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太廟驚變 無憂中文網
太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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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神色淡然的跪在祖先的靈位前,按照專門搭理太廟祭奠的官員的提醒,一步一步的進行着幾百年不變的祭奠儀式。心中卻是沒有半點的波瀾和敬畏之心。西越立國數百年,有過盛世明君,也有過昏庸無能的昏君,更有碌碌無爲的平庸君主,這些人在容瑾眼中卻並沒有什麼可尊敬的地方。包括那個幾乎讓他的童年受盡了孤獨和折磨,最後又給了他一切的父皇。都只是一羣慾壑難填的尋常人罷了。
“從此以後,這西越的天下屬於本公子。而我,會比你們做的更好!”平靜的望着上方擺的滿滿的靈位,容瑾在心中淡淡道。
“陛下,請上前爲歷代先皇靈位添香油。”
大殿裡,燃着九盞長明燈。偌大的油缸裡面注滿了瀰漫着龍涎香的燈油。旁邊的官員小心翼翼的奉上一個精緻的油壺,這本就只是一個儀式而已,容瑾只需要拿着油壺往九個油缸裡道一些油就算是完成了。容瑾沉默的結果油壺,淡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官員朝着大殿四周的油缸走去。
容瑾慢慢的走過一個又一個油缸,在最後一個油缸跟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殿中的重任,輕哼一聲一擡手將壺中最後的香油倒進了缸中,與此同時,整個人卻朝身後擊退而去。
“轟!”
只聽轟的一聲,最後那一個油缸裡突然躥出幽藍的火焰,靠的近一些的人,只是被迸濺的油星沾到便立刻倒地抽搐,七竅流血而死。
“雕蟲小技,也該在本公子面前賣弄!”容瑾冷笑一聲,神色冷肅的盯着站在對面的官員和殿中虎視眈眈的侍衛。
那官員同樣是臉色一白,完全沒有想到這樣萬無一失的算計居然會被容瑾躲了過去。爲了減低容瑾的警惕,他特意將換成了毒液的油缸放在了最後一個,只要容瑾稍停片刻,迸射出來的帶着劇毒的油星就會濺到他的身上,就算容瑾武功高強不像地上的人一般立即身亡,也必定中毒,到時候他們要殺了他就容易得多了。
“膽子不小。”容瑾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地上已經氣絕的人,可見這毒藥的厲害,“讓你的主子出來吧,這點蝦兵蟹將還不是本公子的對手。”
那官員有些驚懼的往後面退了退,猶豫的看向後殿。後殿傳來輕巧的擊掌聲,不一會兒容琰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着容瑾笑道:“九弟好眼力,好功夫,真是讓四哥佩服不已。”容瑾皺眉,盯着容琰道:“叫後面的人一起出來吧。本公子就知道,斬草不除根不留後患。”
容琰臉色陰沉,有些陰測測的道:“九弟果然早就想要將咱們這些兄弟一網打擊了。既然如此,也怪不得四哥無情了。九弟…上一次是你運氣好,這一次,你覺得你還能逃得過麼?”容瑾淡淡挑眉,“何妨一試?”
容琰呵呵笑道:“本王知道九弟武功高強,本王絕不是對手。所以,本王也替九弟請來了一位絕頂高手,想必九弟一定會感興趣的。”容琰輕輕擊掌,幾個人從後殿走了出來。爲首一人,卻是前些日子被魏無忌救走的容璋,容璋身後跟着的赫然便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魏公子無忌。
“魏無忌,你果然想要跟本王作對?”容瑾淡淡道。
魏無忌淡淡一笑,笑容卻是有些苦澀。擡眼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容璋,沒有說話。魏無忌身邊,跟着的是千凌和素問,還有一個披着厚厚的披風遮住了整個容顏的女人。容瑾靠着柱子,挑眉笑看着魏無忌道:“本公子還沒見過,謀逆犯上還帶着紅顏知己的。”
魏無忌笑道:“九公子不也無論走到哪兒都帶着紅顏知己麼?”
