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長天酒店的中餐廳就在二樓,電梯下去再上來,也不過一兩分鐘時間罷了,可吳天卻自認爲自己受不了這漫長的煎熬,說不得掉頭就準備走樓梯。
不過吳天剛一轉身,沈雅麗立馬就追了上來,叫道:“站住,你想跑?”
“什麼叫我想跑?我要下樓好不好?”吳天嘴裡嘟囔着,腳步卻是不停。
“哼,心虛,肯定有鬼,你老實交代,於浩成是不是被你打成那樣的?”沈雅麗緊跟在吳天身旁,嚷道。
“我打他?你看到了?”吳天反駁道。
沈雅麗頓時語塞,自己的確是沒看到吳天動手啊,反倒是看着於浩成氣勢洶洶的,想要對吳天動手,卻剛到吳天身前,就自己跪到在地的。
眼見沈雅麗語塞,吳天當即展開反攻,追問道:“再說那小子是你什麼人啊,你這麼關心他?”
這可是個大問題,相當重要的問題,吳天可得好好問清楚這輩子沈雅麗是不是提前交了男朋友了。
“他是我朋友啊……要你管那麼寬!”沈雅麗回答後,當即又反攻回來。
“是啊,有些人就是管的太寬了。”吳天嘲弄的笑道。
“你……”沈雅麗頓時大怒,擡手揪住了吳天的胳膊,嚷道,“你不能走,你有打人的嫌疑,先見見警察再說!”
吳天頓時苦笑,道:“我說,你還真是太平洋的警察啊?人家事主都沒報警,你讓我見哪門子的警察?”
沈雅麗再次有點宕機。貌似自己這個要求的確沒什麼理由啊。
吳天眼見沈雅麗無話可說了。立馬又扭頭往回走。沒辦法。那個黑胖子他們已經下了樓,這會兒指不定還在大堂裡等救護車呢,這會兒下去,沒得撞個正着,少不得又是一堆麻煩。
“唉,你怎麼又回去了?”沈雅麗卻是立馬回過神裡,追着吳天叫道。
吳天頓時叫苦,這丫頭的執拗性子。還是讓人頭大啊。
“我又餓了,回去再吃一會兒,不行啊?”吳天嘟囔道。
“哼,我看你是做賊心虛纔對!”沈雅麗追着吳天,嚷道。
吳天猛然站住了腳步,沈雅麗一個沒站住,差點撞到吳天身上,正要發火呢,卻見吳天轉過頭來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是個賊,還是個採花賊。你還要不要跟着我,你自己決定吧!”
吳天說着,徑直轉腳上了電梯——白跑了半天,卻剛好這點時間,電梯上來了。
吳天進了電梯,徑直按了一下頂層,然後抱着膀子笑眯眯的盯着電梯外面的沈雅麗,可憐沈雅麗咬了半天嘴脣,終究還是沒跟上來,這才讓吳天稍微鬆了口氣——這丫頭比起十年後還要難纏的多啊……
“小建,我在樓上,等會兒不下去了,你給大家說一聲,就說我拉肚子好了。”吳天回到頂層的總統套,一個電話打到範小建的大哥大上,讓他幫自己扯謊。
沒辦法,吳天實在是擔心好沈雅麗還在餐廳包間那片等着自己,那可就有的頭大了,乾脆不下樓拉倒。
更重要的好是,吳天還得操心着那個黑胖子等會兒能開口了,少不了就要找人來捉拿自己,沒得也是麻煩,還是先把這個後患擺平了再說別的。
範小建不在,吳天親自出手解決問題,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首先電話號碼自己都沒有,找人都不好找啊。好在這間總統套可不僅僅是吳天當做臨時金屋藏嬌用的,配套的辦公室裡還是吳天臨時處理公務的地方,倒是讓吳天找到了老鱉前兩天留下的他剛辦理的大哥大號碼。
“老畢,我是吳天!”吳天撥通老鱉的電話,稱呼的卻是老鱉的大號。
“天少,有事兒?”老鱉一愣,要知道這可是吳天第一次親自給他打電話啊,以前有事兒都是範秘書先撥通號碼,然後才交給吳天說話的。
“嗯,市裡有個姓於的小子,開的路橋公司,你瞭解嗎?”。吳天張嘴就問道。
“天少已經知道了?”老鱉說道,“正準備給您彙報呢,我這邊剛和市裡談的差不多了,於浩偉今天突然表示也想收購四合,搶咱們的生意呢……”
吳天一皺眉頭,這又算是哪門子事兒?
不過聽這名字,貌似應該是範小建說的那個黑胖子於浩成的哥哥,那家路橋公司的老闆了吧?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咱們這邊正和他弟弟鬧着呢,他哥卻又在生意上和咱對着幹起來了?
