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陸清寧去千疊園給謝氏請安,卻不知陸清堆她到得還早些,高媽媽便將陸清寧攔在門外,低聲告訴她一件事兒。[非常趣學].
“她說想要夏妍那丫頭過來伺候她……”陸清寧冷冷的眯了眯眼,完全想不到陸清雅昨兒纔到陸家,是如何跟夏妍勾搭上的,難不成這位四姑娘只是聽說了二少爺的下場,知道博園的下人都沒了去處,便想將夏妍收在麾下?
“太太怎麼說?”陸清寧問高媽媽。 ¸ttκǎ n¸¢〇
得知太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陸清寧微微一笑,便跟着高媽媽一同進了廳堂。廳堂裡的人還真齊刷刷的,來得都比她早,沈姨娘還陰陽怪氣的笑說,三姑娘今兒比大家都晚,莫不是昨兒出去累到了···…
“三姑娘大把大把的賺銀子,怎麼會嫌累。”沁玉不等陸清寧搭話,便笑着接了話茬兒,氣得沈姨娘半晌沒說出話來。
反而是宋姨娘,用帕子掩口笑了一陣,方纔道:“若叫婢妾說呢,三姑娘也該放一放手了,姑娘家大了,總出去操持生意終不是長久之計,如今二姑娘和四姑娘都定了人家,三姑娘也不該叫太太操心不是?”
“宋姨娘這是變着法子說,三姑娘嫁不出去?”沁玉轉頭笑問宋氏:“不是我說你眼皮子淺,那米家與蔣家,可敢求娶三姑娘?我們家三姑娘可是連永寧知府的大公子都沒看上,輪得到你冷嘲熱諷麼!”
宋姨娘忽悠一下就變了臉·不待說些什麼,就聽陸清寧輕叱:“都少說些罷!知道的知道你們來給太太請早安,不知道還以爲你們來示威,不分場合的吵嘴架呢!”
若在過去,只要請安的姨娘們到了,謝氏立刻便會出來,如今謝氏也學會了待在內室,隨衆人立等去。陸清寧輕叱罷幾人,便進了屋′見謝氏果然已經打理好妝容,正坐在原地發呆呢。
“娘這是做什麼?是聽見了宋氏的話了?”陸清寧笑着上前攬住謝氏的肩膀,對着鏡子笑問。
謝氏趁機微嗔道:“可不是?宋氏說得也算有些道理,我這裡正尋思着,要不要將你拘在家裡呢。代金鎖家的早被你要了去,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她就是了,偏要自己個兒出去跑,我瞧你打理生意是假,在家呆不不住纔是真!”
“娘既然知道我是在家呆不住,還要狠心拘着我?”陸清寧便與謝氏撒起嬌來·不免惹得謝氏笑罵說,你揉搓的我頭髮都亂了。[非常趣學].
“娘放心,船隊就要回來了,到那時……您不拘着我我也老老實實在家待着了,好不好?”陸清寧笑着告訴謝氏,臉上也不由飛起一抹紅霞。
謝氏笑着說這敢情好,心頭卻又嘆了幾口氣。女兒說得何其容易,可事情做起來又何其難?
陸清寧趁機提起了陸清雅要夏妍伺候的那事兒來:“她剛滿十二,最早也要兩年後纔出嫁,您就不怕她夥着夏妍做壞事?”
謝氏嘆氣道:“娘怎麼不怕?可你祖父畢竟已經說了·機會當給還是得給,她自己若是不珍惜,怪得了誰呢?她想做壞事只管做去·看你祖父可饒得了她!”
陸清寧低頭偷笑謝氏時而聖母,時而愛名,可有時候還真是有些腹黑潛質呢!
孃兒倆又閒話了幾句,她便扶着謝氏走了出去;謝氏受了衆人請安,又在沁玉的殷勤服侍下用了早飯,便將衆人全打發走了。
陸清寧也想趁機溜走,卻被謝氏喊住:“我還有事兒與你商量!”
等她裝出副忐忑模樣坐回謝氏身邊,謝氏卻笑起來·還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要一到娘跟前兒·就裝成什麼都不懂的毛孩子,你當這就騙得過我了?”
“這是我擬好的、二姑娘與四姑娘的陪嫁單子·你抽空兒替我送到孫姨奶奶那裡去,叫她找機會交給老太爺瞧瞧。”謝氏喚點翠從內室捧出個匣子來·取出一疊紙遞給陸清寧。
陸清寧雖是接過,卻頗有些疑惑:“娘爲何不叫高媽媽送過去?再者說了,咱們這房頭嫁女兒,老太爺還要插手不成?這纔多大點兒事兒啊!”
謝氏長長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方夫人麼?時隔這麼久,一直都沒得到她不好的信兒,娘還以爲……她根本不是病入沉痾,而是藉着身子不好相要挾,想早早定下你和可謙的親事,心裡對她也有了芥蒂。”
“昨兒卻接了她的來信,她真的不好了…···”謝氏話沒說完,淚珠子已經滾滾滑落。
“娘是要將家裡的事兒交代給我,自己去永寧看看方夫人去?”陸清寧忙給謝氏遞帕子。
謝氏擦了淚點頭:“娘畢竟與她姐妹一場,又有很久都不曾回永寧了,娘打算明兒一早就走。因此才告訴你,這些天你都莫出去了,有事就打發代金鎖家的去做,你搬到千疊園來住幾天,替娘照看照看你兩兄弟。”
其實謝氏還想趁機問問孃家母親,女兒與明郡王府六公子的婚事到底靠譜不靠譜。白六公子出海之前,總去謝家,謝家應該對這人有些瞭解,總不能光聽女兒一面之詞不是?
