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美人就上書面見了皇上,未央殿裡,她一身素衣,比起往日的華貴,的確是收斂的多。
景傲握筆寫字,並未正眼瞧她,只是淡然問道:“你要見朕有何事?”
他的聲音冰冷至極,此時落在秦美人的心裡就好像是一把利刃一般。
她緊了緊眉,努力忍住內心的屈辱感,唯唯諾諾的朝着皇上磕了一個頭。
“皇上,臣妾知錯了!”
知錯?
景傲紙上的筆尖驟停,並沒有想到,那皇后竟然真的做到了?
這幾日,他並沒有去過後宮,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雖然眼線會彙報皇后的行蹤,可她除了見蓉夫人一次,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做過,如常的陪着玉陽,如常的召見承西王妃商議孩子們讀書的事情。
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還是嗤笑了一聲,道:“何出此言?”
他是故意如此,因爲此刻的他,早已厭棄了秦家的人。
“臣妾錯在給家裡書信訴苦,惹得父親牽掛。”
她這話明白,是因爲她向家裡訴了苦,所以她的父親纔會故意輸了幾場。
視國家大事如兒戲,這一家子,也是夠了!
“哦?”景傲依然冷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筆,拿起奏章吹乾了上面的墨跡,然後合上放在一邊,繼而又拿起了一本看了起來。
這期間他並未看那秦氏一眼,可見此刻他是多麼的討厭這個女人。
秦氏自然心裡也是明白,忍着委屈,忍着抱怨,忍着那一肚子的怒氣,努力的壓着心口的那口氣,假意哭着:“請皇上原諒臣妾,臣妾願修書一封,讓前線的爹爹放心,並要他安心爲皇上您打仗,護我南姜山河!”
秦氏話已至此,景傲便眯起了眼睛,不覺有些好奇,這皇后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她真的與秦氏講和了?如過去一般,親如姐妹?
可是不對啊!據說這幾日,她可是沒有離開過鳳儀宮的。
而且秦氏是被禁足的,也不可能去找她了。
說着,景傲放下了手裡的奏章,擡眸看了眼秦氏道:“你既已知錯,那朕就不再追究,可是你記得告訴你父親,秦家,可不要負了皇恩!”
這話說的有點重,惹得秦氏心中一顫,可還是喏喏的點了頭,再次朝着景傲跪拜了一下。
趙三寶立刻就派人拿來了紙墨筆硯,當即就託着托盤,讓秦氏現場寫下了那封信。
是的,必須要當場寫下來,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放心,也能看出她是否真心。
而且這信件事關重要,他景傲也是必須要再三的檢查的。
秦氏顫顫的拿起了筆,在筆硯裡輕輕沾了一下,嚥了口口水,睜的大大的眼睛看着那托盤裡的白紙。
她此刻是多麼記恨自己!要是沒有寫那一封信求助遠在邊疆的父親,也不會鬧這麼一出,惹得皇上厭棄。
其實她大可以等着父親完勝歸來,那時候秦家一定是會被追封的,那身爲秦家出來的娘娘,她自然也是會被提位分的,可偏偏現在鬧出了這麼一出,他們秦家反倒成了有負皇恩,就算是他日父親完勝歸來得意追封,自己恐怕也是沾不了多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