“嗯,具體怎麼回事兒,你大致給我說一下好了。”吳天說道。
“天少,這事兒的確有些扯淡,我好容易和市裡將方案談好了,他們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風聲。提出來就在咱們方案的基礎上。加價五十萬。這不是故意和咱們對着幹嗎?”。老鱉說道,“我正想晚上去找您,看看能不能讓市裡把他們撇一邊去,趕緊把合同定下來呢……”
“嗯,我知道了……”吳天說着,徑直掛了電話,反倒讓老鱉一頭霧水,搞不清天少究竟什麼意思。卻又不管貿然再打回來詢問……
本來吳天是考慮着,同爲商城建築行業出身,老鱉也許認識於家的人,讓他出面打探下情況,如果需要的話,出面勸說兩句,讓於家別鬧騰就算了。
可聽聞於浩偉已經打起了四合的主意,還是直接在老鱉談的方案基礎上加價搶生意,那很顯然,老鱉的面子根本就不會管用。
看來還是直接找肖大東才行。
可問題是吳天好手裡沒肖大東的電話號碼。乾脆又給範小建撥了過去。雖然這會兒是讓範小建代表自己陪着白潔和大伯、姨夫他們吃飯呢,總不能當東主的。自己跑了,連個招待客人的人都不留在現場嘛,可打個電話,問個號碼還是沒問題的。
可問題是電話一接通,卻聽到那邊一片喧嚷,吳天不禁一愣。
“天少,出事兒了,有人殺上門來找你呢。”範小建壓着聲音,說道。
“嗯?怎麼回事兒?”吳天忙道。
“那啥,你剛纔是不是在外面打人了?”範小建問道。
“別扯那沒用的,怎麼回事兒?白總他們沒事兒吧?”吳天急道。
“呃,沒事兒,呵呵,”範小建卻是口氣輕鬆的道,“這會兒那幫傢伙正在給白總他們賠禮道歉呢,就差嚇得跪地磕頭了……”
好容易聽範小建說了個大概,吳天卻不禁無語……
應該是剛纔那個於浩成緩過來之後,立馬就叫了人來幫他報仇,聽範小建說,那邊帶頭的正是於家的金輝路橋公司的一個副總,那位貌似也正在附近吃飯,當即就帶了五六個跟班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不過酒店因爲剛纔的情況,保安早已經嚴陣以待了,將這幫傢伙攔在包間樓道里。
可那幫傢伙本就喝了酒,又是少東被打,那叫一個急於表現,愣是衝開了酒店保安,撞開了包間的房門。可憐那位副總卻立馬傻眼了——包間裡那位風韻十足的美少.婦,不正是商城商界首屈一指的頭號巨頭,風雲集團的白總嗎?
如果說金輝路橋仗着有以爲交通廳副廳長撐腰,算是商城的大企業的話,那是因爲將風雲公司排除在外了,因爲金輝路橋的全部資產加在一塊兒,也沒人家風雲公司隨便一個配套的子公司規模大呢——就例如風雲公司旗下專門給風雲和華天的產品做包裝的包裝製品廠,資產都好幾千萬了!
公司規模大到這種程度,別說一個小小的副廳長了,就是副省長,見了白總都得客客氣氣的,連省裡一把手,都要以禮相待!真要惹了白總生氣,只怕人家隨便向省裡領導歪歪嘴,副廳長同志就要頭大如鬥了。
等到那位金輝路橋的副總,再認出同桌的還有商城鼎鼎大名的農民企業家,全國首富村的帶頭人吳建軍吳支書,以及經常在省裡市裡表彰大會上做報告的張志興張總,那位副總就差點要原地跪倒了——這幾位沒一個是好招惹的啊。就算影響力最小的張志興。聽說都是剛剛高升京城的原省委一把手柳書記的親信干將!
可憐副總叫苦不已。這個小祖宗究竟得罪了何方神聖啊,竟然一下子捅到這麼大一個馬蜂窩……
吳天也沒想到問題竟然這麼解決了。
不過別看問題解決的簡單,可這並不是吳天想要的方式啊,被他們這麼一鬧騰,自己的光輝形象,在幾位長輩眼裡可就一落千丈,和普通的小孩一樣,成了個惹是生非的傢伙了。
唉。真是沒想到這幫傢伙行動竟然這麼迅速,竟然沒等白潔他們結束午宴就跑了過來。
不過問題終究算是解決了,吳天倒是可以將心思收回來,繼續忙活好目前的兩個大項目。
“天少,金輝那邊又加價了。”老鱉一副愁眉不展的架勢,說道。
上次彙報給吳天后,吳天沒個正經指示,老鱉終究又請示了一回,吳天才吩咐讓他也給市裡加點錢好了,反正四合的十幾價值要遠比三百萬高得多。沒必要計較那點小錢。
可老鱉剛給市裡報價到三百七十萬,金輝立馬又將價格提高到四百萬。擺出架勢鐵了心要和老鱉爭到底了。
“嘖,真是狗皮膏藥了?”吳天靠在沙發上,手指頭翹着扶手,道,“老鱉,你打聽過金輝的底子嗎?他們有能力將四合吞下去?”
