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蘸才被裴瞻打了還沒緩過氣來,又被傅真劈頭蓋臉這一罵,頓時跳腳:“裴瞻!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話沒說完呢,胸口便已經捱了傅真一腳踹!
待他應聲倒地,傅真又搶身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你還敬酒罰酒呢,花樣倒挺多!你聽好了,除了你的送殯酒,老孃什麼酒都不吃!”
說完她就照着他臉上左右開弓扇起了巴掌!
王府護衛一擁而上,但郭頌又豈能容他們上前?他們四個拔劍的那股氣勢,就足夠形成人形盾牌了!
楊蘸起先還想罵幾句,後來被打懵了,罵都罵不出來!
此時落後的章氏已經趕到,見狀她尖叫了一聲,趕緊走了過來,口裡大喊着“住手”,一面使喚人來拖傅真!
可惜想的挺美,只是壓根近不了身啊!
裴瞻動手打人的時候,也早就有人去稟報榮王,此時他與榮王妃也已經匆匆趕到。一來到就見傅真屈着一膝抵在楊蘸胸腹上,掄高的右手扇在楊蘸臉上啪啪直響,這氣勢立刻震得他們睜大了雙眼!
榮王妃指着傅真連道了幾個“你”字,然後就氣得眩暈起來!
榮王咬牙怒目指着傅真問裴瞻:“裴家小子!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傅真嗓音響亮:“不用他說,我來給你說!”
說完她停手起身,兩手插腰:“榮王!我問你,我跟將軍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倆成親不過幾日,你們家如何要打着請我們登門作客的旗號,讓你兒子揹着我給我丈夫送女人?
“你倆有兒有女有孫子,如何這麼不要臉,竟然算計我個小輩?
“你們到底是看我好欺負,還是看我們將軍好欺負?抑或是看我們裴家好欺負!”
榮王被這話弄懵了!“誰揹着你送女人?你胡說什麼?!”
“你還裝糊塗呢!”傅真一把從郭頌手裡把那賣身契抽出來,懟到了榮王眼前,“這賣身契可是寫得清清楚楚,你腳跟底下這女子是送了給我們將軍的!你好歹是個王爺,不會連字都不認得吧?!”
榮王看完契書,已經說不上話來了!
榮王妃氣不過,怒罵道:“男人三妻四妾乃人之常情!就算是送了個女子於他,又有什麼不妥?我們有心交好,你不領情還在此撒潑,當我們王府是什麼地方?!”
傅真聞言,頓時將正準備起來的楊蘸再次重重踏在了腳下!
她呲牙望着榮王妃:“我算知道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了!你養出這種齷齪的兒子來倒還有理?!
“三妻四妾是常情?行,這女子我現作主轉送給王爺了!
“我傅真有的是錢,我能找得到無數美人!日後我每個月給王爺身邊送一個,往後她們每半年給你添個庶子女!
“我這一片好心,你可千萬得領情!
“要是不收,那可別怪我說你死不要臉,反覆無常老不羞!”
榮王妃氣得快暈過去!
從旁扶着她的永平也氣得臉發白!
可她們沒話反駁啊!
榮王難堪又氣憤:“丫頭!你也不要太過份!裴家小子你趕緊讓你媳婦兒把世子放開!否則我也要不客氣了!”
裴瞻袖手立在傅真身後,冷眼道:“我懼內,不敢。”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不過,你想如何不客氣,也可以試試。
“我知道你們都很想見識見識我是如何踏平大月的,沒關係,只要你敢出手,我可以原樣將榮王府再踏上一遍。”
榮王頓時被嗆得倒仰……
傅真輪流掃視着他們,冷笑道:“我傅真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今兒我把話撂在這兒,我傅真的男人,誰要敢盯着,日後誰敢再來打他的主意,再敢揹着我給他送什麼女人,搞什麼下流勾當!
“那我就算不就地戧死他,橫豎也都要卸掉他幾條胳膊腿!
“不怕事的,那就繼續放馬過來!”
說完她照着楊蘸身上又踹過去一腳!
直到他翻了好幾個滾,她才拍拍兩手,抓住裴瞻手腕:“我公公婆婆打從我出門起就千叮嚀萬囑咐我,說他們和榮王榮王妃是多年的交情,讓我們務必尊敬你們。
“虧他們這麼看中這份交情!如今你們卻這樣折辱他們的兒子兒媳,簡直讓人寒心透了!
“此事我必當如實稟告二老,該怎麼處置,由他們定奪! “畢竟我們輩分低,又怎麼好意思當面向你們請教,是怎麼教出這種滿肚子齷齪的子女來的呢?”
說完她把手一扯,拉着裴瞻跨門:“我們走!回家!”
裴瞻將亮晶晶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回頭將榮王府的人橫眼一掃,一個字兒沒吭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榮王妃臉皮紫脹,氣到喉嚨都破了:“你給我站住!”
可誰搭理她呢?
人家早已經在護衛簇擁之下大步出了門!
榮王無辜被罵的狗血淋頭,渾身都在顫抖!他吹鬍子瞪眼指着楊蘸與章氏厲喝:“畜生!你們隨我來!”
地上的女子慌忙爬向楊蘸:“世子,那奴家呢?”
楊蘸氣得發出了怪叫:“你滾!”
……
傅真一路滔滔帶着裴瞻出門,王府縱然僕從如雲,又何人敢攔?
上了馬車,傅真猶自板着臉。
裴瞻一雙眼卻如春水流波,不住地流到她的臉上:“夫人今日威武。”
傅真氣怒未歇:“他們不會甘心跟咱們劃斷關係的,但以後咱們再也不要跟他來往了!
“本來我還想耐着性子跟他們接觸接觸,他奶奶的,渣滓就是渣滓,一刻也讓人忍不下去!”
“夫人言之有理。”
傅真氣稍平,又想起來:“你下手重嗎?回頭不會出人命吧?”
“不會。”裴瞻道,“我沒挑要命的地方打。”只是讓那王八十天半個月下不來牀罷了。不過後來又傅真又加了火候,那半個月能不能下地,實在不好說了。
這時,他又道:“他們竟然這樣噁心我,還好你來的及時,爲我出了氣。”
傅真卻聽得耳朵刺撓:“你說話怎麼突然娘們唧唧的?”
平日那身鋼筋鐵骨呢?
當初對她橫眉冷對時那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呢?
都跑哪兒去了?
裴瞻漫不經心地道:“娘們唧唧有什麼不好?我覺得挺好的。你不喜歡嗎?”
傅真翻了個白眼。
裴瞻心情頗好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只可惜這麼暖的春風,怎麼也融不進我的手心裡。”
傅真瞅他:“說人話!”
裴瞻把手舉了舉:“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