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不過嘛,親我一下肯定就不疼了!”林遠方從來沒有見洪嬌如此對待過他,此時心中一蕩,故意做出一副怪相。惹得洪嬌嘻嘻地笑罵道:“美得你了!”手中卻又一發力,狠狠掐了林遠方一下。
林遠方方纔在賓館裡經過葉慧珍的實戰培訓,膽子也大了許多,嘴裡哎喲一聲,借勢就把洪嬌摟在懷裡,要去親她。
“要死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洪嬌羞得不行,提起的高跟鞋狠狠地踩了林遠方的腳面上。林遠方哎喲了一聲,疼在腳上,卻甜在心裡。
“那你的意思是說,換個地方,就可以親咯?”林遠方越發膽大,腆着臉問道。
“我可沒有這麼說,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情!”洪嬌俏臉發燙,身子發軟,依偎在林遠方溫暖的懷裡根本捨不得離開。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遠方,你說現在怎麼辦啊?”洪嬌嘆了口氣,說:“苗苗的事情很麻煩,那個男生已經轉學了,一聽說她懷了孕,連電話都不接了,真不是個東西!”雖然說她年齡比黃苗苗大幾歲,也參加了工作,但是究竟該怎麼處理眼下的事情,卻一點經驗都沒有。
林遠方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始亂終棄也就罷了,居然連善後處理事宜都不處理乾淨,確實不是個玩意。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拿掉肚子裡的孩子,其他地慢慢再想辦法。
“那是,等你懷孕了,我肯定伺候得好好的,把你當菩薩一樣供着……”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痛,林遠方忍住疼,緊緊地摟住了洪嬌,親暱地說:“其實呢,那事好解決,包在我身上了,只需要讓苗苗在家裡等着就是了,一大早我們就去接她,然後去醫院把手術給做了。”
“不好吧?醫院裡都要登記的,萬一露了餡,那苗苗會被開除的!”洪嬌搖着頭說。
“傻丫頭,咱們不去大醫院啊,這麼點小手術,直接去小醫院就可以了!”
“你怎麼知道是小手術?莫非帶女孩子去做過?”洪嬌又把手伸到了林遠方的腰部,隨時準備下辣手。
林遠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編起了瞎話:“哪能啊,我纔多大一點,外面電線杆上到處貼滿了什麼無痛針流啊,那些小廣告……”
“不許瞎說……”洪嬌擡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林遠方藉着機會拱了拱她地手心,她手心癢癢的,忍不住就笑了出來,迅縮回了小手,嗔怪道:“就你會做怪,陪我進去安慰一下苗苗,她怪可憐地,不許說刺激她的話,知道麼?”
“我,合適嗎?”林遠方吃了一驚。
“怎麼不合適?”洪嬌一瞪眼睛,說道:“我跟苗苗說過你很多你的事情,她都崇拜死你了,一直嚷嚷着想見你這個天才呢!這時候你陪我去安慰她,是再合適不過了!”
洪嬌既然這樣說,林遠方自然不會無話可說,他微笑着點了點頭,說:“好吧,洪大小姐既然吩咐了,小生安敢不從!”洪嬌笑嘻嘻地說:“乖一點哦,姐姐給你買糖吃!”兩人手牽着手進了黃苗苗的房間。
黃苗苗長得確實也很漂亮,只是與表姐洪嬌比起來不在同一個檔次上罷了。
此時她呆呆地坐在地毯,兩眼腫得和小山包似地,俊俏地臉蛋上沒有一絲血色,淚痕斑斑。原本烏黑的長,雜亂得象是茅草似地,身上胡亂地套了件寬大的睡衣,活象一隻被人拋棄了的流浪小狗。
“苗苗,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的遠方大哥,你不是說一直想見他,向他請教問題嗎?”洪嬌把林遠方拉到黃苗苗面前,微笑着介紹道。
黃苗苗下意識地望了林遠方一眼,卻又收回目光,下巴放在膝蓋上,呆呆地望着前方發愣。
林遠方暗暗一嘆,絕大多數的初戀都是無花果,甚至是一杯苦酒。黃苗苗恰好喝的是最苦的那種苦酒,自己懷孕了,男友卻連電話都不接了,這個打擊可真不小,難怪讀大學的時候象一座冰山似的,看見男生就恨不得踹上幾腳。
洪嬌見他一直沒說話,就悄悄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趕快想辦法勸勸黃苗苗。
林遠方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嘴前,洪嬌的美眸眨了數眨,就把嘴巴閉緊了。
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正面去勸,除了浪費口舌之外,絕無半分效果,林遠方蹲到黃苗苗的身邊,陰冷地說:“想去他家裡看看麼?我有辦法!”
