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上完課,和李琪琪打個招呼,並趕回別墅,她暫且將母親的事情放下,先處理視頻的事情,給傅邵勳一個合理的解釋。
還是李琪琪點醒了她。
“安欣然,你讀書不是挺聰明的嗎?不是自稱高智商嗎?我怎麼就覺得你就是一個榆木腦袋。”李琪琪急得快跳腳,安欣然除了悲傷就是憂傷,死氣沉沉。
“你就這樣吧,一直不去解釋,你現在一定想的是傅邵勳怎麼怎麼不信任你,你怎麼就不想想他在等你的解釋,哪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不生氣啊,不醋意大發啊,說地好聽是大方,說的不好聽就是不在乎,你應該幸運傅邵勳在乎你,對你生氣,不然,你就真的悲劇了。”
安欣然呆愣着盯着李琪琪一張一合的嘴脣,她的話在她的耳邊走馬觀花的響着,淚象像珍珠斷了線亦一樣,汩汩地流出眼角,轉身,想往家裡趕。
還好是李琪琪給攔住,提醒下一節課有課,是很重要的專業,剛轉過來,之前的課程就已經跟不上。
一節課下來,安欣然也沒聽幾句話,想着怎麼跟傅邵勳解釋。
別墅出奇的冷,明明還在夏天的尾巴上,安欣然感覺不到半點的熱意,曾經她和他組成的溫暖的家在一點一點消散。
不行,她不能讓它這樣下去,安欣然掏出手機,撥通傅邵勳的電話,只要事情解釋清楚,一定能回得去,這是安欣然此刻心裡唯一的期盼。
傅邵勳正在給傅明傑擦身子,手機在口袋裡不停的震動,很熟悉的提示音,他緊抿薄脣,卻不想接。
安欣然總是出事,傅邵勳怕錯過她的電話,特意給她單獨弄了獨特的提示音,不用看手機,他也就知道是誰。
“哥,你怎麼不接電話?”傅明傑配合地傅邵勳動身子,他也聽着手機一直在想,能在這時候打電話進來,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疑惑着看着傅邵勳。
電話一直在響,似乎有他不接,就不罷休的勢頭,傅邵勳的眉間,緊又鬆,鬆又緊,放下毛巾,“別亂動,等我一會,我出去下。”傅邵勳叮囑道。
傅明傑乖巧的點頭,保證自己不會再偷偷跑走。
“邵勳,我跟你解釋那個……”
“我現在在醫院,你有時間過來一趟吧。”傅邵勳不想在聽解釋,淡淡地開口阻住她的話,安欣然硬生生把“視頻”兩個字吞回肚子裡,期望地火苗也瞬間撲滅。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來。”安欣然很快就趕到醫院,傅明傑已經睡着,傅邵勳見到她,語氣冷淡,吩咐:“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我現在要去公司,明傑你先看着,別讓他病情惡化,或者跑出去,辛苦你!”
安欣然見他冷漠,深呼吸幾口冰冷冰冷的空氣,略傷心的低下頭,想好的說辭全被吞嚥回肚子裡,沒辦法在脫口。
“我知道了。”
傅邵勳出了病房,安欣然心房無法言說的委屈在泛濫,她想痛哭,想怒喊,可是好像被人堵住了出口,擠白了臉色。
“小嫂子,你和大哥怎麼了嗎?”傅明傑聲音突兀響起,安欣然驚慌失措的收回自己的情緒,慌忙地說:“是我吵醒你了嗎?對不起。”
“沒有,我壓根沒睡着,因爲大哥在,我不敢不睡,我知道小嫂子你最好了,不會強迫我睡着的,不像大哥只會以強勢壓人。”傅明傑撇撇嘴,憤憤不平到苦水。
安欣然被傅明傑孩子氣的樣子逗笑,酷似傅邵勳的臉,傅邵勳耍孩子脾氣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安欣然在日後得到了證實。
“現在已經很晚了,還是睡覺吧,你大哥把你託給我照顧,等下回來看到你沒睡,會說我的。”安欣然整平凌亂的被子,以大人地口吻說。
撲閃的睫毛,素面朝天,乾淨的氣息,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透露不符年齡的悲傷,傅明傑看恍惚了眼,隨即反應過來,打趣道:“小嫂子,你比我小哎,怎麼口氣比我老,再說,大哥纔不捨得打你。”
傅明傑一直記得在院裡的花園中,一男一女,女生剛好在男的肩膀位置,相依相偎,那天陽光也正好,看着他們彷彿就能看他們年老時的這個模樣,他清楚自己大哥的性子,動了情,就是緊抓着一輩子也不會放手,這也是傅家的血脈的轉統。
所以啊,大哥怎麼捨得罵小嫂子。
“好了,趕緊睡了,我是實際年齡上比你小而已,雖然未成年,但我心理年齡比你大。”安欣然很喜歡跟傅明傑聊談,很輕鬆。
傅明傑做了一個鬼臉,再次把安欣然逗笑,閉上眼睛,他智商不比大哥低,安欣然在轉移話題他也知道,最近大哥和小嫂子肯定是出問題了,也不是他能管得着的,自己這殘缺的身體,傅明傑心裡一陣悲涼。
安欣然坐在邊上,靜靜着看着傅明傑的俊臉,準確來說,她在透着他看另外一個人,兩個人相貌雖然相同,卻也很好辯論,一眼就能認出誰是誰,安欣然覺得傅明傑除了長相一樣,其它地方半分不像。
因爲這兩天的身心疲憊,加上昨天晚上也沒有睡着,睏意和疲憊感上頭,安欣然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緩緩靠在病牀邊上沉沉地睡着。
一覺醒來便是天亮,安欣然習慣性地伸了一個懶腰,傅明傑早就醒來,眼睛直眨,輕聲笑出。
安欣然泛紅臉頰,很不好意思,剛剛毫無形象的樣子入了傅明傑的眼,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微皺眉頭,傅邵勳沒有過來嗎?
