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這個比例我們有些吃虧啊……”吳建華有些不甘的說道。
“呵呵，建華伯，這個比例肯定是吃虧的，不過你不先這樣答應下來，人家就不會賣廠子了，總不能白費這小半年的功夫吧？”吳天笑道。
“唉，說的也是……”吳建華滿心不甘，卻終究還是沒再反駁吳天。
幾乎吳家村高層都已經形成了一種對吳天的迷信，之所以當初那個窮村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可全都是靠這小子的吩咐指點啊。他出的主意，幾乎沒有一次失誤的，吳建華雖然對於這個比例不滿，卻依舊慣性的認爲，吳天做出的決定肯定不會讓吳家村吃虧。
“建華伯，你也不用擔心，現在咱們是佔的比例少，不過這不代表着將來沒辦法提高股份比例嘛。”吳天笑眯眯的說道。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有別的好主意，快給我說說。”吳建華頓時興奮起來，嚷道。
“其實吧，這也不算什麼好主意。”吳天微笑道，“完全都是老套數罷了。你還記得當初有人想要強行如故天元飲料廠那回事兒嗎？”
吳天所指的，乃是好多年前，林君廷試圖利用林君銘的感情，以及實力的門路，強行注資天元飲料廠的事情。吳天便挖了個坑，利用鉅額注資，稀釋林君廷的股份，然後破產清算，生生把林君廷投入的資金給給坑了一半。那次的好戲，早已經成了吳家村集團光輝史上的一大勝利了。
“嗯？你是說，回頭咱們再往新廠裡面投入大量投資。來提高佔股比例？”吳建華說道。
吳天點點頭。笑了起來。卻不想建華伯這幾年商業素養提高的很是不少啊，一點就透，立馬就抓住了重點，怪不得大家會推舉他來接管酒廠了。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嗯，我得趕快讓廠裡把賬上的盈利和流動資金轉移出來一些，另外，下一步籤合同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一條加進去。別等回頭那兩家不同意再引入投資，可就抓瞎了……”吳建華自言自語的道。
“那也不怕，咱們只要能在那兩家中隨便拉攏來一家，就擁有絕對話語權了。”吳天笑道，“如果真寫在合同上，備不住被那兩家聯合抵制這一條，也是麻煩。”
“嗯，他們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註明需要絕對多數股權同意下，纔可以引進其他資金投入。那兩家聯合起來。可比咱們股權重，他們應該就不會反對了……”吳建華說道。
吳天便點了點頭。看來接下來的談判自己倒是不用操心了，有吳建華負責，肯定吃不了虧……
經過歷時一個月的“艱苦”談判，大河酒廠和中都兩家杜康酒廠的合營方案終於簽訂了合作協議。
最終結果是，三家酒廠以各自的固定資產以及產品品牌、技術儲備等資產參股，大河酒廠佔百分之四十股權，另外兩家，一家規模大一點的，佔百分之三十二，另一家佔百分之二十八，共同組建成爲大河杜康酒業集團公司。
大河杜康酒業集團，以原大河酒廠爲主體，結合兩家杜康酒廠的主要負責人，組建管理團隊，並整合銷售體系，以求共同發展。
消息傳出，出乎意料的引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輿論報道，首先來說，民營企業一下子兼併……嗯，名義上是合營兩家國營酒廠，這雖然不能說是沒有先例的，不過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新聞。少不了有人鼓吹這是改革新舉措，是值得大力宣傳推廣的，同時，也少不了有人叫囂這是出賣國家利益云云。
不過這種負面聲音，卻是在另一個關注重點的轟炸下被掩埋起來，那就是關於“兩伊戰爭”的話題——此“兩伊”指的可不是那兩個國家，而是指的伊河兩岸的兩家杜康酒廠。
當初在杜康品牌大戰之初，主要參戰的就是中都這兩家，當時就已經很是引起了輿論界的關注，很多輿論界人士對此都表示相當痛心，如今好消息傳來，不但兩家握手言和，還另有一家在經營管理上擁有先進經驗的民營企業參與起來，“杜康”的興旺發達之人可待啊。
