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拉開擋着她的方採蘋看過去,御花園的一邊,皎皎月光之下,拓跋十一正一身璀璨地站着,盈盈地衝她笑,旁邊還有一個人,風華絕代的模樣,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赫連君堯。
大半夜的,怎麼就撞上他們了?初見嘀咕兩句,走過去給赫連君堯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自從上次他提醒她要行禮,初見每次都不會忘記了。只是也不像那天那樣賭氣跪下,只是行正常的屈膝禮。
帝王不知爲何,臉色有些難看,瞪了她身邊的方採蘋好一會兒,才道:“貴妃起身吧,這麼晚了怎麼出來了。”
初見微笑,道:“聽說今晚上月亮很好看,臣妾便出來了,不想打擾了陛下與淑妃的雅興,臣妾這便回宮了。
“娘娘……”站在不遠處的姜畫扇走了過來,臉色也不好看。本來是製造機會讓陛下和初見見一面,好生說說話的,結果誰知道會遇上拓跋十一,還就硬生生擋在陛下與初見中間了。
初見看了看她,道:“姜婕妤也是與本宮一樣誤闖了這裡麼?那便不如去長樂宮一坐,以免打擾了今晚的好月色。
“不是,娘娘…”姜畫扇張嘴想解釋,卻聽得帝王一聲輕笑。
赫連君堯看着初見的小臉兒,幾天沒見,好像又瘦了一些。現在看見,才發現自己很想她,很想抱抱她,看着她在自己懷裡滾來滾去的可愛模樣。
可惜,今晚這情況實在不怎麼好,這小破丫頭是打算誤會他?
“貴妃既然是出來賞月的,那便好好賞着,不用迴避什麼,也沒有必要回避。”帝王輕輕地道。
拓跋十一笑得很溫柔,看着初見道:“臣妾是在這裡偶遇皇上的,恰好這麼多人都來了,不如一起賞月,也熱鬧些。”
初見擡頭看看月亮,嘆息了一聲,笑道:“本宮突然沒興致了啊,月亮這樣好,還是要兩個人賞纔有情調。人多了這月亮都不得安寧。本宮要回去照顧皇子和公主了,你們隨意。皇上,臣妾告退了。”
赫連君堯抿脣,看着初見轉身往回走,沉默了一會兒,擡步跟上去。
拓跋十一挑眉,姜畫扇和方採蘋都是一喜,看着皇上跟上了貴妃娘娘的步子,走在她的身邊同她一起去長樂宮。
初見抿着脣不說話。
她不想去猜赫連君堯是什麼意思,也不想聽他剛剛和拓跋十一在幹什麼。只是覺得今晚上的月光有些被辜負了。本來想着月色獨好,可以坐下來賞花看月,順便想想兩人過去的事兒,卻不曾想看見這兩人在一起。
說實話,雖然不是那種瓊瑤劇裡捂着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的女主角,但是她這會兒的確不想聽見赫連君堯的聲音。
就像在自己的蛋糕旁邊發現了一隻躍躍欲吃的小強,今晚的感覺很糟糕。好吧再坦白一點兒,她吃醋了。
雖然仔細想想赫連君堯與拓跋十一也不會有什麼,帝王是有節操的人。但是心裡就是擰巴擰巴着,幾天沒見,一見就見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這滋味兒誰嘗誰知道。
皇帝陛下只是沉默地走在她的身邊,從御花園陪她一路走到了長樂宮,然後很自然地進屋,抱起小瓏惜逗樂。當真一句話也沒有說。
初見撇撇嘴,轉身去洗漱收拾自己,然後吩咐綠綺紅錦幫忙照看倆小祖宗,便上牀睡覺。
被子剛剛捂熱,旁邊便上來了一個人,掀開被子就帶了一陣涼意進來,冷得初見一抖。然後一個溫暖的身體就貼上了她的背,腰間也多了一隻手。
帝王的呼吸很平穩,像是一上來就要睡着了一樣。
初見渾身都僵硬了,半天沒敢動,直到覺得身後的人已經睡着了,才裝作熟睡地轉身,眯着眼睛偷看。
赫連君堯當真睡了,眼睛閉着,薄薄的嘴脣有些泛白,感覺到她的翻動,在她腰間的那隻手還是牢牢環着她。
你大爺的!初見磨牙,這人哪有這麼聰明的,半點發火的機會也不給她,解釋也不解釋,倒是直接睡過去了。她現在倒是想聽他說說和淑妃在一起說了什麼呢!
“混蛋,就一點也輸不得!”她在喉嚨間嘟囔了一聲,忍不住伸手戳戳帝王的胸,戳不醒,那就一口咬肩膀上!
