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穿上外衣,坐在太師椅上。雲兒在房門口舉着燈把福晉接進房間,鬟兒和水兒很知趣地告退出去並隨手掩上房門。
“臣妾先說一聲對不起了,打擾了你們的清夢。”
“還沒睡呢,就做夢了?一定有急事吧,坐下說。”
“方纔臣妾和雪兒說起看東西的事,囑咐她千萬不要和別人說。雪兒告訴臣妾,說大廳後面那面牆上還有一個門,還有先生家那個方向還有什麼布卷卷、下面還有大桶桶的。臣妾聽得五里雲霧的,怕有壞人進府來盜竊,實在是放心不下,趕緊來告訴您,對不起。”
“福晉!您怎麼能說對不起呢?您這是對府上負責任。”雲兒說。
“這孩子!今天我和先生又說起雪兒的眼睛,先生和雲兒說的一樣。你不用太擔心,本王明早就看看雪兒說的情況。”
“這就好,這就好。臣妾太心急了,不好意思啊,打擾了。”
“你幹嘛?老是懺悔似地。黑燈瞎火的你跑來告訴消息我應該感謝你,道什麼歉。”王爺“生氣”了。
雲兒也說:“您太過小心了,就是睡着了叫起來也沒有什麼啊,您一定着急了,喝口水。”
福晉回去以後,王爺和雲兒說:“幸虧你的天眼早就開了,要不福晉這麼一說我還得嚇一跳呢。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樣,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有點擔心……”
“您也不必過於擔心,就是告訴她不要跟任何人講,把成破厲害告訴她就好了。再一個是小孩子心思單純,她可能以爲人人都跟她一樣能看見呢。跟她說嚴重一點,她就不會出去亂說。”
“我入寺廟十幾年,後來學甘霖師父的法門,加在一起四十多年了,也沒有你和雪兒的感覺。”
“師父說了,不是看不見就修的低,您別爲這個事犯嘀咕。”
“我明白,各人的情況都不一樣,境界也不相同,你能看見就行,現在雪兒也看見了,就是爲了咱們這個使命吧?”
“您的悟性真好。”
“你得空再看看腳下的密室還有沒有別的通道?我想明天和亮子下去一趟。你能隔空搬運,也應當經常下去看看,裡面潮溼不潮溼,布匹那種東西最怕潮溼和生老鼠。我估計雪兒說的另外一大批布頭就在明朝王爺那個府庫裡,還有卷卷就是大批的正品布,桶桶就是那些汽油、柴油桶。”
“要不要雲兒跟你們一起下去?”
“下去也行,你眼睛好使,興許什麼地方壞了,還得藉助你的力量。”
“我怕魚兒姐姐看不見我該到處找了。”
“留張便條不就完了?她倆都是識字的。”
“還別說,您的辦法絕對高明。”
“就這還高明?”
王爺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田亮叫到樓上。三個人換上了煉功服,拿着強光手電,帶着鴛鴦劍和鑌鐵棍,下到密室去了。雲兒房間外面的牆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就是利用了後暖閣這個空間修建了往下去的通道,也沒人想到這是一面夾壁牆。
雲兒的眼睛是能夠放大物體的,他們是想進入通往通州碼頭那條密道,王爺和田亮的眼睛就夠好使的了,怎麼也沒找到石壁上的開關,雲兒卻立刻就找到了,是一塊眼珠大的小石頭,按了一下石門就開了,就象拉門大衣櫃那樣朝旁邊拉的。
進入密道,就是很長的通道,腳下、兩側牆壁都是石頭,但頭上是石板。
王爺很是謹慎,身體貼着一側石牆,用他的鑌鐵棍在地上敲打着,目的是探索腳下有沒有陷阱。除了中心密室,其它那些專門裝布匹的密室根本就沒有出口,是全封閉狀態的。王爺和田亮當然看不見,雲兒能看見,告訴王爺:“雲兒腳下的密室是地下建築羣的中心,在它的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方向,緊挨着的就是四個很大的密室,是全封閉的,裡面裝着咱們買的布匹,就是雪兒說的卷卷。”
“在咱們腳下,還有一層密室,也是全封閉的。封閉的目的是不透空氣,東西不會壞。下面的一層裡是所有的汽油和柴油,就是雪兒所說的桶桶。還有咱們買的交通工具,我記得咱們買的汽車裝載量最大的也就是五噸大小,有四輛,還有一輛麪包車。”
“你還記得,真不錯。”王爺逗了雲兒一句。
雲兒翻了翻眼睛:“這麼點事兒都記不住就是傻子。”
“可是主子,咱們買了兩萬多車的貨物,四個密室恐怕也裝不下吧?”田亮問道。
“四個密室裡裝的只是布匹,其它的貨物並不在府上。”
王爺和田亮都嚇了一跳:“不在府上?那可怎麼辦?怎麼往回運呢?”王爺困惑得很。
“您是固定思維。既然東西的存放已經很超常了,咱們就用超常的辦法弄回來。師父給了雲兒隔空搬運的異能,就是說,不管怎麼遠,怎麼封閉的環境都能通過隔空搬運搬過來,師父的目的還是保密。您想啊,如果這些東西在府上,早晚都會被人注意到,您可別低估了某些人的佔有慾,就是沒有什麼能力的人也不會不想把山一樣的貨物竊爲己有。不在府上貨物才安全不是?”
