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郝雨大叫一聲,吳天當即側身抱着楊曉雅撲倒在地上,幾乎同時,一聲巨響,手雷爆炸了。
緊接着,吳天悶哼一聲,卻是感到後肩頭一陣刺痛,卻是被單片擊中了。
不過此刻顧不得那麼多,對方趁着手雷的壓制,再次朝樓上衝了上來,而被震得混混沉沉的郝雨三人,雖然傷的也不是很重,卻終究有些力不從心,根本沒辦法瞄準,眼看已經沒辦法將對方壓制住了,更甚至一保鏢探身射擊的時候,中了一槍,身子一歪,手裡的槍也滑落了。
吳天扶起楊曉雅,眼見得她滿臉驚恐,卻並沒有受傷的架勢,這才放心下來,轉頭準備再撿起地上的那把槍,卻見一隻纖手伸出,搶先把那把槍撿了起來。
吳天略一愣神,卻見剛纔被自己救下的那個女孩,已經擡手朝樓下射擊起來,可憐諾大的手槍被她雙手持住,卻依舊顯得有些不協調,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每扣動一次扳機,下邊就有人發出一聲慘呼來……
只不過幾槍之後,樓下那些傢伙終於忍不住撤退了下去。
衆人紛紛重新躲回樓梯口後,緊貼着牆壁喘息着,郝雨則忙着檢查了那個保鏢的傷勢,可憐那位卻是腦袋中槍,依然沒了氣息。
郝雨朝吳天搖了搖頭,吳天嘆了口氣,這才轉頭望向那女孩子,說道:“你的槍法很棒。你救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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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一定,他們還會上來的。”那女孩子卻很是冷靜的說道,“還有沒有彈夾?”
另一個保鏢從腰間抽出一個備用彈夾來。說道:“最後一個了。”
“小心他們還會扔手雷,天少,你和楊總先撤把。”郝雨甩了甩剛纔被震得昏昏沉沉的腦袋,說道。
“大家一塊兒走。”吳天一邊說着,一邊掃視着四周,不過悲催的是,這家店只有兩層。只有這一道樓梯,想要撤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不過好在這是二樓。跳下去倒不是問題,關鍵是現在沒車,就算跳出去了,也根本就跑不遠。在空曠的地方,只會更容易被對方追上絞滅的……
“不好!”吳天忽然叫了一聲,眼疾手快的抓起一旁的一把矮凳,猛然探身到樓梯口前,擡手甩了出去。
吳天剛縮回身子,就聽一聲巨響,卻是一顆手雷在樓梯半空中爆炸了……
面對着衆人愕然的神情,吳天暗呼了口起,心道好險。虧得自己自幼練習內氣,耳目比普通人要靈敏得多,剛纔是聽到樓下傳來一聲輕微的金屬聲音。意識到對方是在拉手雷的保險,這才慌忙扔了一個矮凳,來了個空中攔截……
樓道半空中爆炸,終究還是波及到了對方,幾聲慘呼後,樓道中再次歸於寧靜……
“還有十個……”郝雨喘息着說道。
對於專業保鏢。郝雨自然一開始就數清了敵人的人數,接着根據戰鬥實況隨時計數。即便這個數字不見得絕對準確。最多也不過誤差一兩個罷了。
吳天再次苦笑起來,看來這場苦戰,還遠沒到結束的時候啊。
果然,不過片刻,對方再次組織起衝鋒來,讓吳天苦笑不得的是,對方將扛了一張牀墊子當擋箭牌,一邊艱難的向樓上挪動着,一邊還胡亂從墊子邊緣射擊着。
郝雨和保安以及那個女孩,沒人開了兩槍,不過手槍子彈的威力有限,即使擊穿了牀墊,也沒什麼殺傷力了,根本沒辦法對對方造成威脅。
“撤。”吳天當機立斷的叫了一聲,當先扶着楊曉雅朝商場內部走去。
雖然佔地不小,不過樓上的擺設很寬鬆,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遮擋,說不得吳天就進朝後窗衝了過去。
快步衝到近前,吳天卻發現後窗外竟然裝了防盜網——此路不通!
郝雨等人時不時的開槍壓制着對方的速度,可對方雖然不敢猛衝,卻也眼看着馬上就要衝上樓梯口了,只要他們一上來,能形成壓倒性火力,那就萬事皆休了……
就在這時候,樓外忽然槍聲響起,連帶着汽車的轟鳴聲傳來,吳天頓時精神一震,援兵到了!
