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輓歌者

一架私人飛機正跨越着整片大陸。

飛機內,四位身穿黑色西裝的老人正饒有趣味的享受着這難得的重逢時光。

他們是老朋友了,因揹負着不同的使命與家族,不得不分別長達二十年之久,難得的集會,也只是應一個特殊會議而來,他們之中有聖械科技的總裁,生意做大到橫跨一片大陸的“老烏鴉”酒吧的老闆,還有來自潛龍庵的主持,以及一名身材高大的守墓人。

其中三位來自三個不同的家族。

聖械科技的總裁,奧托家族的族長。

“老烏鴉”酒吧的老闆,塞梅爾家族的族長。

守墓人,安德雷亞斯家族的族長。

還有一位老僧人,身處的地域不以家族爲傳承,他來自一所寺廟,名爲潛龍庵,老人爲住持,法號玄無。

飛機從萊斯克家族的私人機場出發,橫跨所有的大陸,最後回到私人機場來。

途徑大陸共四個,萊斯克家族與希波克拉家族處於歐洲,塞梅爾家族則處於美洲,玄無法師的潛龍庵位於亞洲東部,而安德雷亞斯家族,則位於大洋洲。

四人沒有第一時間敘舊,他們在私人飛機來到前都緊緊的握着那封銀色的信函,他們已經知曉了希波克拉受重傷的事實,外加上緊迫的時間,他們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如何整理言論上。

“老烏鴉”的老闆塞梅爾在不停的灌威士忌,他是拿到邀請函後最激動的一個,他和希波克拉是過命的交情,是希波克拉把殺瘋的他從血骸堆里拉出來,然後給他做緊急處理,再把他背到十公里外的醫院裡,那應該是塞梅爾成爲牛仔以來第一次愛惜起自己的小命來,之前的他都只是在渴求着能載入歷史和酒吧的死亡,但也是從哪個時候,希波克拉揹着他一路狂奔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條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該死的老混蛋,你要是死了,我找誰還債去。”塞梅爾將酒瓶一拋,腰間的左輪瞬間拔出,酒瓶在空中便化成了碎片。

“別緊張,塞梅爾,他的命應該是我們裡面最硬的,甚至連我都不敢羨慕。”聖械科技的總裁,背上安裝着七隻機械手臂的侏儒操縱着機械臂快速的接住所有的碎片,並將之重新修復,一個嶄新的威士忌瓶便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別搞這些花樣,奧托,最近都快瘋了,那東西出現的次數高了好幾倍,我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個。”塞梅爾想伸手在來一瓶威士忌,但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他。

那位一直在喝茶的守墓人,此時放下了茶杯,左手死死抓住塞梅爾的右手。

“讓開,安德雷亞斯。”塞梅爾的眼神裡只有陰冷。

被稱爲安德雷亞斯的男人沒有半點反應,牛仔的左手擡起,緩緩打開左邊的槍帶。

奧托沒有作聲,他也在忙,海量的數據和新型武器的投入都讓他抽不出身來,剛剛說話時就已經慢了差不多4到5秒的時間,這些時間,夠他再處理一組數據。

“夠了。”坐在塞梅爾對面的手持念珠的老人沉聲道。

兩人這才安分下來。

“這次召集輓歌者,一定和最近增加的邪魔有關,我的弟子已經全部下山去了。”手持念珠的老人雙目緊閉,“我和一衆長老也要守住寺裡的魔像,這回抽不出多少時間。”

守墓人和牛仔也默默點頭認同,他們所處的大陸上,血骸的活躍程度也增加了許多。

聖械科技的總裁,聖匠奧托終於從屏幕前轉過頭來,數據統計完畢,在機械臂的幫助下,他以三地立體投影的方式將統計圖放出,衆人眼前一亮。

“所有的指數級增長都在兩年前的萊斯克大廈遇襲後。”這是奧托得出的其中一個結論,消耗那麼多時間,肯定不只得出這麼點結論,他還發現,這些血骸出沒的時間在兩年間是有規律起伏的,雖然每個地區的規律不一樣,但兩年間的頻率是趨近於一致的。