“那,別的東西都在什麼地方?”
三個人的耳邊出現了師父慈祥的聲音:“幾位弟子,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和裝汽油的第二層地下室不是前明那位王爺挖的,是爲師開闢的空間。東面通往東直門外那條路是他開鑿出來的。密室是他挖的,他沒有那麼大的財力了開鑿那麼大的空間。其它貨物讓爲師放在周邊的山洞裡封閉起來了,要不然會風化會被腐蝕。等你們的貨物出售光了,這些空間自然而然就填滿了。所以爲師要求雲夫人在搬運這些貨物的時候要由遠而近地拿。拿一點就會復原一點。你們三位是特殊的、去過異域的,想不知道都不行,別人就不能知道了。”
“弟子明白了。”雲兒趕緊答道。然後問起了雪兒的天眼:“雪兒開了天眼,貨物的事不是也知道了嗎?”
“她的天眼不是現在要用的,是給你一個知會,告訴你雪兒也有了天眼。很快爲師就給她封閉了,等到用的時候自然就給她打開。那個時候她就會把握好了,不象現在這麼好奇。你們在東直門附近買的那兩套房子,楚鏢頭和他的家眷和鏢局已經搬進來,通州碼頭那套可以開個商鋪,把你們的貨物在這裡出售一部分。這裡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你們的貨物是大清沒有的,應該好賣也會賺錢。好好經營吧。利用大運河水路比較方便。”
王爺的日子還是很寬裕的,父子三人的年俸一萬八千五百兩,去掉給府上的丫鬟婆子、小廝、工匠、雜役的月例和全體人員的糧食、賞賜、修繕房屋、人情來往、年節開銷、迎接聖駕等等,王爺的一萬兩年俸也就差不多花光了。侍衛、親兵、太監的俸銀不要王爺開銷,但是他們要端王爺的飯碗,平時表現出色也是要有厚賞的。
東直門外的那個原本凋零不堪的小院經過修整,煥然一新。住進了楚大叔鏢局的全部人馬,楚大叔和家眷們就住進了郝先生賣給王爺的房子。
田亮把地道口隱蔽得嚴絲合縫,在兩牆之間的北端,建造了一個類似倉庫的建築,把那個枯井給蓋進了倉庫,倉庫的門可以鎖,枯井也被青磚封閉了,青磚用水泥勾了縫兒,壘成一個方形的臺子,上面可以當桌子、當墊板。倉庫很寬,馬車可以退進倉庫,在這裡,雲兒將貨物隔空搬運到馬車上,捆蓋好之後把馬車趕出去,就沒人知道這裡的秘密了。倉庫是用了異域那種捲簾防盜門,大清人不會開這種門,就是打開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是個秘密裝車的地方。兩牆之間是馬車通行的一條路。小偷進來一點可偷的都沒有。
田亮是準備在可能的情況下把貨物從這裡運走。因爲雲兒的異能,減少了王爺和田亮掩蓋進入夾壁牆的任何可能——夾壁牆已經被磚、石填滿,並用水泥抹平。原來的牆和鄰居的牆都加高、加固,中間的倉庫和通道就是一條可以停放馬車的死衚衕,如果有盜賊想偷盜馬車也是不能夠的:馬車的中軸栓着一條胳膊粗的鐵鏈子,鐵鏈的另一端釘套在一頭巨大的石頭獅子的脖子上。這頭獅子是花崗岩的質料,相當沉重,沒有一萬斤也有八千斤。別說盜賊,就是一拳打死一匹戰馬的鰲拜也拿不動。這裡有專門餵馬的馬倌,馬車不用的時候就鎖上。
通州碼頭附近新蓋的那套房子也是這個格局,都是把出口封死,然後通過隔空搬運的方法把貨物秘密裝車。
之後,王爺和田亮又通過現在的府庫打開明朝王爺的府庫大門。這個大門連接着田亮管轄的府庫之一。打開之後發現,只有一條很窄的夾道通往南門。這個南門就是雲兒大廳北牆的那道宮門。兩邊都是摞到七米那麼高的小麗布頭。
南門暫時是打不開的,因爲大廳裡的小麗布頭已經摞到房頂,只能是那邊的用完了才能打開宮門用這邊的。這道門也很隱蔽,被師父用貨物擋住了。