果然,那幾個揹着牀墊的傢伙,慌忙向樓下衝去,這邊郝雨三人也說不得追了上去,可憐匆忙間對方的牀墊倒了下去,完全把他們暴露了出來,再加上下面涌來的援軍,那幾個殺手頓時被打成了肉醬……
“天少,楊總……”
聲調怪模怪樣的中文叫嚷着,卻正是海德到了。
“海德,你來的太及時了啊,再晚來一分鐘,我們可就真的麻煩了啊,哈哈。”吳天大笑着,朝正踩過屍體向樓上走來的海德叫道。
“我們剛纔正在這邊幫義安幹活兒呢,接到協助通知就跑了過來。”海德咧着嘴笑道。
吳天笑了起來。怪不得這才五六分鐘,援兵就趕到了,想來是中天那邊及時抽調了就在附近的海德先一步趕來救人。不然真要等十分鐘後中天的人趕到,只怕自己血都快流乾了……
可就在吳天準備給海德來個感激的擁抱的呢,卻不想背後一聲女子的怒叱,叫道:“站住!”
吳天愕然一愣,回頭卻見正是自己救了,或者說是救了自己的女孩,正舉着手槍。瞄準了海德的腦袋……
“停,把手舉起來!”那女孩子又朝準備掏槍的海德。叫道。
“別動,海德……”吳天趕忙朝海德示意的點了下頭,又轉頭對女孩子說道,“我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我認得他,剛纔就是他帶人砸了我家的……”女孩子咬着牙根,雙目仇恨的盯着海德,說道。
聯想起海德剛纔的話,吳天不禁吧咂了下嘴,原來自己剛纔是救了“敵人”的遺孤啊……
雖然義安已經基本收服了港島的社團勢力,不過不免還有一些規模相對較小的幫派依舊拒絕歸順,說不得何老二還在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不過相比起前幾天的死戰,這幾天無非就是拎着刀子棍子打人趕人罷了。倒不至於再像對付盛和時候那樣動槍,不死不休了。
而海德等人卻是按照計劃,還需要分批離開。暫時留下的海德閒來無事,卻跑去幫義安打架,活動筋骨去了,卻沒想到竟然鬧出這個局面來。
“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吳天雖然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卻少不得還要繼續裝迷糊的哄着女孩子。可誰知道他不說話還罷了,剛說了一句。那女孩子立刻將槍口一轉,對準了吳天。
威脅海德還罷了,可槍口指着吳天,那還了得?說不得包括郝雨,甚至楊曉雅都急忙動作起來,郝雨麻溜的擡起了手槍對準了女孩子的腦袋,而楊曉雅更是湊上前來。
“別動!”女孩子大叫一聲,頓時又如同釋放了定身咒一般,衆人立馬動也不敢動了。
吳天卻是一副好死不活的架勢,歪着腦袋道:“我說,我剛救過你的命啊,你這也太恩將仇報了吧?”
“哼,我也救過你,扯平了,現在算的是你派他們打砸我家的事兒!”女孩子冷笑一聲,道。
“呃,這樣算賬倒也不錯……”吳天一副老實人的架勢,點了點頭,道,“不過,你怎麼確定是我派他去打你家的?我可是無辜的好不好?”
“你別騙我,他是你的手下!”女孩子叫道。
“他是我的手下沒錯,可我把他借給朋友去幫忙了啊,打你家和我可沒關係啊。”吳天一邊說着,一邊朝海德瞥了一眼,嘴角繃着一絲笑容,惹得海德也有些莞爾——這個天少,被人用槍指着,還有心情調戲女孩子啊?好在店裡光線昏暗,不然被人家看穿了,還不立馬開槍?
“你,真的和你沒關係?”女孩子有些遲疑了,畢竟吳天救過她的命,她也救過吳天的命,這種連環帳最容易讓人糾結不清的。
可就在他這一分神的間隙,旁邊的楊曉雅忽然擡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使勁好向下一壓,把她的槍口壓得指向了地面。女孩大驚。剛忙另一隻手推向楊曉雅,剛把楊總推開,卻根本來不及再擡起槍口。郝雨卻已經衝了上來,一個擒拿手,就奪走了女孩手裡的槍。
女孩脾氣卻是相當堅韌,被繳械了還不投降,竟然又朝郝雨撲了上去,可她槍法好並不見得拳腳也厲害,哪兒是郝雨的對手?只用了兩招就被郝雨用小擒拿捏了個結實……
中天的保鏢趕到現場。吳天等人當即換車走人——掃尾工作自然有別人負責。
回到清水灣,吳天一邊包紮着傷口。一邊向保鏢隊長問道:“檢查過了嗎?有活口嗎?”
保鏢隊長當即說道:“已經審問過了,是何老三指使的。”
吳天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所料啊。
何老三和自己已經是死仇了,他要殺自己。倒不稀奇,只奇怪這傢伙竟然還沒離開港島。
這幾天何老二忙着整合義安,倒是顧不得去尋找三弟,不然只怕也不至於再鬧出這一場了。而今夜的事情發生後,吳天完全可以推翻原來對何老二的承諾,直接對何老三展開追殺,諒他也沒話說。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卻讓吳天想不通——那就是何老三爲什麼會那麼準確的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設下埋伏!
要知道這次晚上出行。好幾個保鏢跟隨,如故說何老三是盯梢自己,只怕早就被郝雨他們發現了!
