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
林遠方推開房門,裡面傳出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不是爺爺又是誰呢?看來包光輝說的沒錯,單聽這聲音,也知道老爺子沒事啊!
包光輝領着林遠方穿過會客室,來到裡面臥室,只見老爺子正半靠在牀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牀邊的棋盤。在棋盤的對面,一個身穿中將制服的中年軍人坐在那裡,手摸着下巴,苦苦思索改怎麼應對老爺子的“將軍”——這不正是林遠方的堂叔,定北軍區參謀長任超強嗎?林遠方倒是沒有想到,超強叔叔也會趕過來了。再看超敏姑姑,正捧着茶杯,笑盈盈地斜立在一旁,看着老爺子和任超強在棋盤上鬥法。
雖然明知道爺爺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看着老爺子半躺在牀上,林遠方還是禁不住很擔心。“爺爺!”他叫了一聲,就衝了過去,“您怎麼樣了?”
任老看着林遠方焦急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遠方,爺爺沒事,沒事!”一邊說着,一邊愛憐地撫摸了一下林遠方的頭。
任超強的老帥被老爺子的一隻卒子逼得無路可退,見林遠方過來,就順勢把棋盤上的棋子撥亂,笑着說道,“遠方來了,這棋就不下了。”
“你這臭小子,又跟我玩這一招啊?”任老瞪了任超強一眼,“看來你真的是想去軍事學院教書了。”
“老爺子,您千萬別嚇我!”任超強一下子跳了起來,“就我這個性格。整天坐在教室內教書,豈不是要悶死?”首都軍事學院的羅上將一直很欣賞任超強在前沿軍事論理方面的研究,想把他調過去當副手。可惜任超強卻更喜歡呆在定北軍區這樣的一線部隊,對軍事學院這樣的研究部門沒多大情趣。這時聽到任老提起這個話題。雖然明知道老爺子是在嚇唬他,還是禁不住有些擔心。
任超敏在一旁忍俊不止。到底是老爺子厲害,一下子就能掐中穴位。任超強號稱天不怕地不怕,在老爺子面前就好比壓在五指山下面的孫猴子,任何花招都不管用。
被任超強這麼一鬧,林遠方心中那一絲緊張的情緒完全鬆弛下來。老爺子如果有一點問題,超敏姑姑和超強叔叔也不會如此輕鬆啊。
“好了,大家都坐吧!”任老讓任超強撤去棋盤。掀起被子,翻身下牀,動作流暢自然,根本不像是年近九旬的老人。更不像是受了什麼傷。他拉着林遠方到沙發上坐下,又招呼任超敏、任超強兩人坐在身邊。包光輝到門外低聲對外面的警衛人員交代了兩句,這才又重新進來,坐在任超強旁邊的沙發上。
“遠方,是不是好奇爺爺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啊?”任老望着一臉納悶的林遠方。笑呵呵地問道。
“是啊!”林遠方說道,“不光我擔心。下面永梅、永靈她們都很擔心呢!”
“你們是真正爲我擔心,可是有些人呢,卻巴不得我早死呢!”任老的面容嚴肅起來。
原來。任老今天上午去參加一位老部下的追悼會,因爲心情激盪。一時失神,摔了一跤。以任老的身體來說。其實沒有大礙,但是出於謹慎的考慮,隨行的醫療專家組還是緊急把任老送回暉苑,對任老進行全面的檢查,以確保萬無一失。
可是在一些有心人眼裡,卻認爲不會這麼簡單。任老爲什麼會摔跤,會不會是中風或者其他疾病引起的?即使不是其他疾病引起的,一個快九十歲的老人摔了一跤,會不會留下什麼嚴重的後遺症?
一時間暉苑的電話響個不停,絕大多數來電都是真心關心任老身體狀況的,可是也有極個別的電話另有母的的。尤其是當任老這邊對上門探望的要求一律謝絕後,一些流言蜚語就流傳了出來,甚至在任氏家族內部,也冒出來類似的傳言。
任老自然明白這些人的用意,一些政治對手是嫉妒他以及任氏家族在政壇的巨大影響力,巴不得他早死,好替代他以及任氏家族的政治影響力。還有一些就是任氏家族內部宵小,對林遠方這個忽然間冒出來的任氏家族的接班人心存不忿,也巴望着他身體出個什麼狀況,這樣林遠方在家族內部最大的助力就消失了,從而給其他有希望競爭家族接班人的家族成員創造出機會。
這麼一來,任老反而覺得自己摔這一跤是好事,正好可以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跳出來。對於家族之外的反對者,自然是要找機會還擊,這個在眼下來說,倒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關鍵還是家族內部的反對者,任老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動手爲林遠方掃除這些障礙。他已經是八十九歲高齡了,這次是沒事,可是萬一以後真的有了什麼事,家族這些不安分守己的分子跳出來搗亂,那可就真成了大麻煩。自己就遠方這麼一個唯一的孫子,怎麼可能給他留下這麼大的麻煩呢?