“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跟本公子的清清相比?”容瑾不屑的揚眉道。
“何必跟他多說,直接殺了他便是!”那個披着披風的女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而蒼老,卻又顯得格外的尖銳讓人忍不住皺眉。那女人轉向容瑾,笑聲陰鷙而詭異,“容瑾,別幻想會有人來救你了…外面早已經被我佈下了毒陣,無論多少人進來都只是一條死路。”
容瑾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閉嘴,難聽死了!你們…來的正好,今天,一個也別想活着出去。”容瑾冷冷一笑,慢慢擡起手來,手中握着一柄看似古樸無話的短刀。容瑾手腕微震,刀鞘邊飛了出去釘入了旁邊的柱子裡入木三分。
沒有了刀鞘的桎梏,緋紅的光芒和凌冽的殺意畢露。
“呵呵,九公子是否太不將在下放在眼裡了?”在衆人緊張的神色中,魏無忌上前一步含笑道。手中的烏金鐵扇悠然一展,風度翩翩,儼然一派王孫公子的瀟灑倜儻。容瑾冷笑一聲,修羅刀直指魏無忌,“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魏無忌眼神微黯,輕輕嘆息了一聲,拱手道:“九公子,請指教。”
容瑾冷哼一聲,並不接話,手中修羅刀劃出一道緋紅的勁氣朝着魏無忌就鋪了過來。魏無忌也不敢大意,手中摺扇連連揮動,兩人便在這大殿之中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這高臺上的大殿是西越皇室的太廟,寬大宏偉不下皇宮中的清河殿,兩人你來我往的打鬥卻半點也不覺得約束。大殿的大門早就已經關上了,而且外面還佈下了毒陣,容瑾和魏無忌雖然內功絕高不到萬不得已卻也不會以自身去試毒。
大殿外,沐清漪望着跟前高高在上的太廟秀美微蹙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太廟乃是皇家重地,自然免不了重兵駐守,高臺上每隔兩三階都駐守着兩名身披精甲的侍衛,神色肅然讓人不敢輕犯。
“老大人,祭祀祖先需要這麼長時間麼?”沐清漪擡眼看了看天色,皺眉道。雖然距離登基大典的時間還早,但是宮中也還有不少事情。現在的時間卻距離容瑾之前所說的祭祖的時間有些長了。欽天監皺了皺眉,神色也有些遲疑道:“會不會是…陛下有什麼話要跟列祖列宗交代?”這樣的情況也不還沒有。
沐清漪搖頭,若是別人確實是有這個可能。多跟祖先說說話,一面算是登基之前靜坐凝思,清理自己的思緒鎮定心神,一面也算得上是個孝道。但是容瑾卻顯然都不在這兩者之間,他既不需要定心凝神,更不會傻乎乎的在祖先靈前許願起誓。
“老大人,能否派人上去看看?”沐清漪問道。
欽天監搖頭道:“顧相切勿衝動。太廟乃是皇家重地,沒有陛下旨意擅入者,守衛太廟的侍衛可以就地格殺。”太廟重地沐清漪豈會不知?望了一眼上面刀劍森然的侍衛,沐清漪淡淡道:“我上去看看。”
“唉?顧大人……”欽天監連忙想勸,沐清漪卻已經轉身往高臺上走了上去。跟在沐清漪身後的無心和無情自然也都連忙跟上。
“站住!太廟重地,擅闖者格殺勿論!”剛走了幾步,就被駐守的兩名侍衛攔了下來,上面的衆多侍衛也紛紛抽出了兵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沐清漪沉聲道:“陛下逾期未出,本相要上去看看。”
“太廟重地,擅闖者格殺勿論。無論是誰!”說話的侍衛沉聲道,並不因爲沐清漪的身份而有所遲疑。
沐清漪淡淡挑眉道:“哦?既然如此,那麼這個呢?”一擡手,素白的手心裡躺着一塊暗金色蟠龍令牌,令牌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四個字——如朕親臨!容瑾擔心平日裡自己不在身邊,沐清漪會被人輕慢,特意將這塊如朕親臨的令牌交給了她。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是在西越,只要沐清漪拿出這塊玉佩就代表着皇帝的權威,如此一來無論是誰都不敢對她不敬了。有了這塊令牌,別說太廟了,就是皇陵地宮只要願意也能進。
但是,駐守太廟的侍衛卻只是猶豫了一下,依然固執的道:“顧相請回,陛下完成了祭祖儀式自然會出來。”
沐清漪凝眉,定定的盯着眼前的人。見到如朕親臨的令牌還敢攔路,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膽大妄爲而已了。沐清漪身後,無心沉聲道:“大膽!見到陛下的印信還敢攔路?難道還要陛下親自來跟你們說不成?”