還有兩個結論,他也不確定,這是數據不足,分析時間不夠的問題,日後在提。

“你的意思是萊斯克家族和那些東西有聯繫?”塞梅爾喝不到威士忌,只能湊合着用安德雷亞斯的紅茶代替,他在倒了一杯紅茶後,不斷的加糖,就在要把牛奶和檸檬一起加入時,安德雷亞斯再度拉出了他。

牛仔的不羈終於爆發,他掙脫了守墓人的手,將兩者一同加了進去,然後一口喝完。

“我想說,會結塊。”安德雷亞斯默默的說道。

牛仔撇了一眼守墓人,然後迅速放下茶杯,衝向了洗手間。

奧托也無奈,這兩個傢伙完全是冰火兩重天,彼此看不慣。

“玄無法師,您的意見呢?”奧托只能寄希望於這位擁有最強的輓歌者。

玄無手持念珠,緊閉的雙目仍然沒有睜開,但嘴中卻唸唸有詞,“想必,是那些傢伙達成共識,要聯合起來,擊潰我們。”

奧托的眼裡也閃爍起光芒,“對,說不定呢,不過那些傢伙比起我們,他們對同類更有威脅。”

奧托眼中略過一抹陰沉,“畢竟,我們不是很好的食物,而同類,就好比是美味佳餚加十全大補湯。”

玄無法師的嘴中也響起認可的聲音。

在兩人討論的時候,牛仔回來了,他這回沒在碰守墓人的任何東西。

飛機在降落,衆人都坐到沙發上,靜靜的等待着。

飛機降落在萊斯克家族的私人飛機場上,希波克拉坐着輪椅,他和他的學生路易早就在接機處等待,飛機的艙門一大開,一瓶威士忌便從中飛出,只奔希波克拉而來。

希波克拉笑了,伸手阻攔住準備出手的學生路易,穩穩的接住了威士忌。

“挺不錯的嗎,老頭子。”

最先出來的是牛仔塞梅爾,他以一個風騷的姿態從舷梯上滑下,手持一瓶威士忌,還沒走下紅毯便舉起手裡的酒瓶,和希波克拉遠遠的對幹起來。

待在一旁的路易略顯擔憂,“老師,請節制。”

但希波克拉克不這麼想,“難得的機會,就讓平時煙酒不沾的我,好好喝上一輪吧。”隨後便和牛仔痛飲起來。

兩人灌下了一整瓶威士忌,隨後兩人默契的將酒瓶揮向一處,玻璃的破碎聲響起,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奧托聖匠和玄無法師從後面走出,安德雷亞斯則在最後面默默的關上飛機艙門。

奧托以侏儒的身體向希波克拉鞠躬,“好久不見,希波克拉先生。”

希波克拉伸手將奧托扶起“不必,奧托聖匠,您的功績可比我這個老傢伙大的多啊。”

在被扶起後,奧托看向希波克拉的雙腿,“我們一直在進行機械假肢的研究,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將原型機送來。”

希波克拉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悲哀,“不必,就當是個教訓。”

隨後塞梅爾迅速搶過話題,“奧托,別搞這些有的沒的,我們走吧,時間緊迫。”推着希波克拉往聖醫學研究院的方向走去。

一衆輓歌者迅速跟上,穿過大廳,走上螺旋走廊,在整座研究院的第四層,便是專門用於召開輓歌者會議的房間。

路易一路跟隨,在大門前識相的退到一邊。

諸位輓歌者緩緩走入房間,大門轟然關閉。

房間內,一道道銀色火焰升起,輓歌者紛紛就坐。

希波克拉一改之前的和藹,眼神裡帶着陰霾。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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