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一百二十三)書

“我和你同行的目的,從現在開始,你在車上學習這本書的內容,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對了,提醒你,‘訪客’給你的時間是五天,五天內,你能學到多少就是多少,五天後,我們分道揚鑣,‘尼德霍格’帶你去救人,我回醫館去當我的‘隱者’。”

“‘訪客’,給我的?”李飛粗粗端詳了一番手裡的書,黑色的皮質封面上,只有一個六芒星的圖案,翻動書頁,泛黃的羊皮紙透露着一股厚重的歷史氣息,這應該是本頗有年頭的古書,但書看起來保存的非常完好。

奇怪的是,整本書翻下來,李飛沒有看到一個字,一個圖案,這是什麼意思?空白的書?“訪客”在耍他?可轉念一想,“訪客”應該不會有這種閒情逸致纔對。“這是什麼書?”既然Death說他要給自己當五天老師,那就從現在開始好了。

“魔法,黑暗入門。”Death說得輕鬆,李飛嚇得把書掉在了車內。

緩過一口氣,李飛低頭將書撿起,他的心難以平靜,魔法?還是黑暗入門?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麼突然降臨到自己頭上了?老天還是真是待他不薄啊!

“小心點!”Death怒道,“我明白,對你們這個次元的人來說,‘魔法’有特別的意義,但你小心點你手上的書,這可不是一般的黑暗入門,這本書在我們那個世界也是孤本,多少人頭破血流,散盡家財,只爲了翻看幾眼這本書!它的珍貴,遠超你的想象!哪怕是我,在今天以前,也沒機會翻看這本書。”

“有那麼誇張嗎?一本書而已。”李飛不太相信,連堂堂Death都沒機會翻看?有沒有那麼誇張?

“因爲,這本書,是一個偉大家族的內部傳閱物。”Death說到偉大家族時,有不屑,有敬意,複雜而矛盾的情感交織,令李飛對這個家族有了好奇,一個能讓Death又愛又恨的家族,一定很厲害!

“書的作者,是我們那個次元,最接近‘神’的存在,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成爲‘神’也說不定。”Death唏噓道,彷彿他不在是那個威風凜凜的騎士,而是一名普通的老人。

“‘神’?你越說越誇張了!不是逗我開心玩吧?”李飛相信無論那個世界,“神”,一定是超脫世俗的存在,哪怕是在魔法的世界裡,成“神”也只是一個夢想吧?

Death笑了笑,“不是玩笑,有機會,你去問問維琳娜或者‘訪客’吧!你不信我,她們的話,你總會信了。”

“維琳娜?‘訪客’?她們認識你口中的那位近乎‘神’的存在?”假設Death說的是真的,那接近“神”的存在一定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訪客”也許很強,但她真的有機會接觸到那個存在嗎?更不用提維琳娜了,她都不是那個次元的人。

“認識,相當認識,因爲,那個傢伙……用你們的話說,是‘訪客’的丈夫。”

“什麼!”李飛大驚,入了“清醒者”的圈子,他吃驚的次數數也數不過來,但沒有哪次比Death現在給他的更令他驚訝了。

“訪客”的丈夫?以“訪客”的性格,能鎮住她的一定是很厲害的人物,但,居然會是一位近乎於“神”的存在?難怪“訪客”可以拿到這本Death口中讚歎不已的書,難怪“訪客”隨隨便便可以把書借給他一個小人物瀏覽學習,哪怕只有五天時限。

“聽好,‘訪客’肯借你看,你要謝謝維琳娜,是她用了多禁足半年的代價爲你換來的五天時間,你若是讓維琳娜失望了,我會第一時間收走你的靈魂!”Death威脅道,看上去,他對維琳娜很是重視,有點像一名父親在保護自己的女兒。

“你說得我都懂,我發誓,除了無法迴應維琳娜的心意外,爲了她,我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李飛說得不帶一點猶豫,維琳娜救了他那麼多次,只要有需要,他二話不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唯一的愧疚,便是他無法迴應維琳娜對他的心。

“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這本書怎麼讀?你們魔法的世界我不是很懂,書再好,我連文字都看不到,還不是白搭。”

“呃……”Death面露尷尬,他倒是忘了,李飛不是魔法次元的人,今天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魔法書籍,而且,爲了防止被人隨意翻看,書上還被那個傢伙下了禁制。

“很簡單,進入你戰鬥時的狀態,將你的‘暗’能量慢慢滲入書中,憑藉‘鴉’的眼,你自然能看到書中的內容。”

按照Death所說,李飛很快便進入了戰鬥時的狀態,黑色的霧氣芸繞在他的雙手,左眼發出血紅色的光暈。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在李飛用帶着黑色霧氣的雙手翻開書本時,他能明顯感覺到一股黑暗的能量慢慢涌現了出來,順着他觸摸書本的雙手,向他的腦海和胸口處匯聚而去。

李飛能感受到這股力量非常的強大,在剛開始的一瞬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彷彿整個人都快被這股黑暗之潮所吞沒,而且,書中涌現出的黑暗之力,同他平時通過“暗”的異能感受的能量有些不同。

具體是哪裡有區別李飛說不出,但他能確切的感受到,他通過異能操縱的“暗”正在向書中噴涌出的“暗”頂禮膜拜,而且不止是李飛自己體內的暗,周圍的一切陰影和黑暗似乎都在畏懼着書中的力量。

不過,這書畢竟是“訪客”借給李飛的,自然不會危害到李飛的安全,書中噴涌出的暗之力,在如同君王巡禮般,在李飛的體內遊走一圈後,又盡數迴歸書中。

在“暗”之力退回書中後,李飛放在膝蓋上的書,燃燒了起來,那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燃燒,書頁上,黑色的火焰舞動着,從中心開始,向書頁的四邊緩緩擴散,李飛試着去觸摸那股火焰,卻被Death一把抓住。

“這本書只是暫借給你,不代表你可以隨意使用,儘管你體內的‘卵’是這本書的作者製造的,但你還不是那個家族的成員,碰觸那黑色的火焰,只會讓你在瞬間湮滅,連灰和靈魂也不會剩下!”

