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太奇怪了!
思緒一警,她突然意識到,跟着身體與狂捲風相觸,莫名地聞到股輕颯颯的藥息……
在身體被完全捲入之前,一燈盞突地出現在空中,就聽靖容脆聲爆喝,“天地妖獸,盡入我燈盞之內,給我收!”
但看到場面恢宏壯觀,暴狂衝擊的獸口狀龍捲風,在燈盞面前乖乖俯首稱臣,慢慢變小,被燈盞緩緩吞噬。
靖容趁機逃出漢白玉門縫,同時朝寶器一招手,輕煙般消失在門縫之中。
迷獸森林之外,樹葉一晃,一縷淡青色身影陡然在空中爆出,化成實體,栽落在地!
地面上無數的蟲子見‘食物’到來,突然瘋狂般朝這吞吃。
“容兒。”
司徒引的聲音傳來,只見吞吃的蟲山猶如遇到天敵,紛紛避讓,不敢來前半步。
見靖容狼狽坐在地上,髮絲散亂,司徒引知道她失敗了。
把燈盞提出,送到司徒引手中,“引,你看看這是什麼魔獸!”
這寶器曾經是在西羽城時,古老太爺所贈。
而在之後的試煉之中靖容卻知道,這燈盞並非是任何魔獸都能吸進去的,像是被召喚師馴化後的魔獸,最容易被吸入;而對於妖獸,則是有些困難,至於迷獸森林內的巨型妖獸,只會有撐爆它的結果。
所以從始至終,靖容都沒想過將燈盞用到迷獸森林內的妖獸身上。
但就在剛纔,第二層門之內,她被逼到無路可退,靈光乍現祭出燈盞。
不料居然能夠將那龍捲風吞噬一半,趁機逃了出來。靖容也耗盡了玄力。若非如此,真想在那裡多呆一刻是一刻。
但燈盞能吸入那龍捲風,便只有一個可能,那極有可能是召喚師馴化後的魔獸,而不是迷獸森林‘本土’的妖獸。
看起來那第二層門內不但被有心人控制着,更極有可能是被外面的人所控制。
這個人是誰?且似乎對自己有着極深重的怨仇。
靖容忘不了,那深陷在地面,刻上去的巨大“死”字。那不僅僅是警告,更是弒殺!
司徒引接過燈盞,看了一眼,伸出手朝燈盞內一伸,從裡面刮出幾粒風沙以及強勁的氣流。
看到了這個,司徒引搖頭,並沒急於放出這魔獸,而是大掌撫在燈盞之上,輕輕地一按。
靖容便看到整個燈盞突然沐浴在一片淡淡的藍色之中,似乎是他用了海水的力量?
隨着藍色消退,便是更凝重的血紅之色!
一層層慢慢過渡完之後,靖容這纔看到一抹柔和之光,隨着司徒引伸手朝燈盞內一勾,從裡面則被勾出來一根軟噠噠涼幽幽的蛇身。
一條蛇?!
靖容瞪大了眼,剛剛捲起漫天迷霧的原來僅僅是一條蛇麼?
“容兒,這是你從迷獸森林中收進來的妖獸?”
見到靖容點頭,司徒引隨即說道,“這不是迷獸森林之內的妖獸,難怪能被你收進燈盞之內。”
司徒引微笑了下,但神色冰寒,眼眸中卻沒有半點笑紋,“這是冰霧毒蟒,百年前曾經現身大陸,之後被幾大神級召喚師聯手除之,再無痕跡。沒想到它居然會在迷獸森林之中。此毒蟒並不聽從於人類的召喚,所以永遠不可能成爲召喚師的魔獸。而若是加以進貢,它或許會暫時爲人類辦事。”
這麼一條小蛇居然是蟒。
靖容抹了把汗,聽司徒引繼續道,“看起來有人在暗中掌控這妖獸。這個迷獸森林也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簡單呵。”
聽到他這樣說,靖容才忽地想起來,在那龍捲風刮來時,她似乎聞到一股藥息。
那藥息有點熟悉,但靖容卻一時都想不起來。
“容兒,這蟒有點問題。”
恰此突然聽到司徒引的話傳來,帶着質疑以及冰寒,繼續道,“這蟒並非是它的全身,而是一角,可能是……”
隨着司徒引勾挑起手中的小蛇,便看到那軟噠噠的油滑滑的蛇身,一時突然由鮮活變得失色,成了一縷蛇皮!
也就是說剛纔收入燈盞之內的,並非是冰霧毒蟒,而是一縷蛇皮!
靖容失色地看着那蛇皮,面容發緊,“這麼說那冰霧毒蟒還在第二層門內?”
若如此,下次再去時可要麻煩了。
在那個地方,自己身無長物,等於是白白被吞噬啊。
“看來要從長計議。”
司徒引嘆息一聲看着靖容,“我們先離開吧,此事稍後再議。”
靖容吞了幾口養內息的藥丹,恢復了一些體力,兩個人正打算御風而去,突地看到不遠處一抹急匆匆趕來的身影,撲嗵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們,帶上我吧!我一定會爲你們當牛做馬的!哪怕是死也甘願,求求你們了!”
這個突然竄過來的青年男子令靖容兩人吃了一驚,但旋即又反應過來,當初兩人在不遠處客棧時,被這個人闖入,說是要救他的家人,用菩提魄。
沒想到這人現在還轉悠在迷獸森林之外,竟還未死心。
“我們不需要當牛做馬的,如果能夠取得菩提魄,只要是爲了救治性命,必不會錯過你這一份的。你且回家等着罷!”靖容勸道,要太多的人去迷獸森林根本不是好事,只有強大的合理的方法進入迷獸森林,這纔是正道。
她並不需要送死的人。
年青男子非但沒露出喜色,竟還恐懼地搖頭,“不要!我隨你們在一起,你們進去我也進去,我不會回家,我只守在這裡!你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當這年青男子靠近時,靖容發現這人身上有味道,一股有點熟悉的藥息。
見靖容面色轉變,司徒引意識到了什麼,代爲答道,“你先起來,我們住在舒城城主府,等你前來。”
他說罷抓起靖容猛然一起,兩人瞬間直上雲霄,眨眼回到城主府。
“你不覺得他有問題嗎?”
回到府內,靖容被押着去沐浴,擦着溼淋淋的頭髮,她將那年青男子的事情一說。
司徒引取過她身邊厚而軟綿的布,爲她擦拭長長的青絲,溫聲回道,“他是有點問題。不過從迷獸森林到舒城,普通人要走一日一夜,若他真的是爲家人治病,必是耗盡家資徒步前來,而這個過程,足夠我們瞭解很多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