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薇“讀”到心,李飛連連道歉,完全忘了其實是林薇兒先挑逗他的,但,俗話說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零,何況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李飛,自從在飛機上被一吻定情後,和林薇兒在一起時,李飛總覺得有些恍惚,好像在夢中一般,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居然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呆在洋房特訓的日子裡,“毒牙”和“狂風”還常常抱怨說,某人大半夜的做夢經常笑個不停,好像思春的貓一樣。對此,李飛除了傻笑打馬虎眼外,也沒有別的方式應對了。
李飛和林薇兒兩人在後排放***,出租車的司機倒是很專業,沒有說一句話,專心致志地開車,看來他是習以爲常了。車子穿行過市區,街上的人們都滿臉笑容,年二十九,對於國人來說,是忙碌而歡樂的一天,離鄉的遊子還有最後一步之遙便能歸家,已經團聚和等待的遊子歸來的人們在籌備着明日的盛宴。這也是“清醒者”們難得的休戰期,“織夢者”也好,“掘墓人”也罷,包括無組織的自由人在內,都放下一切矛盾恩怨,任何的破壞節日氛圍行爲的人都會被視作全員公敵。即使是國外的“清醒者”也不敢在節日期間胡來,不僅是因爲“花園”的“重大節日休戰公約”,更因爲,在節日期間,“織夢者”和“掘墓人”會形成同盟,一個強大,牢固,短暫的同盟,任何鬧事者,都要面對這個同盟的怒火。
李飛看着窗外出神,林薇兒主動靠在李飛肩頭,輕聲道:“有‘公爵’的保證,伯母一定會很安全的,世界上沒有人比他的承諾更靠譜了。”
李飛“嗯”了一聲,沒說什麼,他知道,林薇兒“讀”了他的心,只是勉強找個理由安慰他罷了,其實他想的又何止是自己的母親,還有自己的那些死黨,比如羅羽,以及曾經平靜的生活。有人說過:沒經歷戰爭的人,纔會渴望戰爭。李飛亦是如此,沒有成爲“清醒者”前,他也很渴望這種刺激的生活,當真正經歷過之後,他偶爾又開始懷念過去,懷念老媽煮的飯菜,懷念平凡生活中特有的一抹祥和安寧。
沉默了一會,李飛突然道:“人真的是很奇怪,老在渴求得不到的東西,等得到後,又開始懷念起過去。”
林薇兒輕柔地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至少,你還有我,還有第六小隊的大家。放心,我一定會陪你走下去的。”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我將是你的守護之翼。”兩人不再說話,靜靜享受這不長的車程,很快,車子到達了林薇兒家的所在地。
林薇兒的家在李飛他們宿舍東面的城區,靠近城郊,少了現代科技的喧譁,多了幾分自然的寧靜。“我說,你不會和路羽遙一樣是富家千金吧?”站在林薇兒家所在的小區門口,李飛不由地懷疑道。他在這座城市呆的時間不多,很多地方他還沒去過,當林薇兒報出地名時,他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妥,但到達之後,他立刻反應過來,這裡不會是普通的住宅區,小區內,沒有高樓,有的是一棟棟精緻的小別墅,“富人區”三個字隨之浮現在李飛腦中。
林薇兒笑道:“怎麼可能。”
“那這裡是?”
“這裡是‘織夢者’家屬區,只有家裡所有人都是‘織夢者’成員,才能申請到這裡居住。你看,小區門衛都是A級‘清醒者’。”
李飛這才注意到,小區的門衛確實與常人不同,散發着“清醒者”特有的氣息。
“喲!‘月讀’,這麼早回來?又要一個人過年二十九了?”保安見林薇兒走進小區,熱情地打起招呼,“咦?這位是?”注意到李飛,保安發出疑問,當然,疑問中有濃濃的八卦味。
“我男朋友兼隊長,‘黑鴉’。”林薇兒沒有隱瞞李飛的身份,自豪地介紹。
“纔多久,就有男朋友了啊!”保安感慨道,忽然,保安驚異道,“你就是第六小隊,啊,不,應該說是‘夜翼’的隊長,‘黑鴉’?”
