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懷有身孕,就算再怎麼傷心,你也要爲孩子想一想啊……”點翠看到瑤華哭,直接急的也紅了眼眶,急忙的掏出絲帕爲瑤華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瑤華聽到了點翠的話,也知道自己現在懷了身孕刺激不得,可是,她真的好難受,好難受,爲什麼要告訴她真相,爲什麼紫白不願意遵從絮兒的隱瞞,選擇不瞞着自己一輩子呢。
他可知道,她現在的心裡真的是肝腸寸斷,更多的愧疚。絮兒到了最後都不告訴自己真相的如何,就是害怕自己愧疚一輩子。可是,紫白的這次行爲,纔是真正的讓她愧疚一輩子……
絮兒,她是一直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那怕中間她察覺出了絮兒喜歡子卿,但,只要絮兒沒直白的告訴自己她如絮喜歡自己的相公軒轅子卿,那麼,她瑤華就全當不知道。
而絮兒也一直沒有直白的告訴自己喜歡子卿,就像她以前所說的話,喜歡看到她和子卿恩恩愛愛的生活在一起。
傻丫頭,那個傻丫頭,連聖巫和聖女、掌巫他們都不願意理會她和子卿,就是不願意用鳳珠救他們。絮兒這傻丫頭爲什麼不和她們一樣的忽視子卿的逼迫,無視她每天的唸叨,非要跪在花廊前懇求聖女出面用巫術賠上她的性命救他們夫婦呢。
這輩子,已是讓她真的無法心安理得的活着,真的無法不愧疚於心。
她痛,真的好心痛,她終於知道在巫殿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理他們,都不告訴他們夫婦關於鳳珠的事,只因爲真正的鳳珠就是絮兒本身。
鳳珠是巫族至寶,每百年選一心靈、身體純潔的巫女同鳳珠爲一體,用心血、巫術、日月精華去養鳳珠,承載鳳珠的巫女會吸收掉巫族內所有的污垢邪念。絮兒就是上屆巫女圓寂,這百年所選中之人,和鳳珠同爲一體,一直都在用她的命養着鳳珠,承載着巫族內的一切邪念。所以,一旦養着鳳珠的巫女要是心有叵測之心,釋放了鳳珠內所壓抑住的所有邪惡之物,那麼巫族必滅。
而他們夫婦呢,就算有三生三世在身,也需要用鳳珠解毒重生,用鳳珠,等於用她的命。可他們卻對於這一切都毫無所知,聖巫、聖女、掌巫、如媛、只要她所熟悉的人每個人都瞞着他們,到了臨走他們都不告訴她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紫白的這封信,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知道絮兒用了她的命來救她和子卿。原來聖女肯見絮兒,完全就是怕絮兒萬一釋放鳳珠內的一切惡念,纔會同意絮兒的要求救他們夫婦。
她終是明瞭的清楚,若是絮兒沒有跪在花廊前那麼多天懇求聖女的話,聖女根本不會在如琦要殺了她的那天出面救下他們夫婦,也更不會去跳祈神舞減輕他們夫婦身上的血孽,只因聖女怕絮兒在沒有舉行儀式的時候釋放了這百年所被鳳珠吸收的邪惡,更怕原本身上就揹負着濃重血孽的他們承受不起鳳珠釋放的力量毀了巫族。
所以聖女纔會去跳祈神舞,減輕她與子卿身上的血孽。可是,縱然是如此做法,鳳珠和三生三世的力量結合在一起,讓他們身上比原來揹負了更多更重的血孽。
絮兒死了,聖女爲救她和子卿耗損的巫力,讓聖女最多也還能活兩年。兩年,兩年,可她和子卿還要活上幾十年,這幾十年她真的不知道該要如何去渡過。
祈神舞雖然可以減輕身上的血孽,但,他們因爲鳳珠的緣故身上原本就有的血孽不減還增了。現在,她真覺得五道君說的話都是白說了,讓他們不要在殺生,減輕他們身上的血孽那又有何用,到現在更多了。
眼前一片模糊的她不由的伸手撫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這平坦的腹內如今已經是孕育了一個活的生命。血孽讓她揹負一生她都不怕,她怕的是血孽落在這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很怕。
“公主,不哭了好嗎?不哭了,你和王爺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到今天這圓滿的一日,不能再出什麼事了。”無論點翠怎麼去擦拭瑤華臉上的淚水都擦不完,這讓她也直接哭了起來,連陛下尊稱都不用了泣聲安撫着。
本來緊咬牙默默無淚的瑤華一下子抱住了自己跟前的點翠,靠在點翠懷裡終於不再隱忍嚎嚎大哭了起來。
她痛,真的是痛,她現在滿心的痛楚,滿心的對絮兒的愧疚、虧欠,她甚至都不知道往後她該要如何的過活,如何的揹着絮兒的命去活着。
她不是個傻瓜,知道絮兒這麼做是想讓她和子卿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着,至於血孽的事,或許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絮兒想要的就是要他們好好活着僅此而已。
可是,在她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她以爲絮兒在閉關幾年的時候,她真的是覺得自己好幸運,好幸福能好好的和子卿生活着。可惜,這封信徹底的將她打醒,醒的還是這麼的清楚。
她不會讓絮兒真的這麼白死,會好好的珍惜自己好好的活着,然而,她真的還是無法心安理得,無法不愧疚。
點翠眼淚模糊的看着瑤華緊摟着自己痛苦着,她擡起了手,遲疑了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哽咽道:“不哭了,不哭了……”
軒轅子卿瘋了一樣的連龍輦都沒乘坐,直接用輕功疾奔回卿瑤居,他到卿瑤居的時候,剛好魏神醫也滿是慌張的趕了過來。
兩人的碰面,只是一眼,誰也沒說話,都快速的趕向內屋,所看到的就是瑤華抱着點翠的痛哭聲。
軒轅子卿快步走到瑤華跟前,看到了點翠也在痛哭着,這讓他將點翠拉開,將瑤華擁入懷中,又轉頭看向點翠厲聲道:“到底出了何事?”
點翠哭的直接語不成聲,她不由的伸手指了指桌上還未收起的那封之前瑤華所看的信。
軒轅子卿緊蹙着眉頭,隨着視線看到了桌上的那封似是滴着白蠟凝固而成的信,上面的字句是他所熟悉的,紫白的。
但是信裡的內容在看完的時候,他的鳳眸除了驚愕之外,再無其他之意。他看向魏神醫點翠他們沉聲道:“都侯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