不過這件“大好事”卻是讓另一家杜康酒廠大感危機，原本那兩家加起來，也不見得就能對白水形成多大的威脅，可大河的加入，卻一下子將白水甩開了幾條街，下一步他們真要發動起攻勢來，白水的日子怎麼過？
白水的擔憂並不無道理，三家廠子的合營方案剛剛出臺不過三天，新組建，還沒完成最終整合的大河杜康酒業，便立刻發動起了促銷攻勢！
臨近新年，外加大河杜康整合大喜，大喝杜康酒業推出了一系列的優惠活動，包括購買大河酒。贈送杜康酒。購買杜康酒。贈送大河酒等捆綁銷售措施。
這一方案實際上並不賺錢，不過這個方案的目的卻是爲了提高兩大品牌的知名度而來的，讓消費者心目中形成兩大品牌合併的概念來。
另外，山南廣告中更是連篇累牘的推廣着兩大品牌合併的紀念版珍藏酒，分別選擇了三家酒廠出產的最高檔的產品，每家一瓶，三瓶裝進一個豪華禮盒中，售價高達一千九百九十九元。可謂是目前國內白酒產品中最貴的了。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限量一千九百九十九套的豪華禮盒，竟然剛一上市不過幾天時間，就銷售一空！
這一方面是因爲廣告的效力，另一方面，卻是馬上過年了，該給領導送禮了啊……
九四年二月，又是新春。
不過今年吳天沒去京城過年，因爲外公今年回了商城。
如同往年一樣，方老今年春節還是要出京的。只不過只去明珠市，行程也只定了兩三天時間。這也是方老向外界傳達他身體健朗的消息罷了。不然像他這個級別的人物，多日不露露臉的話，指不定就會被人猜測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之類，少不得流言傷人啊……
方老這次出京，並沒有具體的視察任務，楚寧河也不用跟隨陪同，便回到了商城。
姥爺回來過年的消息，卻是讓吳建國兩口子和張志興兩口子忙活壞了，要知道兩位老人家進京後雖然也回來商城過幾次，不過往往都是平常日子回來探探親朋故交，湊合着住幾天賓館也就罷了，可這次回來是過年的，總不能還讓兩位老人清凌凌的在賓館裡吧？
吳建國作爲省委常委，市委書記，分的房子倒是寬綽，兩層的常委樓倒是不缺住的地方，可楚寧河卻是提前交代過，不願意他回商城過年的消息傳揚出去，沒得惹來太多人跑來拜會，可就沒得清淨了。所以常委院是住不得了。
張志興如今作爲機械廠老總，兼任省工業廳副廳長的身份，住所雖然比不得常委院，卻也不缺房子，可問題是張副廳長住的房子卻是樓房，五層樓對於兩位老人來說，也很不方便啊。
少不得兩家人全都把目光瞄向了吳天小朋友。
“別看我啊，我又不是開酒店的……”一邊說着，一邊朝表哥呶呶嘴。
“我看還是住長天酒店吧，我們酒店過年也不放假的，保證伺候好姥爺和姥姥。”張燁大大咧咧的說道。
“剛說了，就是不想讓你們姥爺姥姥大過年的住酒店。”張志興說道。
“對啊，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才熱鬧一些，纔有過年的氣氛嘛。”楚玉梅說道，“小天，要不你去找白總問問，看能不能管她借套房子？”
吳天不禁吧咂一下嘴，白潔和老媽的關係處的真是不錯啊，她可是知道白潔在商城就有好幾條別墅的。
“好吧，我找套別墅，到時候把姥爺姥姥接過去，大家有空乾脆也全住過去算了。”吳天忍痛的決定還是把自己在森林公園的那套別墅“曝光”出來，只可憐這樣一來，原本打算過年時候安排給楊曉雅的秘密約會處。要重新選地方了啊……
臘月二十九。森林公園別墅。
吳天捏着一支墨錠。柔緩的磨着墨汁，楚寧河卻是手持大號毛筆，書寫着新年春聯。
“姥爺，你寫的春聯貼出去可實在太奢侈了啊……”吳天滿嘴讚歎的說道。
這可不是吹捧，楚寧河自從進京後，書法造詣很是獲得了普遍認同，就連高層都有不少人跑去求字——當然了，也不排除名義求字。實爲和方老幕僚的楚教授套近乎的情況。
不過楚寧河的書法大名卻是不脛而走，甚至一度有人開出上萬元一字的高價索取，不過楚寧河卻有吳天這樣的天才外孫，一點都不差錢，自然不會賣字的。可越是這樣，反倒楚寧河的字越是飆升，甚至於外邊流傳的爲數不多的書法作品，轉手價高達十數萬元了，並且還是有價無市，漲價潛力無窮。
這也就意味着。楚寧河寫的這兩幅大門上貼的大號春聯，價值可是高達數十萬啊！
“呵呵。我又不落款，誰知道是我寫的？”楚寧河笑道。