李飛笑着伸出手,“正是。”
保安一把握住李飛的手激動道:“大鬧東京的是你們?”
“是的。”大鬧東京,李飛也是很自豪的,可以說,他成爲“清醒者”後,最輝煌的事蹟便是這個。
“解氣!真解氣!炸了國會,拆了半個神社,牛!”
保安的眼中閃出火熱的光芒,李飛有些不適應,連忙道:“還好,還好。”
“‘月讀’有眼光,是條漢子。”保安越來越激動。
林薇兒忙道:“好啦,我們還要去佈置屋子呢!”
保安這才收回手,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看到偶像,有點激動了。”
“行了,那我們先走了。”林薇兒身怕保安又激動起來一般,忙拉着李飛走進小區。
“當明星的感覺如何?” 林薇兒和李飛手拉手,走在小區內,不少路過的人都熱情地和林薇兒打招呼,同時好奇地看着李飛,不是年輕人跑來同李飛合影索要簽名。
李飛無奈道:“一個詞,痛並快樂,沒想到一下就出名了。”
“廢話,現在是和平時期,炸人家國會,豈是兒戲。”林薇兒道,“也只能怪他們自己作死,惹誰不好,偏要惹‘花園’。對了,我還沒問你,‘夜翼’是怎麼回事?前兩天我們聽到第六小隊改名叫‘夜翼’,還以爲弄錯了,後來想想這名字倒也是我們以前討論過的,這纔敢確定信息無誤。”
關於隊名的事,李飛原想“毒牙”的特訓結束後,告訴大家,一起慶祝慶祝,誰想,“毒牙”說到做到,說在春節前放他回來,就在春節前,一點餘地沒有。等今天李飛回到宿舍,人全走光了。不過,既然林薇兒問起,李飛便把洋房裡的事同她說了。
聽李飛說完,林薇兒道:“沒想到,‘花園’挺大方的,送車送名字啊!”
李飛不解道:“有一點我不明白,爲什麼,是‘花園’讓我們給隊伍取個名字?”
林薇兒搖了搖頭,“你錯了,首先,所有有名字的隊伍,‘花園’會記錄在案,這些隊伍是被認爲極具潛力的隊伍,更有不少隊伍,在成長起來後得到‘花園’的青睞,離開原來的組織加入‘花園’。其次,‘花園’讓我們取名,比‘織夢者’讓我們取名更有含金量。”
“怎麼說?”
“因爲,這說明,‘花園’看上我們了,它認可了我們的潛力。在未來,我們很有機會收到‘花園’拋出的橄欖枝。”
聽了林薇兒的解釋,李飛打心裡佩服起“花園”的策略,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制訂了登記制度,記錄隊伍名,方便自己關注有潛力的人,既能儘早發現潛在的威脅,又能及時發掘可用的人材,一石二鳥,不可謂不高明。
“總之,我覺得相比於名字,‘毒牙’更讓我在意。”是的,林薇兒注意到,他們和“花園”的交集都離不開一個人——“毒牙”。“毒牙”嘴上是說因爲“公爵”和自己家有淵源,但誰知道是真是假,而且就算是真的,這淵源有多深誰也不好說,以“毒牙”的實力,被“花園”看中也不意外,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有必要進一步研究研究。林薇兒的話也在警醒李飛,一個高高在上的傳奇人物,如此關注自己,一定有特別的意味,當中肯定不止路羽遙一個原因,他隱隱感到,這件事會牽扯到某些相當敏感的秘密。
“好了,不想這些了,過節就要開開心心的!”林薇兒話鋒一轉,“我猜,我們在祝賀自己被‘花園’垂青,有人估計要氣炸了。”
“誰?”
林薇兒打開自己家的大門,一笑道:“‘黑人’唄!”
