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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寧不喜不怒的應了聲多謝父親誇獎,慢步往南窗走去。{shUkeju 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一邊走一邊腹誹道,你當我不願意當個真正的十一歲嬌小姐,文淵也不願當個天真的六歲孩童?無奈你個大**不懂事,也只好我們自己早早懂事,以期儘早學會當家做主人了。
謝氏的正房面積極大,這一間內室便有現代的**米進深,五米多寬。若是普通人走到這屋子的大南頭,另外兩人在北面低聲說話,南邊這人幾乎聽不見什麼。
可是陸清寧不一樣,最近幾天她有意無意間都在做着前世時的一些訓練,比如黑了燈後的敏銳視力,比如萬籟俱靜後的靈敏聽力。既然前世做過特工,這一世就得撿起老本事再利用,後宅都是女人又如何,這些本事也絕不會白練。
隱隱傳來的話語聲,斷斷續續的傳進她耳朵裡。她穿來的時間還短,做的訓練還遠遠不夠,所以聽得並不太全,就算如此,她也恨不得立刻戳聾自己的耳朵!
媽了個巴子陸廷軒大**,丫大下午的巴巴跑來,又帶了一堆禮物,原來是來求正妻謝氏同意再給他納個妾,那個妾還是某館的清倌兒!納妾便納妾吧,丫還扭扭捏捏的說,不好意思張口!
怪不得老話兒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陸清寧這叫一個氣憤啊,真想抄起窗臺上那雨過天青色的美人斛砸大**一個千瘡百孔,又心疼美人斛裡開得正美的大紅色石榴花兒。
卻聽謝氏細聲細語的笑道:“老爺的事兒便是我的事兒,這又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可惜我有了身子不能勞累,不過我一定叫高媽媽帶着幾個丫頭、給老爺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老爺便只管放心等新姨娘進門好不好?”
“給新姨娘做四身衣裳,打一套赤金一套鎏金頭面,五兩銀子一桌的酒席共兩桌,院子便安排在曉月苑的西邊,與幾位姨娘比鄰而居,房中擺設和下人、各種月例和公中物品供應亦與幾位姨娘等同……”
“老爺莫嫌煩,雖說這都是咱們陸家的慣例,還是念給老爺聽聽罷。{Shukeju coM}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
“太太辦事爲夫當然放心了。”陸廷軒一陣真心的笑聲傳來,很顯然是**心得逞後的奸笑,恨得陸清寧牙根兒這叫一個癢癢。
大**笑過,悉悉索索掏東西的聲音響起,陸廷軒又低聲道:“這是兩百兩銀子的銀票,太太只管收下。”
“太太莫推拒啊,爲夫不是請太太替爲夫的攢錢,更不是叫太太將這筆錢花在新人進門兒上,那些自有公中款項。這個給太太做私房錢……”
陸清寧不屑一笑。這是拿錢買好兒呢?謝氏的陪嫁銀子和各項產業不要太少哦,誰在乎他這二百兩!
謝氏還是那麼柔柔的笑着:“既是如此,爲妻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爲妻也有件事情要求求老爺呢……”
“太太只管說!”陸廷軒一時豪情萬丈,陸清寧都能想象得出,他此時一定是擺出了一副有求必應的模樣。
“爲妻也想替沁玉那丫頭求個恩典。那丫頭明裡是跟了老爺三年,實則有五年只多不少了吧?她當初年紀小的時候,又因爲不曾正經開臉,有了身孕不懂事還折騰掉了,這之後爲了養身子,再也沒敢懷上。”謝氏慢聲細語,彷彿說的都是別人家的事情,“這些老爺都清楚,也不消爲妻再多說。”
“如今既是有新姨娘要進門,不如連沁玉那丫頭一同擡了?若她沒給老爺懷過孩子也便罷了,若她跟着老爺年頭短更是罷了……”
“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陸廷軒先是呵呵大笑,隨即想起還有個閨女在屋裡,立刻壓低聲音:“這是雙喜臨門的好事,還不是全憑太太做主?太太只管差人打理便好。”
“或許還是三喜臨門也說不準。”謝氏笑道:“爲妻打算今兒便停了沁玉的避子湯,她那身子骨避了這麼久的孕,該也養得差不多了……”
“太太!”陸廷軒的聲音極爲感動:“爲夫就說麼,太太是天穎府乃至大齊朝最賢惠的太太了。”
“原來太太給沁玉那丫頭用避子湯,根本便是想叫她養好身子再孕育子嗣,虧了有人看不懂太太的良苦用心,竟還別有用心的挑撥離間爲夫與太太的夫妻情分。過去是爲夫的錯,爲夫在此給太太賠不是了!”
陸清寧聽見悉悉索索的起身聲音,又聽謝氏有些受寵若驚的阻止:“老爺莫給爲妻行如此大禮,這都是爲妻的該做的,老爺萬萬莫折煞爲妻了……”
微微搖頭輕嘆了口氣,這妻妾並存制度真是女子的悲哀啊。一時之間,陸清寧是既佩服謝氏,又心疼謝氏,不過好在謝氏對陸廷軒已經全然了無期待,面上做賢妻,暗裡居高臨下觀她人搏命,也不失上上之策。
方纔她不想離開這內室,謝氏未置可否。莫不是亦想叫她現場學會相夫之術?既然阻止不了**之心,那麼便叫**瘋狂,叫**的小母馬們互撕互咬、揚蹄子尥蹶子?聽來倒是個好辦法,可這個……真噁心啊,除非永遠不與**同房。
陸廷軒離開正房時,是嘴裡哼着曲兒腳底下打着拍子走的,明顯的春風得意鬥志昂揚。又破天荒喚了聲三娘好好照顧你娘,萬一有下人做不了的事,速速找婆子回稟爹爹,爹爹一定火速辦來……
陸清寧低眉順眼的垂頭道三娘明白,三娘恭送爹爹,爹爹慢走,一副小模樣兒別提有多麼乖巧多麼招人稀罕了,更美得陸廷軒笑成太陽公公,美滋滋離去。
尼瑪,叫她陸清寧稱呼大**爲爹爹,比父親那個稱呼還噁心,可她必須得忍,哪怕是將昨夜吃的宵夜都嘔到嗓子眼裡,也得強忍着所有不適和厭惡咽回去。
因爲她的記憶裡,陸廷軒不是個愛承諾的人。再渣的人品,既然從不承諾,今兒許了諾言說他一定火速辦來,應該管用一陣子?不答應白不答應呀。
“孃的感覺怎麼樣,可有不舒服?”陸廷軒消失後,陸清寧關切的回到謝氏牀邊,半跪在牀邊腳踏上,輕輕握住謝氏有些冰冷的手。
都說哀莫大於心死,這話真是千真萬確。就算謝氏早對陸廷軒失望了,看似不該再傷心,心和身體還是跟着一起冷下來,冷得冰人。
輕輕將那冰冷的手貼上她氣憤得發熱的小臉蛋兒:“娘還有三娘,有淵兒,有肚子裡的小兄弟呢。”
謝氏的手微微抖了抖,隨即恢復鎮靜又疼惜的撫摸她,一臉柔柔的笑容:“可不是,無念師太早就說過,娘是有福之人,那福氣要過了二十五歲來。如今娘可不是來了福氣,娘才滿二十六歲呢。”
二十六歲,陸清寧心中疼得絞痛。二十六歲,比她上輩子沒命時還小一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