“什麼?”李飛驚呼,今天Death帶給他的驚喜又多了一份,他關心的不少Death的警報,而是Death看似無意中提到的“卵”的來源,“你說,‘卵’是這本書的作者,‘訪客’的丈夫製造的?”

“咦?維琳娜那個丫頭沒告訴你嗎?”Death似乎也很訝異,他還以爲,以李飛和維琳娜的關係,這件事,李飛早該知道了纔是。

“那是我多嘴了,希望那個傢伙別爲此找我麻煩纔好!不過,反正說都說了,我不妨明確告訴你,‘卵’就是‘訪客’的丈夫製造的,‘卵’本身是一個蘊含有巨大魔力的物品,從你成爲‘羽’的那一刻開始,你其實已經和所謂的‘魔法’產生了聯繫,所以,你的‘暗’能量才能將書中的內容顯現出來。”

“不對!不對!”李飛想起了那日在穹宇嵐風閣的古書上看到的內容,上面說了,“卵”乃是上古異獸——三足金烏臨死前產下的,怎麼又變成人爲製造的魔法物品了?

聽了李飛的疑問,Death笑道:“那本古書上記載的也沒錯,但,你體內的‘卵’和書中記載的是不同的,簡單來說,就是被特殊加工過,舉個例子,書中的‘卵’是生鴨蛋,而你體內的‘卵’便是鹹鴨蛋。”

Death這麼一說,李飛便明白了,他體內的“卵”是“訪客”那個近乎於“神”的丈夫,利用三足金烏產下的“卵”加工而成,在裡頭加了點特殊的料子,至於,加了什麼在裡面,Death則表示全然不知,但Death的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李飛還是持保留意見。

“好了,八卦的事情,有機會再說,現在時間緊迫,你趕緊開始學習吧!”Death開着車,提醒李飛道,但很奇特的,Death似乎並沒有用力握住方向盤,只是盈盈的扶着,偶爾調整下左右,車子幾乎是自己在動。

李飛本想詢問個所以然,可Death並不願再談及書中的內容之外的話題,而且,誠如Death所說,時間緊迫,寫書的可是一位近乎於“神”的存在,他寫的書一定包含了很多很多玄妙的東西。五天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李飛又是第一次接觸魔法,他必須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儘可能多得學會書中蘊含的知識。

注意力回到書上,黑色的火焰在書頁的四邊燃燒一會兒後,很快自行熄滅,通過血紅的“鴉”之眼,李飛看到書頁的顏色變成了血紅,在同樣的黑色火焰中,古怪的文字和圖案,在書頁上漸漸顯現出來,李飛可以肯定,書上的字不是本次元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這書上的文字,我看不懂怎麼辦?”

Death將一個單片眼鏡拿給李飛,“戴在你的左眼上。”

李飛接過眼鏡,戴至左眼,再看書上的文字,那些文字開始蠕動扭曲起來,自行的重新排列組合,很快,全部變成了李飛熟悉的中文和阿拉伯數字,大致翻閱了一下書本,基本確定通過Death給的眼鏡,可以看懂每一頁的內容後,李飛將書翻到第一頁準備開始學習。

“這是!”事不過三,李飛希望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個驚喜了,他的小心肝有點承受不住啊!

在書的扉頁,沒有慣例的序言,而是一個圖案,一個他見過無數次的圖案——“薔薇逆十字”標記,在標記的下方,是一行已經翻譯成中文的草書:吾著此書,僅供家族內傳閱,主用於教導族中有“暗”之天賦之小輩,書無名,設禁制,非我血脈,擅讀者,滅!

在草書的下方是一個簽名:路什爾德·BR·混沌皇龍三世。

“好拗口的名字啊!”李飛打趣道,“你們那裡的人名字都這麼長嗎?‘訪客’呢?她的真名是啥?”

Death目視前方,面無表情道:“你要是想和我聊我那個世界的八卦,特別是‘訪客’他們家的事,我大可以陪你聊上十天半個月,不過,你手裡的書,五天之後必須歸還,哪怕你一個字沒看。”

Death表面上是沒有拒絕李飛的好奇,但他話裡的含義很明白,希望李飛不要再對魔法次元的事情有太多好奇,八卦趣聞和實力提升,二選一。

李飛知趣地選擇了後者,翻到書的第一頁,準備開始閱讀。

“前一百頁不用看了,都是些關於冥想和感知‘暗’元素的方法,維琳娜她教過你了,‘訪客’說你不需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對Death來說,契約和約定是非常重要的,李飛既然真心要學,那他也會認真履行約定,做一個稱職的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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