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像罩着一張巨大的黑幕,密不透風。
房間裡的李掌櫃,坐在牀邊,夜不能寐。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這事兒有哪裡做的不太妥當。他就怕被人查出什麼來,這才趕到縣衙門,去停屍房好不容易把一旁的那兩個衙役灌醉,正打算毀屍滅跡呢,卻殺出來兩個礙事的人。
這查不出什麼那還好,萬一要是查出了什麼,那他……
於是在情急之下,他只好連帶着這兩個人一起殺了,以絕後患。本來是想等着燒的差不多了才走的,沒想到值守在衙門的衙役看見火光便趕了過來,萬分無奈之下,只能先走。
到現在,派去查探那兩個人是否死乾淨的人也沒有回來。
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眼皮不停地跳着。
旁邊一扇窗突然“啪”的一聲打開了,寒風不停地從窗外灌進來,冰冷充斥着整個屋子,吹得燭火也不停地搖曳着,在牆上拉出長長的黑影。
他朝那扇窗外望了望,沒有人,大概是風太大把窗戶給吹開了吧。這麼想着,便迎着風,將窗戶給關上,還上了鎖。他這邊纔剛完,便聽到門口有動靜,走到門邊打開門一看,那守門的兩個僕人居然倒在了門口。
他蹲下去探了探氣息,還好,只是暫時暈倒了。
不對……
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暈倒了?
他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周圍,厲聲道:“是誰?!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他面前的高牆之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來,那腦袋披散着頭髮,穿着吳掌櫃的衣服,慢慢爬上高牆。
跟吳掌櫃合作了這麼多年的李掌櫃自然知道那是吳掌櫃的衣服,如今穿在對面那腦袋的身上,難道……
“你……你是吳掌櫃?”李掌櫃顫抖着,一步一步往後退。
突然,身後的房門“啪”的一聲關上了,李掌櫃嚇得回過頭去,發了瘋一般地拍打着房門,奈何房門就是一直不肯打開。
怎麼回事……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
只見穿着吳掌櫃的衣服的那個人……哦不,那隻鬼,慢慢從高牆之上,像是能沾在牆上一般,倒着一步一步從牆上爬下來。
這……怎麼可能……
李掌櫃嚇得跌坐在地上,緊緊地靠着門,呆呆地望着面前那隻鬼。
“李四……”那鬼突然發出幽冷的聲音,“你爲什麼要殺我……”
“殺……殺你的……是福貴,是福貴啊!是福貴殺了你!”李掌櫃嚇得想要後退,卻已經無路可退。
“福貴?”那鬼輕輕笑了一聲,“福貴只是砸中了我的後腦勺,真正殺了我的,是你,是你用燈盞砸死我的……”
“我……”李掌櫃有些心虛,“我……我這也是無奈之舉……那塊地死了人,我必須把它賣出去,萬一官府查到我這裡來,我……”
“所以你就想把它賣給我,讓官府查我頭上來,你還是想陷害我……”那鬼慢慢地朝他走過來,那披散着的頭髮之間露出一張塗滿了鮮血的臉,異常駭人,“我和你合作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你卻想着害我……”
李掌櫃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道:“你放過我吧,看在我們合作了這麼多年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當初他買下那塊地,想拿着它來建個酒館,前些日子來巡查的時候正巧碰見一個姑娘在那兒採花,那姑娘長得甚是好看,他一個沒忍住便過去調戲了一番,誰知道那姑娘性子烈,一頭便撞死在那兒。那姑娘的父母在四處找人,怕找到他頭上來,他把那姑娘埋到那塊地下,打算把地轉賣給吳掌櫃,然後收拾家當溜走。誰知道那吳掌櫃似乎知道那塊地死了人,說什麼也不肯買,還拿價格當藉口,一言不合之下,便吵了起來。
他自然是不能讓人知道他殺了那個姑娘,他怕吳掌櫃會把事情抖出去,正巧碰上福貴沒砸死吳掌櫃,他便上去幫了福貴一把。
那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女聲,看着李掌櫃冷哼道:“吳掌櫃能放過你,官府不一定能
放過你。”
卻見那鬼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視着李掌櫃。
這時李掌櫃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忽然看見十幾個衙役舉着火把,包圍住了整個院子,直直地瞪着他。
縣太爺從人羣中出來,身旁還跟着南宮子墨。
那鬼這才伸了一個懶腰,把綁在腰和手腳上那細細的鐵絲解了下來。方纔若不是這鐵絲拉着,她當真沒辦法穩穩從牆上爬下來。
縣太爺陰沉着臉,怒道:“李掌櫃的,沒想到殺了吳掌櫃的居然是你。”
“你……”李掌櫃看着縣太爺,突然笑了起來。
他已經拿銀子給縣太爺打點過了,就算水落石出又怎樣,縣太爺還不是照樣拿他沒辦法?
看着李掌櫃囂張的神色,那鬼生氣地冷哼道:“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狂妄!”
“死到臨頭?”李掌櫃笑笑,“你們這大半夜的闖進我的府裡,還說我死到臨頭?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方纔你已經承認你殺死吳掌櫃了。”那鬼提醒道。
“我?”李掌櫃哈哈大笑起來,“誰聽見了?你們聽見了?你們跟那福貴是一夥的,就算聽見了又怎麼樣?”
這之中最大的就是縣太爺,而縣太爺平日的生活都是靠他們這些商人維繫的,怎麼也不敢公然跟他們作對。只要縣太爺不承認,也是無濟於事的。
但是,縣太爺卻說——
“我也聽到了。”
李掌櫃感覺自己的心頓時漏了半拍:“你……你不是收了我的銀子……”
見李掌櫃要把自己給抖出來,縣太爺搶話指着旁邊的南宮子墨道:“這是朝廷來的戰神王爺永安王,在王爺面前,不得無禮!”
李掌櫃愣住了。
千算萬算,算不到福貴身邊還有一個永安王。
真相終於水落石出,縣太爺也下達了命令,把李掌櫃帶回衙門送審,就在大家以爲一切都變好了的時候,一個衙役突然來報:
“罪犯福貴已死在大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