“那可不好說，”吳天笑道，“要不等會兒我拿着去市裡轉悠一圈，嗯，就去新華書店門口擺攤去，你看有人花高價買嗎？”吳天笑道。
一句話說得衆人紛紛笑了起來，卻是想到了吳天年僅六七歲的時候，就和吳媛跑去擺攤賣字的趣事兒來。
“好了，快去貼上去吧，呵呵。”楚寧河笑着擱下筆來。
別墅房子畢竟不同普通房屋，大紅的春聯倒是沒必要見門就貼，只寫了別墅房大門和院門的兩幅對聯就罷了，吳天顛顛的和胖子表哥親自搬着凳子貼了春聯，頓時新年氣氛便濃郁了起來。
春聯貼上，接着就是包餃子，姥姥、大姨、老媽、老姐齊上陣，連好吃的大表哥也少不了被抓了壯丁，吳天卻是好吃懶做聞名，自然倖免於難，被准許陪着姥爺和大姨夫坐在書房裡閒話。
至於吳建國同志，卻是身負要職，少不了要在市裡值班，等會天黑了，還要象徵性的去市裡各個新春不放假的單位去慰問一圈，讓電視臺錄了像，新聞上要用的，然後才能回來過除夕啊。
於是，三人的話題自然就是以大姨夫爲中心了。
“志興，在廠子裡也呆了幾年了，有沒有想法，向上面發展發展？”楚寧河說道。
“爸，是不是有什麼安排？”張志興問道。
“嗯，現在有兩個方向，”楚寧河抿了一口吳天遞過來的茶水，說道，“一個方面，東北老工業基地需要改革，機會比較多……”
“別，那地方還是別沾。”吳天趕緊說道。
“嗯？你是擔心那邊？”楚寧河望向外孫，含笑說道。
結合前世今生，吳天對於當前各派系的勢力劃分瞭解的還是比較清晰的，例如他很清楚東北是那一派的地盤，那裡可是儼如鐵桶一般，至少未來這幾年輕易碰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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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的吳天點頭，楚寧河微笑道：“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任何地方都不可能一家獨大的嘛，志興如果去那邊，真能打開局面的話，成績可是會相當顯著的，將來向任何方向發展，都容易一些。”
“那也划不來啊。”吳天說道。
“你小子倒是不客氣，直接替大人做主？”楚寧河搖頭說道，“去不去，還是看你姨夫的意思。”
“姥爺，那你也得先把第二個方向說一下，也讓我姨夫有個對比選擇不是？”吳天咧嘴笑道。
“第二個方向難度可就大多了，”楚寧河說道，“第二個方向是去河西省，那邊煤炭資源豐富，不過地方上的情況比較複雜，國營煤礦、私營煤礦開除混亂，上面有意想整合一下……”
“不行啊……”
楚寧河話還沒說完，吳天就嚷了起來。
“又怎麼了？”楚寧河說道。
“我說姥爺，你怎麼盡給我姨夫挑這種高難度的活兒啊？不惹老一，就惹老二？”吳天滿嘴埋怨的說道。
“嘖……”楚寧河被吳天說得翻了個白眼，卻是乾脆不去理會他了。
不過吳天說的也是事實，衆所周知，木總可是電力出身，國內能源方面幾乎大半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煤炭這個國內電力比例最重的原材料，又豈能不被木總重視？在河西省討前程，還是要收編人家的根本所在，能得了好纔怪呢！
“呵呵，小天，幹工作，哪兒有沒挑戰，沒難度的？”張志興趕緊打圓場的笑道。
“姨夫，你不知道，這兩件活兒的風險可都太大了啊，真是幹不得……”吳天說道。
“你照你說，就讓你姨夫繼續在商城帶着熬資歷？”楚寧河撇嘴道。
“我姨夫真要想進步，想幹出點更大的成績，也不是沒有好項目啊……”吳天說道。
“嗯？那你說說，現在什麼項目合適？”楚寧河說道。
“嗯……”吳天敲敲腦門，說道，“有了，姨夫，還搞礦業好了。不過別玩煤炭，搞稀土吧！”
如果說眼下最被國人忽視的礦業，就屬稀土無疑。而正是從這兩年開始，國內稀土出口量暴增，乃至在九六年到零九年十幾年時間裡，開採量高達近百分之四十！國內將成爲世界上唯一大規模開採出口稀土的國家，乃至引起國家重視，開始想辦法限制的時候，卻被世貿組織百般刁難……
“稀土？”張志興一皺眉頭，楚寧河也滿臉不解。
“別小看稀土，那可是個影響國計民生的大事情啊……”吳天想到關於後世稀土出口的問題，不由得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