王爺忽然明白了:這個地下密室的最早的那位主人,也就是幫助永樂皇帝登上皇位的那位前明王爺,不但他本人想造反,想當皇上,他的子孫後代也是如此。歷經明宣宗、英宗、景帝、憲宗、孝宗、武宗、世宗、穆宗、神宗、光宗、熹宗、思宗這些明朝的皇帝,二百餘年的時間,子孫**代人的努力,開鑿了從京師的王府到東直門外的地下隧道和一個地下密室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那得是多大的財力和人力能挖通的?肯定是從永樂年間封王之後受了明成祖朱棣什麼不公正的待遇之後,就開始了這個工程。而且,這位王爺根本就是從2006年之後多少年穿越過來的、具有土木工程、電工知識的人才。就是最後消失的這位王爺也是秉承了老祖宗的遺訓,要奪得大明江山。可惜他再努力也沒有那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只能是帶着家眷、財產逃命的逃亡之人。
而且,這位最後一代的王爺也肯定是受了崇禎皇帝的猜忌或者不公正待遇之後,預感到一向生性多疑的崇禎皇帝對他起了疑心,就從這個密室的通道跑路了,在崇禎皇帝沒有做出殺他的具體時間以前,憑空消失,所以在皇城的九門是抓不到他的。也可以說,這個地下工程沒有白挖,起碼是保了活命,沒有絕根兒。估計在大內他有離皇上很近的眼線,能夠得到準確的消息,纔沒有遭到滅頂之災。很可能他的子孫後代還在監視着這座清朝王府,也許這個地下工程裡有他們埋藏的珍寶。瑞王府是順治十年建造的,現在是順治十六年,六年中間府上倒也沒有被盜或者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當然了黑龍的事不屬於這個範疇。
接下來就是對雪兒進行保密教育了。在王爺到福晉房裡歇息的幾天裡,雲兒把雪兒接到自己這裡來“作伴兒”,雪兒跟雲兒非常親近,福晉也完全放心女兒到雲兒這裡住。
“寶貝,你覺得回府開心還是在宮裡開心呢?”
“當然是回府開心了,雪兒一點都不喜歡在宮裡住,那裡的房子再大、再好看也不如咱們府上。宮裡的人很多都愛撒謊,明明壞事是主子做的,都推到宮女姐姐身上,然後把人打死。很壞很壞。”
“所以呢,你能看見府上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就不能跟任何人去說,要是被這些壞人知道了,就會在太后面前說壞話,然後太后就要把你阿瑪辛辛苦苦買回來的東西給拿走是不是?”
“是,小額娘您放心,您樓下的秘密雪兒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師父已經囑咐過雪兒了,說雪兒是他的弟子,一定要修口的,要是亂說話,亂顯擺,就會招來麻煩和災禍,阿瑪和額娘、哥哥、蕊兒姐姐都會遭殃的。”
“雪兒真懂事,是個好孩子,小額娘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地長大。”
雲兒很放心雪兒,因爲是師父已經教導她如何對府上的秘密如何守口如瓶了,嘮叨太多效果反而不好,給孩子增加心理負擔。之後再也沒有提起,雪兒也就把這事給淡忘了。
雪兒的天目跟雲兒開的不一樣,斷斷續續的,有時可以看見點什麼,有時就看不見了。可能是還不到用的時候吧?不用說,雪兒開的天目也是爲了王爺經商的使命。隨其自然好了,這種事是不能刻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