線,她是該放手了,年輕人的世界就讓年輕人自己去做主。
“怎麼了,不高興?”卓棱嘴角微抿,輕問。
“沒有,有點不舒服。”池文秀口中化不開淡淡地憂傷。
卓棱拍拍自己的肩膀,無意故作輕鬆的說:“要在我的肩膀上靠下嗎?”
“好,謝謝。”池文秀捏了捏疲憊的眉間,輕靠在卓棱寬厚的肩膀上,就讓她也偶爾的任性一次。
卓棱黑眸驚喜若狂,五指微微蜷縮,顯示他的激動,這能代表池文秀對他敞開心扉了嗎?
卓棱看池文秀似乎很累,伸手揉上她的太陽穴。
池文秀身子一顫,緩緩放鬆下來,微擡頭,卓棱以爲她要起來,僵硬不敢動,池文秀找了一個能靠着舒服的位置繼續靠下。
卓棱才鬆口氣,而後,聽到細微的聲音,“謝謝。”
僅這一聲,卓棱足夠高興,在卓棱看來,這是在打開池文秀心扉中邁出一步,說明他這段時間來的努力是有效的。
林玲看向池文秀兩人的方向,在看向安欣然的方向,心一動,眨巴着純淨的眼睛,泛着水霧,望着崇陽,輕靈地聲音緩緩說:“哥哥,我好累。”
崇陽微愣,隨即黑眸捲起一席驚喜,要知道這段時間,林玲對他若隱若離。
這還是第一次讓他碰,崇陽怎麼能不受寵若驚。
誰能想得到,堂堂新聞界的總裁,著有毒舌之稱,只要他想辦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在一個小女人面前,竟然也會害怕。
林玲見崇陽遲遲不迴應,以爲他不願意,央央收回視線和小腦袋,眼睛閃着失望。
崇陽放下腿上的電腦,解開安全帶,同時也解開林玲的安全帶,抓住她一隻手,使巧勁,林玲小小的轉身,落入崇陽的懷裡。
“這樣舒服點,你忘了以前你都這樣賴在我身上睡覺的。”崇陽低頭寵溺地看着林玲,輕輕在她的鼻子上刮上了一下。
林玲微紅臉暇,頭一歪,緊緊靠着崇陽的胸膛,不看崇陽。
崇陽輕笑幾聲,“好了,哥哥不逗你了,別把自己悶壞了。”
崇陽慣性地拍着林玲的背部,林玲背上一僵,僅僅一瞬間,恢復如常,在崇陽看不見的地方,林玲的眼眸是清冷一片,仔細看夾雜的迷茫和痛楚。
很快林玲問着崇陽身上獨特的氣息,安穩下來,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她一連一段時間失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崇陽聽着林玲的淺淺呼吸聲,黑眸閃爍複雜的光芒。
玲兒,你是恢復記憶了嗎?
這段時間的反常,不得不讓崇陽想到這方面,但林玲的舉動又完全不像恢復記憶,崇陽又不能去調查。
玲兒,不管你是恢復記憶也好,還是沒恢復記憶也好,你始終是我一個人的玲兒,我是不會把你讓給別人,也不會讓別人來搶你。
崇陽黑眸瘋狂的佔有慾,他答應不調查林玲,但沒有答應不去調查別人,甘宇楊,是時候該看看你在哪裡了。
因爲很難受,安欣然換了幾次位置睡不着,傅邵勳再次叫來醫生。
醫生開了一些安神藥,讓安欣然好睡着。
在安欣然吃下安神藥後,沒多久,睏意上頭,昏昏欲睡,最後緩緩的睡着了,在傅邵勳的懷裡一動不動,呼吸深深淺淺直到恢復平穩。
傅邵勳低着頭注視着安欣然,如同看世間最大的珍寶,他動作輕柔,將安欣然溼透的劉海,擱在一邊,讓她睡得更舒服點。
此時,頭等艙一片寂靜,三個男人的心愛女人,都睡得很深沉,他們維持的同一個動作,一動不動,生怕吵醒懷中的人,眼神同樣充滿着愛惜。
三個男人的身份都是讓人文風顫抖,甘願臣服在三個小女人的手上。
在這之後,傅邵勳做的一件事就是讓人去買幾架私人飛機,以前覺得沒必要,再加上傅家有明確規定跟官家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能重走宋家的路,買飛機需要走流程,要上面的了批准。
