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容詫異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見他也正在帶着笑意,朝自己望來,他不似凡人般的尊貴面容,帶着如雪般映出的金燦燦的光芒,燦爛得令人沒辦法直視。
靖容動了動脣,想說什麼,卻聽司徒引溫醇的聲音率先傳來,“容兒,這戰狼鏡可以在你危機時派上用場,你可以將它放到你的空間裡面去。”
彷彿是看懂了靖容想說什麼,司徒引又道,“這戰狼鏡是屬於你的,你看看,上面有你的刻痕,誰也不會說什麼的。”
靖容低頭看着手中的這面小鏡子,突然見到這這鏡子瞬間散發出逼人的光芒,剎那之間,將她整個人罩住,萬霞金光把她包裹在其中,之後那鏡子不知怎的,突然變了形狀,本來是一枚銅鏡,但是在經過了靖容的手之中,變成了銀色的鏡面,那鏡把之上,清楚地冒出了一記靖容的手印。
司徒引不語,突然伸手將靖容手上的那銀鏡朝外一丟,就在這時候那鏡子彷彿具有磁性一般,瞬間又被彈回來,結實地落在靖容的手中,“這鏡子認主。現在你便是它的主人了。”
一句話令靖容震驚,但看到司徒引長袖在上面輕輕地一拂,上面便出現了鏡子的使用方法。
靖容低頭看去,只見到上面清晰地標註出了,竟原來是在自己危機之時,把鏡子認出去,便可以將對手幻化入鏡,而得以逃脫了。
難怪靖容每一次都會被莫名其妙的幻鏡給吸引進去,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
“那麼太叔詠?”靖容下意識地問道。
“太叔詠是戰狼鏡從前的主人,所以會爲他服務。此鏡在玄冰學院留着,也不過是一件擺設,我要了來,便想爲它尋個主人。既然它已認你,那麼也不必我再辛苦送回去了。”
司徒引微微而笑,見她將戰狼鏡收下,心下甚爲高興。
靖容莞爾,歪頭衝他一笑,“引,謝謝你。”
在這個時候還想着她的,也惟有他而已。
兩個人在花園之中說了一陣話,靖容本來以爲司徒引會留下來參加宴會的,沒想到他卻要急匆匆而走。
“去黑暗森林之前,需要重重佈防,我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那裡有許多未知,要提前去做一些事情。”
司徒引說着,伸出手輕輕地牽起了靖容的手,帶着不着痕跡的關懷道,“你在府內多逗留幾日,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
靖容點頭。
司徒引不欲多待,擡步便要離開,還沒行兩步,突然一樣東西兜頭撞進了他的懷中,司徒引低頭,赫然看到一個黑黝黝的小腦袋,正在自己的懷裡面鑽呀鑽的。
伸手司徒引把他給提了起來,看到的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圓圓粉臉,靖容一看,正是傅天玉,正想要說什麼,司徒引已經輕輕將他放下了,眼中透着一抹了若一切般的笑意,說道,“好生在容兒身邊呆着,知道嗎?”
傅天玉本來衝進來時,被人給攔着,他施了個幻術,就鑽進了花園中,看到一身淡青色衣衫的司徒引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心中升起了一抹惡作劇的想法,想試試帝尊能不能將他給識出來。
可是沒想到,被提溜起來的時候,帝尊的話使他整個泄了氣,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認出來了。他好容易變成人的,竟然被帝尊不過一息,便識破,他真是沒用哇!
司徒引輕輕撫了撫傅天玉的臉頰,感覺到他的皮膚絲絨一般,頭髮柔亮,看起來精神無比,司徒引望着這個孩子,扭頭對靖容說道,“他的修爲還不夠,恐怕無法永遠維持這個樣子。”
“帝尊!”
傅天玉不再是圓小球,沒有圓小球時候那樣怕司徒引了。
他驟然聽到帝尊的這話,頓時便露出了懇切的表情,“小球想永遠保護主人,帝尊,小球想變成人,保護主人。”
他癟着嘴巴,可憐兮兮地說道。
司徒引一聽這話,淡淡而笑,露出冰肌雪骨猶如玉刻般的尊貴笑意,他在袖內掏出一樣東西,放到了傅天玉的手中,說道,“你將此物吞下,便可以永遠是這般樣子。但當你要變成從前時,便將此物咬碎。你要記住,一旦你咬碎此物,將會永遠變不成現在這樣子了。除非,你已經徹底長大,具有了化作人形的能耐。”
傅天玉根本就沒有多想,從司徒引的手中拿過那粒血紅色的丹丸之後,便吞了下去,丹丸入腹,就看到傅天玉面容越發地俊俏,小臉光潔水潤,眼睛靈動有神,遠遠看去有幾分精靈般的純美感,沒有半點凡塵之氣。
靖容見到他這樣子,有點搖頭,說道,“精靈一般,太不真實。”
人之所以爲人,便是凡土之氣。
現在看這傅天玉的樣子,太不食人間煙火,看着不真實,反而更引得人懷疑。
司徒引卻不以爲意,伸出手抿了一把傅天玉的臉頰,不知怎的,彷彿全身都罩了一層光芒的傅天玉一下子褪去那層光霧,變成實在的樣子。
“這孩子太過頑劣,對人世太好奇,剛纔他調動了體內那些亂七八糟之氣,纔會顯得他極不真實。”
司徒引說道,揮袖把傅天玉給帶到一邊,避開靖容,他朝傅天玉喃喃了兩句。
靖容在遠處瞧着,看着這倆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等了半晌,纔看到傅天玉蹦蹦跳跳地走來,只不過才蹦了幾下,便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規規矩矩正而八經地走了過來。
司徒引見傅天玉有那麼幾分樣子之後,這才略略贊同地點點頭,對靖容說道,“天玉會加緊修煉的,容兒,你可以放心了。”
靖容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想問,司徒引又不肯多說的樣子,傅天玉更是,跟沒事人一樣。
傅府的府門再次壯觀列隊,靖容親自把司徒引送出府門,看到他上了轎子,一路漸行漸遠,再眨眼,便消失了。
此刻天色漸黑,宴席即將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