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天?爲什麼會飄落白色雪?
她不解的伸手去接那從黑幕之下落下的白色雪花。剎那,讓她驚悚不已,那白雪落入她手中之後並沒有化爲一滴寒露,卻融成了一滴鮮紅的血色。
殷紅的動人心魄。
然而,遠遠不止這一滴血色,因爲她腳下原本白茫茫的白雪這一刻化爲一灘紅色,讓她驚慌失措步步後退之下,身形不穩倒了下去。
這是怎麼了?她的眼睛看不見的,爲什麼又能看到了。而這樣的夢和從前夢到東方憶他們時很相似,讓她驚恐之餘,心中不由的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夢,又是夢!
但是,更加讓她不由開口尖叫的是四周不知爲何突然出現了很多血手,那些手都是從血液之中伸出,帶着血液的鮮紅,看不出是男子還是女子的手。她只知道這些血手瞬間抓住了她的雙手和雙腳,纏上了她的腰際,讓她動彈不得。
黑色的天幕一瞬間化爲通紅,下起了傾盆的血水。瑤華拼命的驚叫,卻發現她根本沒聽到自己的聲音,只知道由天上落下的血水進入了她的口腔,她嚐到了屬於了血的味道。
鐵鏽般腥甜的味道。
她就像身處在一個狹隘的水瓶之中,上面下着血水讓四周本到半膝的血水瞬間淹沒了她,她驚慌失措地尖叫着,求救着。
夢,快點醒,快點醒。
但,溺水般的窒息感覺逐漸的還是像她襲來,那是驚悚的,讓早已被眼前一幕所感到恐怖的她充滿了懼意。黑暗之中,沒有冰冷,沒有暖意的血腥氣息讓她感到了無助,感到了壓迫,直到她的整個身體進入了血水之中……
咕嚕……咕嚕……一聲聲的血水被她嚥下,她甚至能聽到她喝下這些血水的聲音卻聽不到她驚叫的求救。
夢,這些是夢她知道的,可是這些夢太過恐懼了。讓她害怕,擔憂,奈何,她已沒了半點力道去掙脫,去求救。她被這些血水灌入了口鼻之中,無法掙扎,無法求救,只能慢慢的感受着窒息感的侵襲。這些壓迫着她的窒息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沒了半點的念意。
“啊……”一聲驚叫從瑤華嘴中喊出,下一刻她本緊閉的眼眸瞬間睜開。
但,在她睜開眼眸的剎那,腦中一陣轟鳴,瞬間空白一片……
摟着瑤華入睡的文普達慢慢睜開眼眸,看着大口喘氣,眼神明顯變了的瑤華,他的嘴角不由的慢慢的勾起,帶着一抹溫和的笑意。
“夫人,你醒了!”文普達看着眼前的瑤華,他帶着一種近乎溫柔的語氣對她言道。
文普達的聲音傳入瑤華的耳中,讓腦中一片空白的她將這些話映入她的腦中,原本停滯不轉的腦海因着這句話而開始慢慢的接受着清醒後的現實。
“夫人?”她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不解,同時,她發覺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讓她一瞬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又問出口:“怎麼這麼黑?”
她本靈韻十足的眼眸之中靈動不變,唯一變得是陌生、不解的茫然,沒有平日裡眼底絲絲閃着的警惕、防備,有的只是迷茫。
文普達淡淡的笑着,他伸手撫上瑤華的眼睛,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肌膚碰觸,卻讓根本無法理解眼下場景的瑤華面露驚詫,本能的瞬間豎起了全身的防備。無奈,文普達只能溫和道:“你是我的夫人,文夫人。現在也不是天黑,只是你眼睛天生看不見罷了。”
“眼睛看不見……文夫人?那……那我……”我是誰?瑤華在講出這話,腦中去思及、回想的時候,她發覺她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記憶來提供她確認現下所面對現實的證明。
心口處此刻猛的一陣生疼,讓她不由的再次驚呼一聲。可是,她卻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她的心口,這裡雖然剛剛痛了一下。但,她怎麼發覺,她的心中有什麼被抽空了一樣,彷彿少了些什麼……
“怎麼?心口還痛?”見瑤華的一聲痛呼,文普達急忙開口言道,藍眸冷冷的微眯。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我的心中少了些什麼……好像……好像……”好像是什麼呢,瑤華一時也說不出口,只是覺得好難受,好痛苦,滿心的酸楚,卻抓不住那一星半點的感念。
“夫人,夫人不用擔心。”文普達一聽這話自然知曉瑤華爲何這般,他道:“夫人你天生體弱,之前又喝了爲夫配給別人的一副烈藥,故此兩藥相沖你的身體受不了就昏迷了半個多月,半月中爲夫日日夜夜守着你,照顧着你,很害怕你離開爲夫,但幸好老天對我不薄,你醒了過來。只是醒來便不記得事了。不過,夫人放心,爲夫會將你治好,恢復記憶的。”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蠱惑的溫柔,蠱的是人,惑的是心。
“這樣啊……”瑤華的眼中寫滿了瞭然的眼神,“那……我不是讓你擔心了很久。對不起了……”她小心翼翼地再次講道,心中默默而言:他對她真好。
“你是爲夫一生一世的夫人,爲夫不許你說對不起,只要你好好的,陪着爲夫,爲夫就心滿意足了。”文普達口中繼續帶着充滿溫柔的嗓音,可他的眼中卻帶着寒意,很快,冰冷消失,帶着的是滿意。
瑤華那開始驚慌的神色此刻慢慢的緩和了下來,變的溫和,她放在心口處的手伸向身邊人。一點點的摸索,從他的腰際一直到他的臉,仔仔細細的撫摸着,她言:“我記得了你的臉。”
文普達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眼簾,從他的喉間凝出陣陣喜悅的笑聲,他柔聲道:“夫人的話,爲夫甚是愛聽。不過,爲夫還是最愛夫人叫我夫君,而不是你……”
“夫君……”這兩個字有些熟悉感,但更多的卻是陌生,瑤華輕喃了一句,這彷彿咒語一般的兩個字,卻如錘擊在心間的鈍器,並沒有驅散瑤華心中的疑惑,反而如同一把無形的鐵索,將她拉入了更深的黑暗。
“嗯,夫君在,夫人。”文普達甚是滿意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