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凝房間之內屋,洞開一處角門,靖容便隨着安凝往裡面走去,四下黑漆漆的,靖容卻猶如白天一般,走得絲毫不見踉蹌。
見到安凝走在前面,靖容莫名的安心,不知爲什麼,她覺得這個女人雖然冷冰冰的,說話的語氣也不見溫熱,可卻莫名地讓人覺得親近。大約是傅靖容的母親的關係吧。
走過一段低窄的廊道,終於豁然開朗,由着底層的臺階,靖容隨着安凝一階一階朝上而去,直到頂部,突然開到一片空地上,而這處空地,首先是鑽進鼻端的那些草藥的香氣,靖容能夠辨識出起碼二百種以上的草藥,每聞一下,都覺得身體很舒服,她知道,那是自己身體練玄氣時,所缺少的靈藥。
“過來吧。”
安凝回頭看她一眼,當先朝前而去。
這時候靖容纔看到,她們已經來到一片廣闊的宮殿,這座宮殿一點不繁華,但卻古樸古雅,雕砌橫沃,看起來很有蘊味。
在殿宇的正中央,有着一座巨大的煉丹爐,此時火苗停歇,煉丹爐上架着的是一臺漂亮的香鼎,從裡面冒出嫋嫋煙霧。
安凝越過這煉丹爐朝內走去,靖容留戀地在旁邊看了一眼,發覺安凝走遠,她旁跟上。
兩人越過暖閣,來到一處房間,安凝把房間內架子上那些擺滿了的瓶瓶罐罐拿下了好幾瓶來,放到桌子上,推到靖容面前,“這些你放在萬焰壺內,待到需要之機,會派上用場。”
原來孃親是在給自己不時之需啊。
靖容面帶感激,謝過之後,毫不客氣地把藥放進了萬焰壺內。
安凝似乎知道萬焰壺內的藥材雖然多,但卻並非是靖容所需要的,於是說道,“還有幾類藥,是你目前練玄氣時所必備之物。”
她說着,走到另一個房間,回頭示意靖容跟過來。
靖容隨着她而走,看到一個一個的房間,裡面各種各樣的藥材以及丹藥,看得眼花繚亂,看得目不暇接。
這麼多的藥材,她從奉藥那裡也沒有見過這麼多呀。
而且孃親就是孃親,奉藥師父都沒有給過她如此多的藥,也沒有弄任何補助她練玄氣時所用的丹藥,可是孃親卻想到這點了。
安凝爲靖容的萬焰壺塞滿了各種各樣的藥草,直到盛不下之後,這才罷休。
“這萬焰壺最多能盛四品靈藥,終規是有限制的。”安凝嘆息道。
便是因爲如此,她纔會將萬焰壺留在傅府,並且明知道傅拳拿走了萬焰壺,她也未曾在意,更沒有找傅林索藥。
靖容對孃親所給的藥丹還處在研究之刻,想着自己如何能夠煉製出這種丹藥來,是以對她的話並沒有太在意,反而問道,“孃親,女兒若是武者,可否服用這些丹藥呢?還有奉藥師父,他所煉製的丹藥,怎麼就跟孃親你的不同呢?”
“奉藥師尊所煉製的是極品靈藥,而安錄宗內的丹藥比起奉藥師尊來講,天地之別,所以奉藥師尊所煉製的丹藥,亦是給更高級的召喚師以及武師所用,而非是像爲娘這般,給更多的普通百姓以及平常的召喚師武師服用。”
聽到安凝一番話,靖容這才明白了,難怪奉藥師父都不給她練玄氣的輔助藥丹,原來是自己的級別還沒有達到。
現在靖容理解了,剛纔孃親診出她體內有着奉藥師父藥息時那驚異的表情了,敢情奉藥師父也不是常給別人煉丹藥的。如此一來,自己剛纔埋怨他,豈非是無理取鬧了。
出來的時候,靖容把那戒子戴在手指,覺得沉甸甸的。
安凝看了淡淡而笑,“待娘再找到可以放置更高品階的藥戒,到時候給你送來。”
靖容點頭,反正她現下的本事不高,也就這萬焰壺合適,以後待她的本事見漲之後,再說罷。
兩人一出來,傅天玉便蹦蹦跳跳的過來,先安凝行了一禮,便拉住靖容的臂彎,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程風,帶容兒去宗內走走。”
安凝吩咐一旁看守的那名眉清目朗的青袍青年弟子說道。
程風點頭,靖容便與傅天玉一同,朝着宗門內其他的地方而去。
三人沿着殿廊宗內的後院而去。
程風早聽說了,來的靖容便是宗主之女,是傅家的三小姐,也是那個在玄冰學院中賞試宴會上,將帝尊的兩頭座騎給硬生生撕裂的優勝者,並且打敗了傅家的天才少女傅奐美。
之前以爲是個廢材成名,也不過如此。
可是現在,程風見到靖容本人,頓時便抹去了從前的印象,邊在前面帶路,邊說道,“靖容師妹,久仰大名,師兄今日第一次得見,真是太失禮了。”
靖容見程風如此客氣,不由地揚臉衝他客氣回禮,“程師兄見外了,靖容哪有什麼在名,只不過在外面瞎混,碰巧撞出點名趟。程師兄以後千萬別再這樣說,折煞靖容了。”
程風沒料到靖容竟然會說出這般有水準的話來,還是如此的謙虛,頓時對這位宗主之女,越發地有好感了,“師父她慈善心腸,沒想到師父的女兒同樣不同凡想,師妹,以後師兄若遇到麻煩,可少不了要你幫忙哦!”
對於一個打敗天才少女的人,程風從來不吝嗇自己求人的打算。
靖容笑笑,精湛的眼眸越發明亮動人,“師兄哪裡話,只要可以,靖容會盡力而爲。”
三個人朝宗門的後院而去,靖容本以爲這裡會是花園,可卻是樓外樓,一層層的屋宇彷彿雲一般相接而上,瑰麗輝煌。
“師妹,這一邊主要是前來求藥的病人所居以及藏藥閣藏書軒之地,師妹,你想看藥呢還是看書?”程風笑問靖容道。
天下藥典歸一家。這一點靖容懂。
只不過奉藥師父的藥典書籍與孃親的藥根本不一樣,靖容知道自己還是在初級,理應先學好一家,再容納百川,於是便對程風回道,“程師兄,我想我還是在別處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