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太后孃家雖然世代爲官,可是近年來卻是敗落了。敗落以後,人就無法安分守己,在朝中,仗着國舅的身份也是常常做出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言官的怒罵聲早就在那未央宮裡堆起了一摞的奏章,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皇上恐怕早就整治了他們!
所以無論如何,他景傲,都不會在這後宮裡再擡高這茹妃的地位了,除非他也是個荒誕的昏君,拿着天下的社稷開玩笑。
一屋子的人隨着皇上的一聲呵斥而怔住了,景傲看了看此刻依舊是一動不動的皇后,與之對視了一眼,便邁着步子走上了臺階。
一股器宇軒昂之勢,看的一邊的女子們都有些怦然心動了,可是深知地位之差,也只得怯怯的低下了頭。告訴自己,這是不該看的,不看。
景傲在太后右側的位置坐下,趙三寶跟在他的身邊,拱着身子不敢說話,也不敢看這殿裡的情況。
景傲擡眸,狹長的眼角略過一絲少有的溫婉之情,但卻很快就消失了,看着殿中央的皇后,問道:“徐美人所說的,可都是實話?”
他這話問的是皇后,可是徐美人卻以爲是在問自己,連忙答道:“皇上明鑑,臣妾所說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皇上聽着,沒有理會,而是死死的盯着皇后,與之前的淡然模樣相差甚遠。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冷酷的帝王。
反而像是一個小戶人家的男人,質問着自己心愛的妻子,你可曾背叛過我?
蘇錦溪恍然間生出了這種錯覺,可是又馬上恢復了清醒,因爲她懂,這不過是景傲的一齣戲罷了。
“啓稟皇上,徐美人,冤枉了臣妾!”
她的聲音宛若山間的清泉,雖是細水長流,但卻叮呤作響,嘹亮的如聲樂一般惹人注意。
徐美人當然知道她是抵死不認的,可是現在,不知爲何,腦中竟隱隱想起了上次被秦妃陷害的情景。
皇后明明是要輸的,可是最後,卻是秦妃輸了!
隱約中,她的心慌亂了,可還是強忍着,裝出委屈的模樣繼續說道:“皇上,臣妾絕無半點虛言啊!臣妾本來是勸皇后娘娘不要再這樣做了,可不想皇后娘娘非但沒有收手,還出手教訓了臣妾,更是明目張膽的在您跟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去搜宮啊!她的侍女也是不分尊卑,狐假虎威,逼着臣妾給她下跪啊!”
對,就應該這樣說,皇后無視皇上還有太后,她的侍女猖狂到不分尊卑,這樣才更容易激怒了皇上,讓她沒有可以辯解的機會!
說着,徐美人故意伸出了自己的手,因爲早上被迫塗過了那玉容露,此刻傷口已經明顯的潰爛。
“臣妾這傷,就是皇后娘娘給弄的,故意拿開水燙在臣妾的手上。”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她的傷口上,潰爛至此,可見是何等的狠心?
必然是抓着她的手,硬生生的把開水倒上去的。
蘇錦溪卻是看着她,嗤聲一笑,彷彿警告一般,說道:“你可想好了再說,你別忘了,當時,本宮可是宣過太醫的。”
太醫雖然不能證明之前發生的事情,可是至少能夠證明,皇后救助過徐美人,只這樣,就足夠了。
徐美人也是着急的跪着上前了兩步,眼巴巴的看着皇上還有太后道:“不是這樣的,當時是皇后派昭月燙了奴婢的手,還說這是警告,當時臣妾的宮女也是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