“這個應該問題不大。”老鱉說道,“金輝以前主要的業務都是在路橋這一塊兒,不過也承建過一些不大不小的工程,他們真要想做建築,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嗯……”吳天頓了頓,道,“那就給他們吧,這點小生意,不玩兒也罷。”
“呃?”老鱉不禁一愣,他可沒想到吳天竟然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來。
“呵呵,別不捨得了,建築這一塊兒本身水就深,不乾不淨的,搞不好就是一屁股屎。”吳天笑着說道,“再說了,我可沒想着用我爸的影響力賺這幾個小錢,太不划算了。”
“哦……”老鱉雖然沒提出異議,卻滿心的不甘。
“老畢,你還是把精力收回來,趕緊把水泥廠給搞起來好了。”吳天說道,“時間不等人啊……嗯,限你半年之內,將水泥廠建成,實現量產!”
“啊?”老鱉又是一愣,這個期限也太短了吧?
“資金這一塊兒你不用擔心,需要多少錢,只管找小建,讓他給你協調。”吳天說道。
“好吧,我盡力……”老鱉吧咂吧咂嘴,說道。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吳天說道。
確實是時間不等人啊,要知道距離春天就沒多久了,半年內如果水泥廠還不能投產,那就要錯失最高速的發展機遇了,所以,吳天寧願放棄四合建築,也要抓緊水泥廠項目……
老鱉放棄的四合建築,很快就被金輝給兼併了。
新公司成立,很是隆重的搞了一場慶典,揚言這是山南最大規模的民營建築集團,將帶領山南建築行業的發展云云。
而新公司成立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參與了服裝城的建設招標。
吳天聽聞此事,不禁搖頭一笑,金輝不惜多花一百萬,也要將四合搶到手,卻是爲了服裝城的項目來了。不過不得不說,他們的眼光倒是有,要知道服裝城的建設設計將建成全國單體建築面積最大、總建築面積達三十餘萬平方米的服裝專業市場,總造價高達十幾億!
金輝如果能拿到這個項目的承包資格,怎麼着也能爆賺一筆的,要是再偷工減料一點,那就發死了!
不過,問題是你們在有關係有把握,這個項目只怕也輪不到你們來幹啊。
“小建,給蘇總打個電話,讓他注意一下服裝城的項目,別包給金輝。”吳天吩咐道。
不是吳天公報私仇,實在是吳天對這種依靠權利發展起來的企業,實在沒什麼好感,搞不好就是豆腐渣工程啊。
吳天這邊剛吩咐完,左曉燕卻問道:“吳天,服裝城什麼時候扒啊?”
吳天意外了一下,左曉燕跟着自己幾個月了,從來都不插口自己生意上的事兒,今天怎麼主動問了起來?
吳天道:“估計最近就會拆了,重建一年時間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哦……”左曉燕點點頭,眉頭卻微微蹙着。
“你是再擔心你爸的生意吧?”吳天笑道,“嗯,這樣好了,等回頭我看看合適的地方,給你爸重新找家店面先幹着,等那邊建成了再給他留個好攤位,怎麼樣?”
“不是的,”左曉燕卻搖搖頭,道,“我爸已經找好門面了,我是聽說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什麼事情?咱倆有話直說就行了,還講究什麼措辭?”吳天攬着左曉燕的腰,呵呵笑道。
“嗯,這事兒是我爸跟我說的,他沒說太清楚,就是說服裝城那邊最近有風聲,說是有人串聯着想拒絕拆遷呢……”左曉燕說道。
“拒絕拆遷?”吳天眉頭一皺,愣了愣。
服裝城的房子可不是買出去的,所有的店鋪都是包租出去的,他們憑什麼拒絕拆遷啊?
最重要的是,“串聯”這兩個字纔是問題的關鍵!
只要是一說道串聯,那就絕對沒好事兒,特別是那些背後扇陰風點鬼火的傢伙,最是壞事,搞不好就是一場羣體事件,那可是大麻煩啊。
“嗯,我爸說,他們都是想用租賃合同沒到期的理由,要服裝城給他們賠償,還有什麼拆遷影響生意延續性什麼的,就是不搬遷,讓服裝城給他們賠償呢。”左曉燕說道,“具體我也說不清楚,要不你去找我爸問問吧。”
說完這話,左曉燕目光閃閃的望着吳天,心裡卻滿是忐忑不安……
見家長?可憐吳天頓時意識到這是個大大的難題,去還是不去?去的話,以自己這個年紀……不去的話,又要傷左曉燕的心了,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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