“我知道了,我明兒就搬過來,定替娘照顧好小八小九。”陸清寧忙點頭應下,“娘帶着誰一同回去,可都安排好了?”
得知謝氏只帶石媽媽與施紅點翠,還有沁玉的老子娘都在謝家,因此也想帶她回去瞧瞧,一應禮物早都準備好了,陸清寧便起身告退——還不知謝氏這一去要住多少天呢,她今兒得趕緊出去一趟,要不然終歸是不放心。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謝氏便帶着隨從上了馬車,一路離開天穎府,直奔永寧而去。送走謝氏,陸清寧帶着水晶回到千疊園,在書房裡的小填漆牀上又打了個盹兒,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都來請安了?”陸清寧有些驚訝,可旋即便想到謝氏終歸是大房的主母,願意去哪裡便去哪裡,犯意不上與姨娘小妾知會立刻笑起來。
“太太回孃家了,姨娘們都回去吧,太太回來之前都不用來千疊園,只管在自己房裡做好分內之事便是。”喚人服侍她洗了臉梳了頭,陸清寧便步出書房,說了一句話,就欲打發衆人離開。
沈姨娘不免一聲冷哼,拔腿就往外走,手中的帕子還就勢甩了甩:“早知道這樣,何苦起個大早!”
“你給我站住!”陸清寧厲聲道。
這個沈彩萍是跟死了的粉薔姨娘一同進門的,那時候兒,陸清寧一是忙於外面的生意,二是也懶得與這些下賤種子打交道了,根本就不曾與沈彩萍有過什麼來往。
誰知這人便以爲她陸清寧是個軟柿子了?還敢當面給她撂臉子!
“敢情沈姨娘認爲,每日起早來給太太請安是個折磨?”陸清寧似笑非笑的問道:“既是如此,等太太回來了,你也不必來了。”
宋姨娘一臉笑容也不說話,遠遠的立在一邊笑看着沈姨娘的反應。
不許給太太請安,聽來省時省力實際上卻不是件好事兒呢——缺衣裳首飾不得求太太?要請郎中瞧病不得求太太?太太都不願見的人,只管清苦的過日子去罷!
沈姨娘先是一愣,隨即便撇嘴笑道:“不來就不來三姑娘嚇唬誰呢?”
別的姨娘都想瞧新進門兒的笑話,誰會告訴她三姑娘不好惹?因此上也不怪這沈彩萍太過張狂了……
“我用得着嚇唬你麼?”陸清寧失笑:“你算個什麼東西?”
沈姨娘沒想到三姑娘說話如此直截了當,登時便紅了臉,眼裡還含着淚:“三姑娘!婢妾是你的庶母!三姑娘不給婢妾臉面,於三姑娘有何好處?!”
“我給你留了臉面,又於我有何好處?”陸清寧輕挑眉梢笑問道:“沈姨娘你可莫忘了,你是賣身進的陸家!”
“你若自重,我便喚你一聲姨娘你不自重趁着太太不在家給我甩臉子,還敢自稱是我的庶母?你信不信我隨時能找來人牙子賣了你!”
沈姨娘又驚又氣遲疑了一下便紅着臉道:“三姑娘若敢賣婢妾,定然無法與老爺交待三姑娘莫嚇唬人!”
陸清寧哎呦一聲,面上滿是悔色:“你可嚇死我了,沈姨娘,敢情我賣了你就無法與老爺交待呀?”
沈姨娘不免自得的笑起來:“可不是怎麼着!”
可見到這屋裡其他人全都掩着嘴笑起來,沈姨娘不免有些納悶兒。她說錯了什麼不成?哪個大戶人家的姑娘能隨意處置老爺的小妾?
高媽媽見三姑娘都懶得搭理這位沈姨娘了,立刻板着臉上前幾步斥道:“沈姨娘!你夠了!先是給姑娘撂臉子不說,這會兒又妄圖挑撥老爺與姑娘的父女情分!”
“也不找面鏡子照照自己個兒,你是什麼身份!論子嗣你比不上宋姨娘,論清白你比不上沁玉,也就你自己拿自己當個寶兒!還不不快快回去,等着三姑娘賞你呢?”
陸清寧確實很是無趣——一個個姨娘小妾都這麼蠢笨,再跟她們說什麼也沒了趣味,有那工夫她做點別的好不好,譬如去廂房瞧瞧小八小九去?
“高媽媽說的是,沈姨娘還是趁着我沒有真正發脾氣前快走吧。若是覺得日日悶在房裡無趣,你給太太做兩雙鞋,等太太回來我要查看。”陸清寧笑道。
站在宋姨娘身邊的陸清雅不免轉起了眼珠兒,怎麼她離開家這一陣子,這陸三兒也變了,不再是一味的喊殺喊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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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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