那侍衛無話可說,只是咬牙道:“顧相請回。”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沐清漪眼眸一沉,厲聲道。
侍衛一驚,勉強笑道:“顧相說笑了,我等自然都是奉旨守護太廟的侍衛。”
沐清漪冷笑,“奉旨守護太廟就敢攔本相的路?你們是活膩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讓開!陛下若是出了什麼事,本相誅爾等全族!”沐清漪說話間,無心和無情也同時拔出了佩劍,將沐清漪護在中間。擋在跟前的侍衛也都變了顏色,紛紛拔出兵器擋住了三人去路。
“這…這是怎麼回事?”下面的欽天監見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也嚇了一跳,登基當天若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好。連忙看向沐清漪道:“顧相,這是……”沐清漪沉聲道:“陛下出事了!所有人,跟本相上去護駕!”
“這…這……”
隨同容瑾和沐清漪前來的也有不少大內高手和羽林軍。只是強闖太廟一事幹系太大,一時間衆人都有些猶豫。沐清漪冷哼一聲,舉起手中令牌,“護駕!所有罪責本相一力承擔!”
“是!”聞言,衆人立刻齊聲應是,氣勢洶洶的朝着太廟衝了上去。守護太廟的侍衛自然不肯,雙方立刻打了起來。
“顧大人…顧大人,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欽天監看着眼前一團糟的場景,急的滿頭的白髮都要翹起來了。連忙拉着沐清漪急聲道。沐清漪一手扶住年邁的欽天監,一邊道:“老大人見過敢跟羽林軍和大內侍衛動手的守衛麼?更何況本相手中還有陛下的令牌。這些人卻執意攔路,必然有鬼。此處危險,老大人先離開吧,免得誤傷。”說完,沐清漪招手喚來一個御前侍衛,讓他帶着欽天監先行離開。
欽天監也知道自己的年紀根本只能幫倒忙,嘆了口氣深深看着沐清漪道:“希望顧相是對的。”
沐清漪淡笑道:“本相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老大人儘管放心。”
欽天監吸了口氣,朗聲道:“走!老夫去傳令調兵來救駕!”說罷,欽天監也不再耽擱,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了。
“顧相,不好!前面的兄弟中毒了!”一個羽林軍將士衝回來急匆匆的稟告道。
沐清漪一驚,擡眼望去果然見到臺階上不少羽林軍和大內侍衛紛紛倒地,但是守着高臺的侍衛卻並無異樣。看來她沒有猜錯,果然出事了。沐清漪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先撤下來,無情,立刻去請莫谷主過來。”幸好,顧府就在前豫王府旁邊,距離皇宮和太廟都不遠。無情施展輕功,一個來回也要不了多少時間。無情沉默的點頭,直接飛身略了出去。
沐清漪閉了閉眼,擡眼凝望着前方看似不遠現在卻絲毫不知情況的太廟。容瑾,你可千萬別都走到這一步了才陰溝裡翻船。
“公子,咱們現在怎麼辦?”無心焦急的盯着上面,低聲問道。
沐清漪平靜的睜開眼眸,淡然道:“傳本相的命令,京畿守備大軍立刻封鎖內城,任何人不得出入。膽敢強闖者,斬!令奉天府尹步玉堂,立刻帶人圍住京城京城所有宗室府邸,擅自出入者,殺!再令,羽林軍統領東方旭,包圍太廟方圓兩裡之內所有地方,許進不許出,違者斬!大內侍衛統領,封鎖皇宮,所有宮中官員、家眷、太妃、公主皆不得隨意出入,有違者,斬!”
