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城忽然沉吟了起來。
一時間並沒有說話。
空氣中瀰漫着一抹凝重的氣息。
顧雲川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和他是不是去過太國,又有什麼關係?”
秦北嘆了一口氣,道:“我懷疑他這是被人下了降頭。起初我覺得這好像是一種蠱術,但和蠱術又略有不同,他又沒有去過苗疆,大概不會招惹到什麼蠱苗的族人,所以極有可能是中了某種降頭!”
“降頭!”南木城大驚失色,道:“有救嗎?能不能治療?!”
南木城之前因爲出任務的關係,確實是去過東南亞的,東南亞一圈的那些小國,包括太國在內,南木城基本上都去過。
之所以聽到降頭,南木城就會大驚失色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南木城曾經在一次行動之中,抓捕過一個敵對勢力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被南木城抓到之後,卻並沒有害怕的意思,相反卻告訴南木城,如果把他放了,他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如果不放了他,他那個已經是大降頭師的兄長,是絕對不會放過南木城的!
南木城對此表示嗤之以鼻,如果南木城被這小子忽悠兩句就害怕把他放了的話,那就不算是一個鐵血軍人了,也不會走到現在的職務職位。況且對方的手上,還殺害過三名南木城手下的華夏國特種軍人,南木城就更不能輕易的把他放走了。
那件事,發生在十年前。
“我暫時還並不能確定是不是降頭術,所以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能夠治療。”秦北琢磨了一下措辭,這才說道。
南木城的神色有些頹敗,“那大概就是的了,十年前,我親手處決過一個手上沾滿了我軍將士鮮血的狂妄之徒,那小子聲稱他的兄長是太國的大降頭師,說什麼如果他死了,我的命也不會超過十年。當時我覺得,第一那小子就是一派胡言,無非就是爲了活命故意嚇唬人罷了,第二那小子手上沾染着我們的鮮血,肯定是要被處決的,第三我覺得一個軍人,能活到六十歲,已經是上天給你面子了,所以什麼十年就死的事情,我從未放在心上!”
秦北道:“那這麼說的話,大概就差不離其了,失眠只是首發症狀,接下來你有可能會出現心慌氣短,多做噩夢,極有可能自己在夢中把自己嚇死,這樣的話,即便是最高明的法醫,也診斷不出來你究竟是爲什麼死的!”
顧雲川着急的說道:“阿北,你可不能亂說話!”
南木城擺擺手,衝着顧雲川道:“沒事沒事,讓他直說,如果連這個我都接受不了,那我也就不配這個職位了!跟何況,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南木城又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實際上,我最近已經有了秦醫生說的那些症狀,每每到了晚上,就會心慌,氣短,每次都是靠吸氧才能緩解,另外,晚上就算是睡不着,也會做夢——你們大概沒有經歷過,沒有睡着,卻在做夢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簡直就跟在眼前發生的事實一樣,它讓你分不清真假,甚至我都開始懷疑,那些事情就是真實發生的——”
“就好比昨天,我一邊吃東西,就看到盤子裡面裝着的不是什麼食物,而是一顆血腥的人頭!不過當時我還算清醒,知道那個盤子裡面裝的不過是紅燒獅子頭,而並非什麼人頭,若不是我身爲一個軍人,這樣的血腥見得多了,直接被嚇死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顆人頭太真實了,眼耳口鼻,一應俱全,而且那容貌,就是我一個已經死去了十年的兄弟——”
哎呦臥槽!
這南木城老大的神經怎麼長得?怎麼能這麼粗大!
秦北覺得,南木城是說的沒錯, 如果不是因爲他南木城是一個鐵血軍人的話,恐怕早就被嚇瘋了,甚至直接嚇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畢竟那種場面,實在是太恐怖了一些!
設想一下,自己吃東西的時候,盤子裡裝的是自己一個已經死去了十年的兄弟的人頭,眼耳口鼻,一應俱全,吃一口,說不定看到的是自家兄弟的眼珠子……
嘔嘔!
僅僅是想想,都讓秦北有一種想要乾嘔的感覺,那種場面,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哈哈哈!”南木城大聲笑道:“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我堂堂一個華夏國的將軍,還能被這種雕蟲小技嚇到不成?!”
秦北大爲讚賞,這話說的,端的是霸氣知足。讓人不得不心生敬畏之情。
“我怕的不是這些。”南木城道:“我最爲害怕的是,如果因爲我的狀態這麼持續不正常的情況下,會在軍方內部發布的指令上面做出錯誤的決策,這樣造成的影響可就大了,我甚至已經向海裡面遞交了辭呈,但是暫時還沒有批下來,他們覺得暫時還沒有太合適的人選接替我的職位,暫時還需要我的威望來坐鎮北河軍區,但實際上我已經儘量不去在軍務方面做出決策了,我害怕啊!”
