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盡的草地直伸往天地的盡頭,彷彿天神親手鋪下一塊地毯,沃野千里。白雲悠悠下,牛羊成羣,羣馬奔騰,肆意於草‘浪’滾滾的天然大牧場中。
此時已近深秋,本來綠茵茵的草地帶着些麥黃‘色’,風一吹,金‘浪’滾滾,比之‘春’夏季的綠意盎然的大草原又別有一番意趣。
秦天和謝婉君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窗,興致盎然地欣賞着着大草原美麗的秋景。
前世的時候,秦天只在電視裡看過大草原,如今親眼見到這遼闊無邊的大草原,真有一種直抒‘胸’臆的舒暢感。
路上遇到更多的車馬隊。有姜人車隊,也有啓人車隊。有車隊從他們馬車邊上經過時,謝婉君不敢‘露’面,縮回了車中。而秦天因爲好奇,悄悄掀起車窗簾的一角看了出去,見那些姜人不管男‘女’大都騎在馬上,只有抱着小孩,或者年老體弱的人才會坐在馬車裡。
男人們都是長髮披散,頭戴着不知是什麼皮子的圓帽,身穿皮質的長袍,銅帶束腰,綁‘腿’長靴。也有穿着綢緞錦衣的男人,秦天猜想,那些必定是姜人貴族。姜人男兒大都身材高大強壯,面容粗黑堅韌,凡是成年男子,大都留着鬍鬚,看上去非常的粗狂。而姜人‘女’子也是英姿颯爽,穿着‘色’彩‘豔’麗的長袍,長髮編成辮子,戴着‘插’着羽‘毛’的皮帽,身上佩戴着不知道是什麼珠子製成的裝飾品,手中長鞭揮舞,口中發出“霍霍”的聲音,看得秦天好一陣都移不開眼睛。
而那些啓人車隊大都是歸化以及附近過來的商家,都是想趁着這次的盛世尋找商機的。他們和謝家碰到的時候,都會熱情地招呼。
就這樣在大草原上行走了幾個時辰,終於到達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地,丹朱神廟。
遠遠看去,神廟是一座紅‘色’的建築,銅製的圓頂在陽光下反‘射’着金光。讓這座並不算雄偉的建築在這廣漠無垠的大草原裡顯示出一種神聖的地位。
以丹朱神廟爲中心,四周圍密密麻麻地分佈着各種大小不一的帳篷。各‘色’具備,‘色’彩繽紛,蔚爲壯觀。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帳篷一堆一堆地區別開,每一堆都有一個帳篷特別的寬大華麗,帳上‘插’着盟旗,看來是各盟主的帳篷。
帳篷外的空地上滿是人羣,喧譁熱鬧,觀其服飾,和之前看到的姜***同小異。有男有‘女’,均着意裝扮,頗有種節日的氣氛。
而最中間,有一個絳紅‘色’的帳篷最大,且沒有‘插’任何旗幟,也不知道是誰的帳篷,問謝婉君,她淡淡地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你怎麼啦,一路都是悶悶不樂的,是不是不舒服?”見謝婉君自出‘門’來便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秦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謝婉君輕搖頭,她看着秦天興奮得發亮的面孔,這樣的她更有一種蓬勃的朝氣,謝婉君的臉‘色’更加悽清。
雖然求得哥哥帶她來這一趟,可是哥哥有言在先,絕對不得透‘露’司馬家來提親的事情。謝婉君雖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維護自家的利益,見哥哥說得嚴重,所以雖然與秦天同車幾天,卻一個字都不曾透‘露’。
只是一路上看着秦天和莊信彥兩人恩恩愛愛,甜甜蜜蜜,想起自己的親事,心中猶如吞下一杯苦酒,無盡的苦楚。
而這一切,卻不能向任何人訴說。
車隊在帳篷最外圍停下,各人下了馬車。秦天朝着徐掌櫃他們望去,見他們也是一臉的驚歎之‘色’,很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意味。想起自己剛纔的樣子必與他們差不了多少,不由地“撲哧”一笑。
身邊響起了馬蹄聲。
秦天聞聲看去,只見莊信彥和謝霆君騎着馬一前一後的向着她這邊駛過來。
莊信彥一身玄‘色’長袍,騎在一匹高大的棕馬上,隨着馬兒的起伏,他的長髮飄揚,衣袂翻飛,姿勢說不出的好看。秦天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他身上,朝着他招手笑,完全沒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黑袍黑馬的謝霆君越發黑沉的面孔。
待馬兒跑到近處時,莊信彥有意在秦天面前顯‘露’,從馬上飛躍而下,姿勢如行雲流水,流暢如飛,襯着他那俊美如‘玉’的面容當真是謫仙人一般,引得周圍不少姜人姑娘的喝彩!