接連四個斬字,讓在場的衆人心中皆是一凜,但是看到眼前的少年冷靜如冰的眼眸時心中卻都不由自主的平靜了下來。
“屬下等尊令!”幾個侍衛領命,飛快的前去傳令了。
沐清漪垂眸沉思了片刻,方纔淡然道:“去請靖遠侯和南宮大將軍過來。”
無心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公子,靖遠侯和南宮大將軍……”這兩位可都是手握重兵,特別是南宮絕,武功蓋世。若是沒有異心便罷了,若是有異心不僅僅是不容易請來,就是來了對他們只怕也是弊大於利。沐清漪輕聲道:“去吧,除了京畿守備軍,健銳營和神策營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兩路兵馬了。按說東方飛和南宮絕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也不可大意。”
“若是他們不肯來……”無心低聲道。
“去了就知道了。若是他們不來…再說。”|最後兩個字說的既輕且柔,但是無心卻敏銳的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殺意。心中明瞭若是這兩人不識好歹,這次的事情過不了便罷了,若是這次的事情過了,這兩個人是絕不能留了,無論他們對西越有多大的作用。
“是!”
吩咐完了所有的事情,沐清漪邊負手站在高臺下,盯着臺階上手握兵器與他們對峙的侍衛,玉顏冰冷如水。
“啓稟顧相,內城中突然出現數千人馬,朝着這邊殺過來了。”一個羽林軍急匆匆的來稟告道。
沐清漪轉身看着他,皺眉道:“數千人馬?內城裡哪兒來的數千人馬?”
“屬下不知。”
沐清漪沉吟片刻,冷笑一聲道:“傳令羽林軍,立刻給本相截住他們,各王府親兵,就算是所有的宗室都參加了,也不會超過兩千人。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不要告訴本相,西越精銳的羽林軍,連這點人都攔不住!”
羽林軍出身都普遍較好,自然有自己的驕傲。聽到沐清漪的話,原本還有些慌張的羽林軍將士立刻挺直了腰桿,沉聲道:“屬下領命!”沐清漪滿意的點頭道:“告訴東方旭,有一個人到了太廟跟前,本相讓他今年一年都不好過。”
“屬下領命!”羽林軍士兵打了個寒戰,飛一般的奔走了。這就是統領大人所說的心善溫柔人美的顧相?太可怕了!東方統領你眼睛長到腦袋後面去了麼?
莫問情來得極快,沐清漪只覺得眼前白影一晃,莫問情已經站在了跟前。平靜的望着沐清漪道:“出事了?”
沐清漪嘆了口氣,指了指上面道:“勞煩你了。”
莫問情擡眼望去,微微眯眼道:“雕蟲小技。此事…也算是藥王谷的事情,不必言謝。”
沐清漪挑眉,“靈樞?”藥王谷有那個本事又還在京城的,就只有靈樞了。
“她活膩了。”莫問情淡然道,也不理會上面還虎視眈眈的衆人,直接擡步朝着高臺上方走了上去。
“站住!”一看到有人上來,上面的守衛立刻警惕的盯着莫問情。莫問情步履從容,沿着臺階漫步而上。
“顧相,我們?”
“跟上。”沐清漪淡淡道,跟在莫問情身後也踏上了臺階。
“閃開,本座不想對普通人出手。”莫問情冷漠的道。
這些守衛自然沒有那麼容易聽話,莫問情也不在意只是微微蹙眉,擡手從袖中去除一個精緻的水晶小瓶,拔掉瓶塞,一股淡淡的幽香瞬間便迷茫了整個高臺。在衆人的怔愣之中,莫問情看向沐清漪道:“可以上去了。”
跟在沐清漪身後的衆人驚訝不已,這樣就完了?
莫問情淡淡的挑眉,似乎在問:不然還要怎麼樣?