“天少。應該再審問一下,看看他們是怎麼知道咱們的行蹤的。”郝雨也提出了這個問題來。
吳天笑着點了點頭,對保鏢隊長說道:“老趙,警察到了嗎?”
“已經到了,咱們的人已經撤離了現場。”趙隊長說道。
“嗯,你給許處長聯繫一下。讓咱們的人抽空再去審問下,能查出來多少是多少。”吳天說道。
“好的。”趙隊長應道。轉身打電話去了。
“小雨,你認爲咱們的行蹤是從那裡泄露的呢?”吳天轉頭問道。
郝雨蹙起了眉頭,道:“不可能是從咱們自己人中泄露出去的,天威的背景審覈很嚴格,不會有人背叛的……路上我們也很注意,並沒有人盯梢……”
“嗯,我知道了,呵呵……”吳天撇了撇最,冷笑一聲,心中一團怒火卻升騰了起來。略微一頓,又朝趙隊長吩咐道,“老張,還有一件事兒,你想辦法調查一下倪總的電話,包括他的手機、公司和家裡的電話,都給我查一下,看看剛纔,大概是十點多的時候,都給誰聯繫過!”
既然不是內部人,也不是被盯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認出了自己,知道自己的所走的路線,這才能設計埋伏的。而這一個晚上,也僅有倪大少認出了自己和楊曉雅,消息八成是從給他那裡泄露出去的。
對於這個舊日仇人,吳天當然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他!
“呵呵,這活兒還是交給我好了……”海德笑着接口道。
吳天倒是忘了,海德手下還有cia的人才設備呢,調查電話記錄的任務,交給他們自然完全勝任。
當然了,交給趙隊長也不是問題,以中天的影響力,港島的運營商絕對不敢拒絕配合的,只不過那樣的話。指不定就會消息泄露給倪大少,終究有點麻煩……
肩上有傷,吳天洗漱都不方便。只得在楊曉雅的伺候下擦了擦身上的血跡,好歹換了套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
重新坐回客廳的沙發上,吳天一邊抿着濃茶壓驚,一邊很有些沒好氣的瞥了瞥戴着手銬坐在沙發最遠處的女孩,好半晌纔開口說道:“你哥在醫院,已經醒過來了。”
“啊。他的傷沒事兒吧?”女孩原本賭氣的臉卻瞬間冰釋,連忙關心的問道。
“死不了!”吳天沒好氣的說道。“不過,就算死不了,也得先問問我,他還活不活得成!”
女孩臉色頓時又冷了下來。憤怒的瞪了吳天一眼。
“說說吧,你家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不歸順義安?”吳天板着臉說道。
“哼,我就知道是你乾的!”女孩怒衝衝的說道。
“你錯了,打你家的命令不是我下的,我只是告訴他,把港島社團全部整合起來罷了!”吳天說着,擡手一指正走進門來的何老二,說道。
何老二不禁有些錯愕,望了女孩一眼。然後忙朝吊着臂膀的吳天問候道:“天少,你這是怎麼了?”
吳天苦笑着擡擡那條胳膊,道:“沒辦法啊。醫生要求的。那啥,今天晚上你讓海德他們幫忙打的哪家?這不,人家找上門討公道來了……”
對於自己受傷的緣由,吳天可不想當着外人的面和何老二談,還是等會兒打發了女孩之後再說的好。
“呃,是四眼榮的場子吧?”何老二說道。“我們已經給他開出了高價,他還是不答應。這才……”
“我大哥纔不稀罕你們的臭錢呢!”女孩叫嚷道。
吳天笑了起來,朝女孩擺了下手,對何老二道:“沒打出人命吧?”
“沒有,按照天少的吩咐,後邊掃尾都是趕人,不下重手的。”何老二說道。
“也不見得吧?我路上碰到他們的時候,十幾個人追砍她和她哥哥,她哥哥還受傷了,中了一刀,下手重了啊。”吳天說道。
“哦,我說呢,下面人報告說有一隊去抓四眼榮的人,被條子抓起來了,應該是天少先把他們打倒的吧?”何老二笑道,“嗯,回頭我會查一下的,如果他們當時的確是不停號令,故意下重手的話,一定會處分他們的。”
吳天笑了起來,這就是何老二的油滑之處,下重手並不是不可以,只要不是故意就行——反正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了,再砍死兩個也不算個事兒。
“好了,你還有問題嗎?”吳天轉頭對女孩笑着說道,“如果沒事兒的話,郝雨,你送她去醫院見見他大哥吧……”
女孩咬咬嘴脣,瞪了吳天一眼,又瞪了何老二一眼,終究沒再說什麼——對於當前港島局勢,她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眼前這兩位可是今後港島最大的老大,也是“唯一”的老大了,不免那種壓力讓誰也不敢過分糾纏下去了。
更何況,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還是去醫院看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