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銀箭在射中男人眉心前,被男人一把抓住,銀色的火焰在男人的手上不斷升騰,男人捏碎箭頭,隨手一扔,在他的背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看來你不是巡視者啊。”男人冷冷的笑了,“巡視者可不會這麼弱。”話音剛落,銀色巨人便被男人一拳打飛數百米之遠,巨人背後雙翼不斷拍動,穩住身形後迅速向男人衝來,手中長弓化作兩把短刺,向男人的喉嚨刺去,男人擡手一擋,一把短刺刺穿手心,另一把則被男人死死抓住,鮮血從兩把短刺上流下,但換來的只有男人的不屑。
銀色巨人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放棄了短刺,飛速拉開距離。
隨後,在亞諾驚恐的眼神中,男人捏碎了兩把短刺,隨後,由拳變掌,由打擊變切割,一掌下去,直接削掉了銀色巨人的一隻手臂。
銀色巨人的斷臂中不斷溢出銀色的液體,體內的火焰也隨之變淡。
“無論你是從哪來的,但你妨礙了我取得純血。”男人來到銀色巨人的面前,擡起手,“那就只能讓你去死了。”隨後,男人的腳猛的落下,但下一瞬,煙塵四起。
一道瘦小的身影倒在了銀色巨人的懷裡,同時,一道鮮血濺在銀色巨人的面具上。
原來,亞諾不知何時爬了起來,此時的他,跑到了那銀色巨人前,張開雙手,死死的護住了身後的巨人。
“該死。”男人又驚又怒,如果他剛剛沒有在最後一刻改變那一拳的方向的話,亞諾絕對會死,如果亞諾死了,他的老闆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滾開。”男人剛想將亞諾拉開,一隻銀色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巨人的手臂,不知何時復原了,只見他一隻手將亞諾緩緩放下,另一隻手上燃燒起了比剛剛猛烈數十倍的銀色火焰,男人吃痛,叫出聲來,但銀色巨人沒有要放過他的意識,另一隻手擡起,直接刺入了男人的胸口,剎那間,銀色火焰在男人的全身燃起,男人口中發出悽慘的哀嚎。
“骸歌,初章,骸生。”
“骸歌,中章,骸器。”
男人的臉上多了一張紅色的面具,隨後,在骨骼的噼啪作響中,一張骨骼構成的白色鳥嘴面具便在男人的面具上成型。
男人的脊柱上伸出無數的骨質武器,鳥嘴面具的眼中略過一抹紅光,武器便如雨打般落在銀色巨人身上,銀色巨人見狀,便一腳踢開了男人,隨後,銀色火焰在巨人的雄鷹面具上燃燒,巨人摘下面具,露出內部熊熊燃燒的銀色火焰,而那面具,則化作一把數十米的巨弓,隨後,巨人舉起手來,無數銀色火焰從他體內聚集而來,化作一隻巨型銀箭。
那巨弓緩緩拉開,巨型銀箭緩緩搭弓,在銀色巨人的控制下,弦拉到極致,在劇烈的破風聲中,銀箭向那化爲血骸的男人射去。
“這不可能,爲什麼他的火焰變得如此純粹,剛剛還是個半吊子。”男人身上所有的血肉和骨骼都聚攏到了一起,化作一顆巨大的肉球,在與那弓箭接觸時,巨大的蒸發聲響起,隨後,在男人的慘叫聲中,血球中飛出一具骨骸,掉落在文塞士河中。
那銀色巨人身旁的巨弓化作雄鷹面具,再度回到巨人的臉部。
巨人看向亞諾。
許久,遠處已經能看到直升機的燈光時,巨人才緩緩張開雙翼,向天邊飛去。
當巨人遠去,一名名身穿黑色防彈衣,肩膀上佩戴着金屬獅子勳章的士兵從一架架直升機上飛速索降到亞諾的周圍,在長達十五分鐘的搜索後,一名揹着自動步槍的士兵手持無線電說道:“除一名受害者,無異常發現,現場有戰鬥過的痕跡,請聖骸組織的人來一趟。”隨後便將亞諾送上擔架,運送的醫療直升機緩緩起飛,往聖會醫學研究所的方向飛去。
路上,亞諾在顛簸中慢慢的張開了眼睛,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綁在擔架上,一旁的醫生正細細的調整着輸血的速度,在看到亞諾醒來後,趕忙按住了他,“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隨後便給了亞諾一針,在朦朧中,亞諾沉沉睡去。
夢中,他看到一個臉戴黑色面具的男人正抱着一名銀髮女孩在大雨中奔跑,一路上都是迷霧,無法看清女孩的臉,但男人一隻在對着女孩說些什麼,他將自己的臉緊緊的湊到女孩的面前,最後一把長矛飛來,刺穿了男人和女孩,最終,他只看到男人死死的盯着自己,他伸出手,在與男人相觸前,一股亮光驅散了這一切,亞諾再度睜開雙眼,看向那懸掛在頭頂的燈管,默默流下眼淚。
“爲什麼,我要哭呢?”拭去眼淚的亞諾撫摸着“心”的位置,此刻的他只感覺到空洞與無力。
門的把手轉動,一名身穿白色西裝,臉戴白色面具的男人推着一把輪椅走進病房,那輪椅上坐着一名老人,此時的老人正通過眼鏡細細的打量着亞諾。
“我們又見面了,孩子。”老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祥和,伸出手,輕輕放在亞諾的頭上。
“您是?”亞諾卻對這位老人沒什麼印象。
“每天都在海德公園聽你吟詩的一個普通老頭。”老人摘下眼鏡,示意那身後的男人暫時離開。
“哦,您是。”亞諾的腦海裡終於涌現出關於老人的記憶,每天下午都會有一名戴着白色面具的人推着老人來聽他在海德公園內吟誦詩歌。
“對對對。”老人應和道,“我們也算有緣了,這次來,是爲了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你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我只記得一隻手勒住了我的喉嚨,隨後一跟針刺了進來,我好像被抽了些血,隨後我只記得一道銀光閃過,其他的,便不記得了。”亞諾時不時捂着腦袋,一陣陣的眩暈在他的腦海裡翻騰。
“血,爲什麼。”老人低着頭,唸唸有詞的說道。
“我本人感覺沒什麼大礙,護士說我只是內臟受到了一陣衝擊,很快就能離開了。”
“也是,那我就不妨礙你休息了。”老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杖,輕敲地面,白衣男子很快進來,迅速將老人推了出去。
在走廊上,老人仍然皺着眉頭。
“老師,這次血骸剛好在我們的巡視範圍的死角處動手,自從上次的危機後,血骸的出現概率明顯多了好幾倍,我們聖會的人手明顯不足,需要再度招募一批誦唱者了。”
“我知道,路易,但血骸這次的目的很奇怪,他們居然只是從那個孩子身上抽走一部分鮮血,卻不像以往那樣,將整個人吞噬掉。”
“我當然知道,老師,這個孩子,有很明顯的誦唱天賦,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將他納入到聖會中來,作爲戰鬥力也能方便保護,而且,說不定他們就盯上了着孩子呢。”路易推着老人,來到書房內。
老人看着堆在書桌上的一疊疊事故報告,從胸口處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最底層的櫃子,裡面靜靜躺着一份銀色的文件,老人將之拿起,開封。
文件上,五個徽章呈十字排列在文件的中心。
而裡面,則是四張銀色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