沐清漪淺笑道:“|莫谷主醫毒雙絕,天下無雙,果然名不虛傳。動手吧!”只要沒有了那詭異的毒,羽林軍和大內侍衛自然不會怕這些小小的太廟守衛。立刻如狼似虎一般的鋪了上去,莫問情也不着急上去,不緊不慢的走在沐清漪身邊,時而出手將身邊的漏網之魚拍飛,到時讓旁邊亦步亦趨的跟着沐清漪的無心沒有了用武之地。
“容瑾身爲男子,還要你來救。你倒是對他很好。”莫問情淡淡道,看着眼前這在刀光劍影中穿梭卻神色坦然的女子,若有所思。沐清漪淺笑道:“我不去,他也未必會有事。我上去,只是爲了安心而已。安我自己的心。”
莫問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側過臉不再說話。
等都沐清漪等人登上高臺的時候,大殿裡的打鬥也已經如火如荼。整個大殿裡幾乎被容瑾和魏無忌打得七零八落。爲了避免不小心打翻了長明燈點燃整個大殿,容瑾毫不猶豫的直接扇滅了所有的長明燈。這確還是西越開國以來數百年,太廟裡的長明燈第一次熄滅。但是對此,容瑾卻半點也不在意。
“咳咳…”九公子,看來還是在下略勝一籌。魏無忌輕咳一聲,淡笑着看着對面的容瑾。胸口剛剛捱了一掌這會兒正隱隱作痛,讓他的笑容也維持不了原本的風度翩翩。容瑾擡手隨意的抹去了脣邊的一縷血絲,掃了一眼倒在素問,不屑的冷笑道:“讓個女人偷襲本公子,你倒是越來越長進了。”
魏無忌苦笑,“成王敗寇,原來九公子也是俗人。”
“說得好。”容瑾挑眉笑道:“成王敗寇…你們,覺得勝券在握了麼?”
旁邊,神色有些緊繃的容琰笑道:“九弟,你還想要做垂死掙扎麼?你連魏公子都對付不了,何況我們還有這麼多人,你以爲都是擺設麼?”
“那麼…端王殿下以爲,顧流雲也是擺設麼?”緊閉的大門外,沐清漪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隔着門卻正好傳入殿中衆人的耳中。
容琰臉色一變,“顧流雲?!該死的!”
轟的一聲巨響,太廟的大門應聲而倒。莫問情一身白衣如雪,神色如冰的站在大門口,顯然大門時被他一掌打開的。
“莫問情!”一直沒有再說話的那披着披風的女子突然厲聲叫道,如一道黑影一般撲出,朝着莫問情從了過去。莫問情微微蹙眉,擡手一揮,一道冷香隨着袖擺揮出,立刻就將那女子打了回去,“本座早就說過了,雕蟲小技不要在本座面前獻醜。難看。”
“墨、問、情!”那女子咬牙切齒,跌落在地上的瞬間原本披在頭上的披風滑落了下來,露出披風下的女子一頭灰髮和滿是皺紋和半點的臉。莫問情側首看了看她,皺眉道:“你自己解過毒了?自以爲是。我下的毒,以你的本事最少還要十年才能解得開。”
要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頂着這幅雞皮鶴髮的模樣十年,跟殺了她也沒什麼兩樣了。所以地上的女子一臉憤恨的等着莫問情,若不是爬不起來只怕又跟着撲上去了。
“這是…靈樞長老?”莫問情身邊,沐清漪有些驚訝的道。雖然那張臉蒼老了四十歲都不止,但是卻隱約還能看得出靈樞的影子。只是沒想到當初莫問情放過了靈樞的性命,卻給了她這樣的懲罰。對於美麗的女子來說,容貌的重要有的時候更勝於性命。莫問情如此做,難怪一貫以溫婉性情示人的靈樞對他恨之入骨了。
“清清?”看到沐清漪,容瑾愉悅的笑了起來。之所以他能耐心的跟魏無忌動手,就是因爲他知道有清清在外面絕對萬無一失。這會兒清清出現在這裡,想必外面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沐清漪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在看了一眼神色莫測的容璋,道:“你沒告訴我循王出來了。”
容瑾自知理虧,可憐巴巴的望着沐清漪。他知道清清一直擔心他跟容璋之間的關係不好處理,所以容璋被魏無忌救走了之後他就沒有告訴沐清漪免得她擔心。只是暗中派人搜查而已,誰知道容璋居然這麼快又蹦躂出來了。
“顧相好能耐。”容琰神色冰冷,陰測測的盯着沐清漪道。沐清漪斂眉淺笑,“不及王爺,居然連太廟的守衛都能夠掌控在手中。不過…這應該多半要歸功於循王吧?”
容璋似乎現在纔回過神來,淡淡一笑,竟是比當初在宗人府大牢的時候更多了幾份文雅之態,“顧相過獎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舉手之勞,就能夠掌控住太廟的駐軍刺殺容瑾。容璋蟄伏這二十年果然也不是白耗日子的。沐清漪淡淡道:“只是,王爺此番未免太過心急了一些。”容璋朗聲一笑道:“心急?怎麼會?若是不及等到九皇子登基了豈不是什麼都晚了?”
