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傅林幾乎傻在當場,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女兒,彷彿是在看一個高高在上的仙女一般,很陌生很距離。
“你說,你已經與帝尊締結契約?什麼時候的事?!”難道她會對水元素有着如此精湛的掌握。
原來她所施用的水元素,是帝尊的?!
“就在迷獸森林之中。”
傅靖容低下頭,眼眸溼潤,“本來、我會死在裡面。帝尊與我締結婚契,我們力量交換。我現在還活着,而他……依然在裡面。”
“什麼。”
傅林倒吸口涼氣,身子重重坐回榻上,眉頭擰起個結。
剛剛還想着女兒也許能成婚事,但現在傅林只覺得自己剛纔的話太混賬。
“我們要救帝尊。”半晌傅林緩緩說道。
說起來司徒引也是爲了尋找菩提魄,纔會落入迷獸森林。
傅林知道,那處森林,哪怕是神,也不一定能夠出得來。那是湮滅召喚師之所,所以召喚師都對之望而卻步。何況那裡的毒霧,根本沒有人能夠進得去半步。
“容兒,也許你欠爲父一個解釋。在迷獸森林之內所有經歷的解釋。”傅林望向傅靖容,深深吸口氣,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應該正視事實。
外面人聲喧嚷,屋子之內傅靖容慢慢道來。
傅林洗耳聽着,連連稱奇感嘆。
最後他點點頭,說道,“關於帝尊的記憶,你現在還想不起來?”
傅靖容點頭,“無法想起來。所有的感覺都被抹剎。”
縱然有那些書頁內動人的畫面,也無法讓傅靖容有親身經歷之感。
因爲她已經沒了那些記憶,看着書頁,就好像是在看別人一樣。
傅林頷首,卻冷不丁笑了,“容兒,我們還有希望。”
“爹的意思是?”
“關於帝尊的記憶只要一天不存在,便說明他還活着。他只有活着,才能在你的身體中起到決然的力量。如果他被殺死,那麼你的水元素,還有帝尊的記憶,會統統復原。水元素本來是帝尊的,他死後,你不可能再與他同享此等能力。”
傅靖容聽着這話,面無表情,哪怕是心底一點點激動也沒。
她知道自己應該高興的,可是她沒有那種高興的慾望。
不過從理智來判斷,父親說得對。
迷獸森林,司徒引定然還活着。
天玉把金幣交給暗影,準備去帝都,面見奉藥。
村裡的人都離開,安凝走回來對靖容提到媒人說的那幾個年輕男子。
“容兒,不論是否喜歡,總該讓你們見上一面的。”安凝說道,臉帶着欣喜。
“當初你離開之時,我們雖然多蒙塔金商會之人的照應,但是對我們最大幫忙的還是村裡的這些人。”
安凝斂下笑容,淡淡說道,“寒兒出生,便多仰賴村裡之人。”
靖容聽着母親的話,偏頭看看父親,只見傅林亦是頷首。
她走上前握住安凝的手,“孃親,你辛苦了。我去見見。”
在這個世界,雖然有着男女大防,但是有召喚師以及武者等各種職業爲生的人存在,男女之防並不那麼嚴苛。
而在說親之後,男女雙方是可以用其他的名義見上一面,也算是“另類相親”。
傅靖容懂母親的意思,是爲了安村人的心。
自己可以在見面後推脫掉,也算是全了村人的好心好意。
一個時辰之後,安凝點了其中張家小子的那位媒人。
靖容煥然一新,將自己打扮一番,便與那位張家小子見上一面。
對上鏡子內的面孔,靖容輕輕撫摸臉頰處的醉酡顏,它正在隱約浮現。
拿厚粉將之覆蓋住,不需要刻意打扮,一張臉已經美若天仙。
可惜在這雙眼睛之中,再也看不到半分情絲。
傅靖容偏頭朝妝臺的書頁看去,那裡在播放着傅靖容與司徒引坐在屋頂看星星的畫面,她古怪地皺皺眉頭,總覺得像是在演戲一樣,那樣不真實。
張家小子張丁也打扮了一番,梳得極整齊的頭髮,穿着整潔的粗布衣衫,正在外面等着自己。
“傅姑娘。”
張丁搔搔頭髮,忠厚實誠的臉上,露出略顯慌張的笑。
“張公子。”
靖容行了一禮,兩人朝外走去。
來之前聞聽孃親說過,當初生弟弟傅寒時,是張丁不遠幾十里路,雙腿跑着進了城裡,請來了接生婆。
靖容對他是很有一番感激,但是卻不能以這種方式來感激。
“張公子,很感激你呢。靖容很想跟你做朋友。”靖容先說明來意,感激是一回事,當妻子是另一回事。
張丁怔了下,似乎有點接受不了。但是觸到傅家大姑娘堅毅絕美的容顏,他瞬間明白了什麼,了若一切地點頭,“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傅姑娘的!不過,能做朋友也很好呢!”
從見傅靖容第一面時,張丁便知道,眼前的少女強大、非常強大!
僅僅從她走路的氣勢,以及那雙眼瞳中的力量,張丁便知道這樣的女子無法屬於自己。
令張丁覺得崩潰的是,自己並不適合做她的夫君,而匍匐在她的腳下,卻看起來更適合。
現在傅靖容此言,張丁連連點頭,做朋友總比匍匐在她腳下要強太多吧。
兩人僅在外面走了半盞茶功夫,傅靖容便捂着心口回來。
衛雷等人興高彩烈,躲躲閃閃地瞧看着。
主子這是在與未來夫君相見麼。不知道成不成?成不成?
“原來這是你們人類的方式呀。我們半靈族只要去靈水中一同沐浴,便知道是不是彼此的配偶了呢!”宿雪滿臉好奇。
“他配不上姐姐。只有帝尊。”天玉一臉篤定,老神在在。
“雖然帝尊爲了主子而死,但是說句不太中聽的話啊,主子也不能爲了帝尊一個人過一輩子吧?”衛雷不認同地摸下巴,“要我說,主子哪怕先找個男子生兒育女。先完成這些事情,再講其他的。萬一以後主子可以進駐封神階,那麼她的時間會是上百年甚至千年,完全沒必要在意夫君這件事情。”
“哼,男人便是花心。男人跟女人一樣嗎?主子的心裡只容得下帝尊呢!”
冰藍冷哼一聲,偏開頭。
靖容撫了撫心口,剛纔她曾經試圖考慮將來,將來的另一半,是不是要找一個像張丁這樣的,雖然平凡,但人生不正是平凡麼。
只是她沒能想下去,她的心好痛。
痛到無法去考慮,直到拋棄那些想法,才讓自己舒服一些。
回來之後,一家人商量一番,本來是想挪地方。
但是家裡面的東西,以及小弟對這裡水土的習慣。
使他們不想再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