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拍了板,任超強本人是這個態度,任氏家族其他人誰還敢多嘴?更何況老爺子已經把這件事情向太宗爺、一號首長和TZ爺做過通報了,這就等於說讓任超敏來主掌任氏家族的事務已經是大局已定,木已成舟,縱使一些人心中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當然,在一些人看來,任超敏主掌任氏家族,最大的問題不是來自於任氏家族內部,而是在於任氏家族的外圍成員。比如任門五虎中的中原省委書記趙三才和太嶽軍區司令李海龍,他們一個是手握重權的地方諸侯,一個是坐鎮一方的軍事大員,幾年前就已經是中央委員,而任超敏雖然是中紀委副書記,敢於查辦大案要案,闖下了赫赫有名的鐵面女包公的名聲,可是連中央候補委員的名單也沒有進入。任老爺子現在既然宣佈了由任超敏接任老任家家主,那麼他這個決定必然是已經和門下五虎都進行過溝通,從任超強剛纔的反應就能看出他應該是提前得到了這個消息。可是縱使是五虎將都支持老爺子的這個決定,但是以任超敏目前的職位和資歷,出任家主依然有小馬拉大車之嫌,尤其是任超敏面對着地位和職務都在她之上的趙三才和李海龍兩個人,不知道還能否像老爺子那樣令行禁止,讓趙三才、李海龍等這幾隻老虎心甘情願地接受她的指揮。
不過老爺子似乎根本沒有這個顧慮,在宣佈了這麼一件爆炸性十足的決定之後,卻是笑眯眯地一揮手,讓任超敏、任超強和林遠方都坐下,說道:“飯菜都快涼了,咱們抓緊時間吃飯。”說着老爺子拿起了筷子。
按照老任家的家規,吃飯的時候是不許說話的。老爺子既然拿起了筷子,其他人只有跟着拿起筷子低下頭吃飯。縱然是對於任超敏接任家主的事情有一萬句話要說,此時也只能是悶不做聲。小餐廳內除了那些微不可聞的咀嚼聲和勤務員時不時過來添湯換碟的沙沙腳步聲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聲響了。
彷彿每個人身上都裝了定時器一般,當老爺子擱下筷子時,所有人都齊齊地跟着老爺子一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但是每一個人的粥碗乾乾淨淨的,裡面玉米碴子粥已經是涓滴不剩,連他們面前擺放蔥油餅的小碟子也乾乾淨淨,誰也沒有留下一小塊油餅。
“好了,我老頭子這邊的事已經辦完了,你們都回去忙你們的事情吧。”任老爺子揮了一下手,起身離席,走了兩步,又忽然間停了下來,對任思年說道:“老五,你跟我過來一下。”
任思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是面帶喜色,連忙起身跟着任老爺子上樓去了。
任超敏等任老爺子上樓之後,笑着對林遠方說道:“遠方,走,姑姑有點話要問你。”說着任超敏就親暱地伸手拉着林遠方,也跟着上樓去了。
任超志坐在那裡並沒有馬上起身,他伸手拿了一個牙籤一邊剔牙,一邊望着任超強,惋惜地說道:“超強,我真替你感到冤啊!”
任超強卻根本不理會任超志的挑撥離間,心中暗道,你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如果是我接管了家族事務,你恐怕更要去超敏姐面前替她喊冤吧?
“唉,超志哥,您這話要是剛纔二叔在的時候說出來就好了。”任超強一副頗爲感動的模樣,真誠地對任超志說道:“要不,呆會二叔下來,你再幫我說說話?”
“你……”任超志被激得面紅耳赤,讓他到老爺子面前說這話,這不是找抽嗎?他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到老爺子面前去臧否他老人家的決定了。他用手一指任超強,說道:“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超強,我看你們四房一輩子都是做跟班的料!”說着拉着薛美英,拂袖而去。
任超強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點上一根香菸,坐在沙發上抽了個過癮,這才收起自己的手包,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
林遠方被任超敏拉到了三樓,這才知道原來三樓走廊的東邊有姑姑一間臥房。說來也不奇怪,姑姑從小跟着爺爺長大,在爺爺心目中就跟親女兒一般,姑姑即使是嫁出去好多年了,但是暉苑主樓上還是給姑姑留了一間臥房。
林遠方跟着姑姑走進臥房之後,發現姑姑這間臥房和他那一間臥房大笑差不多,只不過中間被一道牆隔成了兩部分,外面這一部分被佈置成一間精巧的小書房,其中一面牆被做成書架,厚厚的書籍從牆角一直襬到緊貼着天花板。書房正中擺着一隻老式三鬥書桌,上面的棗紅色的油漆顯得頗爲斑駁,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書桌後面是一張老式木椅,旁邊還擺放了兩張老式沙發,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擺設了。
“遠方,過來坐吧。”任超敏在一張老式沙發上坐下,招手讓林遠方坐到她身邊。
一位勤務員跟進來爲任超敏和林遠方泡上茶水,正要離開,卻被任超敏伸手叫住了:“去拿一隻菸灰缸過來。”
勤務員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拿眼睛瞄了林遠方一眼,心中說道遠方少爺面子果然夠大,誰都知道,任超敏的房間是絕對禁止抽菸的,別說是任超志任超強這些和任超敏同輩的二代子弟,即使是老任家的家主任思哲老爺子來到任超敏的房間,也要剋制住自己的煙癮,否則很可能被任超敏當場轟出去。沒有想到遠方少爺剛一回來,任超敏就爲了他破了自己的禁例!這事如果傳出去,絕對是轟動整個任氏家族的特大新聞。
從勤務員手中接過菸灰缸,任超敏把它擺放到林遠方面前,笑吟吟地說道:“遠方,我知道你煙癮不小。在姑姑面前,不要拘束,想抽就抽吧……”看她的目光,哪裡是把林遠方當做侄子?簡直是當做親生兒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