沐清漪只得嘆了口氣,站到容瑾邊上不再說話。
容琰盯着容瑾,冷笑道:“九弟,你以爲現在你就贏了麼?你根本就不配登上我西越皇位。你知道有多少皇親多少大臣不想看到你登基麼?”容瑾淡然道:“本公子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本公子只知道,過了今天…想必沒有人再敢反對了。”
“你也想要學父皇血洗皇城麼?果然不愧是父子!”容琰恨恨的道,“如此狠毒,難怪父王最疼你。原來不是我們不夠好,只不過是…不夠狠而已!”
容瑾懶懶的打了個呵欠道:“你若是廢話完了,就自己洗乾淨脖子等本公子砍。廢話那麼多。”
容琰狂笑道:“只怕你沒那個本事!本王的人已經將太廟附近團團圍住,你不妨走出去試試看。只要你死了…本王倒要看看顧流雲如何還能力挽狂瀾。”
沐清漪摸摸鼻子,淡笑道:“端王殿下,你以爲…羽林軍真的是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麼?區區兩三千人,想要圍住太廟?”
容琰眼睛猛地一縮,冷冷的盯着沐清漪,“你做了什麼?”
沐清漪淡笑道:“這會兒,東方旭帶領的羽林軍只怕已經跟端王殿下的親兵交上手了。說來…在下也十分佩服端王殿下的能耐,如今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說動各位皇子王爺將府中的親兵交給端王殿下。不過…這純屬自尋死路!”
容琰臉色一變,望向站在一變的容璋,“三哥,你怎麼說。”
容璋垂眸,大殿裡沉默了半晌方纔見他擡起頭來,目光在容瑾臉上流連了許久,方纔淡淡笑道:“瑾兒,有的時候並非武功高,兵馬多久能夠得勝。莫谷主,聽說你毒術天下無雙,你看看,這是什麼?”
容璋突然擡起手來,手中放着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
一直面無表情的莫問情卻突然有些變了顏色,目光如刀一般的攝像地上的靈樞,“你好大的膽子!”
靈樞看了看捧着那珠子的容璋,又看了看莫問情,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漸漸收住,眼中卻帶着得意的光芒,“我是藥王谷的靈樞長老,有什麼事我拿不到的?呵呵…藥王谷真正的鎮谷之寶——無回珠,裡面藏着的劇毒可以一瞬間將方圓一里內的人全部殺死。谷主…即使是以你的本事,最多也只能你自己逃走吧?”
藥王谷珍寶無數,但是大多數的人卻不會武功,自然有令人不敢侵犯的防禦手段。這無回珠正是藥王谷最狠戾的手段之一。裡面隱藏的劇毒,只要一打開剎那之間方圓一里之內人畜皆亡,無藥可救。因爲太過狠毒,歷代藥王谷只有谷主和長老可以接觸到,而且有明文規定,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用。因爲這無回珠一動用,就不只是殺敵而已,而是敵我雙亡的局面。
容璋含笑看着容瑾:“瑾兒,現在…你還覺得自己能贏麼?”
“你不想活了?”容瑾眯眼,淡淡道。
容璋點頭笑道:“這二十年來…生和死對我來說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不過,你應該是不想死的吧?”
就連旁邊的容琰也不禁變了臉色。他只是想要殺了容瑾,可不是想要跟容瑾同歸於盡,“三哥,你瘋了麼?!”
容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同意跟我一起來這兒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我瘋了麼?四弟,莫非你後悔了?”
容琰沒好氣的道:“要同歸於盡你自己玩兒,我沒心情跟你玩這個。”說着,容琰就想往殿外走去。
“站住!”容璋的聲音一冷。在人前,他一貫都是有些虛弱無力的蒼白模樣,此時突然語出如冰,倒是讓容琰不由自主的站住了。容璋淡淡的看着容璋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來人,去把各位皇子都請過來吧。若是瑾兒不在了,西越總還是需要一位皇帝的。”
殿內的侍衛連忙想要出去,但是剛走到門口卻被門外的羽林軍給堵了回來。沐清漪嘆了口氣,揮揮手道:“讓他去吧。”
門外,羽林軍讓開一條路,那侍衛回頭看了一眼殿裡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