赫連君堯悶哼了一聲,眼睛沒有睜開,只是將初見扒拉下來,捂在懷裡緊緊抱着,嘴角的弧度終於上揚了一點兒。
骨頭被勒得有點兒疼,但是渾身也暖和起來了。初見哼唧一聲,無恥地往人家懷裡再蹭了一點兒,貪婪地享受這好久不見的溫度,心情也一點一點兒好了。
鬧騰什麼呢這是,不是還有那麼久的時間麼?先好好處着不行麼,非要讓她提前做出選擇什麼的,太強人所難了。她愛赫連君堯,也愛林老頭子和溫柔的媽媽,要兩難也是一年後的事情。
果斷抱住帝王的窄腰,蹭。
赫連君堯睜開眼睛,看了這小破丫頭一眼,無奈地笑了笑,又重新閉上眼睛。
他哪裡不肯輸了,這不就是來認輸的麼?他想她,先投降了。只是不能告訴這小破丫頭,不然她太得意,就不會珍惜。
紅錦綠綺都笑了,輕手輕腳將兩個寶貝給抱出去,免得半夜吵醒他們好不容易又和好了的父皇母妃。
…
第二天早朝,帝王從長樂宮去了,下朝回來,又直接去了長樂宮。
衆人驚奇,這又是玩什麼呢?不是說貴妃失寵了麼?帝王怎麼又開始勤快地往長樂宮跑了?
姜畫扇和方採蘋面面相覷,兩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爲遇上淑妃,娘娘心裡會不舒服呢,皇上怎麼解釋的?
皇帝陛下輕笑一聲,告訴你們一個制勝法寶——解釋個毛啊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多解釋兩句那小破丫頭還會傲嬌,等她生氣的時候直接按牆上強吻就可以了,多的事兒別做!
給皇帝陛下磕頭,皇帝陛下威武,這是大招啊大招。
初見撇撇嘴,她一點兒也不想承認自個兒就這麼沒出息地又開始給赫連君堯獻殷勤了。湯還是天天熬,端過去御書房,看他喝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你那天究竟和拓跋公主說什麼了?”初見第N次捏着帝王的臉,不滿地哼哼。
帝王握着她的手,認真地看着手裡的戰報,頭也不擡地道:“姜畫扇是帶朕去找你的,半路淑妃攔了出來,說參見皇上,朕說免禮,她說謝皇上。然後她說月色真好,皇上真巧。朕說你擋着朕的路了,她剛準備讓開,就聽見方婕妤叫你的聲音了。”
初見:“……”
坑爹呢這是!
“愛妃吃醋了?”帝王學她的樣子眨眨眼,很可愛地看着初見。
吃你個大頭鬼!初見默默腹誹,嘴上卻是道:“怎麼會呢,臣妾心胸很寬廣的。”
帝王一臉求證,很純潔地伸手摸了摸,點頭:“寬廣了不少。”!!!
初見顫顫巍巍地指着帝王:“你你…”你個流氓啊!
捂臉,一腳踹帝王的小腿上,帝王吃痛,抓過人來按進懷裡,溫柔地順毛摸:“乖~”
乖你妹!初見齜牙,伸手就在帝王胸上亂摸,不能吃虧啊不能吃虧。
赫連君堯忍了一會兒,無奈地嘆息一聲,將手裡的戰報折起來放好,然後拎着初見放在書桌上,深吻。
“想當禍害麼?總是在朕處理正事的時候勾引朕?”帝王戲謔地看着她。
初見同學的臉紅得跟龍晴的衣裳一個顏色了,急忙搖頭。我是好人啊,要被人稱頌的,纔不要當禍害。
帝王不管,手墊在她的背後,脣齒纏綿。
“皇上,這裡是御書房!”
“是朕的御書房。”
“皇上,您不覺得這樣很不好麼!等會兒有人進來了怎麼辦?”
“蕭雲在外面守着,沒有朕的命令不會放人進來。當然,如果暗處的某人打算繼續看,明天朕挖他眼珠。”
荊良渾身一抖,立馬錶忠心:“屬下馬上滾出去。”
“嗯,滾吧。”重色輕友的某帝王眯着眼睛道。
初見臉色爆紅:“那什麼,您能先起來別壓着我麼?”
“不能。”
“你…你再這樣我叫了啊!”外面那麼多人守着呢,真的沒關係麼!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初見:“……”
兩人之間的隔閡慢慢被隱藏掉了,帝王抱着自己的小破丫頭心滿意足地想,自己傻了纔跟她犟呢,先把日子過好吧,幾天不見就難受得緊,冷戰也是他吃虧,還是換迂迴戰術好了。
初見全身都抖着,在帝王明亮明亮的眸光裡,被當成肯德基豪華午餐給吃掉了。
…
“這樣啊…”拓跋十一支着下巴,聽着自己丫鬟的彙報,想了想,道:“估計是時候還不到吧,沒關係,先幫皇上給父王說說好話,能替他分憂,也是一件好事。”
丫鬟不滿地道:“主子,您就是心太軟了。”
拓跋十一微笑:“心軟不是壞事啊,心太硬了纔是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