傅明傑看出安欣然心中所想,出聲解惑:“大哥一大早就過來了,去我的主治醫生那裡,商量接下來要做的治療,控制病情。”
安欣然看着傅明傑很輕鬆,不在乎,夾着習慣了的成分,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母性的同情性氾濫。
“你會好的。”安欣然說得很嚴肅,很鎮重。
傅明傑“噗”地笑出聲,“小嫂子,你真可愛!!”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好好保重身體。”
“我知道!我知道!”
傅邵勳進病房,看兩個人有說有笑,相處地很融洽,黑眸微暖,柔和地說:“明傑,走吧,去做個簡單的治療。”
安欣然看他一眼,緊忙角落將輪椅推過來,擔心地問:“治療,會不會很疼。”
她看過新聞和電視上,做治療都是很痛苦,折磨得人不像人,她雖然不太清楚傅明傑得的是什麼病,也不是不關心,是因爲病名很複雜,她記不住。
傅邵勳沉默不語,傅明傑嘴角上揚,笑呵呵地說:“小嫂子,你想太多啦,簡單治療一點也不痛的,你今天有沒有課的,有課就不用在這裡等我。”
“沒……我今天沒課,我在門口等你出來,也好照顧你,萬一邵勳公司突然有事,就沒人照顧你。”安欣然搖頭否決傅明傑的建議,真怕他們會趕她走。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她已經把傅明傑當成自己的好朋友,身邊的親人來看待。
“好,小嫂子,別激動,你和大哥在門口等我吧。”
說着已經到治療室,傅明傑被醫生推進去,安欣然和傅邵勳坐在門口,走廊上。
安欣然緊張互拖地自己的手,一點一點往傅邵勳地方向摞,她現在必須把事情解釋清楚,在這樣下去,她就要崩潰了。
“我……”
安欣然好不容易靠近傅邵勳一大步,剛出聲,傅邵勳口袋的電話響起了,看也沒看她一眼,去另一邊接了電話,留下尷尬地她。
安欣然不斷壓抑心裡煩躁,安慰自己,沒事的,安欣然,你要爭氣,一定把事情解釋清楚。
傅邵勳接完電話回來,沒給安欣然說話的機會,面無表情,語氣淡淡地說:“公司有事情要處理,明傑再次拜託你照顧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傅邵勳的客氣,冷漠,疏離,刺痛安欣然的心房,全身的皮膚,她不能說什麼,只能拼命點頭,搖頭,在緊皺的眉間中,緩緩地說:“你去忙吧,明傑我會照顧的。”
“辛苦了。”話音剛落,傅邵勳就大步的離開。
“其實你……”安欣然的話再次吞回口聲,眼神黯淡。
安欣然如牽線木偶般,斷了線,呆滯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裡千百遍迴轉,全是傅邵勳的身影在交織,還有他曾經說過的誓言和甜蜜的話。
媽媽跟她說過,千萬不要去相信一個很優秀的男人的話,特別是在你配不上他之前,更不要相信,只是哄你開心罷了。
當年,安欣然的媽媽是數一數二的甜美女生,也不缺追求者,學習成績也優秀,前途很好,沒想到她會遇上安父,所有的美好都不存在,得到的只是支離破碎的可恨。她經常會跟安欣然想她的故事,只爲了不讓安欣然走她的後路。
以致於,安欣然到了十八歲,身邊的追求者很多的情況下,也不敢去碰,相反,對於愛情她有很深的厭惡感,遇上傅邵勳就像是她生命中的意外。
安欣然初識愛情的模樣,她不敢輕易去說,真怕就想自己的媽媽一樣,落得天天悔恨的下場,所以她從來沒有跟傅邵勳說過心意。
胡思亂想中,時間過得很快,治療室的門緩緩打開,安欣然也從思緒的旋渦中拉回,緊忙上前,等着傅明傑從裡面出來,見到人時,安欣然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傅明傑笑着進去,也很有精神,現在卻是很憔悴,像是受了一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