南木城這話說出來,秦北總算是明白南木城害怕的是什麼了,睡不着覺他不怕,睜着眼做夢這麼害怕的事情他不怕,或許馬上就會死,他依舊還是不怕!
他怕的是做出錯誤的決策,這對於一個牧守一方手握軍權的大員來說,這纔是最爲可怕的事情!
秦北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了。
但秦北對於這種病症,還真是有些束手無策。
他可以保證能夠通過七情針法的調理,讓南木城不在作白日噩夢,不在被失眠所困擾。
但是,秦北不能保證,十年前南木城處死的那個男子,所說的南木城活不過十年的約定,是不是能夠兌現。
不過這並不表示秦北沒有辦法,琢磨了一下,秦北道:“我有一個十分可靠的朋友,對這方面的事情略有研究,我想把她請過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幫你!”
南木城稍稍有些遲疑,畢竟他不想把自己生病的事情搞得世人盡知!
秦北連忙道:“這個朋友,絕對可靠!”
秦北想到的人選,當然還是穀苗苗了!
作爲蠱苗一族最爲接近蠱王的人,如果說穀苗苗都沒有辦法的話,那恐怕就得去東南亞那邊抓個大降頭師來詢問一番了,但大降頭師這種身份的人,除非是發動一場戰爭,否則恐怕不容易抓過來!
南木城琢磨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但是我希望你們要對我的身份進行保密。”
秦北道:“我保證她不會對你的身份好奇的。”
說完之後,秦北就給穀苗苗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了秦北的電話,穀苗苗還是十分驚喜的,她在電話裡說道:“謝謝你哦,你送來的蠱王令,容嬤嬤已經證實了,就是真的蠱王令,容嬤嬤已經動身,親自把蠱王令送回苗疆去了,她臨走前留下話來,說等她回來,就把她手裡的那份藏寶圖送給你!並且還告訴你最後一份藏寶圖的下落!”
秦北道:“是真的就好,藏寶圖的事情,稍後再說,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穀苗苗笑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唄,咱們兩個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嗎?”
秦北笑道:“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當然不會跟你客氣,不過這次是我一個朋友的事情,我懷疑他中了蠱毒,又或者是中了降頭,你現在有時間的話,儘量過來一趟好嘛?”
“當然沒有問題,你在哪兒,我這就過去。”穀苗苗笑着說道。
秦北把顧傾城家的地址,告訴了穀苗苗。
南木城道:“我可以派車去接。”
秦北直接拒絕了,“你不擔心她對你的身份表示好奇了?還是讓她自己打車過來就好了,沒事的。”
南木城這才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你說的這個朋友,是什麼身份?”
秦北道:“你知道苗疆蠱術嗎?”
南木城點頭道:“略有耳聞。我還聽說,這東南亞的降頭術,不過是苗疆蠱術的一個分支,乃是苗疆蠱術,和東南亞當地巫術整合起來的產物,只是不知道真假。”
秦北道:“我這位朋友,就是苗疆中,修爲上最接近蠱王的人!”
“最接近蠱王的人!”南木城吃了一驚,對秦北更加好奇了。
卻聽秦北道:“只是因爲一些私事,我這位朋友,從蠱苗離開了。而且我希望的是,我能給你的身份保密,你這邊,也儘量給我這朋友的身份保密一下。”
南木城道:“那是自然,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到的,哈哈,最接近蠱王的人!說是苗疆第一人也沒什麼大差了!我可不想被一個準蠱王惦記上,那可比降頭術可怕多了!”
衆人說了一會兒話,大約過了四十來分鐘的樣子,門鈴聲響了起來。
保姆阿姨前去應門,隨後聽她喊道:“有個自稱是穀苗苗的小姑娘,要見秦北先生,可以進來嗎?”
秦北馬上迎了出去,笑着說道:“進來吧,就是她了!”
當穀苗苗出現在南木城面前的時候,饒是南木城久經戰陣,還是被穀苗苗嚇了一跳!
這姑娘,也就是剛成年的年紀吧?
這就是秦北說的最接近蠱王的人嗎?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位是南先生,我老師的朋友,這位是我的恩師,中醫泰斗顧雲川老先生,兩位,這就是我說的穀苗苗谷姑娘。”
秦北給兩人介紹說道。
穀苗苗帶着幾分嬌羞,依偎在秦北身側。
看的顧雲川一陣眼熱:尼瑪啊秦北!什麼好朋友,這分明是你的女人對不對!你丫的把顧傾城放在什麼地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