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月色照亮了整個院落,翠香樓裡早已是聲色歌舞熱鬧不已。
縱情男女相互挑逗着,來回穿梭在院落迴廊裡,待到情濃之時,便是回房之時。
如蘇錦溪所想,歡喜果真被他們先放了出去,出去幫忙,而老鴇子爲了她能夠晚上接客,更是大發慈悲的命人給她擦了藥,還餵了些許的吃食,不會把她餵飽,但也不至於讓她虛弱到沒有一點兒的力氣。畢竟這晚上還是要她站在臺子上給那些嫖客們看呢!不然怎麼競價呢?
而就在此時,二樓的雅間裡,幾個身穿便服的官老爺們,正在細細商議着什麼,圍坐在一起,臉色相當的沉悶。
“已經打聽了,就是到了這西平,這次要是再求不動他,等他到了京城恐怕就麻煩了。”這說話的是邵州刺史餘學清,額頭佈滿了厚重的皺紋,只要一擡眼,就會馬上折起來。
而這話語中的他,指的就是被皇上派去邵州巡查的崇明王景瑞。
這些貪官們本來一切都準備的很好,街面上有施粥的棚子,也有做好的假賬,只是控制着村落一帶的災民不要涌進城裡,就已經粉飾的很好了。
不想那崇明王來了一個聲東擊西,讓他的隊伍先來到了城裡,自己卻孤身一人去了周邊的鄉鎮。
看着周邊那些個飽受飢餓的平民,還有被官府貪污串通商戶高價賣着的米糧,那一刻,他是再也忍不住了,並未曾在邵州有所停留,便通知了城裡的隊伍即可回京,奏請皇上徹查官員貪污一案。
這些貪官們並沒有見到崇明王,便馬上了解了情況,深怕東窗事發,便連夜追趕而來,快馬加鞭,整整走了五日的行程,才早景瑞一步來到了這西平。
這期間雖也趕上了他兩次,可是都沒能見面。
西平雖然裡京城還有一天的行程,可是從邵州去京城這裡卻是必經的道路。
而他們今日在這裡擺好了宴席,就是爲了能夠說服景瑞,不要將此事上報,企圖讓他一起同流合污。
“聽說這崇明王這次也沒有帶多少人,要是他如此的不識時務,不如?”一個大鬍子的粗壯男人伸出了手作砍刀往脖子上一筆劃,眼中冒着兇狠。
這人叫徐達從前本就是一介武夫,花錢捐來了一個小官,而在邵州,災民最氾濫到無法控制的地界,就是由他所管。
別處還會按規制發放一些錢糧來********,而他,卻是把所有錢糧私吞,高價賣出!
其他幾個官員對於他的無腦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只是白了他一眼道:“在京城附近也敢胡來,你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們就是膽小,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活該你們過的不如我好!
徐達在心中得意,卻忘了,景瑞就是看了他所管的地界,才怒然返京。
要不是皇上只是讓他查,並未曾給他生殺大權,他定是不會放過這些泯滅天良的貪官的!
“好了好了,等下你還是少說話,由我來說便是,總之這次不成事便成仁!”餘學清說着,便起了身,要親自去客棧請景瑞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