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柔沒有過多的推諉,她禮貌地接過了林耀然遞給她的熱茶,暖暖的,宛如小太陽般驅散寒涼。
啊啾——
她有些怔神,還沒從剛剛碰到黎新野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管過去多久,那種埋藏在左心房中的潛意識跳動,總能牽動她的心神。
不思量自難相忘。
而如今,季澤柔在意的不僅僅是黎新野的態度,更多的是爲過去那個卑微到了骨子裡的自己感到不值。
“怎麼?遇到什麼事情,你跑這麼快。”
林耀然隨手將袖口給挽了起來,他雙手掌握着方向盤,彬彬有禮地詢問季澤柔。
適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顯得兩人不會過於親密,也不會過於生疏。
如此的作態,很能拉動季澤柔的心絃,不由自主地對林耀然的印象好了幾分。
“啊,沒事,本想着來戲劇學院報名的,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具體的位置。”
她小心的啜了一口熱茶, 眸光中匿着猶豫,剛吞嚥下茶水,就感覺胸口處被熨帖得無比舒服。
一開始,她和林耀然這樣的奶油小生並沒有多大的聯繫,隨着時間的遷移,居然也能聊上幾句。
不得不說命運算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想好了?”
針對季澤柔想要學表演的事情,林耀然並沒有多大的訝異,畢竟他很看好這個苗子,知道前景無限,如果能夠幫忙自然也不會吝嗇。
“嗯,想好了。我想要演戲。”
曾經的季澤柔,看着夏夕夕每日爲了藝考忙碌,只會覺得心疼,而如今卻覺得痛並快樂着。
活在鏡頭中,讓衣食住行都曝光在觀衆的眼裡,固然有些沒有安全感,但是卻讓季澤柔難得地感覺到了喜悅。
那一刻,心有餘悸的她總算是重新活了過來,整個人容光煥發,像是找到了新的定位。
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充實自己,不斷地武裝自己,這樣的行爲纔是最爲正確的。
如果可以,季澤柔願意打破常規,不再循規蹈矩的生活。
“好,那這樣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繫相關的人員,你好好準試戲吧。”
林耀然雖是奶油小生,卻很欣賞那些能夠爲了演戲,默默付出的人。
因此,他很樂意賣季澤柔一個人情。
這樣的消息簡直讓季澤柔無比驚喜,她忙開口感謝對方,表示如果有機會,未來定會好好回報林耀然。
前輩提攜後輩的事情雖然在娛樂圈中時常發生,但是也要看個人的運氣。
而如今的季澤柔算是前路坎坷,終究找到了一條正途。
一路上,兩個人時不時聊兩句,說的主題都是圍繞着戲劇的東西,中途林耀然好心地給季澤柔介紹了幾本西方的戲劇書籍,告知她方便時可以去看看。
權當是給自己擴寬眼界,不用刻意的去吸取一些知識。
如此坦率的做法,讓季澤柔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她平白受到了林耀然這樣大的幫助,某些在演技上的問題也得到了解答。
有了明確的指路方向,她驟然清醒地認知到,這個地方有着太多的東西需要人去了解,更多的是有一顆本心。
天色已晚,林耀然將季澤柔送到了陳亞所居住的小區樓下,吩咐她下次出門注意一點。
到底也是個藝人,多多少少還是要僞裝一下形象,時刻保持自己良好的狀態,算是一個基礎的瞭解。
原本,林耀然好心提出送季澤柔上樓去,然後自己再慢慢下來,誰曉得卻遭到了季澤柔的矢口否認。
經過了席茂言的事情後,她對於男人的態度明顯薄涼了很多,如果不是必要的聯繫,她都不會主動說話。
雖然林耀然是個正直的人,但是季澤柔無法說服自己去完全坦然的面對一個尚且陌生的男人。
都說:逢人不可全拋一面心。
多多少少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行,那自己注意吧。”
臨走之前,林耀然還不忘囑咐一遍季澤柔,畢竟這兒黑燈瞎火的,的確有些不方便。
反正,他也不是樂於做好事的人,既然對方不願意,那就不強求。
“多謝了,林前輩。”
季澤柔莊重的鞠了一躬,表達出了自己內心的感激之情,表情難得的肅穆。
這一聲‘前輩’叫的好,成功表達出了致敬的意味。
然而, 季澤柔踩着燈影往陳亞的房子走去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小樹叢中陡然傳來一道閃光,快速地捕捉到了她從林耀然車上出來的瞬間。
而躲在暗處的狗仔得意地笑開了花,暗自開懷,美滋滋地想着明天的八卦消息有着落了。
由於陳亞所居住的小區是個中檔小區,但因爲年代久遠,部分設施老化,難免看起來有些破敗淒涼。
其中,那街邊的路燈算是最有個性的,總是咔噠咔噠地閃個不停。
白天走在路上,倒不覺得有多麼嚇人,但是一到晚上就會無比的滲人。
季澤柔踩着高跟鞋, 踢踏地聲響不斷迴盪, 她時不時地環抱雙手,縮着脖子試圖給予自己一些溫暖。
這樣的壞天氣,算是將她冷得夠嗆,如今只想着快點回屋泡個熱水腳,好好暖暖身子。
奈何露天雪厚,走了許久都還有百米開外的距離,季澤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她陡然聽到了一聲唐突的吹口哨聲音。
“小妞,上哪兒去呢?和大爺我一起去喝酒划拳啊。”
這個聲音極其雄渾,帶着一些惺忪的醉意,一聽上去就會心神不寧。
下意識地讓季澤柔脊背一僵,她沒想到自己的點子會這麼倒黴。
居然會遇到這檔子的事。
“喂,跑哪兒去,給大爺我站住。”
遠遠地隔着,她都能感受到對面衝過來的那堵肉牆的壯碩,瞬間讓季澤柔輕扯了一下嘴角。
看樣子,這是真的遇到行家了。
來人是個起碼一兩百斤的大胖子,渾身肌肉,在寒冬臘月依舊執着的穿着單薄的衣服手中拎着半瓶二鍋頭,說話的時候還會聳肩。
整個就是二流子。
季澤柔察覺到了對方的惡意,她心中一涼,但是不斷地安慰自己冷靜下來,很快,她擡眸看向了對方。雙腿卻是暗中發力,想要找個機會跑路。
瞧那種架勢,如果要硬扛的話,多半是要吃虧的,細胳膊擰不過大腿。
可今晚陳亞還沒回來,家中沒有人,她就算是衝過去開門,也不一定有充分的時間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