林薇兒猜的沒錯,這個年“黑刃”過得相當不舒坦,本就因爲李飛到處亂跑,找不到合適的下手機會,而相當鬱悶。前兩日,又接到“花園”將“織夢者”第六小隊命名爲“夜翼”的消息,李飛的一次次成功,如同一把把利刃,插在他的心頭。他和李飛是那種天生不相容的人,兩人在第一次見面時,便互看不爽。之後,他更是三番五次挑釁李飛,現在自己的對手一點點成長起來,他怎能有好心情。在又摔爛一個花瓶後,“黑刃”陰沉着臉坐在沙發上,一旁的“幻魘”笑道:“行了,隊長,大過年的沉着張臉,不怕倒黴一年?”
“滾!”“黑刃”怒吼道。
“鳳尾花”忙打圓場道:“行了,你別惹他了,要是閒得慌,快去幫忙佈置屋子。”
“幻魘”聳聳肩,離開了客廳,“鳳尾花”留下一句:“你終究還是小孩子!”也離開了,只留下“黑刃”一人,陰鬱地坐在沙發上。
都說男人是愛表現的動物,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李飛亦是如此。進了林薇兒的家,發現諸如春聯這類的東西還沒佈置,空手而來的李飛,決定靠這個扳回一局,給林薇兒的家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主動提出全權負責林薇兒家的佈置工作,林薇兒本來是拒絕的,說是等明天人都回來後一起弄,但……
“不用不用!交給我!反正我在家裡每年都幹這事!”李飛拍着胸脯道。
拗不過李飛,林薇兒只好放棄阻攔,她還要去準備兩人今天的飯菜,上回她想親自下廚給李飛品嚐,卻被“狂風”打斷,今天沒有會打擾他們,她要展現下自己高超的廚藝!
沒了林薇兒的阻攔,李飛興致沖沖地甩開膀子幹了起來,沒多久,他覺得衝動是魔鬼這句話一點沒錯。在自己家裡,貼春聯這類的,李飛手到擒來,可,他忽略了一點,那是他家,他家纔多大?林薇兒家可是一棟小別墅!光窗子的數量就是李飛家好幾倍,忙碌了幾個小時,李飛活才幹了一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李飛滿頭大汗,一雙黑翼,無力地下垂,多虧了它,否則,李飛的效率還要打折扣。
“沒事吧?實在不行,明天再弄。”林薇兒爲李飛端來杯水道。
李飛喝了口水,站起身來道:“沒事!小意思!我還有的是力氣!”
林薇兒將信將疑地望着李飛,“不行別硬撐了。”
李飛把林薇兒推進廚房道:“女生負責這裡,外面的交給男士來做!”
“那好吧,你千萬別硬撐。”林薇兒叮囑了一句,又繼續她的戰鬥了。
回到客廳,環顧這寬敞的別墅,李飛真想大嘴巴抽自己,可惜,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難不成才信誓旦旦地答應下來,便要說自己沒力氣了嗎?這臉可丟大了!自己約的活,含着淚也要幹完啊!李飛不知道的是,自己心裡的悔意,林薇兒全“讀”到了,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偷笑。
忙碌中時間過得很快,夕陽西下,在翅膀的幫助下,李飛趕在晚餐前搞定了自己的任務,癱倒在地上,林薇兒輕輕踢了李飛一腳,“一身臭汗味,快去洗澡,洗完吃飯。”
一聽吃飯兩個字,李飛一股腦衝進了浴室,幸好,早上被林薇兒拉上車的時候,手裡還提着洋房帶出來的換洗的衣服,不然真是糗大了。
林薇兒在廚房忙碌了許久,晚餐色香味俱全,累了一天的李飛大快朵頤,“別急啊!沒人和你搶!”看李飛狼吞虎嚥,林薇兒又好氣又好笑。
“好……好吃!”李飛滿嘴飯菜,話都說不清楚。林薇兒一陣無語,只得由着他去了。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中被徹底消滅。
收拾完餐桌,兩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也許是幹了一天的活,李飛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間沉沉地睡去,林薇兒輕手輕腳地關了電視,爲李飛蓋上棉被,身怕吵醒了他,做完這些,或許是被李飛傳染,林薇兒覺得睏乏無比,輕吻李飛的臉頰,熄了燈,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