秦天心中高興,像只小鳥一般飛奔到他身邊,拉着他的衣袖一個勁地誇他騎得好,本事高強,誇得莊信彥眉頭不住地飛揚,看着秦天笑得合不攏嘴,平日裡的沉靜悠遠不知跑那兒去了。如果不是顧忌着周圍人多,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地痛‘吻’一番。
此時的他,就像是天上的飛鷹一般自由,張揚。
謝霆君牽着馬站在莊信彥身後不遠處,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秦天燦爛可愛的笑臉。她仰着小臉,滿臉崇敬地看着莊信彥,雙眼亮晶晶,雙頰紅彤彤,這幅模樣,讓他心中升起無限柔情,可是轉念想到她如此看着的,卻是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一個啞巴,心中不由地嫉憤難平。而謝婉君則站在秦天身後不遠處,將莊信彥看着秦天的那種毫無掩飾的溫柔看在眼裡,心中一陣悽楚。
這邊,謝文雋吩咐隨從找地方安營扎帳篷。其他人則將馬車卸下來安頓一切。自然,秦天和莊信彥又被謝家分開。秦天和謝婉君一個帳篷,兩人帶着丫鬟在帳篷中剛安頓後,便聽到外邊忽然喧譁起來。兩人好奇,走出帳外。卻見是司馬家的人尋到了他們。
秦天走到莊信彥身邊,見司馬家來人中除了司馬昌和司馬昊外,還有一名五十多歲的高瘦男人,他穿着玄青‘色’的錦袍,留着三寸長的鬍鬚,看身邊的人對他的恭敬程度,想來是司馬家的家主司馬竣。
在謝文雋的介紹下,秦天和莊信彥與司馬竣見了禮,司馬家態度和氣,談笑風聲,很有掌‘門’人的風範。
秦天留意到司馬竣身邊的司馬昌目光老是向旁瞟,秦天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他看的是謝婉君,謝婉君發現後,面‘色’蒼白地轉身回了帳篷,司馬昌看着她的背影溢出一絲怪異地冷笑。
秦天心中狐疑,一時卻也沒有多想。
打過招呼後,司馬家的人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謝家的帳篷區。秦天目光一直追逐着他們,見他們去到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區。一眼看過去,他們的帳篷比謝家的要多的多。
“明日一早便是哈依活佛親自主持的祭祀禮,午後便是各盟首領的宴席。秦當家的那份大禮最好是在宴席之前送出。秦當家決定了時間通知我便是,我會親自給秦當家引路。我們這邊也準備了豐厚的禮物,想來我們謝莊兩家齊心合力,一定不會輸給長興行!”
謝文雋說得很誠懇。可是這些貴族中,哪些人起決定‘性’的作用,哪些可理可不理,卻只有熟悉漠北的他們才知道。盛世語言不通,他們如果想要搞鬼,輕而易舉,而且保證盛世事後什麼都覺察不出來。
正當謝文雋猜測着秦天的大禮到底爲何物時,卻不想聽到秦天這麼答覆:“謝老闆是說,明天午後各盟首領的宴席,是所有盟長都會參加這個宴席嗎?”
謝文雋怔了怔,答是。
秦天微微一笑,說:“那就不勞煩謝老闆了,明天我們直接去找他們!”
“什麼?”謝文雋目瞪口呆。
謝文雋叔侄回到帳篷內商議着此事。
“我也算是閱人無數,可從未見過這麼膽大的小姑娘!”謝文雋連連搖頭,“她真是說得出來,竟然敢親自去找那些盟長。那些盟長我們平日裡想見一面都難,她倒好,要同時和他們會面!我真不知說她是膽大了還是莽撞!”
“不,二叔,她絕不是莽撞。”謝霆君緩緩說:“二叔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就是她輕而易舉地破了我先前‘精’心籌劃的五大茶商的聯盟困局?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莽撞之徒?我看她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而這次計劃中,很明顯,她並未想着完全依靠於我們!”
“你的意思是……”
謝霆君道:“二叔,依侄兒的意思,有些事情大可不必過早決定,等過了明天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再說。”他笑了笑:“即便是兩分天下,也可是是我們與盛世的兩分天下,司馬家是一頭大象,可盛世卻是一頭生猛的狼,狼看起來雖然比大象弱小,可是他要是發起狠來,也能讓大象落荒而逃!”
謝文雋沉思一會,點頭:“你說得有理,這件事我們不妨儘管其變,不管是哪種結局,我們謝家都會是贏家!”
很快夜幕降臨,到了晚上,草原的空地上處處燃起了篝火。篝火上駕着整隻整隻的牛羊炙烤,油脂滴入篝火發出連綿不斷地“嗤嗤”聲。空氣中瀰漫着一陣陣地‘肉’香。
姜人一羣羣地聚集在一起,大碗酒,大塊‘肉’,大聲地說笑,大口地喝酒吃‘肉’,草原男子的豪邁之氣盡顯。
秦天這邊的人與謝家的人一起用了晚飯後,莊信彥便拉着秦天走到帳篷後面的無人之地。在紙上寫下:“你不是想騎馬嗎?等休息一會,我們悄悄地溜出去,我帶你去附近騎馬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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