現在不管怎麼樣,傅邵勳都要買,防止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
三個小女人在機械的播音員的聲音中,依次醒來。
安欣然難受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恢復如常,緩緩坐起來,見傅邵勳輕輕動自己的胳膊,是抱着她太久,麻木了吧。
安欣然主動揉上,傅邵勳的手臂,“我幫你揉。”直到傅邵勳的手恢復正常,安欣然才鬆開。
池文秀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從肩膀上躺在卓棱的懷裡,驚慌失措的爬起來。
“你靠在我肩膀上總是滑下來,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我便把你抱在懷裡,讓你睡着舒服點。”卓棱溫柔儒雅的解釋。
池文秀從來沒有在男人的懷裡睡過覺,跟安父也從未有過,今天她竟然躺在卓棱的懷裡睡了一覺,潮紅從脖頸紅到耳根。
慌忙地道謝:“謝謝你。”側過頭,視線迷離,就是不敢看向卓棱。
卓棱沒有錯過池文秀的害羞,嘴角上上揚。
林玲醒來,有起牀氣,呆滯的做起來,發呆幾秒,崇陽好笑地看着她迷糊的模樣,也不說話,漸漸等待她清醒。
林玲清醒大半,轉頭見崇陽專注的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紅暈,還是害羞的紅暈
飛機滑輪,而後降落,安欣然一行六人下飛機。
安欣然呼吸一口鮮新的口氣,瞬時覺得還是腳踩在地上的感覺舒服,激動的跳了幾下,完全沒有那種軟綿無力。
幾個人含笑地看着安欣然像個小孩般的歡樂。
同上次一樣,法國的晚上微冷,儘管安欣然穿了一件外套,還是不經意打了一個冷顫,立馬身上蓋上一件外套,瞬間不覺得冷。
安欣然看了一圈,才發現她和林玲還有她媽媽,身上都披上了一件男性的外套。
傅邵勳見安欣然有些發呆,沒有之前的激動,皺起眉間,擔心她的身子又不舒服,很自然摸上她的額頭,正常的溫度,沒有不妥,輕問:“還不舒服嗎?”
安欣然搖搖頭,緊了緊衣服,“不難受。”
恐高症,只要不站在高處就不會難受,特別是,安欣然睡一覺醒,更不會難受。
晚上的吹得安欣然的頭髮凌亂,傅邵勳將她的頭髮別在腦袋後面,放下來時,安欣然緊抓住,問:“你把你衣服給我了,就單薄一件衣服,不冷嗎?”
“不冷。”
傅邵勳的話,剛一出就被反駁,“你騙人,你看你的手都是冷的。”
安欣然抓着傅邵勳的手不放,傅邵勳反手牽住安欣然的手,往前走,“如果在繼續站着,我不保證我不會冷。”
傅邵勳難得對安欣然幽默一句。
出機場,傅邵勳安排的人站在門口等着。
受傅邵勳的安排的歐派寧,一早就在等着,一看見傅邵勳的出現,就迎上去,是個法國人,高挺的鼻樑,出挑的身高,身形很好,走出去一定也是受女孩子吹捧。
歐派寧朝着安欣然和傅邵勳行了一個紳士禮,微笑的臉孔,給人增進不少親近感,恭敬地說:“總裁,夫人,各位美麗的小姐和先生,所有房間都安排妥當,請問你們是要先吃飯,還是先休息下。”
歐派寧說的不流利的中文,讓安欣然聽了都想笑。
安欣然記得傅邵勳是會說法國的,其實歐派寧是可以說法國,自來過一次法國,安欣然回去惡補法語,因爲她有種預感一定會再來法國,果不其然。
傅邵勳看安欣然的意見,先吃飯還是休息,安欣然問池文秀和林玲,都表示想先休息,飯可以晚點吃。
上了車,在歐派寧的帶路下,到了一棟別墅前面下車,東西歐派寧讓人搬下,全然不用安欣然她們動手。
歐派寧早就問過傅邵勳會有幾個人,他需要收拾幾間房間,一共收拾八間,當時傅邵勳是算上了李琪琪和鍾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