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叫明月的!
秦北記得之前認識一個叫李明月的,乃是一家大型公司的老總,包養了一個小鮮肉,卻被小鮮肉坑了一把,還是秦北給拆穿的呢,那位李明月大姐,是唐吟月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唐吟月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大客戶,那真是大手筆,她公司裡面的所有女性員工,大手一揮就給每人辦理了一張年卡——
面前這個有些結巴的姑娘也叫明月,不過不是姓李,而是姓裘。
貌似京華市裘是個大姓?
秦北並不知道,但遇上好多姓裘的了,裘守藏,裘三觀,裘紅袍,還有裘紅袍他爹,聽說過沒見過的商界大佬裘定嶽——
其實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一聽到明月這個名字,秦北就有一種忍不住要吟詩一首的衝動。
牀前明月光——
好吧,沒上過學的秦北,其實掌握的詩詞並不多,除了明月光,還有什麼鋤禾日當午之類的,秦北一直覺得古時候那些詩人們都老流氓了,明月,光了,當午,被鋤禾日了,還有什麼一個叫紫煙的姑娘最倒黴了,連帶紫煙他媽趙香爐都被詩人坑了……
“秦先生?秦先生?!”秦北正走神的時候,耳邊響起馬麗蓉的聲音。
“哦哦……對不起哦,有點走神了。”秦北不好意思的說道,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女孩子。
穿的太嚴實了,一點也不符合詩詞的意境嘛!
面前的女孩子,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比秦北略大,小圓臉兒,長着幾塊不是很明顯的雀斑,笑起來的時候雙眼眯成一條縫,連眼睛都看不見了,但有一點必須承認,舉手投足之間,分明是大家閨秀的氣質,這一點絕不是模仿出來的。
“秦先生,這就是我的朋友裘明月。”馬麗蓉介紹說道,轉臉,又對裘明月道:“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神醫秦北秦先生,秦先生神醫妙手,就不用我多做解釋了,你聽我現在說話就能聽出來了。”
“對,對,我,我知,知道。”裘明月磕磕巴巴的說道,“秦,秦,秦——”
“行了我知道了。”秦北趕緊揚手打斷。這萬一一哆嗦秦北沒喊出來喊一句禽獸出來可就麻煩了。
裘明月向馬麗蓉投射過去求助的目光,馬麗蓉看了看裘明月,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侯羽倩,點點頭說道:“秦先生,月月的意思是,秦先生您的女朋友長得真漂亮。”
秦北:“……”
唉呀媽呀,這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你是怎麼弄明白的!
難道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對我秦北的崇敬之情嗎?
怎麼到了你嘴裡就變成了誇獎侯羽倩長得漂亮呢!
好吧侯羽倩確實是長的漂亮。
侯羽倩略帶羞澀的笑了笑,和裘明月打了一聲招呼。
簡單的寒暄過後,馬麗蓉作爲半個主人,帶着侯羽倩坐在一邊,聊天,看電視,吃零食。
裘明月則示意秦北隨意坐。
秦北找了個還算合適的位置坐了下來,讓裘明月把手腕放在沙發的扶手上。
裘明月把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面,順勢拽了一下衣袖,露出了一截蔥白的手腕出來。
細嫩精緻,和那個圓圓的雀斑臉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的。
秦北先沒有替裘明月脈診,而是告訴她說:“我能把你的臉,調理的和你的手腕一樣。”
裘明月臉色一紅,伸手捂臉,驚訝道:“真的?!”
這兩個字說的清脆無比,一點都沒有結巴。
秦北點了點頭,把唐吟月的電話留給了裘明月。
秦北覺得,但凡叫明月的女人,大概都是大款。就算不是大款,至少也是富婆。
這從裘明月身上的裝扮,以及住所的豪華程度,便可以看得出來。
像這種級別的人物,每年花個幾十萬整治那張臉,簡直跟玩兒的似的。
最重要的是,這種級別的人物,她們的朋友圈,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能量。
好比說裘明月臉上的雀斑消失了,變得跟她的手腕一樣白嫩了的時候,裘明月能忍住不發一張朋友圈?斷然是沒有可能的,一旦發佈,她的朋友們難道會看不到?看到了之後,難道不會問她用的是什麼牌子的化妝品?!
高端市場,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打廣告的機會。
“我會,會試,試試的。”裘明月把秦北留下的電話,小心的收了起來。
然後再次把手腕擺在秦北面前。
秦北捏着裘明月的手腕,把住脈搏,閉着眼睛,耐心的體會了一會兒。
“你有病。”某一刻,秦北忽然睜開眼睛,大聲說道。
“啊?”裘明月愣了愣,旁邊一直在聊天的馬麗蓉也被秦北這一聲,給吸引了過來,笑着說道:“秦先生你真有趣,月月若是沒有病,那請你過來做什麼呢?”