黃苗苗呆呆地坐在地毯上,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林遠方一點也不着急地順勢坐到了她的身邊,剛摸出一支菸,正準備點上,卻被洪嬌搶了過去。
林遠方聳了聳肩膀,做了個口渴的手勢,把洪嬌給支出了臥房,他湊到黃苗苗的耳旁,沉聲道:“想不通吧?我也想不通,所以就應該去找他當面把話說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乾脆閹了他算了!”
黃苗苗的眼裡開始有了些神彩,擡起頭直楞楞地盯在他的臉上,眼珠子極其緩慢地轉動着,林遠方耐心地坐在一旁,等她完全反應過來。
突然,黃苗苗一把抓住了林遠方的胳膊,神情十分激動,尖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真的。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相信你表姐都告訴過你吧?連淹沒了整個縣城的大洪水我都有辦法,更別說對付一個小混混了。只要告訴我,他的名字和籍貫,有電話號碼就更好了……”林遠方十分自信地說。
他從容自若的姿態感染了黃苗苗,她抓狂地搖晃着林遠方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快,快帶我去……”
“這個倒黴的小丫頭爲了那種豬狗不如的男的,至於麼?”林遠方心裡爲黃苗苗感到不值,輕輕地聳了聳肩膀,淡然道:“沒問題,不過,你必須完全聽我的安排,否則我懶得管這種閒事。”
“我……我……我都聽你的!”黃苗苗象抓住了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抓住了林遠方的胳膊,再也不肯鬆手了……洪嬌端着水杯走了進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看來,自己把林遠方這個傻瓜請過來還是對了,換一個人,還真不能夠這麼快就取得苗苗的信任呢!
拿到那個男孩子的資料,林遠方立即打電話給南羣生,讓他調查一下這個男孩子的情況。南羣生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只用了幾個小時時間,就把對方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那傢伙叫歷偉建,父親是中州市一個大型企業的一個副廠長,家庭條件很不錯,南羣生甚至還拿到了這個歷偉建的一張照片,但也看得出來,長得很不賴,眉清目秀,林遠方心說,女孩愛帥哥,難怪要吃虧啊!
黃苗苗死活都要見一見那個傢伙,才肯去醫院動手術。林遠方也不想勉強她,畢竟見上一面,讓她死了心也不是什麼壞事。
第二天早上,正好是星期六,學校不上課,南羣生帶着幾個手下,開着一輛警車在前面引路,林遠方的奔馳車跟在後面,一路風馳電掣一般,殺向了歷偉建的家中。歷偉建家裡有好幾套房子,他平時並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嘴裡說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實際上是爲了方便自己和狐朋狗友一起胡天胡地。
南羣生把這一切都摸得很清楚,帶着林遠方來到了歷偉建的狗窩。敲開房門之後,歷偉建還有來得及說話,林遠方已經帶着黃苗苗和洪嬌衝進了房間。
一看到形容憔悴的黃苗苗,歷偉建馬上傻了眼,洪嬌當即喝斥道:“姓歷的,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吧?”
“我……我怎麼了?”歷偉建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老往臥室裡面瞟,林遠方馬上猜到他家裡肯定有女孩,心說,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壞,前面的麻煩事還沒解決掉,這邊又搞了一個,確實不是個東西。
“我問你,爲什麼不接苗苗的電話?”洪嬌插着腰,努力想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可惜,她生氣的樣子卻別有一番嬌俏的風情,根本嚇不住人。“家裡的電話壞了……”林遠方故意沒有戳穿這小子的謊話,解鈴還需繫鈴人,暴打一頓根本不起作用,這種事情只能靠黃苗苗自己去解決了。
“哼,騙鬼去吧,讓開。我看看電話機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洪嬌一把推開了歷偉建,徑直衝進了客廳。
“你想幹什麼?莫名其妙,以爲這是你家啊?……哎喲……”歷偉建想衝過去抓住洪嬌的胳膊,林遠方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擡手就是一拳,將他揍翻在地。
這時。可能是聽到了慘叫聲,臥室突然門開了,衝出一個穿紅衣服地丫頭,嚷嚷道:“你們誰啊?憑什麼打人?”