於是任老和包光輝商量了一下,定下一個將計就計的計劃,先通知任超敏和任超強這兩個任氏家族第二代中最重要的兩個成員回來,然後又讓包光輝派專機把林遠方從黃海市接了回來,擺出一副事態很嚴重的模樣。
林遠方弄明白了原委,心中激動的無以復加。爺爺如此苦心積慮,就是爲了鞏固他在家族的地位,一時間林遠方眼圈泛紅,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遠方,這些問題你就不用考慮了。有你超敏姑姑、超強叔叔和光輝叔叔幫你處理。”見林遠方紅了眼圈,任老也知道孫子心情激動,他伸手拍了拍林遠方的膝蓋,說道:“這次把你叫回來,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上午接到消息,石耳斯政府以格拉良號航母船體過於龐大,嚴重影響君士坦丁海峽其他船隻正常航行安全爲理由,拒絕了格拉良號航母通過君士坦丁海峽的航行申請。”包光輝在一旁說道。
“什麼?”林遠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石耳斯政府先前不是承諾過可以讓格拉良號航母通過嗎?”
“有人向米國泄露了情報,說格拉良號航母可能會被用於軍事用途。所以米國爲首的西約組織向石耳斯政府施加了強大的政治壓力。”包光輝搖了搖頭,向林遠方解釋說,“石耳斯政府一直想加入西約組織,這時候不得不屈從米國的壓力,拒絕格拉良號航母通過君士坦丁海峽。”
“竟然有內鬼?”林遠方咬緊了牙齒,眼睛差點噴出火了。總有那麼一些人,爲了一些蠅頭小利出賣民族利益,甚至幫助洋人來阻止自己祖國的強大,這些東西太可恨了!
“這個正在追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任老也很是憤怒,拳頭重重地砸在沙發扶手上,“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的人,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爺爺,需要我做什麼?”
“光輝,你來說。”任老衝包光輝一示意。
包光輝說道:“遠方,由於米國牽扯了進去,這件事情國家不適合出面,還是走民間路線比較穩妥。”
林遠方點了點頭,同意包光輝的說法,“格拉良航母是我們創格集團買下來,自然要由我們創格集團來想辦法解決。”
任老和包光輝都笑了起來,彷彿早就猜測到林遠方會這般回答一樣。旁邊的任超敏和任超強目光碰了一下,顯然心中很是擔憂。格拉良號航母通過君士坦丁海峽的事情,牽扯到以米國爲首的西約集團。雖然說遠方手下的創格集團經濟實力很強大,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層面,就不單單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楊揚也是這樣說。”包光輝笑着說道。
“她在哪裡?”林遠方問道。自從他到了黃海市之後,格拉良號航母的事情就一直由楊揚全權負責。格拉良號既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楊揚應該打電話告訴他纔對。可是他卻沒有接到楊揚的電話。
“楊揚已經在飛往君士坦丁堡的路上。”包光輝說道,“一個是事態緊急,一個是這個事情也不好在電話裡說,正好你也要回來,所以就沒讓她給你電話。不過她留了一句話給你……”
說到這裡,包光輝看着林遠方,“楊揚說你腦子活,點子多。希望你能夠趕往君士坦丁堡,和她一起來解決這個問題。”
林遠方知道,這個時候包光輝能說出這一番話來,自然是代表老爺子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扭頭望向任老,看看老爺子怎麼說。
“遠方,該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任老夾着香菸,目光很深遠。
林遠方笑了起來,“爺爺,格拉良號航母是我送給您八十九歲大壽的賀禮,怎麼能夠被石耳斯人卡着呢?我一定會想辦法弄回來的!”
任老仰頭大笑起來,重重地一拍大腿,道,“好!這纔是我任思哲的好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