裘明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只有侯羽倩,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秦北,揣摩着秦北這句話裡面的意思。
相比馬麗蓉來說,侯羽倩對秦北的瞭解,總歸是更多一些。
侯羽倩知道,秦北在疾病的診療上面,極少會說一些廢話的。
他這句你有病,絕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好比別人說,你丫的有毛病啊!
大概是一個意思的!
侯羽倩皺了皺眉眉頭,她有些不能理解,爲什麼秦北要用這麼重的話,去說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
“你有病。”秦北鄭重的說道:“你的病是裝出來的。”
裘明月一臉緊張的看着馬麗蓉。
馬麗蓉笑了笑,替裘明月解釋說道:“來之前的路上,我不是已經給你解釋過了嗎?我這個閨蜜,原先最喜歡學我說話了,結果怎麼着?學來學去,我的口吃好了,她卻改不過來了!這本就是裝出來的唄!”
秦北搖搖頭,道:“對,有一點你說對了,她的口吃是裝出來的,現在還是在裝,並不是改不過來,而是故意的!”
馬麗蓉笑道:“不能夠,她裝口吃落下病根了,怎麼會在醫生面前故意裝作口吃呢?”
秦北道:“那是因爲你這閨蜜連你都騙了。”
裘明月急道:“不,不是,不是這,這樣的!”
侯羽倩隨口道:“你聽她現在說話的語調,分明是有些口吃啊,爲什麼你說她是故意裝出來的呢?”
中醫有云,舌爲心之苗。
但凡舌上的疾病,大多是和心臟有關。
比如說心火旺盛之人,就會經常出現口臭,口腔潰瘍一類的毛病。
而口吃,除外那種先天性的舌線發育有問題的情況之外,大多是跟心理疾患有關。
但話又說回來,一旦患者有了某種心理疾患的話,必將會在脈象上表現出來。
但秦北剛剛在裘明月的脈象上,除了看出裘明月肝火有點大,基本上會導致經行腹痛之外,心臟方面,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裘明月聽了秦北的診斷意見,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道:“還以爲,馬麗蓉介紹的醫生,會有多大的本領似的,原來,也不過如此!”
“是嗎?這麼說。我診斷你是裝出來的,你不承認了?”秦北淡然一笑說道。
裘明月點了點頭,道:“這個不用你診斷,馬麗蓉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之前是喜歡學馬麗蓉說話,才導致現在改不過來了。你大概是治不了,所以纔會找這種託詞吧?!”
秦北道:“你有沒有發現,當我點破你在我面前裝口吃之後,你忽然變得不口吃了呢?”
裘明月瞬間愕然。
然後另一邊的馬麗蓉和侯羽倩也呆住了。
對呀,自從秦北點出裘明月是在秦北面前裝病之後,裘明月接連說了一大串的話,好像也並沒有出現什麼口吃的症狀!
“那,那,我也,我也不,不知道啊。”裘明月結結巴巴的說道。
秦北拂袖而起,臉色有些不悅。
“倩倩,我們走。”他招呼侯羽倩說道,隨即衝着馬麗蓉拱了拱手,道:“你這個朋友,在醫生面前故意隱瞞病情,不但準備騙我,還把你這個朋友給搭了進來,這種朋友,我看,不要也罷!”
說完,轉身就走。
侯羽倩衝着馬麗蓉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快步追上了秦北。
“秦先生,秦先生您慢走——”馬麗蓉着急的追了上來,擋在秦北面前。
“秦先生,您聽我說一句。”馬麗蓉着急的說道:“我覺得月月確實是有口吃的毛病啊,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和我們說話都很少,一開口,就是結結巴巴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的,秦先生,麻煩您在細心的給診斷一下好不好?裘家在金錢方面,是一定不會虧待秦先生的。”
馬麗蓉知道秦北的診費有點高,但那也僅僅是相對於貧民百姓有點高而已,對於她們這個級別的人物來說,二十萬一次的診療費用,還是負擔的起的,相對於自身的疾病來說,這點錢也不算什麼大事。
秦勁眉頭一皺,道:“裘家?哦哦,我倒是忘了,她叫裘明月——裘定嶽是你什麼人?”
馬麗蓉一臉驚呆的道:“你怎麼知道裘定嶽的?”
裘明月站起身來,對秦北道:“秦先生,裘定嶽是家父。”
侯羽倩驚訝的說道:“這麼說,裘紅袍是你哥哥咯?”
裘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同父異母。”
她走上前來,抓着馬麗蓉的手,道:“對不起,是我欺騙你了。”
馬麗蓉一臉駭然的神色:“你……這話怎麼說的?”
裘明月又走到秦北身邊,深鞠躬九十度,道:“秦先生,您的醫術我見識到了,果真是天下無雙。對,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圈套,是我設計好的想把秦先生請過來見一面——好吧,也不是我想見秦先生,而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