黃苗苗一雙原本無神的眼睛,越暗淡了下來,她的最後一絲希望已經完全破滅了,淚流滿面地衝到歷偉建地身旁,狠狠地踢了幾腳。大聲哭叫道:“歷偉建,你不是人!”說完,扭頭就衝下了樓梯。
洪嬌快步走到歷偉建的身邊,照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腳,惡狠狠地罵道:“苗苗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和你沒完!”話音未落就追了出去。
林遠方覺得很新鮮。一向溫婉可人的洪嬌居然也有這麼暴力地一面,還真沒想到啊。看來以後自己一定不能有什麼把柄讓洪嬌抓住,不然自己的遭遇恐怕會更慘。
那個紅衣女孩蹲到地上,一把抱起了歷偉建的肩膀,溫柔地問他:“疼麼?”歷偉建偷眼看了看神色陰冷的林遠方,弱弱地說:“疼啊……”
林遠方擡腿走到歷偉建的身旁,冷着臉說:“你最好是寫一張悔過書,不然。就等着開除好了。”說着林遠方一招手,把守在外面的南羣生叫了進來:“老南,你進來一下,這裡就交給你了林遠方歷偉建看到一身筆挺警察制服的南羣生出現在他的面前。腦袋頓時耷拉了下去。
“我說,閨女啊那啊,趕緊離開這個小懷蛋,他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卻不想負責任,你想想看,跟着這樣的混賬東西,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南羣生善意地提醒那個紅衣女孩,可是紅衣女孩子卻沒見任何反應,這可就是周瑜打黃蓋,怨不得別人了。
林遠方懶得理會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小壞種家裡條件不錯,屬於能夠拿得出錢來,卻存心賴帳地那種情況,豬狗不如的東西。
不過呢,因爲牽扯到黃苗苗的名譽問題,這事還真不好鬧大,否則兩個人都得被開除。女學生懷孕,學校裡是不會問什麼青紅皁白的,直接開除了事。
逼小壞種拿錢出來,也沒啥意思,黃苗苗的家境也很不錯,她老爸本身是個大款。不如逼他寫個悔過書,讓他一輩子都要沉浸在恐懼之中,不知道這顆定時炸彈什麼時候會爆炸。
回去的路上,黃苗苗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句話也不說,美好地初戀變成了一杯毒酒,換誰都不好過。
林遠方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就想坐到南羣生的車裡去,可是卻被洪嬌一把抓住了胳膊,數落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姑奶奶不好得罪,他只得硬着頭皮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洪嬌勸道:“那種惡棍,就別想他了……”黃苗苗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呆呆地楞。
頭絲一疼,林遠方苦笑一聲,這丫頭信號了,只得側過身子,故意冷冷地說:“有本事你就殺了他,我幫你拿刀!”洪嬌聽了這話,大急,狠狠地拽了他一下。
見黃苗苗眼神有些呆滯,林遠方忍住胳膊上的疼痛感,又說:“不敢殺他,就忘了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又不是神仙,這種心傷必須靠她自己慢慢地爬出來,不可能有什麼靈丹妙藥。
林遠方帶她去找歷偉建,其實就是想讓她的最後一絲幻想破滅掉,只有這樣,她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陪着黃苗苗一起去醫院,南羣生隨便拉來一個小混混,冒充肇事的禍根,剛進門就被醫生好好地數落一頓。小混混皮厚肉粗,一副嘻皮笑臉地樣子,醫生也沒轍,開好了手術單。
交了費後,黃苗苗走到手術室地門口,卻死活不肯進去,拽住了洪嬌的胳膊不放手,誰勸都不聽,醫生也沒有辦法,只好讓洪嬌陪着她進了手術室。
大約半個多小時,洪嬌扶着面無血色地黃苗苗從裡邊出來,望見有些尷尬的林遠方,嘆了口氣說:“做女人真不容易啊,你們倒是舒服了,可女人卻要遭這份罪……”
知道她是心有感觸,林遠方也不辯駁,陪着笑臉說:“你先陪她回家,我去買點補品……”
“算你有點良心,不過不許溜走,晚上過來陪我們!”洪嬌看破了他的企圖,提前打好了預防針。
晚上,黃苗苗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林遠方靠在沙上,洪嬌卻搬了把椅子,獨自坐在窗前,顯得心事重重。
林遠方看出了她的情緒有些反常,剛纔也一直不肯靠進他的懷中,知道她是受了黃苗苗的刺激,淡淡一笑,走到她的身邊,柔聲道:“洪嬌,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麼?”
洪嬌將身子靠在了他的懷中,幽幽地一嘆:“那麼點小人兒,血肉模糊地從裡邊擠出來,就這麼沒了,女人真是苦命!”
“是啊,黃苗苗信錯了人才會這樣。我肯定會讓你一輩子幸福的!”林遠方撫摸着她的一頭烏黑的秀,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承諾。
“人這種動物很奇怪的,黃苗苗和那個混蛋在一起的事,她也打電話告訴了我,我勸她,她卻不聽,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走得那麼遠。當初好得蜜裡調油,這纔多久的時間?卻……唉……男人的甜言蜜語,不可靠!”
林遠方瞪大了眼睛,俯身盯住了她的一雙美目,柔聲道:“洪嬌,別想那麼多,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不是那種賤人……”
“遠方,我真的很害怕。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現在說要跟我在一起,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天塌了哦……”洪嬌握緊了林遠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